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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水,不带一丝感情,见她睁眼才道:“别怕,再睡一会吧!”楚梦摇了摇头道:“我睡不着,谢谢你。”沈牧非眼中无意间却流过一抹淡而近无的哀愁,道:“我也不是好人,谢我做什么?”楚梦诚恳道:“好啦,人家知道错了,在这诚心诚意向你赔罪,我往后当你是坏人中好人,好人中的坏人。”说着便要卧躺着拱手行礼,待玉臂外露时猛觉自己仍未着衣,不禁羞红双颊。沈牧非淡淡一笑,从身旁拿起一包干净整洁的衣裳给她,戏笑道:“我还想看看楚小姐衣不蔽体春光大泄是何模样呢!”楚梦知他说笑,恶狠狠瞪了一眼,道:“你敢看我就挖了你眼珠子。”沈牧非站起拍拍衣裳,一笑出门,并顺手关上了门。
第九章 武当一剑
楚梦迅速穿上衣裳,下床推门而出,却不见沈牧非踪影,只有瘫倒在地、有气无力的古震负。楚梦想到他装好人骗自己就来气,用劲在他身上踹两脚。古震负功力已被沈牧非卸去,形同废人,神智倒还清醒。原来沈牧非虽然放纵楚梦离去,也曾下定决心撒手不管她的事,但却无端替她担忧,坐立难安,鬼使神差便跟了过来,又心知她冒雨而去,必定淋湿衣服,故而让杨芝找了件干净衣裳,随身带上尾随其后保护,而楚梦被古震负蒙蔽情形一一入他双眼,开始他并无意去揭穿,直到古震负阳火反噬意图强行侵犯楚梦,他才冷不及防出手废了其武功。楚梦找不到沈牧非,转而问古震负道:“他人哪去了?”
蝼蚁尚苟且偷生,古震负大好年华还不想死,如实道:“他去追一个老道士了。”楚梦问清沈牧非追赶道士的方向,从客栈掌柜那借了把伞跟了去,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还要去找沈牧非。她前脚跨出客栈大门,另一房间便走出一个面黄肌瘦、不停咳嗽的老者,老者缓缓靠近古震负,俯身拉起古震负,连咳数声微微气喘问道:“娃子,想不想恢复功力?”声音又尖又细,如枭鸟夜啼,刺耳异常。古震负浑身一战栗,恂恂问道:“前辈可以帮我恢复功力?”老者不悦道:“你怀疑老夫能耐不成!”古震负忙道:“不敢不敢,前辈若能帮助晚辈恢复功力,晚辈愿意给你做牛做马。”老者冷冷道:“好,那你跟老夫走。”之后两人没入雨中。
楚梦循着探知的沈牧非去向,追出数里,远望前方有一座长亭,沈牧非正与一花甲老道对坐弈棋。她蹑手蹑脚悄悄掩近,隐约听老道落下一子道:“公子请当心了,老道这招有个名堂叫潜卧探底,厉害的杀招在后头。”沈牧非也下了一子道:“无妨,晚辈早知后招,已有应付之策。”两人你一子我一子,杀得难解难分,每下一子都讲了一大堆令人费解的话,楚梦听得云里雾里。最后还是沈牧非棋高一着,老道弃子认输,道:“公子棋艺堪比国手,老道拜服不已,今晚到此为止,改日有空再一决胜负。”沈牧非笑道:“道长过奖了,胜负无非黑与白,你请走好,恕晚辈不远送了。”老道挥了挥袍袖,撑伞自去。
沈牧非目送老道远影,摇头笑了一笑,转身朝楚梦藏身处严峻道:“还不出来。”楚梦方始意识到自己行藏早被发现,老道说“潜卧探底”什么的乃是一语双关,暗指她潜伏在侧,她明白沈牧非做事隐秘,自己偷听触犯了其大忌,不由心虚胆怯,生怕他凶性大发,拿自己开涮,故踯躅不前。她犹豫不决之际,眼一花沈牧非已到身前,目光泛寒,其意难测。她怯懦一笑道:“这雨大声响,我隔那么远,真的什么都没听清楚。”
沈牧非冷望着她道:“不是放你走了吗,还跟着来做什么?”楚梦稀里糊涂追了来,自己也思而不解,窘迫道:“我是来谢谢你的。”沈牧非不假辞色道: “要谢的话你在客栈已经谢过了,无需再多此一举。就凭你那几招花拳绣腿行走江湖只会给别人添麻烦,赶紧回你师父身边去。”楚梦辩驳道:“乱讲,是你自己武功太高我才缚手缚脚,换了其他人就不会了。”沈牧非无端气生,责备道:“别人说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棺材都见了,还不知天高地厚。”楚梦见他无缘无故生起闲气,笑问道:“我是死是活是自个的事,你生什么气了?”
沈牧非平缓心绪道:“对,你生死的确与我不相干,你好自为之,我走了。”他行动快如风,一去可赶不上,楚梦赶忙拉住他衣袖道:“别走那么快,等等我。”沈牧非甩了甩衣袖道:“让你走你不走,不让你走哭着要走,真弄不懂你吃什么药了。”楚梦道:“你说得对,江湖险恶,我一个弱女子孤身上路不好,可现在暂时找不到我师父,只好先跟着你了。你这人虽然凶巴巴,经常冲我发脾气,但武功不赖,又不欺暗室,与你同行,应该不会有危险。”
沈牧非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将来别后悔。”楚梦重重摇头道:“绝不后悔。”沈牧非自嘲似的笑了笑,接过她手中雨伞道:“那我们回留仙居吧!” 楚梦乖怜地依近他,两人一伞,缓步而行。楚梦提起话头道:“喂,刚才跟你下棋那道长是谁了?”沈牧非告诫道:“女孩子家好奇心别那么重,知道越多,往往死得越早。”侧头见楚梦一脸不以为然,忍不住道:“我是为你好,你别不在心。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道长是谁,告诉你也没关系。他是武当长老虚云真人,无极剑法享誉江湖,人称武当一剑,和我倾盖如故,成了忘年之交。”
楚梦见他不再凶神恶煞一样,肯和颜悦色叙话,心神为之一畅,道:“原来是虚云真人,我以前也听我爹说起过他。”沈牧非试探性问道:“你爹?是真爹还是假爹呢?”楚梦茫然不解道:“你说什么?爹哪有假的?”沈牧非笑道:“这可难讲,世事纷繁,假作真时真亦假,谁能分得清。我见过靖远镖局局主楚成龙夫妇,不相信他们能生出你这女儿。”楚梦愀然道:“胡说八道,我不是我爹娘生的,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迸出来的。”沈牧非道:“你当然是你爹娘生的,只不过你爹娘不是楚成龙夫妇而已。”楚梦嗔道:“不和你说了。”她不承认,沈牧非便也不深究,两人静默无语回到留仙居雅间。楚梦打破沉默道:“你晚上还没阖眼,去睡一会吧!”沈牧非异样地看了她一眼,道:“我没事,你如果累了就再睡一觉。也许天一亮你师父就来接你了。”楚梦摸不透他那眼神是何意思,私下揣测,忘了回他的话。沈牧非也没在乎,坐到窗前独饮。楚梦与他相处近一天,看他几乎酒不离身,道:“酒那么好喝吗?干嘛成天抱着酒壶不放?”沈牧非轻摇了摇头道:“这个你不懂的。”楚梦出其不意一把抢过他酒壶道:“让我尝一口吧!”
沈牧非没有回抢,只懒洋洋道:“酒没什么好喝的,别胡闹了,快去睡吧!”楚梦有生以来滴酒不沾,诚不知酒是何滋味,足令男人爱不释手、魂牵梦萦,听沈牧非这么说,更激起她的求知心,倒过酒壶便往嘴里漫灌,孰料霎时喉咙犹如火烧,呛得眼泪直流。沈牧非看着好笑,挖苦道:“这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楚梦一力把酒壶砸向他,气呼呼道:“去死吧,老不死的。”沈牧非含笑接过酒壶,津津有味慢饮,一副陶醉模样,直把楚梦气得心痒痒,嘭嘭乓乓躺到床上,揭过被子盖住头,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次日天刚蒙蒙亮,杨芝便敲门来访。沈牧非见她哀形于色,料出了什么状况,但碍于楚梦在场,不好问话,只道:“杨妈妈怎这么早过来呢?”杨芝勉强笑笑道:“奴家是来问一下公子昨夜睡得可好。”沈牧非叫苦不迭道:“杨妈妈呀,我是有苦难言,床昨晚被我宝贝妹妹霸占了,我是一夜未眠啊。你这可有其他雅间,劳烦安排一个给我小寐一会吧!”杨芝当然领会其话外之意,道:“有的有的,公子请跟我来。”楚梦其实已醒来,任由他们一唱一和,自己只管闭眼假寐。
沈牧非和杨芝到了另一房间,杨芝立即流泪道:“座主,虚云道长遇害了。”沈牧非闻讯变色,急切道:“我昨晚刚和他分别,怎会突遭不测?再说,凭他老人家武功,江湖上能伤他的人屈指可数,更别说杀害他。”杨芝泣道:“具体的属下也不清楚,只是刚接到陈正使捎来的消息,说分坛弟子一早在西湖畔发现了他老人家尸体,现在已带回分坛,只等座主前去处置。”
沈牧非神色凝重,沉叹道:“他老人家是我们安插在九大派最具分量的三大元老之一,决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就被害了。你去通知这里的弟子加强戒备,完了随我赶赴分坛。哦,对了,晨间昆仑三怪会来找我,你让这里弟子先稳住他们。我去把楚梦那丫头安顿下。”他急速掠回雅间,楚梦刚欲起来,一听响动,紧忙一拉被子罩住头,继续装睡。
第十章 阴煞夺魂
沈牧非知她装睡,拍了拍被子道:“你好好睡,我出去办点事。切记,我没回来之前,不要乱走,尤其不要离开留仙居。”楚梦听他要走,忙揭开被子,问道:“你要去哪?”沈牧非戚然道:“虚云道长遇害了,我得去查探凶手。”楚梦得讯亦情不自禁黯然心痛,道:“他老人家德高望重,凶手真不是人,你带我去吧,我也想送他老人家一程。”沈牧非明言拒绝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不要介入,一旦弄不好会危机重重。听我的话,乖乖呆在这。”楚梦忽然没头没脑问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我?”沈牧非愣了一愣,没答话出了门。
七星盟杭州分坛座落在杭州府衙门侧对面,单从外在看与周围民众房屋没任何区别,大隐隐于市莫过于此。沈牧非和杨芝驱马而行,杨芝干的是抛头露面这一行当,在杭州城人面甚熟,为了不曝露身份且便于行事,去掉抹在脸上那层足有三尺厚的胭脂水粉,可谓洗尽铅华见本真,再稍加易容,马上换成另一个人。两人行至分坛所在,门前一个摆摊卖伞的商贩立马朝他们吆喝道:“卖伞了卖伞了,客官,这天说变就变,保不准过会就要下雨了,两位买把备用吧,小的这伞绝对价廉物美,物超所值!”杨芝随手拿起一把瞧了瞧道:“你这伞分明都是纸糊的,尚不能遮阳,如何避雨。”商贩不乐意发牢骚道:“你不买也就算了,干嘛挑刺,坏我商誉。唉,这世道人心不古了,终日门前冷落鞍马稀不说,好不容易盼到个客人经过又找茬不买。想从前车如流水马如龙,生意兴隆,供不应求,你有银子我还不卖呢!”
杨芝驳斥道:“六朝旧事如流水,往事岂堪再议,就你啰嗦。”商贩摇头晃脑道:“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哪有人不恋旧的,况且而今新不如旧。”杨芝诘问道:“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难道你还待从头收拾旧山河不成?”商贩听到这马上肃容道:“属下杭州分坛信使许一帆恭迎沈座主、杨特使,此间人多眼杂,请恕属下暂缓行礼。”原来七星盟弟子众多,大部分互不相识,为谨慎起见,故每次会面之前都先通过飞鸽传书约定一些诗词作为相认标识,而适才商贩和杨芝言语间所引用的诗词便是事先已约好的。
沈牧非急于查知虚云道长死因,道:“许信使无须拘礼,我们速去内室。”许一帆哪敢怠慢,草草收拾摊位领二人进内。这门内布局亦与一般宅院别无二致,中庭、照壁、大堂、回廊、厢房,外人进来看绝对不会感觉异样。三人穿过中庭,遥见大堂内坐着三男一女四个人。四人发现他们入庭,一齐迎了出来,为首那男子年约不惑,温文尔雅,一派儒士风范。他身后两男也都是儒生打扮,年纪一长一少,长者约五旬上下,少者二十五六岁。另一女子三十左右,端庄娴静。
许一帆赶上前对为首那男子道:“正使,这两位是沈座主和杨特使。”为首男子正是杭州分坛正使陈均儒,他连忙领着身后三人及许一帆下阶跪迎道:“属下陈均儒携四大信使参见沈座主。”七星盟等级森严,不可僭越,沈牧非等他们施礼完毕才伸手扶起陈均儒。陈均儒接着介绍了身后三人,老者吴广量原是雁荡剑宗名宿,少者刘轼乃其弟子,女子叶柔是上任杭州分坛正使叶元超之女,叶元超十三年前暴死钱塘江畔,死因不明,叶柔立誓不报父仇绝不嫁人,所以至今仍孑然一身。他们与许一帆一道,是陈均儒四大最得力助手。
沈牧非为表体恤下情,逐一问候了他们。七星盟组织分明暗两部分,各分坛在明,由正副使主持,另一些如妓院、客栈、赌场等在暗,由特使统辖,通常明不知暗,暗知道明。特使位阶与各分坛正使一样,但分工有别,正副使负责与所在地各方势力联络交往,特使专职收集情报,同时也监督各分坛举动。杨芝乃是特使,身份极为隐秘,陈均儒也是直到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