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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仁漫不经心的挥挥手,声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哪有,我可是专门给美人带去快乐的小天使啊,哈哈……”
梨花
红灯区之后一片精美宽敞的住宅区里,白墙黑瓦在淡淡的月光下泛出水墨一般的韵味。满树雪白的梨花一眼望不到头,美丽得仿佛梦幻,好像只要拂过花枝,就能看见羽化成仙的美人站在月光中一般。
耀仁顺着墙头无声无息的走进去,在大屋的抄手游廊前猛地停下了脚步。纸门打开了一半,中间屋子里对坐着两个身影,一个是修罗卡尼尔,另一个是女人,因为保养得当而完全看不出年龄,从耀仁的角度只看见一头丰厚而柔顺的黑发,瀑布一般从肩上披下来。
这是什么?偷情?
喂喂耀仁先生,跟你在一起才叫偷情好吧。
耀仁无声无息的站在梨树浓重的阴影下,非常隐蔽的盯着屋里的两人。那个女人一手把黑发撩到耳后,斟了一杯酒递到卡尼尔身前,笑道:“最近都不大见到修罗大人出来活动了,还好您气色不错。您自己逍遥隐居得很自在,大概不知道我很惦记您吧?”
卡尼尔淡淡的说:“承蒙挂念。”
女人的上半身微微向前倾着,捂唇轻笑:“您还是老脾气,总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哎呀,当初真不应该离开您的,虽然这几年来也取得了一些成就,但是每每被人称颂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您来。要不是您当初的指点,我也不会做到今天的位置上来。”
卡尼尔一声不吭,那个女人看他将残酒饮尽,于是又殷勤的斟满一杯新酒,“话说回来不知道修罗大人这几年清修结果如何?您这么热衷于宗教,但是好像仍然没什么进展啊。恕我直言,我还是几年前的意见,这个世界上最害人的不是刺杀人肉体的刀,而是伤害人精神的宗教。您真应该从那些莫名其妙的宗教思想中解脱出来才是。”
卡尼尔几不可见的笑起来:“雪初,你还是啰啰嗦嗦的老样子。”
那个女人似乎刹那间若有所感,语气也更柔软了:“就算我总是唠唠叨叨的劝您远离宗教和政治,您也一样没有听我的,反而在宗教这种精神鸦片的毒害下对尘世产生了这么强烈的厌倦。真想念当初快意江湖的修罗大人啊,总觉得那个时候的您比现在要快乐很多呢。”
卡尼尔轻轻的摇了摇头:“其实当初我也不快乐,总是感到空虚,即使现在也一样。你思考过这些问题吗?为什么我生而为我,为什么要这个世界是这个样子的,为什么日复一日的重复沉闷无聊的生活……我总是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生活在暗夜中的杀手,永远都无法融入正常人的生活中。我曾经一心想借助宗教信仰的方式来改变自己,但是始终是失败的。这个世界拒绝我的融入,搞了半天我还是得隐居在歌舞伎町里,生活在糜烂腐败的声色场所中。”
说到这里卡尼尔叹了口气:“我啊,说到底还是缺少信仰啊。”
大概是因为无法劝回这个男人,雪初也沉默了。大屋子之外可以听见月夜下虫鸣声声,半晌,雪初轻声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您的。虽然您已经金盆洗手了,但是这件事我想不出除了您之外我还能拜托谁。看在我曾经跟随您好几年的份上,请您千万别拒绝我的委托……”
她深深的俯下身去,柔顺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到了榻榻米上。
卡尼尔坐着没有动:“什么事?”
“想请您帮我杀一个人,”雪初抬起脸来,注视着卡尼尔的眼睛,“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按照您曾经指导过我的那样前进,但是这个人,他是我前进道路上的阻碍。”
“谁?”
雪初从宽大的袖口中摸出一张照片来,轻轻的递了上去。照片上的男人凭崖而立,风衣在猛烈的风中飘扬起来,头发绑成一束搭在身后,面容肃穆眼神冷静。身后背景是广阔的蓝天和大海,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地平线上。
“——他是亚洲顶尖单兵作战专家,叶莲。”雪初说,“同时他也是我们「红」的主要成员之一,深受老大雷诺先生的信任。”
“你离开我这里之后不是加入了「红」吗?同室操戈?”
雪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人愤慨的事,她咬了咬牙:“不,不算是。”
卡尼尔饶有兴味的挑起眉。
“虽然我离开了您,但是修罗大人您对我的教诲我还是一直在遵守的,其中最重要的精神就是忠诚。正是因为我对于「红」的忠诚,所以我才决定除掉叶莲。”
卡尼尔拿起酒杯,却不喝,放在鼻端享受着若有若无的酒香,“我听说叶莲大人在「红」还没有创立的时候就开始跟随雷诺了,如果没有他雷诺也不能这么快就能率领南美的军事力量。”
“是的,但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雪初说,“我一开始加入「红」的时候也非常尊敬叶莲大人,但是很快我发现,这个人对「红」来说很危险,我不能明说是怎样的危险,我只是感觉到这个人似乎留有异心,他就像一条伺机而动的蛇,在最佳攻击时间没有来临之前一直冷静的按兵不动,只要雷诺老大和「红」一旦露出破绽,他就是第一个背叛者!”
“这个感觉很奇怪啊……”卡尼尔慢悠悠的说,“「红」的力量飞速发展壮大,已经引起联合国的警惕了,暗杀这个组织的最高领导人之一真的没有问题吗?”
“我只有请求您了!”雪初半跪着上前一步,抓住了卡尼尔随意搭在膝上的手,“我想看到修罗重新站立在战场上的样子,我想看到修罗的威名再次震撼这个世界的样子……”
庭院中的耀仁因为惊愕而倒抽了一口凉气,退去了半步,就在这个时候他踩断了脚边一根脆弱的枯枝,仅仅是比虫鸣声大不了多少的喀嚓一声,却让屋子里敏锐过人的雪初猛地望过来:“谁在哪里?”
耀仁一动不动的站在阴影中,一声不吭。雪初霍然起身向屋外走了两步,然而卡尼尔突然开口道:“没什么,是院子里的鸟。”
“鸟?”
“经常有几只鸟在院子里跳跃,听起来就像是人走路的声音。”卡尼尔漫不经心的说,“¬;——你的委托我会考虑的,你先回去吧,让人看见「红」的主要成员之一和我在深夜里密谈,会让我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的。”
雪初还有点担心,但是也并不多谈,深深的鞠了一躬:“实在是非常感谢您,那我就先告辞了。”
夜色中的梨花在月光下纷纷扬扬的飘洒下来,就像下了一场芬芳秾艳的雨。卡尼尔端着一杯清酒,悠然自得的走到抄手游廊上欣赏庭院里的美景。他披着一件血红色的外袍,那颜色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凛然,咋一看上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的血染成的一样,给人强烈而诡异的压迫感。
“春天的夜晚总是让人心情舒畅啊,应该喝喝酒看看书,就像神仙一样怡然自得。可惜,总有人喜欢挑美好的夜晚来打扰我赏花的雅兴,真是让人沮丧。”
卡尼尔掂了掂竹筷,突然抬手一扬,刷的一下风声转瞬即逝,砰的一声竹筷没入树干的轻响。
“您是来化作梨花树下的肥料的吗,耀仁先生?”
耀仁瞳孔紧缩,那支竹筷精准无比分毫不差的洞穿他耳尖,砰的一声把他活生生钉在了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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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深夜应该有美人坐在梨树下斟酒才对,谁知道世事不如人愿,梨树下出来的不是美人,是肥料。”
卡尼尔扬起下巴,挑起似乎饶有兴味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就露出一股掩饰不住的野兽气息,耀仁忍不住叹了口气,真心诚意的说:“其实我不是特地来打扰你和那位美女共度良宵的。”
卡尼尔的笑意更深了:“——那么?”
“我只是迷路不小心走到这里……”
卡尼尔抽出一支烟,就着身侧的提灯点着了火,然后穿过庭院走到耀仁身前。
呼的一声轻轻吐气,白烟全数喷了耀仁满脸。
“喂,喂,自己抽烟的时候问别人一句‘要不要一起来一根?’这个是基本的做人准则吧。”耀仁喃喃的抱怨。
“——血。”
“什么?”
卡尼尔扬了扬下巴:“血流出来了。”
耀仁抬手摸摸,被筷子钉穿的耳骨上鲜血汩汩流下,浸湿了半张脸。他摸了一把血顺手抹到卡尼尔的侧颊上,皮笑肉不笑的哼哼:“现在你白里透红与众不同了,要感谢大叔我无私的贡献血源哟。”
卡尼尔从嘴边取下香烟,然后不动声色的把烟头活生生摁熄在了耀仁耳朵被洞穿的伤口上。
滋的一声烟火被熄灭的轻响,耀仁的脸色刹那间经历了由白变青变紫变黑的全过程,然后嗷的一声嚎叫起来:“痛痛痛痛痛——!!美人!我操你他妈也太辣了吧!!”
“家母已经过世多年,想不到耀仁先生您对她如此一往情深,您可以度过冥河去那边和她相会了。”
耀仁低下头,看到自己胸前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刀尖。
“别别别别别!我可是上门来跟你做生意的!我可是财神爷!”
刀尖刺穿西服外套。
“别别别别别!再往里边就是肉了!是肉!是活生生的人肉!”
刀尖刺穿腹部肌肉。
“别别别别别!真的会死的!刺下去真的会死的!会成为梨花树下的亡魂的!”耀仁倒抽一口凉气,重重一脚踹飞匕首:“我靠,你是真心想让我终结在你的梨花树下对吧?你是真心要抹杀我的对吧?老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卡尼尔冷淡的看着脚下不停哀声叫痛的男人,慢条斯理吐出一口烟雾:“杀人是我的职业,不是我的爱好。如果是我的话一秒钟就结束了,一点痛苦都感觉不到。如果是刚才那个女人的话,可以折腾得你历尽痛苦然后精尽人亡。选哪个?”
“大叔我选择在你身上精尽人亡……”耀仁捂着流血不止的耳朵,龇牙咧嘴站起来,“那个女人就是「红」的主要成员之一北村雪初是吧?啧,我还以为是个枯瘦凶狠的黑道老太婆呢,没想到是个御姐系的美女。喂,就算被撞破奸情也没必要杀我灭口吧,大叔我嘴巴很紧的哟,不会乱跟人说你们俩有不可告人的龌龊关系的哟。”
“她跟我没关系。”
“——啊哈?”
卡尼尔深深的抽了口烟,徐徐吐出烟雾:“我记不得什么时候遇见她的了,好几年前的事吧。那个女人自说自话的跟上来,甩也甩不脱,麻烦得很。不过是个很会洗衣做饭的好女人,会收拾屋子,会种花种草,还会卷烟叶,这样的女人现在可不多见了。后来我决定隐居的时候把她赶走了,跟在我身边除了学些杀人的阴招之外也没什么好东西。”
“于是她加入「红」了?喂喂,那还不如跟你吧。”
“那是她自己的决定,据说「红」的老大雷诺是个很会蛊惑人心的人,这种人一般都有大成就,比如希特勒。”
“……希特勒最后是自焚而死的对吧。”
“在那之前他让德国变成了世界上的强者,就像现在的「红」一样,都是让人闻之色变、望之即逃的可怕组织。”卡尼尔轻描淡写的反驳,“「红」这个组织的名头越来越响,对联合国造成的威胁也越来越大,为那种有前途的组织工作总比呆在我身边强。”
耀仁抓了抓头发,叹口气说:“如果你要接那个暗杀叶莲的任务,大概就接不了我的生意喽。真可惜,把我的单子往前提一提吧,我的单子很简单的,杀个小女孩就可以,你动动手指就行了。”
卡尼尔从头发间的阴影里望向耀仁,一口一口的喷着香烟的白雾。庭院里只听见虫鸣声声,半晌才听卡尼尔冷淡的问:“你先说说是什么单子?”
“是个小女孩,才十二岁的小女孩。”耀仁说,“是总统的女儿。”
不知道是不是在杀手行当上坐到顶尖的位置早就见惯了风雨,卡尼尔只有条不紊的抽烟,一点红光随着他的呼吸在暗夜里明明灭灭。
“这个国家的总统是个右翼分子,是个极端的主战派。虽然在核武器大量研发的如今,各国的军政大权已经上交给了联合国,由储北中校等组建的联合国特殊部队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威,但是这个国家的总统始终妄图推翻联合国的集中统治,他的竞选口号就是把国家的命运掌握到本国政府手中来。对于这一点联合国和储北中校他们明确表示了不满,但是总统他们那一派的人置若罔闻。”
“最近T市要开始市长竞选了,现在的市长是个顺从于联合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