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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这同一时刻,竺瑞青耳中已听到一声阴侧侧,冷森森的狰狞奸笑,然后道:“何方鼠辈,竟敢闯老夫七灯八卦阵,想必是活得不耐烦了,还不从速与老夫滚出去!”
竺瑞青一听这声昔,似从半天云中传下来般,但却如此陌生,从没听过,心知必是鬼婆婆口中那位金龟老人所发!
竺瑞青好不容易进得阵来,岂肯退出,当下也不答话,又复踏前了一步,心道:“我倒偏要看看你这阵中有多么厉害!”
他这方跨上一步!
立听那狰狞阴笑声厉喝,道:“鼠辈大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叫你知道厉害!”
喝声未落,竺瑞青立觉身前阴风更为凛列,怒卷如潮,寒冷若冰,若是换了个人,怕不当场冻僵。
尚幸竺瑞青功力高深,且因练摧枯拉朽掌,曾於邛崃山中,卧冰百日,饱受风霜磨练,是以最不怕冷。
竺瑞青一见寒风转冽,不惧反笑,一声长笑声中,仍然丝毫不加犹豫的继续往前走去。
然而,他这越是深入,越觉阴风凛冽惊人,冰寒砭骨,冷不可当,就像跌入万丈冰窖一样。
至此,竺瑞青也感到有点承受不住,血脉也有些凝结,难以运行的感觉,心中大吃一惊。
可是,竺瑞青双眼所及,三丈外那七盏鬼火般幽暗灯光,仍然闪闪的冒着蓝焰,火苗丝毫不见幌动,那里是有风的迹象。
这一发现,竺瑞青心中大定,立即腾身疾纵,相去不过三丈之遥,轻轻一纵,已闯过如飘凛冽阴风。
落地时,身前果然一丝风息也没有!且和暖如春,就像是从冰天雪地的塞外,突然来到莺飞草长的江南般!
这阵中的玄奥,当真难以言述。
竺瑞青身形刚稳,即听一声惊“咦!”
紧接着又听一声惊喜欢叫:“青哥哥!青哥哥!快来!”
竺瑞青闻声就知道萍儿的声音,赶忙循声寻去。
即见两丈外,萍儿盘坐在一块坚立的大青板后面,一掌抵住青石板,另一掌正朝他急急招手。
但却不见采虹姑娘的影子。
竺瑞青眼看萍儿,一掌抵住青石板,内中定有原因,既已发现了萍儿,采虹姑娘定也不远。
於是,竺瑞青腾身一纵,飘然落在萍儿身侧,刚想开口相询,萍儿已急急摇手相阻。
竺瑞青一愕,却见萍儿已然阖目凝神,似乎正在提足浑身功力,全神贯注,与什么人拚斗内力般。
可是,萍儿手掌所抵处,却是一块直竖的大青石,难道地与这大青石板有什么过不去,还是青石板后面有敌人?
竺瑞青有心想先察看四周一遍,再作打算!
然而,眼看萍儿额汗频冒,脸上神色倏青倏白,彷佛还受了严重的内伤,那里放心得下。
当下微一提气,蹲身采掌按在萍儿命门穴上,准备以“移花接木”的功夫,输送点真力过去,相助萍儿一臂之力。
以萍儿那点儿有限的功夫,能抵挡住的人物,还能是什么了不起的高手?竺瑞青只需输送个两三成真力过去,准能将对方击败!
那知,全不是那么回事!
当他一掌按在萍儿命门穴上时,方知所想大错特错,所输出的功力,就像是石沉大海般,无影无踪。
又像是遇到个无底洞般,源源输出,仍嫌不足!
俗语说得好:“多多益善!”
至此,竺瑞青不禁吃了一惊,但他明知萍儿需要,又怎能抽掌,是以,立即聚浑身真力,输送过去。
竺瑞青约莫轮出了七八成真力,方听萍儿轻轻的吁了一口气,但却仍然没能开口说话。
只见她用手,轻而缓的,彷佛使尽了吃奶的力气般,方在地面上,十分痛苦的写出了下面一些字………
“青哥哥!你要是迟来片刻,怕已见不到我和虹妹了!你知道为什么?因为虹妹正在这块大青石板后,遥隔这七盏鬼灯,与一位来自大漠天山的什么金龟老怪,在拚斗内家真气………
“适才,你闯进来时,我们已到了油尽灯残的时候了,我怕你不能及时发现我,所以拚命的叫了你一声………
“这一叫,真气走泄,已然受了极重的内伤,若非你及时,伸手救援,后果实不堪设想……
“如今,有你相助,我总算喘了一口气,不过,你还得赶快给我服一颗药,方能保万一!迟则………
“我………连取药的力气都没有了!”
竺瑞青看萍儿所写的话,方知就里,心中暗叫侥幸不已,却也禁不住感到惊骇万分。
这金龟老怪,究竟何等样人?其功力竟比采虹姑娘还要深厚,且合萍儿二人之力,仍然不是他的敌手!
如今,加上自己,似乎刚刚扭转危局,一旦三人功力全都用尽,精疲力竭时,岂不糟透?
看这情形,三人全都凶多吉少,弄不好均得葬身此阵中!
竺瑞青虽感惊骇万分,却也没忘了为萍儿取药,他心知萍儿所说的药,定是那“一元神丹”
於是,忙探手往萍儿怀中掏摸!
“一元神丹”本是他得自武林异人南宫先生之神丹妙药,盛装神丹玉瓶之大小,他自然也是一触即知。
可是,他在萍儿怀中一摸再摸,始终没摸到那玉瓶。
蓦地,衣服外面一只手掌,在他手背上轻轻碰了一下,这一碰说妙不妙,竟是将他的手掌往萍儿胸前双峰按去。
竺瑞青顿时一楞,因为这只手掌,除了萍儿,再无别人!
日前,他与萍儿被囚雁荡峡谷中,同处斗室,一榻而眠,而且连续三宵,何曾有过这种疯狂的举劲?
尤其是,在这敌我对峙的紧要关头,生死未卜,凶吉难分,这举动究竟是何用意,岂不使人大费疑猜?
谁知,竺瑞青一点也没伤脑筋,稍一寻思,已恍然大悟,因为这“一元神丹”
乃罕世妙药,能生死人而肉白骨,宝贵万分!萍儿惟恐将其遗失,故而贴身藏着,这不是很明显的道理吗?
竺瑞青这一想,心头顿加小鹿撞般,咚咚跳个不停,他虽说口口声声欲娶萍儿为妻,然而这一对玉乳酥胸,可没敢问津过。
但是,为势所逼,他又不能不取!
万般无奈,竺瑞青怀着怦怦的心情,尽量收敛起心中可能的绮念,伸手朝萍儿胸脯上摸去。
他虽说心中预有准备,一只手仍然不免微微颤抖。
一件事完成的快与慢,似乎就在一个人的果断与毅力,往往越是遇到胆小害怕,犹豫不决的人,越容易误事!
竺瑞青这一刻就是如此,他颤抖着手,还没触到萍儿的胸脯,蓦觉食指上一痛,有如针戮了一下般。
竺瑞青心慌意乱,赶忙抽出手来一看,食指上果然针刺了一个小洞,且有丝丝血水流出。
竺瑞青心中方自怔得一怔,又复忆起,白玉奴身穿他所送的“护心宝甲”,宝甲上疏疏落落的有些小刺。
怪道萍儿说无力自取,原来身穿宝甲之故!至此,竺瑞青再不犹豫,立即探掌,由下而上,从宝甲下往上摸去。
当他手指摸索到那只小玉瓶时,可也同时触碰到了萍儿那对结实的酥胸,敢情,什么地方不好藏,她竟藏在那双峰对垒的夹缝之中,此刻,竺瑞青那管三七二十一,立从双峰缝隙中,将玉瓶取出。
他这恣意的取出玉瓶,难免不触碰那一对结实的酥胸,於是,萍儿睑上,顿时采霞飞升,娇红欲滴。
竺瑞青可没顾到那么多,取出玉瓶,张口就咬那瓶寒,因为他一手运功抵在萍儿命门穴上,只能用口相助。
这一咬,瓶塞是咬开了,忽觉一股麝香鼻扑,这香味异於寻常,竟使人不由自主的会得心猿意马起来!
竺瑞青顿时呆了一呆!手中玉瓶,仍然搁在鼻嘴间没放下。
萍儿一看他那样儿,还只道他是有心轻薄,粉脸上更是红如巽血,劈手夺过,仰首就往小嘴里倒。
心中有气,这一倒竟然不知轻重,待竺瑞青惊觉,再次夺来时,萍儿已然吞服下了五粒之多。
先人神丹,其药力非同小可,犹以这“一元神丹”,有一特性,服下后就昏睡,不省人事。
一粒,已不可抗御,何况五粒之多!
竺瑞青一见,收妥玉瓶,立即认准萍儿手掌,在青石板上所按之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电光石火之间,将萍儿推开,替了下来。
待他及时运足真力输出,并意识到已与前面贯通,且稳住了势子后,再回首采看萍儿。
岂料,就这眨眼之间,萍儿已然斜倒地面,昏昏入睡!
竺瑞青看她,脸泛媚笑,颊现桃晕,樱唇微张,吐气如兰,此刻若非身在敌人阵中,竺瑞青真可能将她抱起来,亲上一亲。
正当其时,忽听青石板前,传来采虹姑娘的声音:“青哥!是你吗?”
竺瑞青虽是全力运功,仍能说话,忙接口道:“虹妹,是我!你怎么样?”
“果然是你!我正在想,错非是你,谁有这么深厚的功力,来!青哥,你也给我一颗!”
竺瑞青心知采虹姑娘索取的也是“一元神丹”,心中吃了一惊,道:“虹妹!
你也受了伤?”
“我!还不至於,我只想借此稍增些许功力,趁机将对方击败!”
竺瑞青又是一怔,叫道:“啊!不成,这药服后极易昏睡,没的反而误事!”
“你放心!决不会出岔子的,我能以功力,逼使全部药力,发挥於短暂的时刻间,快,别误事,你只将药往前抛就是!”
竺瑞青一听,将信将疑,却又不能不给,遂取出玉瓶,拔塞倾出一粒,朝青石板前抛去。
“一元神丹”出手,不过袋烟工夫,即听采虹姑娘的声音道:“谢谢你,青哥!
这药果有神效,如今,我数十下,在我数到第十下时,你就以全力相助,我要以你我二人的功力,将他们一十三个黑道魔头击跨,叫他们识得我采虹姑娘的厉害。”
竺瑞青一听,惊声问道:“什么?对方有十三个人?”
青石板前传来采虹姑娘的微笑声,道:“一点不错,正是十三人,在你未加入前,本来只有十一个,如今又增加了两个,凑成十三不吉之数………
“他们,全部隐身石后,独以金龟老怪出面与我相抗,他们则如同你帮助我一样,以十三人之力,对付我二人……
“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那能逃过我这一双天眼………
“这其中,你识与不识的都有,独独不见无门岛那龙老贼,诚非怪事?要说他手臂的毒伤已愈,实难使人相信!”
采虹姑娘语至此,随即寂然。
竺瑞青听罢,又惊又喜,惊的是要以二人之力,对付十三个黑道武林高手,实难保证稳操胜算。
喜的是无门岛岛主龙升天不见人影,想必是手臂毒伤未愈,或许已然毒发身死,亦未可知。
当下,忙敛神静气,全神贯注,提聚浑身功力以待,可是,等了好半晌,仍没听到采虹姑娘数数之声。
陡地,青石板上“哆!”的响了一声,又响了一声,其声虽轻,竺瑞青正全神贯注,听来自是十分清明。
他心知采虹姑娘如此暗暗通知,是不欲让对方知悉,事先有所准备,当下,忙凝神静听。
青石板上果然连续传来十下,竺瑞青立即双臂齐出,紧按在青石板上,运足全身功力,源源输出。
就在这时,蓦听四五丈外,响起了一阵惊骇呼叫,紧接着头顶上毫光迸射,竺瑞青偷眼一瞥,见三丈来高的空中,盘旋着一条火龙,急速的往下降下来!
在那火龙上面,则飞舞着一只金光耀目的凤凰,神威凛凛,有如大漠中的悍鹭凶雕!
那火龙几次欲仰首翻身反扑,均被那凤凰啄爪齐施,逼了下来,及至落至丈来高处,终於化成一团氤氲气团,逐渐飘散无踪!
而那只金光耀眼的凤凰,则在采虹姑娘一声凤哕似的厉啸后,也化为一团氤氲气团,逐渐的飘落至青石板前面。
竺瑞青刚刚看得出神,蓦觉掌上功力一松,双掌所抵的青石板,轰然散坠下,全都变成了粉末。
青石板后则站着采虹姑娘,却听她扬声叫道:“青哥,快抱起萍儿随我出阵,待他们发动阵势,可就来不及了!”
竺瑞青一听,立即抱起昏睡的萍儿,叫道:“虹妹,你识得此阵吗?”
采虹姑娘朝他嫣然一笑,道:“区区七灯八卦阵,怎难得倒我?”当下纤掌微抬,立即飘起一阵疾风,朝那七灯袭去。
疾风掠过,七灯尽熄,采虹姑娘认定方向,立朝阵外纵去,竺瑞青那敢怠慢,立即衔尾疾追他两一前一后,也就刚刚闯过冷风环绕的圈子,陡听一声惊骇呼叫:“白哥哥!白哥哥……”
竺瑞青闻声一凛,这叫声分明是曲剑舟所发,原来他也进阵来了,赶忙循声望去,却又不见人影!
竺瑞青不禁吃了一惊,曲剑舟自是发现了他,才会叫他,曲剑舟能看到他,而他却看不见曲剑舟,这不是怪事吗?
就在他一凛一惊之际,却见身前黄影一闪,采虹姑娘已如电闪般循声扑了过去,竺瑞青略一迟疑,已知失去采虹姑娘的踪影!
这么一来,竺瑞青顿失主张,此阵之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