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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富贵再好,心里不舒坦,过着又有什么意思?”陶沁瑶只叹自己无福,“你和姐姐都是有福气的,丈夫疼爱信任,呵护有加……不独我,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拉着莫含章只道,“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也不枉你在京里,苦苦等了五年!”
对着陶沁瑶这样推心置腹的话,莫含章好半天了,都是面上心里羞愧难当——他实在受不起这话啊。
溧阳派了人来叫,说是前头戏正热闹,喊俩人赶紧过去,陶沁瑶一听,忙收拾了眼泪,慌张叫莫含章看看,她脸上的妆容可有花了,一边懊恼:“刚才大意了,怎么就给哭了呢,这要是花了妆就糟了。”
莫含章看着挺好,叫陶沁瑶很不必大惊小怪,陶沁瑶对着他摇头:“今儿是溧阳婆家的好日子,我就是来给她做脸的,万一失态了,她准得以为我是故意给她丢人的,回头不定怎么告状呢,华姐儿前头的事才过去,我可不敢得罪了这小姑子。”一边偷偷叫了奶娘杨嬷嬷来,赵嬷嬷也跟在她后面,两人一进屋,见着陶沁瑶那样,都急了:“怎么一下子,太太的眼眶就给红成这样了?眼妆也花了,这可怎么好?”
陶沁瑶急了:“嬷嬷快给我补补妆,前头溧阳催我呢。”
杨嬷嬷赵嬷嬷一听,都是如临大敌,一个赶紧去拿女眷出门必随身带的小梳妆匣子,一个赶紧把茶盅里的水泼了,检出茶叶揉搓了给陶沁瑶敷眼睛,紧赶慢赶的,好歹是在溧阳第三次派人来之前给收拾停当了,陶沁瑶赶紧拉了莫含章往前走,莫含章本还要笑她如此这般实在小题大做,可到了前面,溧阳笑着嗔怨了两句:“嫂子,俞姐姐,你们怎么这么久啊。”听着像玩笑,可莫含章分明看到,她看着陶沁瑶的眼神里,带上了不满。
到底陶沁瑶是她长嫂,不就是些小事,这溧阳县主还给恼上了?气量未免也太小了吧!
莫含章是如坐针毡地煎熬着度过了这次的宴会,好容易熬过了宴会,坐上马车的时候,人都快要虚脱,身子往那车厢壁一靠,两腿往外一番,似乎很想在那窄窄的座椅上躺下来,还不等丫头回过神,赵嬷嬷已经急得叫起来,身子则探向前,刚好遮住了旁边蓝翠的视线:“太太,你这是做什么?再累,仪态也不能乱啊,瞧瞧您这样。”
莫含章低头一看自己,别的都还好,就是两腿叉开,要是个男人还好,要是女人……他赶忙收拾下仪态,放好了双腿,冲着赵嬷嬷讪讪笑起来。
赵嬷嬷叹口气:“知道您不耐烦这样的场合,这么多年没接触这些了,今天定也累了,可再怎么累,再怎么私下,只有我们在,也得注意点,可不能养成这习惯,有了个开头,后面怎么办?要是一不小心人前有半点失礼,那就糟了,后悔都来不及!”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世道,对女人太苛刻,太太您要不注意,可要吃大亏的!”
莫含章听着她唠叨,又是松口气,又有些复杂,不过是随便伸个懒腰,叉开腿坐着,在军营里,男人们围坐,别说这么一点小事,更出格的都有呢,偏到了女人这边,却成了绝不能做的事之一……
没有亲身做过女人,体验过女人的生活,莫含章以前是做梦都想不到,女人的生活,会有这般多的约束!
好说歹说,几乎是举手投降了,才算是打住了赵嬷嬷的唠叨,莫含章生怕她再啰嗦自己,赶忙转移话题,问起了陶沁瑶的事:“我怎么觉得她好像很小心溧阳县主?她可是嫂子,还用得着怕溧阳这小姑?!”
赵嬷嬷好难得逮到机会说教莫含章,看着他被自己念叨地头大不已的模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见他现在又犯傻,居然问出这种傻问题,乐得再数落他一顿,直接嗤笑一声,笑道:“太太,瞧您问的这傻问题,您单单就说咱家的姑太太跟您,罗太太跟溧阳县主之间的事,不就明摆着了吗?”
蓝翠也跟着插嘴进来,笑道:“就是,长嫂又怎么样,头上有婆婆在,小姑子才最金贵难缠呢。罗太太不小心着溧阳县主,把人惹恼了,回头跟昌荣郡主一告状,吃亏的还不是罗太太?舅太太来哭过几次了,不都是昌荣郡主刁难了罗太太?亏得京里人还说昌荣郡主好呢,呸,就是个恶婆婆。罗太太多好的人啊,早年跟太太,好得亲姐妹一样,谁想到,居然摊上个这样的婆婆!”
“多嘴!”赵嬷嬷呵斥她,“没分没寸的,胡沁些什么呢,再敢乱说话,我给你个几嘴巴!”蓝翠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莫含章猛然想起陶沁瑶之前的哭诉,说起华姐儿打破玉观音,结果被打的事来,叹了口气:“到底是嫂子,小姑子都出嫁了,还为了点小事就叫嫂子为难,可真是……”有心要说几句,却又不好意思,想了想,也就算了,只还是忍不住连连摇头。
赵嬷嬷扯扯嘴角,笑莫含章天真:“道理是没错,可也得看人乐不乐意守啊,溧阳县主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能什么办法呢?到底是亲生女儿,做母亲的难道不疼自己骨血,疼个外姓的媳妇啊?讲道理的还会给媳妇些体面,不讲道理的……”
莫含章摇着头:“昌荣郡主也是糊涂了。”陶沁瑶可是罗家长媳呢,还给生了儿女,这么给人没脸!以前倒是接触过罗逸,看着挺不错的人,怎么就叫媳妇日子过成了这样呢?瞧着都心若死灰了。
赵嬷嬷也跟着长叹一声:“罗太太是个万般周全的好人,可惜了,嫁的人家……唉~”长长地一声叹息,又有些复杂地看了莫含章一眼。
就这样一眼,叫莫含章心里挺不舒服的,怎么觉着,赵嬷嬷是在给自己可惜啊,对了自己现在是俞锦妍的身份,所以赵嬷嬷这是在给她们家太太可惜呢,莫含章有心辩解几句,沈氏是不好说了,可莫流采他真觉得挺不错的:“算算,流采可比溧阳好多了。”赵嬷嬷险些没笑出来,蓝翠直接撇了撇嘴。莫含章一股子气就上来了。
怎么着,合着在她们看来,他莫家就没个好人了?是,沈氏是对俞锦妍有些不好,可莫流采出嫁那么多年了,也补常回来,怎么在她们心里,也不是好的了?
偏见,全是偏见!
他妹妹,可不是溧阳那样的小姑子,她对“俞锦妍”这个嫂子,敬重着呢!
也巧了,第二天,莫含章心中的好小姑莫流采就上门来了,俞锦妍不在,直接找得他说话,就是脸色不大好,莫含章本事兴高采烈的,见她那模样,心一下就沉了下去:“这是怎么了妹妹,我怎么看着,你似乎不大高兴啊?难道说,出什么事了?”难道是张家谁给她气受了不成?莫含章老大不高兴,就恨自己现在身份不合适,否则,一定得去张家,好好给妹妹出出头不可!
莫流采扯着僵硬的笑:“出事?能出什么事啊,我就是没睡好,没事!”
口气有些生硬了,莫含章只当她是有意瞒着不痛快的事不想叫人担心,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很真心地叮嘱她:“妹妹你要有事,尽管说,这里是你家,我是你嫂子,要你有什么需要的,要我做的,可千万别客气!”
莫流采听着一下就瞠大了眼睛,脸色复杂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莫含章想着,她怕是感动了,又给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可没什么好外道的,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哪怕你出嫁再久,有事只管回来说一声,家里能给你办的,都给你办!”想到现在自己的尴尬身份,又给加了一句,“不独我,你哥也是这么想的。”
一听最后一句,莫流采的精神又给回来了,有些得意又有些些高兴的笑起来,端起了茶很享受地啜了一口,悠然道:“那是,我哥自小就疼我,我要有事,他肯定帮我的!”
莫含章只要她高兴就好,虽然觉得她的眼神怪怪的,脑子里一过,也就完了,招呼着莫流采吃茶吃点心:”我知道你最爱栗子糕了,这不,新鲜栗子磨出来的,你尝尝,可喜欢?”
莫流采瞧着他这样,姿态越发高傲了起来,捻了块栗子糕放进嘴里,才沾了唇,就给放下了,板着脸说不喜欢:“嫂子你既然打听了我的喜好,那就打听地仔细些,我可不是什么栗子糕都吃的,母亲身边李嬷嬷做的栗子糕才是我最喜欢的,别人做的,我嫌太腻!”
这一番动作,可叫莫含章不怎么高兴了,自己好心好意的,怎么瞧着,她还给端上架子了?只是想着这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妹妹,愣是给压下了气,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栗子糕里放糖,就喜欢李嬷嬷往里头掺蜂蜜,我特意让人给学了的,怎么,难道一点也不和你胃口?”
莫流采真的是半点面子不给:“不喜欢!”见莫含章还要说话,直接不耐烦道,“行了,嫂子,你要真对我好,想叫我吃上我爱吃的点心,直接把李嬷嬷接回来给我做不就完了吗?何必还这么麻烦,另外叫人去寻摸着做?”
莫含章这才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笑起来:“原来妹妹是想念李嬷嬷了?我倒听说她病慢慢开始好转了,行,妹妹你要喜欢她的栗子糕,回头等她好了,我再叫她做了给你送过去!”说着,还对着莫流采笑了笑,直接就把莫流采的脸给笑黑了。
“我说嫂子,你这是诚心跟我装傻是吧?”莫流采老大不高兴,“我都表现得这么清楚明白了,你就非要我把话说白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你才甘心啊?好,你既然非要这样,那我也不客气,我就问你,赵嬷嬷的病好了,你要把人接回来,那我二哥的病也要好了,怎么你就不张罗着把人接回来呢?我娘在庄子上住了那么许久,你怎么一直不把人接回来?你就那么想看我娘我二哥他们在庄子上吃苦啊?!”
莫含章也不高兴了:“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想看他们吃苦?母亲二弟在庄子的一切用度,哪样不是府里拉着车运过去的,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他们一丝半点了?妹妹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是我不把人接回来吗?我去请过母亲多少次了?是母亲不乐意回来的!”
莫流采也恼了,拍桌子瞪眼的:“我母亲说不回来,你不会劝啊,用度再给运过去,庄子还能有府里舒服?她这把岁数,又不是傻子,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庄子上吃苦,怎么也不肯回来,嫂子你跟我装什么傻,你就不知道原因啊?!”
莫含章被气得是血气直往上涌,脸都红的快滴出血来了,怒目看了莫流采:“我知道原因?我知道什么原因?母亲她要守着二弟,我怎么说她也不肯回来,还要我怎么的?难道我还能不敬尊长,把人绑回来不成?!”
莫流采还坳上了:“亏你还是侯府出来的,劝不动人,就知道个绑啊?你不会求着母亲回来,好好说话?哪怕你跪着把人请回来也行啊,我二哥身子不好,你放任着她在那儿守着,还是我母亲担心二哥的身子不会来情有可原,现在二哥身子都好转了,一家子并我母亲还在庄子上住着,你半点行动没有,碰了几次壁就给缩回去了,你那是真心想接他们回来吗?你那叫真心接他们回来吗?你要真心,就是十步九叩,一路跪过去,也该去请!你要真心,就是跪在地上不起来,也该把人接回来!”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我母亲现在没回来,那就是你这当媳妇的,没上心!”
莫含章倒喘着粗气,叫莫流采这一番话,噎得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莫流采还没完,扫了眼一旁桌上的高点,手一抹,把糕点盘子都给摔了,碟子落在地上倒是没破,可莫含章特意叫人做的栗子糕却给洒落了一地,莫含章目眦尽裂,额头青筋直冒,莫流采却是半点不怵,顶着他杀人般的眼神就给哼了一句:“不就是想讨好我哥,所以苦心巴拉的来讨好我?呸,我告诉你,你打错算盘了!别说区区一碟子点心,就是金山银山,你对我母亲不好,对我二哥不好,你就别指望我在大哥面前给你说好话!”脚一抬,狠狠碾碎了脚边的一块淡黄色栗子糕!
“仗着肚子里的孩子,你还真以为府里就你的天下了?”莫流采的眼神轻蔑而不屑,“敢对婆婆不孝,俞锦妍,你信不信,我叫你身败名裂!”
莫含章听着,再也忍不住,倏然就是冷笑起来……
第八十章
莫流采上门来的时候,莫含章本来还挺高兴,谁知道莫流采说不过几句,就说到了在庄子上的沈氏和莫飞景一家,话里话外,都是他们至今还留在庄子上,都是莫含章没尽心的缘故。
本来,那也是莫含章的母亲和弟弟,莫含章自己也没想过一直把人留在庄子上不接回来,就是一时跟沈氏赌气,加上最近确实忙,这才给疏漏了,偏莫流采咄咄逼人,说话实在老大不客气,夹枪带棍的,刺得人心里不痛快。莫含章是疼爱妹妹的人,可架不住莫流采那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