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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一叫,双方之人,无不循其指处扭头望去!
立见一道碧芒,秋月下闪着耀眼虹光,圆圆的有如球状般!从左面山峰上直滚而下,真有如夜空中的流星殒石般!
竺瑞青一见这碧芒剑光,从峰巅滚落,就不由大惊又喜,惊的是这执剑之人正是采虹姑娘,从峰巅滚落,显然遭遇到什么不幸!喜的是原来她早已经离开了大厅!
於是,竺瑞青立即认定方向,拉着萍儿就往外冲,血旗挥舞下,除了有数之人外,谁能挡得了他!
他这一走,子鱼道长等也立即衔尾追去,无门岛主等更不用说了,於是乎眨眨眼间立即转移了阵地!来到了悲天罗汉所布的舍利奇光阵边!
此刻阵中,光芒隐现,绕转如电,快得出奇,别说是入随着光芒绕转,就是用眼睛怕也难以跟上,显然悲天罗汉已然发动阵势,除听悲天罗汉的声音“咯咯”的笑道:“小美人!你已陷身佛爷的舍利奇光阵中,还不服输吗?再转得半个时辰,准将你小命送了不可!小美人!佛爷可不忍心!”
竺瑞青一听大急,采虹姑娘一旦若有不幸,他们这二十余人,也别想活了,耳听那声音,只在阵中三丈方圆内绕圈子发出,正思量着如何方能破解他的阵式!忽听采虹姑娘的声音接着响起道:“无耻贼秃,别以为你这阵式有什么了不起,本姑娘可决没放在心上,只要你贼秃能继续兜圈子,本姑娘绝对奉陪!”
竺瑞青一听,不由转忧为喜,听她那声音,果然也在那三丈方圆响起,但却安详至极,毫无焦急之态,竺瑞青就好像已看到采虹姑娘紧紧追逐着悲天罗汉,在兜圈子般。
正当其时,蓦听金龟老人叫道:“姓竺的出来,老夫今夜如不杀你,从此谢绝江湖!”
竺瑞青猛一旋身,见众黑衣人两旁分立,似以他马首是胆般!而对方的人则以无门岛主为主,在数丈外雁翅般,正好又将他们两头去路阻断,生像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竺瑞青眼看当前情势,敌强我弱,要是一味愚拚,后果堪虑。
他适才曾与对方激战百十招,虽说对方功力深厚,艺业却远不及无门岛主来的精奥骇人,即有子鱼道人在,也足能与他一较高下,可是无门岛主似乎除了他还可以一身所学,与对方一拚死活外,再无人可以与他一争长短了,权衡轻重,遂道:“老乌龟!别以为你真有什么了不起,少爷可没放在眼里!”
说着,双眼朝子鱼道人一瞄,意思是要他出面叫阵,不想,子鱼道人还没动,已听一黑衣人哈哈笑道:“金老怪!听说你西上天山,学得不少绝学,来来!老…
……老夫先领教你几招绝学!”
竺瑞青一听笑声,不用看,心中已狂喜不止,因为这正是少林寺长老当今第一高手的笑面禅师,原来他也及时赶到了!
这一发现,竺瑞青心中大定,不过却也更为惊异,何以子鱼道长笑面禅师等俱都这般装束,连身份也不顾了!
此刻,那无门岛主似微有所悟般,突然从怀中取出少林寺石尊玉佛,与武当派的剑令,高举叫道:“少林、武当门下弟子听令!”
竺瑞青闻言大吃一惊,顿悟子鱼道长及笑面禅师这一易装举动的原意,敌情他们已获悉玉佛剑令全已到了贼手,只不知他们从何而知!
竺瑞青心中正感惊骇万分,不知子鱼道长与笑面禅师如何应付,因为彼等均为名门正派的有道高人,对於这种前辈所遗下的至尊佛令,俱都视若神明,若然置之不理,就等於欺师灭祖,罪大滔天!
忽听凌空“咯咯!”一声鸟叫,一点绿影,直落金龟老人肩头,金龟老人一见大喜叫道:“笑鹦!是不是哭公笑婆两个老家伙来了!”
笑鹦“咯咯!”叫道:“没有来!没有来!”
金龟老人与无门岛主并肩站着,笑鹦口说着,突然骤起疾袭无门岛主面门,双爪一探,电般疾抓双眼!
无门岛主既知是哭公笑婆的爱鸟,何曾防到它会突然施袭,仓猝间遂以高举的右臂一挥,意欲将鸟儿吓飞,那知道绿鹦鹉乃罕世灵禽,灵异万分,双爪顺势在无门岛主手上一抓,顿时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淋,一痛松掌,玉佛剑令同时跌落。
绿鹦鹉一似专为此二物般,双翼一收遽落,玉佛剑令尚未及地,已被绿鹦鹉抓着破空飞去,转眼不见影儿。
竺瑞青一见,不由喜从天降,立见于鱼道人与笑面禅师等,各自除去蒙面巾,露出本来面目,二十余人竟然僧道各半。
内中,独独一人,仍然黑巾蒙面,动也没动,而且他那黑巾,与竺瑞青伪装古勇时相彷佛,紧紧的缠在头上,更惊人的是,他连眼睛也没露,就像是隔黑巾,他也能看见一切!
因为他是站在自己这一面,竺瑞青在这情景下也不便问。
如此一来,双方立即叫开了,笑面禅师首先扑向金龟老人,打了起来!而子鱼道人则与鬼婆婆沙素灵亦已交上了手!
忽见甘茂亭从对方人群中闪出,指看萍儿骂道:“你这无耻贱人,忘恩负义,背弃亲夫,公然偷汉,还有这脸皮公然出双人对,还不与甘少爷滚出来!”
竺瑞青一见是他,当真是仇人相见,份外眼红,真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却听萍儿一旁叫道:“青哥!你的仇不如我的重,你的恨不加我的深,还是由我来对付他吧!”
竺瑞青深知甘茂亭手中一条毒蝎鞭极为了得,一手“幽灵指”虽未至炉火纯青之境,却已有六七分火候,也十分惊人,萍儿的武功有限,决不是他的敌手,忙关心的道:“萍儿!还是由我来收拾他吧!你我之间,还分什么彼此呢?”
萍儿盈盈一笑道:“青哥!我若不能手刃亲仇,终生遗恨!”
说毕,不再理会竺瑞青,迳自冲了出去,挥鞭舞剑,就朝甘茂亭迎头劈去!
竺瑞青一把没抓住,不禁大为担心!可是,萍儿鞭剑出手,俱见功夫,只两三招,就将甘茂亭逼退寻丈,直待他挥舞开毒蝎鞭后,方逐渐稳住势子。
竺瑞青这一见,又不由惊讶莫名,萍儿的武功,居然突飞猛进,与前大相迥异,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显然这必是采虹姑娘的功劳!
随见甘茂亭虽已稳住势子,却仍然难占上风,“幽灵指”一再弹出,萍儿有的闪避,有的理也不理,任由幽灵指弹在身上,但却不见受伤!
竺瑞青立即又想到这是他那护身宝甲之功,有此宝甲护身,萍儿纵然不敌,也决不至送命!不由心中大定!
英目一掠,见场中已有十数起捉对厮杀,全都打的激烈万分,尤以笑面禅师与金龟老人,子鱼道长与鬼婆婆沙素灵这两对,更是杀得昏天黑地,难解难分!
自己这一面,他认识的人有限,然而那黑巾缠头的人特别触目。
竺瑞青一眼之下,已看到那人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何纷争,似均他无干!
竺瑞青不知他是何许人,自也不知其武功如何?见他既没出手,也不理会。
再看对方!头领中除了无门岛岛主龙升天,还有爱凤妖妇,鄱阳君主丁覇天三人。
无门岛主双眼凝注那舍利奇光阵中,似乎希冀悲天罗汉能及时得胜,则大事定也!
爱凤妖妇则正在为无门岛主包扎右手伤势,且显得那么温柔体贴的,就像一对恩爱夫妻般!而鄱阳君主手执宝剑,像是找不到对手,而古勇则紧随其身后,始终不敢轻离!
竺瑞青一看当前情势立即挥旗喝道:“龙老贼!今天该是你报应到了!”
无门岛主龙升天一双鹰目,从阵中收回,朝竺瑞青一瞪,道:“本岛主两次三番饶尔性命,居然仍不知死活!大概是你命中注定要死在本岛主之手,本岛主只有成全你!”
却听爱凤妖妇叫道:“龙哥!你手伤未愈,不可造次,待小凤替你收拾这小子!”
爱凤妖妇随即拔剑纵出,剑指竺瑞青骂道:“畜生来吧!姑奶奶得好好惩戒你!”
爱凤妖妇本不是竺瑞青的敌手,如今竟敢当面挑战,反使竺瑞青愕了一楞,难道她也与萍儿一样,得什么人相助,短期间内功力骤增?
竺瑞青心念未已,忽见一条黑影,疾朝爱凤妖妇扑去!
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始终未曾动过一动的黑巾缠头人,只见他双袖翻飞,无异两把利剑,好一手流云飞袖功夫,三招不到,已将爱凤妖妇一柄长剑逼住,爱凤妖妇一惊叫道:“你……你………你是什么人!”
黑巾缠头人一语不发,全力猛攻,瞬息工夫,又将爱凤妖妇逼退丈余,且逐渐的逼得她连招也递不出去了!
无门岛主龙升天一见,脸上也微微变了颜色,喝道:“你………你………你是谁?”
黑巾缠头人就像个聋子似的,理也不理!蓦地,一道白影,斜里飞至,来的竟是那白妞姑娘,她一见恩师势危,立即振剑从后面攻去!那黑巾缠头人就像后脑长着眼睛般,头也不回,反手一挥,一式流云飞袖,竟较她长剑更快的,已卷住白妞的握剑手腕,顺势一带,白妞即扑跌地上。
随见那黑巾缠头人,有意无意的退了一步,无巧不巧被他一脚踏在白妞的粉面上,顿时被踩得稀巴烂,脑浆进裂,死於非命!
而且,他双袖飞舞,势道丝毫不缓,爱凤妖妇始终被他双袖劲风困着,脱身不得!
竺瑞青一旁只看得兴奋不已。
此人一双流云飞袖功夫,精纯奥妙,凌厉万分,招数更是波云诡谲,怪诞异常,诚然是不可多得的大好助手,但却看他不出是那门那派的武功!
蓦地,竺瑞青心中一动,想到英雄厅中,以寒梅指伤了甘茂亭,以及盗药相救之人,定然就是此人无疑,心中更喜,立即二次向无门岛主挑战!
可是,无门岛主似被黑巾缠头人一身武功惊楞了般,双眼竟紧紧盯着那人,置竺瑞青於不顾。
忽地,身侧响起一声断喝:“畜生!不要目空一切,眼高於顶,先尝尝本君主宝剑的厉害!”
竺瑞青闻声即知是那鄱阳君主丁覇天。
只是,他还没回过身来,已觉剑风霍霍,迎胸递到,赶忙挥旗相御。
鄱阳君主丁覇天似知竺瑞青一身艺业,极为了得,一招未毕,二招又发,一招紧似一招,连绵攻上,欲使竺瑞青没有缓手机会般!
然而,竺瑞青何等了得,只见他踏正中宫,沉稳化解,三招一过,已稳住势子,顿时挥旗反攻,一招“旗影摇虹”,霎时红芒密布,继而绝学频施,旗影掠东卷西,眨眨眼间反将鄱阳君主罩在血影红芒中!
竺瑞青自从得知他投效无门岛主后,已对其不耻,随后又得知他自毙亲生子,且不顾爱女丁淑芳的贞节与其终身幸福,逼其献媚番僧悲天罗汉,结果害得她含辱而死,更对他恨之切骨!
事后,他又将毫无抗拒之力的老化子万铁皮杀了,竺瑞青更是深痛的恨绝,莫可言喻。
如今,既已落在他的手,结果的胜负如何,虽难预料,他也得先将这老混蛋杀了,为他含寃忍辱而死的子女出一口气,也为老化子万铁皮报仇雪恨!以慰他在天之灵!
於是——竺瑞青手中血旗一紧,红芒更激,旗尾激起的“拍拍!”暴响,更加鞭炮声般,响个不绝!
可是,鄱阳君主祖传绝艺,可也非同凡响,数十年浸淫苦练,手中一柄剑,亦非浪得虚名之辈,方被人拥为鄱阳君主,如今,一旦被困血旗中,就知不妙,立即改攻为守,紧紧封住门户。
这么一来,竺瑞青血旗招数虽威厉无伦,一时也难伤他!
瞬息工夫!二人已拆解了三数十招!
竺瑞青连施绝招,竟然无法伤他,眼中杀机更炽,猛然一声龙吟长啸,正待以盖世无俦的摧枯拉朽掌以旗中夹掌绝学伤敌时,耳边忽听一声焦急唤道:“竺小侠!
古勇为君主向你乞命,求竺小侠饶他一遭!”
竺瑞青心头猛然一怔,心想:“古勇!他凭什么为这老混蛋向我乞命,难道他就凭换衣之微德,还是受了丁烈民的关照?”
心念电转着,旗招仍未稍缓,可是摧枯朽拉掌亦未发出!
耳中又听古勇的声音道:“古勇幼得武林前辈梅花居士遗者,学得些许微薄技能………”
竺瑞青一凛,原来使发寒梅指解危,盗药相救的人是他。
“竺小侠!被困舍利奇光阵中的武当少林两派二十余人,也是古勇引领他们出阵的,些许微劳,不敢言恩德,却因早年丁家老太爷待我古勇,有救命之恩,是以厚颜相求,尚祈小侠旗下留情,只求饶他一命!”
竺瑞青一听,原来如此,照古勇待自己的恩德来说,他是无条件的应该依照古勇所请,放过这老混蛋。
可是,老化子万铁皮之仇,以及积胸的怨愤,难道就如此不了了之吗?
正自犹豫不决之际,耳边又响起古勇的声吾道:“小侠!古勇求你饶他一命!”
古勇重复这一句话,显然含有深意,竺瑞青心念一转,已自了然,敢情可以伤他,只要他不死就行。
就在这个当儿,蓦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