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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累了,众人都上了岸,蜂拥进了那湖心亭,亭小人多,一时之间有点挤不下。
纪陆为了让让人,不得不站到了边上。赵策喜静,不愿同人挤,便站在了那白玉桥上。纪陆遥看见赵策,正欲挥手示意。恰与赵策目光相撞,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赵策神色一变,纪陆惊异回头。
掉进湖中之前,映入纪陆眼里的是赵及阴狠的笑容。
十一月的湖水凉的冰冷刺骨,冰凉的东西从口里,鼻里灌进,肺里是火辣辣的烧灼般的疼。这疼痛倒是让纪陆想到了幼时偷玩着放烟火,听到了父亲脚步声,怕被父亲看见责怪,硬是生生的藏进了衣服内,亏的冬天衣服厚,火没有着起来,但还是让自己烫掉了一层皮。那灼人的疼,纪陆至今都记忆犹新。
手脚一点点的冻麻了,再没有力气挣扎,纪陆看着岸上惊讶的,慌乱的,害怕的,幸灾乐祸的……各种表情,突然很想看到赵策,很奇怪,临死前那么想见的人居然是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挪转了头,却没有在桥上看到那人的身影。
一点点的沉入水中,黑暗如潮水般袭来。
纪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赵策的床上,红瀼帮忙着为纪陆压紧被角,见他醒来便关切了一声:“纪公子感觉如何?”
张了张嘴,试着发声。“嘶——”刚出第一个音,纪陆便觉得喉咙似割了喉般尖锐的疼。
红瀼明白纪陆现在的境况,便起身唤了声:“纪公子好生歇着,红瀼为公子拿些药汤润下喉。”刚起身,感觉衣角被人紧紧拽住,红瀼回头,纪陆一脸的急迫,皱着眉,微张了嘴似要说些什么。
红瀼笑道:“殿下为了救公子湿了衣衫,怕打扰了公子休息,现在正在隔壁换衣,等殿下一好就过来看望你。”
纪陆被红瀼戏谑的目光看红了脸,只好悻悻收回了手,红瀼再次帮纪陆压实了被子,这才掩笑离开。
原来,没看到,是因为这个?
纪陆无声的笑了。
不过,赵及,我纪陆自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也向来是个瑕疵必报之人。
今日这一切,我定会让你,好好记住。
隔壁,赵策坐在原本是纪陆的床上,擦拭着湿淋淋的头发:“绿央。”
绿央拿了赵策刚换下的湿衣服正欲走出房,闻之停下了脚步:“殿下何事?”
“我听闻,宰相府的公子近日似乎对你殷勤的紧了。”赵策抽过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沾湿的手,漫不经心的问道。“可有此事?”
起先一愣,绿央还是老实回答道:“是,确有此事。”
赵策缓缓道:“你跟我有近十年了吧。”
绿央一震,抬头望向赵策,看到赵策眼里深深的冷意后,慢慢合下眸,掩下了那份颤意:“……绿央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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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绿央下嫁宰相府。
二年后,相府公子代替父亲担任宰相之位,带领一众朝中新贵加入三皇子阵营。
四年后,三皇子在朝中培养了一众势力。曾经默默无闻,不被人看好的没落皇子突然在短短俩年内同大太子平分秋色。
书院内的公子们陆续的开始在朝中当政,当初受过二皇子赵及所迫的人,大多都加入了三皇子队伍。老一辈的人则坚持着以嫡长子继承制为准,加上大多是皇后的羽翼,多支持大皇子。朝廷里慢慢的形成了鲜明的俩个阵营。
纵然赵策如今地位直线上升,墨妃,朝内众官员也来劝过多次,赵策却始终不愿搬离自己原先那处偏僻的寝宫。
纪陆本想赵策如今地位不同往日,为了防闲言碎语给赵策引些不必要的麻烦,便想着不再同他同塌而眠。但纪陆却在第一次张口说出意图后,被赵策冰冷的目光狠狠的戳了回去。
因此纪陆虽然仍是睡在赵策那房,却是每次到了三更之后才偷偷摸摸如做贼般溜进他房内。而赵策,也慢慢默许了他这行为。
也算是双方最大的让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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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后,墨妃被诬毒害皇帝宠妃濯妃,入了天牢。
赵策正巧被皇上派出在外办事。连夜快马加鞭的赶来,收到的却是墨妃在天牢畏罪自杀的噩耗。
那曾经艳绝皇城的女子,终是成为了权利的牺牲品。
而赵策纵然为人冷薄,但他对其母亲却是敬爱有加。这次打击着实伤他颇深。
后到的纪陆匆匆忙忙赶到寝宫,看到的是明显消瘦的赵策。
纪陆第一次看到了赵策卸下了冷漠,从他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恸痛。纪陆这才感觉到,赵策,他也有七情六欲,也是会难过的。
纪陆见过墨妃,那个女子,怕是纪陆除自己母亲外见过最美的女人了。同时,看过了墨妃,纪陆才知赵策那是继承了母亲的冷艳。不过,墨妃的那份冷是刻在了骨子里。打小作为安邦工具嫁入皇室,没有后台没有娘家靠山,这冷便是她最好的防备武器。
但是面对自己儿子时,墨妃眼底那份浓浓的母爱,纪陆还是看的分明的。
可惜,花凋玉损。
墨妃因罪自杀,便无法下葬皇陵。
四月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纪陆打着油纸伞,看着赵策怀抱着母妃的尸首,一步步走向城外。不敢上前,既是怕伤了赵策的自尊,又是怕自己到了赵策身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远远的观望着那人的背影。
墨妃被安葬在城外菩提山上。
那天从山上下来,空荡荡的街上,赵策突然地抱住了纪陆,纪陆惊的手一抖,油纸伞险些从手中滑落。
感受到从赵策身上传来的凉意,纪陆犹豫了下,也伸手紧紧环绕住赵策,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道了一声:“……节哀。”
赵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纪陆的手臂渐渐抽紧。
良久。
纪陆才听到赵策在自己耳畔一字一顿道:“言儿,这皇位,我势在必得。”
作者有话要说:看吧…这就是我说的狗血~ヾ(′▽‘;)ゝ为了缩字数缩章节 我就直接缩情节了…要展开的话应该可以写很长的吧?不过我这个没耐心的人就……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chapter 4
时光的磨砺下,纪陆早已不是那个对政治充满希冀,意气风发的少年了。而墨妃之死,更是让纪陆彻底看清了官场的黑暗与可怖。
纵然父亲赵建在三皇子权势越来越大时,特地叫了纪陆谈话,重点无非就是离三皇子远一些,莫要卷入这些是是非非,白搭上一条性命。但纪陆口头上应着,转了身便又走到了赵策身边。
现这当朝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纪陆乃是三皇子亲信。
赵建见屡劝不应,也只得由着纪陆去了。只盼着自家莫是让香火断在了这代上。
墨妃死后,赵策比从前更加的心寒、心狠,短短一个月内的时间,动员了所有人员,查出了这场后宫投毒案的真相。
一个月后,一本账案摆在了龙案上,皇上阅之大怒。
这场冤假错案终于平反了墨妃。按照皇家之礼,墨妃应该移入皇陵。但赵策以时日太久尸身已腐,不能惊扰亡灵为由拒绝了。皇上念其对母敬爱有加,又念对墨妃毕竟有愧,便就准了。
这次后宫里牵连了数人,打入冷宫的不在少数。朝内大皇子党多人入狱的入狱,抄家的抄家。京城菜市场的断头台上日日淋满了鲜血。后宫不再安宁,朝野上也经历了一场大换血。
纵然众人都明白这场案子是皇后和大皇子挑起的,目的是打垮三皇子派的势力,却不知墨妃死都不肯害自己的孩儿,而墨妃之死也未能够削弱三皇子的羽翼让其一蹶不振,结果反是得了反效果。大皇子党毕竟根基很深,这场宫内浩劫虽然让他们受挫颇深,却也没有完全的动摇其地位。皇上也明白那些参与案件之人多为大皇子党羽,但毕竟还是舍不得将其诛杀,只是心中对太子埋下了深深的猜忌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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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又过两年,这两年内,赵策对赵吉的势力一步步的削弱,铲除。朝中的老一辈大多也年迈卸甲归田,安度晚年去了。新进的官爵多被赵策拉进了己方阵营,加上纪陆的辅助,赵策的羽翼越来越大,越伸越远。这一切让赵吉有点心慌了。
但毕竟自己身为太子,皇位正统继承人的地位还没有动摇。为了挽回在父皇面前的脸面,赵吉主动揽下了正月元宵佳节宴会之责。
晚宴上宴请了各小国使者和各位臣子。皇上坐在正中,俩旁是皇后和爱妃。臣子位坐两列,赵吉,赵及,赵策身为皇子则坐在上位。
各国使者相继献礼之后,便是歌舞升平,添酒开宴。宴会上觥筹交错,乐曲声欢笑声夹织一起,好生热闹。
赵策冷眼扫过众人,终于在一角发现了纪陆。似乎被逼着给灌了不少酒,纪陆脸上带着微红,一双黑眸此时璀璨如星。身旁的是其父亲纪建,尽管纪建已经拼命的替儿子挡了不少酒水,但那些官员们似乎认准了纪陆,还是一个个不停的上来劝酒。
这也难怪,纪陆生的清秀,家世辉煌,现在又受三皇子青睐,身为赵策眼前红人。这样的良材现在不上来勾搭又要等到何时?
这一个个上来的大多都是家里有女儿的官员,不是有女儿就是有侄女表侄女……反正就是挤破头了的想把自家孩儿往纪陆眼前推。
这头说:“我家闺女生的标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那头说:“我家侄女做的一手好女红,知书达礼。”
……
纪陆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要不怎么会感觉头那么疼呢?
赔上笑脸硬是一个个的劝了回去,纪陆有点头大。
赵策也觉得有点头疼,看着纪陆身旁围了那么多的老头子,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是来推销女儿的。而在朝上口齿伶俐的纪陆,这时脸上却只留窘迫之意,更是让赵策无奈。一想到纪陆以后身旁即将围着一群莺莺燕燕后,赵策顿时感觉不爽,不自觉的浑身便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意。
在一旁吃食的赵及抖了抖身,瞄了瞄身旁那人。
赵及自从兄长没落后便收敛了些。可是一股子火却是难以泄的,尤其是看到身旁那个总被自己欺负的麻雀居然飞上了枝头时,赵及心中非常的不平衡。望向远处欢笑的纪陆,不知是否是酒气上脸的缘故,赵及觉得心头上的火更大了。狠狠的捏了捏衣边,赵及目光渐狠。
赵策皱眉,刚从纪陆那里收回目光,就看到赵及这一系列的转变。心头警铃大作,赵策不动声色的继续吃喝,却在心上对赵及多留了一份心眼。
纪陆似乎不胜酒力,借口出去。赵及也迅速跟了上去。
赵策看似镇定的继续吃喝,为了不让父皇怀疑,硬是撑了一会儿看了一个节目后才跟了上去。
追出去的时候已没了俩人身影,赵策沉吟了会儿,望了四下。周遭的人都去参加宴会了,宫内寂静冷清的可怕。寒风卷起枯叶,飒飒作响。不得已,赵策只得运起轻功,飞身上檐。
站在高处果真看的更加分明,纵然夜色浓暗,赵策仍能分辨出大致方位。略略晃了一圈,赵策便发现了俩人所在。
虽然纪陆醉红了脸,但脑子里仍带了几分清醒。因此对于赵及醉后莽撞的攻击仍是能准确的避开关键。
可就算避了要害,手臂上,脸上还是带上了不少血痕。
赵及持着一把匕首,脚步虚浮,但好歹是跟着大皇子上过一段时间的防身课。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纪陆,至少绰绰有余,一切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赵策翻身稳稳落地,一把揽过纪陆躲过赵及猛的一击。赵及一愣,反手刺来,赵策推开纪陆,仰身略过。
被赵策推倒在地的纪陆呆呆的望着腾空出现的赵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赵策居然会武功?
赵策单手撑地,翻身而起,抄过地上的树枝,直接抄赵及手腕处打去。手腕受力,赵及不禁手指一松,匕首当啷落地。树枝紧接着就势一扫,匕首滑向了一旁的纪陆。
赵及身为皇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击打,眼见的手腕处青黑淤肿了一大块,不由的捂着伤处躺在一旁哀叫,赵策望着一身狼狈的纪陆,眼神顿暗。纪陆十分配合,捡起匕首,抛至赵策脚边,赵策眼疾手快,树枝一挑,匕首弹至半空。顺手一捞,握住匕把,直接往后一甩,伴着凄厉的哀嚎声,匕首狠狠的刺进了赵及的大腿。
酒意顿消,望着一步步走近的赵策,赵及眼里是深深的恐惧之情。不屑的瞥了地上的丧家之犬一眼,赵策将匕首一把拔出,鲜血四溅在了地上,赵及痛的在地上打滚,赵策扯了赵及衣衫包裹了刀,这才走向那旁的纪陆。
“起的来么”
纪陆点了点头。却还是被赵策横空抱起:“这样比较快。”
赵策翻身上房檐撇下了赵及,带着纪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