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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嘴化子神色十分沉重的道:“只能信有,不可信其无,臭嘴化子说出来的意思,是要一旦遇到他,小心为上……”
再说你向那位丁姑娘,自泄身份,这一点大错特错,若让魏大娘获悉,鄱阳君主定也得知,这事就难办了,臭嘴化子前日捱打受气一番苦心,全部白费!“
竺瑞青非常有把握的道:“不可能知道,因为我曾救助过她,相信她决不会相害,我不时将小莺的话也告诉你了吗?”
臭嘴化子摇摇头道:“女人的话,臭嘴化子有生以来,从不相信,这其中或另有好谋………”
竺瑞青一听臭嘴化子竟说小莺的话不足信,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心中老大不悦,道:“化子老哥!你放心,小莺的话绝对可信,我现在还在担心她回去怎么交待!”
臭嘴化子仍然摇头道:“要是相信的话,就要冒极大的危险,若然不信,再忍耐两天,看看动静就可以知道了!”
竺瑞青心急如热锅蚂蚁,一听再等两天,那里能够,忙道:“不行,一天也不能等!”
臭嘴化子皱眉道:“你真要冒险!”
竺瑞青立即点点头,臭嘴化子无可奈何的道:“好!我们今日夜里就开始行动,现在………”
一语未毕,忽听“哆咯!”一声,一颗石子落在园子里,这是夜行人以石探路的玩意,大白天何需如此!
竺瑞青方自一怔,臭嘴化子已摇手道:“小侠别动,是臭嘴化子所收的一个弟子名叫小鸭子,这园子他进不来,有事就投石找我,你稍坐,我看看去!”
竺瑞青刚暍了两口水,臭嘴化子去而复返,快得似一阵风般闯进屋来,叫道:“小侠!小侠!小鸭子说适才看到一个老化子,疯疯癫癫的在街上走,据小鸭子形容的相貌,很像是恩师!”
竺瑞青一听,立即站了起来叫道:“在那里?我们看看去!”
臭嘴化子道:“小鸭子说已然出城走向这边来了,我们只要伏在墙内就可看到,来人若非恩师,自不去管他,如若真是恩师,小侠千万不可卤莽,因为臭嘴化子打听得千真万确,恩师被软禁在鄱阳山上,如今一旦放他出来,其中能不有诈,很可能他身后就有人跟踪,或许有大批人马亦难预料,一定要小心从事,以免上当!”
竺瑞青点头应好,二人立即走出茅屋,来到围墙下,轻轻一纵,已扳住墙头,缓缓的抬头向外偷窥!
围墙外七八丈远处,正好是一官道,此刻约莫是已末午初,秋阳加火,燠热不堪,官道上行人绝迹。
可是,却有一个十二一岁大的小化子,穿着一身破灾,蓬头赤足,在官道旁草丛捉虫自乐,竺瑞青心知那就是臭嘴化子新收的弟子。
只见他纵扑跳跃间,双脚似乎十分不便,竺瑞青细一看,原来此子天生一双罗旋腿,走路一蹩一捉,怪道人家叫他小鸭子!
约莫一盏热茶工夫,果见一个蓬头暴齿,鼻塌嘴歪,鸠形鹄面,鹑衣百结的老化子,手执竹杖,一步步的沿官道走来!
这等丑陋的形态,要伪装也装不出来,那不是老化子万铁皮还有谁?
只是,他却像失魂落魄般,双目呆视,往前直走,脚步沉重,老态龙锺,数日前英风豁气全失,与常人一般无二,那像个身怀绝世武功的江湖侠丐!
竺瑞青以为他已失去一切武功,心中一阵惨痛,随见老化子万铁皮身后不远,果然有两名青衣汉子,鬼鬼祟祟隐隐藏藏的随后跟踪!
臭嘴化子一见恩师这般光景,早巳心如刀绞,痛泪盈眶,一旦发现了那随后跟踪的二人,再也忍不住,悲愤填膺,怒气勃发,顿时欲拔身而起!
话!什么人也会说,可是,事到临头,可就走了样啦!
臭嘴化子曾经一再的关照竺瑞青千万不可齿莽,事到如今,他反倒自己先沉不住气啦!
竺瑞青伸手一按,恰好及时将臭嘴化子的身子按住,轻声道:“这两个小喽罗,谅他也跑不了,不过,我相信后面一定还有人,还是再忍耐一下子吧!”
竺瑞青及时的一按,顿使臭嘴化子从悲痛中惊觉过来,心在暗叫惭愧不已。
少顷,老化子万铁皮已然走近,那小鸭子似乎突然看到了亲人般,横冲出去,跪在官道上,叫道:“化子公公!化子公公!你到那里去?小鸭子没爹没娘,孤苦零丁,小鸭子跟化子公公一道去好吗?”
小鸭子走路一摇一幌,似不倒翁,人倒乖巧伶俐,突然来这么一手,真使人想像不到。
老化子万铁皮似被小鸭子突如其来的一拦,吃了一惊般,停步瞪眼,朝小鸭子细细的打量了好半晌。
蓦地哈哈一声长笑,笑着哭着,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又呜呜的放声大哭,笑声豪迈,哭声凄凉,一笑一哭,使人莫知所以!
小鸭子似乎早知他会如此,一点也不为怪,竟拉着他的竹杖道:“化子公公!
化子公公!你哭什么?”
老化子万铁皮说哭就哭,说笑就笑,小鸭子这一叫,哭声又止,双眼瞪住小鸭子又端详了好一阵,歪嘴暴齿磨了磨,终於吐出一句,道:“你是老哥哥吗?哎呀!
你怎么越老越小啦?老小老小!不错!是该小啦!………”
小鸭子道:“化子公公!你说什么?小鸭子听不懂!”
老化子万铁皮突地怪眼一翻,道:“什么公公婆婆,老鸭小鸭,去你的吧!我要找老哥哥去!喂!老哥哥!你慢慢走,等等我,等等我呀!”
说到“去你的吧!老化子万铁皮竹杖一挑,小鸭子立即连翻七八个眼斗,跌出四五丈远去。
只跌得小鸭子鼻青眼肿,头破血流。
可是,老化子万铁皮却连看也没看他一眼,拔足就往前奔,而且身法还真快,转眼间已出去三四十丈远!
臭嘴化子眼看恩师这般光景,武功倒像末失,似乎只是打击过深,神经错乱,已进入疯癫状态,心中更是悲痛不已。
随见那两个青衣人已追了下去,后面再未见人,那里还忍耐得住,遂对竺瑞青轻声说道:“竺小侠,烦你在此稍候,臭嘴化子追赶恩师去!”
臭嘴化子语毕,没等竺瑞青开口,双手一按,人已翻出墙外,随即施展开绝顶轻功,立如星丸跳抛般,追了下去!
竺瑞青目送前后四人,消失於一个土丘后,来路上仍然不见有人追来,心中不禁暗自呼怪。
因为适才那两名青衣汉子,分明是武功极为有限的喽罗份子,岂能担此大任,难道这内中,另外还有什么鬼怪?
竺瑞青心中不信,又守了片刻,果然没再见有人,遂怀着疑虑的心情,翻墙而出,走到小鸭子身旁,察看他的伤势。
小鸭子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双眼朝他一瞪,竺瑞青立即自我介绍道:“我是你师父的朋友,不要怕,你伤得怎么样?”
小鸭子似乎也懂得察言观色般,朝竺瑞青打量一阵,方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是谁?”
竺瑞青一愕,心道:“这小子倒乖巧,再加口齿伶俐,与曲剑舟真是一对!”
随仔细的打量他两眼,只见他扁脸,扁鼻子扁嘴,偏又生就一双猪眼,模样可称得上丑陋二字。
怪道臭嘴化子会相中他,或许这副尊容大有关系,随道:“你的伤怎么样?”
小鸭子一笑道:“这点儿伤算得了什么,一把泥沙一把土,遍地都是药!”
他本坐在地上,说着竟站了起来!
竺瑞青看他腰腿都十分勉强,似乎是强忍着痛,可是他就是连眉头也没皱一皱,心道:“也是个聪明倔强的孩子,臭嘴化子倒没看走眼!”
正在这时,忽听蹄声“哒哒”,由远而近,竺瑞青回首一瞥,一匹雄健的花斑马,风驰电掣般奔来!
马上坐着个六旬老者,竺瑞青一眼已认出来的是那神鹰李五爷,赶忙掉过头来,怀中掏出人皮面具,往脸上一蒙!
当他戴好面具时,那花斑马恰好奔至身后,竺瑞青猛然旋身遽步,竟以血肉之躯,硬阴狂奔怒马!
花斑马突遇此拦,不免受惊,立即往斜里冲去,官道另一面恰好是一片稻田,花斑马冲入田中,前足一软,顿时跪了下去!
这一来,骑在马上的神鹰李五爷,纵然骑术再精,也难挡这狂奔猛冲之势,立从马头上摔了下来。
变生仓卒,他心中想也来不及想,已然跌在稻田里,爬起来时,头脸身上全都是田水污泥。
一旁可乐坏了小鸭子,哈哈的笑个不停,且叫道:“哎呀呀!有吃没吃这泥可千万不能吃,吃了准闹肚子痛!”
神鹰李五爷好半晌方抹去脸上的泥水,睁开眼来,恨恨的一哼,一语不发,飞身就朝竺瑞青扑来。
但见他凌空亮掌,五指箕张,状如爪,施展的竟是大力鹰爪功,双掌一上一下,分朝竺瑞青头胸抓来!
竺瑞青轻轻一笑,身形乍转,旋出两步,扬空一掌上劈,正好拍向神鹰李五爷的左胯上。
神鹰李五爷非但双眼如鹰,能识人,就是轻身功夫,也有其独到之处。
只见他双掌一掠,曲腿凌空一踢,身形立即斜飘寻丈,非但避过了竺瑞青一掌,姿态且十分美妙,真像一只大鹰般,戛然落了下来!
只是,当他落地稳身时,心中已大大的吃了一惊,因为竺瑞青避招袭敌,是如此的恰到好处。
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神鹰李五爷半生闯荡江湖,经验何等丰富,那能不识货,是以再也没敢造次,只冷冷的一哼,道:“阁下今日似乎是存心寻衅,有种报上名来!”
竺瑞青没想对方这般狡滑,忽然住手不攻,当下也报以一声冷笑,道:“何必通名报姓,又不攀亲家,手底下分了胜负,再告诉你也不迟!”
神鹰李五爷嘿嘿笑道:“原来是无名之辈,五爷今日有事,暂行失陪,这笔帐改日再算!”
说着,突地一纵,朝那刚刚从稻田里跃上来的马背上纵去!
竺瑞青一见他居然想溜,心道:“今日我要让你走了开去,我竺瑞青还有脸见人吗?”
心忖未已,突地飞起一脚,立有一颗拳大石子。如流星飞矢般,朝那马头上射去,那花斑马见人不惧,见这石子可惊骇万分!
当下一声惊嘶,撒腿往回就跑!
竺瑞青突然惊觉不妥,空马奔回,也可能出纰漏,当下提气轻身,猛然一纵,加飞般赶去!
正当其时,一道人影,凌空斜坠,恰好落在马鞍上,这人除了神鹰李五爷还有谁?竺瑞青心中暗盼侥幸不已,若然不是自己见机得早,险险竟让李五爷给溜了!
竺瑞青猛然一掌,拍在马臀上,随手已使发盖世无双的摧枯拉朽掌,花斑马那里受得了这种神威掌力,一声哀嘶,立即倒地而亡!
神鹰李五爷又一次从马上摔了下来,只是这一次并没摔倒,但见他身形一扭,已稳稳站在地上。
可是,脸上神色却一阵青一阵白,显然已惊骇变色,因为他从这摧枯拉朽掌上,已获知竺瑞青的真正身份。
但见他久久方道:“原来是………你!”
竺瑞青听得也是一怔,遂道:“少爷本就不能让你离去,既知我是谁,那更不能放过你了,看掌吧!”
神鹰李五爷闪身避过一招,忽发狂笑道:“能死在阁下手中也不寃!”
语未毕,立即挥掌反扑,掌出风声呼呼,劲风电射,疾带劲啸,出手倏指倏掌,忽爪忽拳,竟施展开浑身绝学,欲与竺瑞青一拚胜负!
竺瑞青何曾把他放在眼里,轻轻易易的就将他数招猛攻解去,远远忽听叱暍频传,像是老化子万铁皮师徒的声音。
竺瑞青心中一怔,再也不敢怠慢,招化“徒手驭龙”,兼使发烕猛无俦的摧枯拉朽掌,准备一掌将对方击倒。
竺瑞青这一掌,招数既怪其势又猛,如电驰,如雷奔,四周热浪澎拜,潜力逼人万分。
神鹰李五爷有天胆,他也不敢硬接,只得抽身暴退,随掌而飘,眨眼间飞退出三丈来远了!
竺瑞青杀机已起,岂容他逃出手去,立即如影附形般,疾追前去,蓦听李五爷一声大笑道:“你再逼近,莫怪五爷手下无情!”
竺瑞青闻声一惊,稳身定睛一看,见神鹰李五爷手提小鸭子,挡在身前,敢情,他早已打定主意,於不得已时,抓住小鸭子为要胁,以便脱身。
因为他知道竺瑞青乃是自命侠义道中人,纵然此子与他毫无关系,他也不会轻举妄动,以致逼死无辜!
竺瑞青这一见,心中可真是又惊又怒!
惊的是他一时疏忽,没料到这一点,怒的是对方竟使出这卑鄙无耻的手段,简直就死有余辜。
竺瑞青心中虽怨愤万分,但却没敢再事逼去,只得咬牙切齿的道:“你这无耻老贼,我看你今天能跑到那去!”
正在此际,蓦见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疾奔而来,为首之人“哇啦!”“哇啦!”
连声惊叫,竟是那臭嘴化子。
身后之人,似哭非笑,似笑非哭,叫骂不迭,吓然竟是老化子万铁皮,二人身法具都十分快捷,转眼间已奔至身前。
竺瑞青一见,大吃一惊,因为臭嘴化子状似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