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没有,小馄饨包起来很方便的,买好的皮子,捏一捏在到水里捣一捣就好了。”
“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小馄饨呢……”
林思申埋着头,只听见强磊和自己的妈妈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这人似乎长了张极会讨好中年妇女的嘴,令他妈没说几句便眉开眼笑起来,跟着便问他等会儿强磊去机场乘飞机,是不是要去送送。
“阿姨,不用了,我就一点点行李,小申去了一个人回来,反而没意思了。”强磊笑笑,却仍不去看林思申。
林思申的妈只道强磊懂事,胡乱骂了几句自己只知低头吃东西的儿子,便也不再多说,两个男孩间的种种,她是一点也没发现。
直到强磊背了背包离开,林思申被自己的妈推着下楼送客,两人才在楼梯间有了比较正式的“对话”。
强磊问他,“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林思申垂下眼睛,想了想,终于开口,“昨晚的事……忘了吧,反正你也没吃亏。”
强磊笑开,冷冷叹了口气,“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一定不会搭理你。”
“现在也不晚。”林思申不笑,他只希望眼前的这个人快点离开。
离开了,他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自己还是妈妈的那个小申,还是跟校花在一起接受众人注目的幸运男孩。
强磊却还不走,他伸出了右手,慢慢探上了林思申的脸。林思申微微侧了过去,避开。
强磊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本来还以为你只是害怕……”
林思申看向他,一时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可强磊已经转过了身,将背包搭在了身后,走了。
林思申看着那背影,心里只觉得空空落落,不过,也长长舒出一口气来。
这天,林思申又陪着母亲逛了一天街。父亲的公司这一年有了起色,于是他妈妈花钱也变得随性了一些,看着她一件件的试衣服,然后在中意的两件中犹豫,最后终于决定两件都买下时,林思申只觉得羡慕起母亲来。仿佛她的苦恼只在于做选择,而且,是在自己都喜欢的两件物什中选择,可是他自己,却根本是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何况,那都是自己不想接受的选项。
在商场里,路过一家叫“多样屋”的家居用品店时,女人走了进去,准备帮林家老爷子买套瓷器茶具。
在她挑选的当口,林思申在一旁的敞开式柜台上一眼看见了一个深蓝色杯子。那是个不锈钢保温杯,样子很简单,流线型的圆筒形状,杯身除了深蓝色的漆面和底部的一个小logo外没有任何图案,但是容量大,且有质感。他不由拿起了那杯子,眼中闪过的却是陈苌俗≡耗谴危约涸谝皆何床璞那榫埃颅'那结了一层茶碱的塑料杯令他动容。
但是……但是不是不应该再去想这个人了吗?
林思申触电般地,又将手里的被子猛地放了回去。
他刻意地去注视其他商品,店里的各式茶具很多,他的妈妈已经挑花了眼,又是比款式又是比价格,引得服务员不停在为她介绍解释。林思申无聊地在店里打转,最后,竟然又回到了不锈钢杯具的柜台。
那个蓝色的杯子,他只觉得仿佛天生是为陈杓频摹1拥牡撞拷舷讼福逶谑侄补业驳男〔劾镉Ω谜茫渡撬醯米钍屎铣颅'的颜色,像深邃的大海,大气包容又不失温柔……
林思申忍不住又拿起了那杯子,翻了过来,看了看它底部的标签。将近三百块的价格让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够他买三十盘磁带了。但转念一想,品质和设计都这么好,价格当然也不会便宜,而且,他的压岁钱也是够的。
林思申握着那杯子,只觉得犹豫铺天盖地地袭来。
好想送给陈А�
不该再想陈А�
只是一个杯子……
然后竟连那日和王鹦枝看过的电影台词都蹦了出来捣乱,“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也都想马上告诉他,无论看到什么漂亮的东西,都想买下来送给他……“
“小申,你喜欢它吗?”耳边有声音响了起来,林思申的妈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边。
“啊,不,我只是看看……”林思申吓得忙把手上的杯子又放了回去,顺手拿起了一旁一个粉色的杯子。
“就知道你是在给王鹦枝选礼物。”林思申的妈见了,摇了摇头,但却表现出了极度的开明,“不过,你来上海,是该买个东西回去送人家,否则她妈妈得说你不懂事呢。”
林思申有些说不出话来,拿着手上的粉色杯子僵在了那里。
“还是你喜欢那个蓝色的?不过我觉得不太适合女生……”林妈妈说着,拿起了之前的蓝色杯子,看了看标价,“还是你想自己用,挺贵的呀。”
“我就随便看看。”林思申有些受不了他妈的絮叨。
最终,他们买了那个粉色的保温杯,林思申的妈妈付的钱,付完还取笑儿子,“你心里高兴着吧?”
林思申郁闷得说不出话来,临走,忍不住又看了那蓝色杯子一眼,终于还是忍了下来。
以后,自然会有人送给陈Ц酶屎纤摹�
这晚回到住处,林思申就昏昏沉沉地发起低烧来。
林妈妈只当儿子在外跑了一天中了暑,把他浑身从手臂内侧到脖子大血管都刮了个青紫,那烧却还没退下去。
林思申知道自己是早晨那澡冲得太猛太久,再加上后庭的伤口作祟,但他哪里敢声张,硬着头皮装出笑脸,只想让他妈妈觉得他精神还不错。以前每次发烧,她都会守在身边彻夜不离。可现在,林思申不敢让她再这样,他实在怕自己烧迷糊了会说出什么吓人的话来。
女人终于在看着儿子大剌剌笑着说睡一觉就没事时不太情愿地走出了他的房间。
门一关上,林思申整个人都瘫倒在了床上。低烧加上一天的劳顿,让他浑身没有不痛的地方,而躺在这间前一晚发生过情事的房间里,他只觉得更加无法自处。白天买来的粉色保温杯被包装精致地放在了他的床头,枕头上似乎还有另一个人的味道,而他的脑子里混沌交织,唯一清晰一点的就只剩了角落里的一小片深蓝。
林思申蜷缩起身体,恨不得身体里的病菌可以将自己的意识彻底摧毁。
或者累到睡着,或者痛到昏死。
总之,不要醒来。
52。
林思申这一烧足足烧了两天。
虽然是低烧,却伤人得很,到了第三天,林妈妈看着自己走路都打晃的儿子,终于紧张起来,买了当天的火车票,打道回府。
火车上晃荡了一整夜,林思申回到A城的家,看见了他那满屋子的高考辅导书,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于是,他乖乖躺在床上任他妈用从医务室拿来的药给他挂了两天水,身体才慢慢恢复了活气。
差不多该好的这天,陈芾纯此烁龃箬肿印�
林思申爱吃柚子,陈虻哪歉鑫兜烙旨茫谑谴映颅'进门起,他就抱着那柚子埋头猛吃,吃了大半个之后,才听见陈г诟祷啊�
“我看你以后还是别考上海的大学了,完全水土不服,才去几天就瘦了一圈,你本来也就那么几两重,骨头炒到锅里还不够一盘的。”陈ё诹炙忌甑氖樽狼埃ε抛约核退男Ψ稹�
“糖醋的,还是椒盐的啊?”林思申抬头,冲他傻笑。
“烧傻了吧你!”陈У伤�
林思申继续埋头吃柚子。
“别吃那么多,不然你这身板,发烧刚好,就该拉肚子了……”陈д酒鹕砝矗拦肆炙忌晔掷锏蔫肿印�
林思申也不和他争,只是仍看着他笑,然后把嘴里的柚子统统咽了下去。
“病蔫了哈,倒是好说话了。”陈У妨说匪耐贩ⅲ戳艘幌卵銫ALL机上的时间,“不吵你休息了,一会儿还得去开一圈再兜几笔生意。你保重啊!”
林思申笑着点头,目送陈У搅朔棵趴冢驮诔颅'要迈腿出去的当口,鬼使神差地喊住了他,“陈А�
陈Щ毓防矗霸趺戳耍俊�
“你以后别来找我行吗?”林思申忽然收起了笑,挺认真地说到。
陈Ы┳派硖逭径ǎ成仙凉凰扛丛由裆戳肆炙忌旰靡换岫趴冢澳闶裁匆馑迹俊�
林思申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忪,但转而咧开了嘴,笑得更加灿烂起来,“我看见你……就想跟你出去疯。”
他的话一说完,立即收到了陈У囊患前籽邸5匀唬颅'松了一口气,“以后好好说话知道吗?我当你去了趟上海就瞧不起人了呢!”
“哪能啊……”林思申摇头。
站在门口,陈坪跤淘チ四敲匆幌拢A思该牒螅诺溃案奶彀桑奶煸俳猩贤嘧印⒋笸匪羌父觯勖堑胶笊缴虾染迫ィ〗裉煳冶纠淳突疃济桓赏辏型九芾吹模摇阋裁缓猛浮!�
“嗯,好。”林思申应到,温顺地点了点头。
陈в谑浅逅噶烁鍪持福蟾攀且谎晕ǖ囊馑迹缓螅沼谧叱隽肆炙忌甑姆考洹�
林思申听到陈г诳吞杷翟偌幼攀撬杪璧纳簦瓒猿颅'说,“开车注意点啊,别太辛苦。”
大门关上的声音传来时,林思申再也忍不住,直接把刚才吃下去的柚子全数吐了出来。
他本来就大病初愈没什么食欲,那些柚子全部都是硬着头皮塞进去的。因为,他不想说话,甚至,不想抬头。而此刻,他只觉得心有余悸,差一点……他就说了什么鬼话?
林思申终究没等到陈О淹嘧雍痛笸芳父鲈汲隼匆黄鹑ズ笊胶染疲蛭还柑欤芯涂Я恕H非械厮担橇惆嗫Я恕�
教务处打来电话通知,林思申如愿地进入了零班。父母很是高兴,打电话给所有的亲朋好友报了个喜,林思申虽然有些受不了父母的喜形于色,但也在病愈之后的良好身体状态下,第一次感受到了精神上的愉快——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为这一天付出了许多。
只是,这愉快没有持续太久,上课的第一天,在车站,他遇到了同样背着书包的王鹦枝,而当他和王鹦枝一同走进新的教室时,他看见了在讲台前帮着老师安排座位的强磊。
林思申只觉得当头有盆冷水,慢慢,慢慢地朝他淋了下来。他期盼已久的零班,仿佛变成了个牢笼,他前有狼后有虎,却被那铁栅栏牢牢圈住。
班主任是以前十班的那位经验丰富资历深厚的语文老师,她速战速决地自行指定了班委,当年十班的左膀右臂强磊和王鹦枝成了班长和团支书,而林思申,他似乎并没给这位老师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于是只做了一介草民。林思申对班干部本就没兴趣,因此老师的独断也没令他像其他尖子生一样那么的反感,只是,每当上课前看到讲台边喊着起立坐下的班长时,他只觉得十分地不自然。
好在这种时候,强磊的目光只是淡淡扫过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林思申心里稍稍踏实了些,他想,强磊大概已经对他没兴趣了。
零班毕竟是零班,炎炎酷暑中,班上的同学们很快就进入了学习状态。他们不仅比全校其他班级早一个月开学,学时的安排也完全不同,取消了早上的早读,七点半就直接开始上课,上午五节下午四节,周末只休息一天,另一天用来模考。
这样的学习强度,林思申上完一个礼拜就有些吃不消,也不知是暑假病了一场身体变得虚弱了许多,还是每天长途奔波消耗了精力,总之到了晚上他总是容易犯困,十一点不到就眼皮重得睁不开,全没有当初考零班时仿佛铁打的斗志。
林妈妈心疼儿子,终于在开学半个月后决定为林思申在二中边上租个房子。
学区房倒是不难租,只是租金奇高,一套三十坪的一室户,一个月的租金竟要一千块,那几乎是林思申的妈一整个月的工资。不过,女人终是咬了咬牙,一口气租了两年。不要说现在丈夫有了副业尚能承担这样的费用,就算他们家穷得要借钱,为了儿子的前途,这个魄力她还是有。
签好合同的第二天,林思申就被他妈领着住进了那小房子。漆黑的楼道上去,位于二楼的这套小一室户真可谓四壁空空,除了一张床和一个书桌,以及厨房里勉强可以开火的灶具,几乎没了其他设施。林思申的爸跑车在外没空料理,于是他妈妈就那么蚂蚁搬家似的,一点一点把那房子稍稍布置得像了些样。白天,她要在橡胶厂的医务室里上班,傍晚,奔波着过来给林思申送饭,等他吃完再收拾妥帖,然后又乘公车回橡胶厂,第二天接着上班,按此循环往复。其实,也就是替换了儿子从前的辛苦,为他腾出一些时间和舒适来。
林思申看着母亲为自己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