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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锦妍在一边听得冷笑连连,还真是夫妻情深啊?以前真没看出来,莫含章还是这么个情圣呢。
下人眼见得最该关心秦雪的大爷居然无动于衷,反而是最该厌恶秦雪的大太太对此事关切至极,脑子都给弄糊涂了,只觉莫名其妙得紧,倒不敢怠慢,回道:“秦姨娘院子的人说,姨娘之前受了寒,身子不好,思虑过重,就给昏过去了。如今哭求着说知道错了,想见大爷一面,向大爷大太太请罪,请求宽恕。”
莫含章听着心里难受得紧,秦雪是边关的姑娘,虽说温柔顺从,但骨子里还是很有边关姑娘的韧劲的,身子也向来很好,如今却急的生了病,还昏过去了。下人都说是哭求,不定秦雪现在哭得怎么伤心呢!
眼神往俞锦妍那边一扫,两人视线一对,俞锦妍也不等他开口,直接冷笑道:“要去你去,我可不会去看她!”对秦雪?她连眼一眼都多余!
莫含章看着她的眼神里登时就带上了浓浓不满,俞锦妍自来都这样,仗着自己的身份,对秦雪是百般挑剔。谁家的女主人做的跟她一样?身为正方夫人,还容不下个妾?当日沈氏拿着七出之条的嫉妒来发作他是不对,可从另一方面说,沈氏还未必就错了!
当着下人不好多说,莫含章只沉声问道:“爷,你要去看看秦姨娘吗?”
俞锦妍断然拒绝,没给秦雪留半点脸面:“不去!”
下人的头都埋进了胸口,大爷对秦姨娘,居然这么无情!还是说,秦姨娘已经失宠了?!
莫含章瞧着她那理直气壮的样子,好像自己一点错都没有似的,懒得在理她,冷笑了一声:“你不去,那我去!”也不多说,带着人就走了。
俞锦妍正求之不得,人一走就叫了下人:“去把二爷给我找来……”
秦雪躺在床上,脸上惨白一片,泪珠子源源不断往下落,很快就打湿了被面,拉着沈氏派来的李嬷嬷的手,哭道:“都是秦雪不懂事,做错事冲突了太太,一定叫老太太失望了……难得老太太慈悲,还肯原谅我,我,我……”一时又是哽咽泪流。
李嬷嬷见着她这样,心里颇是受用,拍着她的手,连连劝道:“秦姨娘快莫伤心了,你身子不好,可要注意休息,哭多了,小心伤身。老太太最是慈善人,要知道我来看你,反而招的你这般伤心,可不要后悔不该派我来打搅你了?”
秦雪听罢,忙忙擦了眼泪,努力挤出抹笑来:“嬷嬷说的是,我不哭,我不哭了。”红着眼睛又给李嬷嬷赔不是,“都是我一时没克制住,实在是感动坏了,嬷嬷可别见怪。”往手腕上撸下个翠玉桌子塞进李嬷嬷的手里,轻声道,“劳烦嬷嬷来一趟,路上辛苦了,这点小意思,嬷嬷留着回去喝茶。”
李嬷嬷瞧那镯子,翠意浓厚,干净通透,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眼睛都有些发直了,嘴角不自觉就往耳后根咧开,口里只谦虚几句:“哎呦姨娘,这怎么好?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要!”
要是她手里没那么紧紧攥着那镯子,或许还能叫人相信几分。秦雪强压着心底的心疼,笑道:“嬷嬷常日伺候老太太,也是辛苦了,这点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老太太如此惦记我,我也牵挂着她呢。嬷嬷只消替我给老太太敬杯茶,代我跟老太太道声歉,告诉她秦雪不懂规矩,冲撞了大太太,叫她失望,已然知道错了,日后再不敢了,我这心里,也就能踏实下来了。”
这样顺嘴一句的事,李嬷嬷当然不会拒绝。沈氏能派她来看秦雪,对这个姨娘的看顾之意已然昭显出来,李嬷嬷身为沈氏心腹,焉有不知的,当即痛快答应下来,笑道:“做错了,能改就好。老太太一直都是这么说的。要看到秦姨娘现在这般,老太太肯定欢喜!”
秦雪拉着人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外头一阵喧嚣,秦雪心头一跳,口中的声音更高了几分,“我以后,一定牢记本分,恪守规矩,再不敢对太太不敬了……”
话音未落,外头下人喊了一声“大太太”,门帘掀起,莫含章一身青色长裙就走了进来。
秦雪心头一跳,眼神往莫含章身后一扫,却没看见她最想见的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嘴里发苦,一颗心直直便往深渊里跌落下去。
大爷,你竟这么狠心,连我昏过去了,都不肯来看我了吗?你真厌恶了我了吗?再看眼莫含章,心底的黑暗再也遮不住。
又是这女人!肯定是这女人!一定是她在大爷跟前挑拨离间,说自己的坏话了!要不然,大爷肯定不会这么对她的!俞锦妍,俞锦妍!你敢这般待我?!我秦雪跟你势不两立!
挣扎着爬起来,秦雪对着莫含章扑通一下跪了下去:“秦雪见过太太!太太万安。”
莫含章见得她跪在地上,清丽的脸上惨白一片,不见半点血色,黑亮的杏眸红肿着还带着几分水光,半垂着眼眸战战兢兢的,都不敢抬头看他,一时既怒她当日不守规矩对自己无礼,一时想起两人多年夫妻情分,又是不忍心。勉强板着张脸喝问道:“秦姨娘,禁足这么许久,你可知道自己错了?”
秦雪哭着跪地磕头:“太太明鉴,小的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小的从边境偏僻处来,没规没矩惯了,也不知道官家为妾的规矩,一时鬼迷心窍,对太太不敬……如今有嬷嬷规劝,小的知道错了,以后一定谨守本分,再不敢了!”
莫含章瞧着她这样哭泣的样子,一颗心彻底软了,只是为了叫秦雪彻底记住此番教训,少不得又叮嘱一番:“你这番话,可要记到心里去,以后要是敢再犯,那可就不是禁足这般简单了!”
秦雪哀哀哭泣:“小的谨记太太的话,以后再不敢犯了。”
莫含章这才叫了她起来,问她身子如何了:“下人说你昏过去了,可请大夫来看了?”
秦雪眼底划过一丝恶意,低着头娇柔道:“谢太太关心,先头大夫已经来看过了,只说是得了风寒还未痊愈,这才昏过去的,没甚大碍。”只等着莫含章发作,问是谁请的大夫,她就顺势把李嬷嬷推出来,然后再说是沈氏对她的关心……最好他当场变色,给李嬷嬷脸色看,回头李嬷嬷跟沈氏挑拨几句,婆媳关系更差,那就最好不过了。
谁知莫含章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只点点头,道:“既然大夫这么说了,那你且好生休养着,需要什么药,叫丫头去库房拿,府里药房药材挺齐全的,你要进补什么,也只管开口,毕竟身体重要!”
秦雪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咬紧了牙根,真不愧是“俞锦妍”,大户人家出来的女人,果然心机够深的,明明恨得她要死,居然还能说出这般冠冕堂皇,好像很关心她一样的话来,真真虚伪!
“谢太太恩典!我这只是小毛病,大夫说,两贴药下去,就没事了。”秦雪重重给莫含章磕了个头,“太太对小的这般宽厚,小的以前不懂事,还顶撞您,对您无礼,实在不该,这里,小的给太太认错赔不是了!”头重重往头上碰去,发出闷闷的声响来。
莫含章赶紧上前拉起了人,抬头就见她的额头都磕得红肿了,心底那丝芥蒂这才彻底消散开去,告诉自己,如今的秦雪毕竟年青,不比七年后已经学会了许多,现在她年轻不懂事,又才来京城,不懂规矩也是正常,自己当日那般发落她,也是过了,好好两个丫头都被卖了,她得吓成什么样啊?哪一天的事,说起来,做的做过的还是他自己的亲娘呢,秦雪的事不过就是被当做了个借口而已,自己何苦这般记恨她?
“你且起来,安心休养着,禁足的事也不用提了,只管先保重自己就好。”莫含章柔声劝了秦雪几句,想到俞锦妍,又给解释了几句,“大爷衙门的事太多,抽不开身,就不来了,我来之前还嘱咐我好好照顾好你。你就放下心来,把身子快点养好了。”生怕秦雪误会“莫含章”对她不好,心里牵挂,反而对病情不利。
只是他这片好意,秦雪注定是领会不到了。正相反,从他口里听到“大爷”两个字,只叫秦雪妒火中烧,只恨不能将眼前这人生吞活剥了赶下正房的位置,好自己取而代之才好,更没把他话里的善意当回事。揉揉低下头,秦雪表现的善解人意:“正事重要,大爷事务繁忙,合该先打理正事,这点,小的明白的!”
莫含章听得越发满意起来,女人就该这般善解人意才对,体贴细意,知道分寸,懂得进退,像俞锦妍那样,你说一句她能顶十句的,女戒都白读了!
只是对秦雪满意至极的莫含章怕是至死都想不到,他今儿来看秦雪的一番举动,却叫他眼底的这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彻底下定决心,跟他势不两立。
差点死去的那一刻,莫含章才知道,看着如花一般娇嫩的女子,未必真就如表面那般鲜妍明媚,娇柔可爱,那掩饰在美丽外表下的,可能是黑如墨汁的毒辣。而喧嚣明媚偶尔或许会刺到眼睛的日光,有时候可能会灼热得叫人不舒服,但其澄净通透,却不带半点黑暗,美丽地叫人心折。
到了那时候,莫含章才知道,往日的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错!
第五十六章
俞锦妍在狠狠教训了一顿莫飞景之后就听说莫含章将秦雪解禁的消息,对此她冷笑一声,由着他去了。
只是对于莫含章的天真,少不得背后嘲笑了又嘲笑。这男人还真以为秦雪和他可以变成好姐妹,好好相处了不成?他现在可是正房夫人,压着秦雪一头的女人,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他怎么就能天真的认为,秦雪会真心实意对他?
还是男人天生都认为,妻子和小妾都该和好相处?妻子小妾情同姐妹这种事,是随处可见的?!
叫他吃了亏,才知道做女人的不容易呢!
俞锦妍只等着看他到时候被秦雪算计了以后,脸上到底会是个什么表情——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要知道自己居然被他曾经根本没放在眼里的秦雪给算计了,那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得给赵嬷嬷说一声,让她当心着点孩子。”莫含章蠢,赵嬷嬷也不蠢,秦雪心机再深,也不过是边境过来的平民丫头,哪比的赵嬷嬷数十年在深宅后院历练出来的那双厉眼。
只要不危害到孩子,莫含章怎么样,关她什么事?!
“合该他在秦雪手下,狠狠受个教训才好!”俞锦妍低声喃喃……
怀孕进入两个月后,一天早上醒来,莫含章突然觉得一阵阵恶心,明明肚子空空,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喉咙里一股气憋在那里,心口发闷,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重,等丫头打了水来给他净脸,他再忍不住,叫人拿了痰盂来,抱着干呕起来。
经过了一晚上,肚子里什么都没有,根本吐不出东西来,只有津液不断流出来,胸腹之间的恶心感催动,莫含章吐得只觉胃水都出来了,喉咙里又酸又涩,全身的力气登时去了大半,偏不管他怎么克制,这股难受的感觉就是挥之不去,叫他止不住的恶心连连。
蓝翠吓坏了,惊叫着快来人:“太太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我这就去请大夫。”
咋咋呼呼的,把外头站着的赵嬷嬷吓了一跳,走进门来一瞧,看到莫含章狼狈抱着痰盂恶心呕吐的场景,愣了愣,瞪了蓝翠一眼:“往日学的都进狗肚子里去了,太太这是孕期反应,也值得你这般大呼小叫?惊了太太怎么办?!”
只是看着莫含章吐得连胆汁都要吐出来的样子,止不住也是皱眉上前拍着莫含章的背帮他顺气,结果反而叫莫含章更难受,几下脱开了她的拍抚,赵嬷嬷皱紧眉头,然干脆赶紧去请张大夫:“这吐得这么厉害可怎么好?不得伤了胃吗?!”蓝翠赶忙跑了出去,叫人赶紧去请张大夫。
说话间,莫含章肚子里连最后一点酸水都吐出来了,脸上涨得通红,全身无力得让丫头把痰盂拿了下去,自己漱口净面,又一杯温水下去,这才觉得又活了过来。
长长吐了口气,莫含章瘫在椅子上黑了脸:“嬷嬷,你说我这是是孕期反应?怎么我之前一点事没有?突然就觉得恶心得慌?”
赵嬷嬷听了直笑:“姑娘您头一次有身孕,自然不知道。这女人怀孕啊,自来就不容易,有些人怀孕的时候,头一个月就会孕吐了呢。太太这都两个多月了,孩子一点点长起来,你可不就有反应了?太太放心,没什么大问题的。”
暗自叹口气,也是老夫人去得早,老侯爷当年又一直没续弦,太太到底是吃了失怙的苦楚,这才什么都不懂,不然,哪怕是老夫人教一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连孕吐这种事也不知道?又是冷笑,沈氏这个老太太,可是越来越过分了,自家太太怀的怎么也是莫家的孙子,可这女人,不过就是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