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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话想跟太子殿下说,你先退下吧。”我冲着一边的姜子云摆摆手,虽然她和伏疆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她站在旁边我始终是觉得有些膈应。
姜子云行了个礼,低眉顺目:“是。”
“等等。”伏疆突然开口,“既然都是熟人,为什么不打个招呼?”伏疆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我的眼睛,我亦是。
“这是子云,这是毕方。”
我面色不变,只是眼睛里刮起了风暴。姜子云默默向我再行一礼:“子云见过毕方上神。”
我点点头:“我也见过你。”
伏疆:“……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有话对我说。”
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了。”说完,转身就往外走。临跨出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伏疆还是在定定的盯着我。我叹了口气,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今晚别忘了回家睡。”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门。
去的时候风风火火没染敢拦,回来的时候倒是走的慢了下来,一步一挪的,也没有人敢上来跟我搭话。
我抬头看着头顶月树银晃晃的叶子在眼前打着旋儿飘落,我突然心念一转,脚步不由自主的动起来,不一会儿,月树的母树近在眼前。
我摸着母树的树干,温和柔滑的感觉划过我的手心。我靠着树干坐了下来,把脸贴在树干上。
眼前是忘川河永远平静的水面,可这水面下的孤魂,几乎是数也数不清,他们无论在水下如何的挣扎,永远都不可能出得了这薄薄的一层水面。
真悲凉。
但是我的心情却意外的平复了下来。我觉得我与这颗母树还有这条河是有缘的,每次我心烦意乱的时候,在这坐一会儿,都会变得无比平静。
人在烦闷的时候想出来的都是馊主意,做出的决定往往都是冲动不计后果的,只有让自己先平静下来,才能思考。
很明显,伏疆已经知道了过去发生的一切事情。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姜子云告诉他的,一种是伏疆从某个途径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可是当年的事情除了我以外,只有司命知道的最完整,姜姑娘也知道一些,只不过也是残篇断章。
司命那边……当年我盯着她把我那段记录生生删掉了,为此司命还付出了三个月没有薪水的代价,我记得清清楚楚。
在伏疆知道这件事情之前的每一晚,我都睡得很不安稳,尤其是睡在伏疆怀里的时候,那种不适感更甚,我几乎从来都不敢去想,伏疆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他现在的一言一行,似乎已经在朝一个最坏的方向发展。
难道真的要破罐子破摔了吗?我自嘲的一笑,后脑勺贴在树干上,双眼闭起。
要不今晚,我也不回家了吧?我想,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习惯,以前独自一人住了几万年的宫殿,如今想起来,竟然也不想回去了呢。
我遮住眼,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顺着轮廓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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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卫青那事儿是不是你告诉他的你快说快说!你这个叛徒!”
“哩掐额额蛾子额啧么唆!”司命一张脸红中发紫,眼珠子就要瞪出眼眶。
我松开掐着司命脖子的手,托着腮瞪着眼睛厌烦泪珠的装林妹妹,仿佛刚才行凶的不是我本人。
司命灌了一口茶,粗喘半天,如狼似虎的眼神盯着我:“你TM就这么看你最好的朋友我?我是那种人吗?你不是不知道我讨厌伏疆跟讨厌虫子是一样一样的你竟然还怀疑我!找抽是吧你!”
她一巴掌拍在我头上,我一个没坐稳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司命吓了一跳,忙跳过来扶起我:“你有病是吧,我打你你干嘛不躲啊,真是没用怪不得连你家男人都看不住,上次明明告诉你那个姜子云在伏疆身边肯定是不怀好意balabalabala……”
司命在我耳边一通碎碎念倒是让我脑里如同柯南附体一般闪过一道闪电。
“哎。”我一把抓住司命的手臂,“上次咱们从小黑屋出来,伏疆手里不是拿着一卷记录吗?那是谁的来着?”
“是你的。”司命答道。
我刚才突然想到,之前我只是让司命改了我的记录,但是,似乎没有改过伏疆的,他的那份中,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录了当年的事情,而且还是以他的角度记录的,也就是说,他的记录,其实就是卫青的那份记忆!
“那伏疆的那份呢?”我问得小心翼翼。
司命想了想:“好像自从你跟他好了以后,我把他的记录挪动了一下,挪到…。”司命瞪大了眼睛,“好像就是在你的旁边!”
两个人同时心里“咯噔”一声,坏了。
伏疆八成是看到了自己的那份记录,看到了当年的发生的所有事情,也就是说,他已经拥有了卫青的记忆。
从司命的宫中出来,我开始四处游荡。
眼前从漆黑一片,到有点点的灯光,到远处飞过的天马,到两盏红彤彤的灯笼。这灯笼挺别致的啊,我想,镂空雕花,金色的神鸟在灯笼的死角翩翩起飞。
怎么这么像我的宫殿门口的那两盏。我仔细眯起眼睛一看,哦,不是像,就是。
我站在门口伫立良久,突然想起不是刚刚说好今天不回家了吗?我眨巴眨巴眼睛,转头就走。
“你去哪里。”背后传来一个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人人都有娃娃亲
我回头,伏疆从灯光下的阴影中慢慢走出来。
“你都知道了。”我下意识的舔舔干燥的嘴唇,后退一步。
伏疆在原地站定,并没与想要走过来的意思:“知道了又怎样。”就在不久的刚才,我和司命去看了伏疆的命薄,关于卫青的那一世,一切都停留在“入狱”这两个字上,在“入狱”之后,就是“疆,复位。”
在监牢的那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记忆。
之前我一直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因为经历了这么多次的生死,已经近乎麻木的对待一次又一次的离别,让我以为所有神都是这样。
直到我察觉到,原来天性凉薄的,只我一人而已。
我不敢去猜度伏疆话语中的意思是不是已经放下了当年的事情,是不是能够毫无芥蒂的和我继续在一起,但从他这两天的言行来看,我还是畏缩的不敢向前再迈一步。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原本是想这样问的。但是后半句话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因为我看到了从阴影中走出来的姜子云。
姜子云冲着我行了个礼,复转身回去对着伏疆:“大人,东西已经取好。”伏疆对她点点头,表情竟是出人意料的温和。
是补偿吗?你要补偿她所以要放弃我了是吗?
我双拳紧握,似乎下一秒就要当场冲上去把那女人从她身边拉开。我几乎用我的命换来了时光的倒转,我不欠那个女人一分一毫。
我对不起的,只有伏疆。
我缓缓的迈出右脚……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
“你去哪里?”一模一样的话语,从身后传来,不过说话的不是伏疆,是勾陈。
他摇着扇子,一袭浅蓝色的长袍,袍角精致的暗纹随着他的走动一摆一摆,在灯笼的微光下,整个人泛着一圈朦胧的光晕。
“想不到四哥对我的事总是那么关心。”伏疆面无表情,看着把长袍脱下披在女子身上的男人,眯了眯眼。
“不光是四哥,我也很关心啊!”一道略显稚嫩的嗓音,少白从勾陈的身后窜出来,手里也拿着一把折扇,不过是缩小版,学着勾陈的样子前后摇摆着,“五哥,这傻鸟人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人也傻了点,但也比你身边那温柔如水的美人有趣多了,你不要,就给弟弟我当童养媳好了。”
少白说完还冲我挤了挤眼睛,一脸得意。
“童你个头!”我一把抢过他装X的小扇子,敲到他头上。被这两个人一搅和,我的心情像马上就要淹死的人突然发现救生船,而且还是大游轮的感觉。
少白摸摸被打痛的地方,没好气的嘟囔:“人家是来给你出气的,你个死鸟人,恩将仇报@#¥%……&*!%@¥”
伏疆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是挺傻的。”声音依旧冰冷。
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觉得一下子委屈到了极点。原来上了一艘游轮以为从此获救了的我,发现原来这艘游轮名叫“泰坦尼克”。
“五哥,这妞今晚上归我四哥了,你有事你就去忙吧。”少白拉着我的手,一蹦一跳的走到勾陈面前,另一只手牵起勾陈的。
正当我担心他会不会把我们俩的手叠在一起的时候,他一边牵着一个迈着小步子往外走。我一颗心提起来,却迟迟放不下。
如果少白真的把我的手和勾陈的叠在一起,伏疆应该会阻止的吧。
我回头望了一眼,伏疆依旧站在原地,距离有点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一个是在忏悔,一个是放不下,确实,是要分开冷静一段时间吧。
我狠狠心,转过头,头也不回的迈出了大门。
“大人?”姜子云和伏疆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远处那三道身影已经消失了好久,她才开口问道。“我们是否应该离开?”
伏疆似是没听见一般,又沉默了许久,才淡淡的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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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鸟人,你和伏疆到底是怎么了,听司命说你俩最近闹得挺僵的,是不是因为刚才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的?”我们到少白宫中时,勾陈就离开了,只剩少白两百岁的“小孩子”抱着他的小被子爬到我床上,恬不知耻的说要和我一起睡。
我仰着头,呆呆的望着头顶的纱幔,幽幽的说:“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
少白抱着被子翻了个身,面对着我:“我明白你这种感觉,唉。”声音里还有种小惆怅的调调。
我把所有的不快暂时压制下来,饶有兴致的翻个身,手撑着头侧身看着他纠结的小脸,好奇地问道:“你明白?哟,好像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啊。”
少白郁闷的瘪瘪嘴:“前一阵子九天玄女办了个寿宴,我去凑热闹来着,玄女身边有个小宫娥叫素锦的你还记得吗?”
我想了想,好像是个苹果脸的小女孩吧,而且那个小宫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
我点点头。
“我觉得那小姑娘不错,挺适合作你侄子的童养媳的。”少白表情有点扭捏。我揶揄的看着他,真想不到这个厚脸皮的小子竟然也有脸红害羞的一天,“你是不是直接跟玄女提亲了?”我揣摩了一下少白的性格,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你怎么知道!”少白苦着一张脸,“可是玄女二话没说就把我给拒绝了,说我还太小,说过的话就当是儿戏。”
他瞪圆了一双大眼,握起小拳头:“可是我已经不小了!都两百岁了!再说只是定个娃娃亲,又不是马上就成亲,真不知道玄女娘娘她为什么拒绝的这么痛快。可怜我和素锦一对苦命鸳鸯,就这么被拆散。”
“唉。”他双手交叉作枕,搁在脑袋下面,“爱情真是叫人惆怅。”
我嘴角有些抽动。
还苦命鸳鸯,就你这天上地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混世魔王,九天玄女肯把她的亲生女儿许给你作童养媳才怪!
我让我突然又想起了伏疆。
他小时候也有一门娃娃亲,订的是白虎家的嫡亲二女儿来着。只不过在伏疆成年之后,他就自作主张去了白虎山,两天后他再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白虎的亲笔书函,上面写着“小女相貌无盐无德无才配不上太子殿下巴拉巴拉”的,把当时的黎素气了个半死,一口咬定是伏疆在里面耍了什么花招。
人人都知道,白虎的二女儿是白虎一族有史以来长得最俊的,而且据说才貌双全,性格也积极乐观,实在是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伏疆倒是忍心,这么好的媳妇儿都不要。
后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平息的,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最后亲是退了,伏疆也乐的一身逍遥。
如果当年伏疆没有坚持要退掉那门亲事,恐怕如今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吧。
算了,不想了。
我强迫自己入眠,明天的事情交给明天去解决,现在我清醒的每时每刻,都让我不能不去回想过去发生过的种种事端。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卫青,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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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鸟人!”耳边传来少白尖细的童音,我抬起手懒懒的在空中摆了两下,示意他不要吵我。
突然下半身一凉,我“蹭”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
丫的少白这混小子竟然敢掀我的被子!
“你还有心思在这睡觉,敌人都打到门口来了!”我揉揉眼睛抢会被子抱在怀里,嘟囔道:“说什么呢,什么敌人,什么门口。”说着就要再次倒回柔软的枕头。
少白一把揪着我的领子:“虚度光阴!她可是在你相好身边巴巴儿的献殷勤呢!你在这睡觉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女人?”
少白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看着窗外明媚的光,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向命运屈服,少白说的有道理,我在这确实是浪费时间,反正伏疆现在也对我不理不睬的,我也不在乎再让他讨厌我一点,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
我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毕,换了一件草绿色的衣服,兴冲冲的拉着少白冲到冥界。
依然没有人拦我,很好。
我大摇大摆的走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