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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马河山-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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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做不对。”
  他在那自问自答一番,鲜侑失笑,道:“真是聪明孩子。”
  鲜侑道:“他现在好不好?”
  赵和道:“似乎没碍,他还是骑马来的,回了营还冲人无故好一通脾气,二公子劝他,他也是一通发火,跟二公子大吵了一架,估计是不大高兴,不过身体该是没什么要紧。”
  鲜侑道:“这我便放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9 章

  数日后,藤公佐撤军回连州。
  鲜侑到十一月,病久不愈,到寒冬又犯了腿疾,病上加病,他腿上乃是旧伤,早就好了的,不知为何突然有些发肿,肿了几日后开始下榻不能。
  他已经数日未曾出帐,只由慕郎陪侍榻前,同他看书说话,聊以解闷,云州进帐时,他正拥衾卧着,怀中抱着暖炉,闭了眼听慕郎念书,也不知睡没睡着,云州过去,从慕郎手里拿了书,坐到他榻边上,看他,也不说话,鲜侑一笑,睁了眼,云州道:“你没睡啊?”
  鲜侑道:“睡不着,寂寞坏了。”
  鲜侑笑着拉他上榻,云州身上还穿着厚重衣物,十分冰凉,拦道:
  “我身上冷,你先别动。”
  说着解了身上毛披,又脱了外面一层衣服,除了靴袜,这才歪过去坐着。
  鲜侑伸手在他胸前腰间抚触,云州握了他手,鲜侑又挣开,来回抚摸,云州又握住,反复几次,鲜侑笑了,道:“你手别动,给我摸摸。”
  云州道:“有些痒。”
  鲜侑道:“摸着舒服,这身皮肉真不错,又滑溜又结实。”
  云州笑,遂放了手,鲜侑闭着眼抚摸,一面凑到他脖子上去轻轻啃噬,他腿脚肿,动作有些吃力,云州便将他搂起放在胸前,鲜侑吻的缠绵,云州道:“你病成这样也不安分。”
  鲜侑道:“就是病成这样,什么事都不能干,才寂寞的厉害,整日想你。”
  慕郎已是见惯了他两人这般模样,白眼望天,道:“阿兄,你不要我我就走。”
  鲜侑不回头,只顾眼前亲热,随吻随道:“你想走便走。”
  哪有这么当兄长的,慕郎气的直瞪他,却只对上一黑漆漆头发严严遮挡的脑袋,一丝脸缝都瞧不见,知道他这位好阿兄这会是打死都不会再出气理自己一声,站起来悻悻出去。
  鲜侑回头望他出帐背影一笑,又看云州,夺了他手上书,放到枕边,专心搂在一处互相抚摸亲热,云州侧了头由他在颈间锁骨吮吻,鲜侑低了头轻轻啜他胸前,云州皱了眉,闷哼一声,头往后仰,情动不已,咬牙忍耐,鲜侑伸手去他胯间揉摸,云州睁开眼,恢复了清明,挡开他手,道:“别,你好好睡觉,不要乱来。”
  鲜侑笑捏他,放了手,扳正他头,咬了咬他唇,道:
  “我最近老是做梦,昨日梦见穆良,在隽城的那一日。”
  云州知道他在担心京中,又念及他现在的病,想想道:“鲜侑,我送你回云州城好不好?”
  鲜侑一听这话,顿时不乐,翻身下去躺着,道:“不好。”
  云州道:“你别任性。”
  鲜侑道:“得了,我什么时候用你来教训,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
  云州道:“你又来这个。”
  鲜侑见他生气,又捧了他脸讨好道:“你别管我,等过了春我就能好,我不能离开军中,万一有变,我要在这里才能及时应对,回了云州,我跟刘宣就没两样。”
  云州道:“你若是放心,我留在这里,另外命人送你回去,我知道怎么做,你相信我,你现在这样子,一步不得行,留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
  鲜侑见他坚持,说不听,正色道:“谁说的我这样做不了什么,我真回了云州才真是做不了什么,你明知我现在担心京中安危,军中事物纵使现在我没法再亲自经手,也不能远远离开,只要在这里,我便心中有数,怎可能说回去,回去回去,你让我回去陪刘宣喝酒还是回去陪他赏花?”
  云州道:“这里有我也一样。”
  鲜侑道:“不是我不放心你,你还真不行,陈寔虽重你,到底你人微言轻,不好行事。”
  云州道:“你虽人重言也重,陈寔却也忌惮你,我却不一样,鲜侑,你回去,相信我,交给我,我说过,你想做的事,我会帮你做到。”
  他目光坚定诚挚,鲜侑不由动容,想想又不禁失笑,道:“我总当你年小,性子单纯,怕你吃亏,想护着你,我自己倒忘了,我去烨京那几年,你一个人,也照样是活的挺好,跟着我还是个小侍卫,离了我,短短几年便成了鲜将军,可谓少年得志,意气正风发,若不是跟了我走,留在刘子善手下,以你的资质,必定前途无量,比起在这小小云州城要得意的多。”
  云州道:“你别这样说,没有你,我活的不好。”
  鲜侑道:“是吗?”
  云州缓缓道:“除了打仗,杀人,我什么都没有,不知来路,不知去处,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活着同死了一样,你没有我还有别的,可我没了你就什么都没有。”
  鲜侑道:“人怎么会没有欲望,你没有别的想要的?”
  云州摇头道:“我没有,我只想要你,你在我就满足,以后你想要什么,我也就想要。”
  鲜侑叹道:“世上怎会有你这种人。”
  云州不语,合身睡下,鲜侑几乎要睡着,云州突然道:
  “鲜侑,你知不知道我原来叫什么?”
  鲜侑愣了,道:“什么?”
  云州道:“我原来有名字的。”
  鲜侑道:“你没有讲过,我当初问你你只说不知道,我只当你脑袋有病。”
  云州沉默了一阵,鲜侑转身又面对他,笑问:“你什么来路,你给我说来,我听着。”
  抚上他脸道:“你这模样,挺能唬人,倒像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公子。”
  云州道:“我不是,我在北边的时候,只会到处杀人,抢劫,还有挨饿,四处逃亡,还要担心被别人杀掉,就是你在北边见到的那样,那些羯人,为了抢食物,马匹,金银,女人,奴隶,杀汉人,也杀自己人,北边的汉人也很凶猛,杀起人来也一点都不含糊。”
  鲜侑头回听他讲这些,很是认真,道:“你的家人呢?”
  云州道:“阿汗和赫让死了,军队打仗,被杀死了。”
  鲜侑一头雾水,云州解释道:“阿汗和赫让生了我。”
  鲜侑点点头,有些懂,道:“汉人叫爹娘,阿汗是你爹?”
  云州道:“阿汗是女的,她和赫让生了我。”
  鲜侑一尴尬,脸微红,道:“你说这么复杂干什么,你直接说她是你娘我便懂了。”
  “我们不那样叫。”云州道。
  想了想又纠正:“不是被杀死,被砍伤了,阿木突便杀了他们。”
  鲜侑道:“阿木突是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羯人?”
  云州点头,道:“阿木突杀了他们,因为没有吃的,那年是大旱,他不想饿死,他带着阿喀达,比旦,背邪,在草原上四处流亡,北边那时候全是乱兵,他力气大,很能杀人,很会抢东西,所以就一直在草原上流亡,后来阿喀达给他杀了,比旦也给他杀了。”
  鲜侑渐渐听得脊背有些发寒,云州却浑不在意,继续道:“实在找不到吃的,他杀了阿喀达,吃了他,比旦也给他杀了,他心真狠,手都不会抖,我起初吓哭,后来也不怕了。”
  他看着鲜侑道:“我名字叫背邪。”
  鲜侑不由念道:“背邪,这个名字挺好。”
  云州笑,搂紧他道:“你叫的真好听,你以后可以这样叫我。”
  鲜侑道:“那个阿木突,难怪你要跟我一起杀他,怕他也吃了你?”
  云州摇头道:“他喜欢我好看,他说女人也没有我好,他舍不得杀我,他怕我跑,才不给我东西吃,但是真要饿死的时候,他把他自己的食物给我吃,但我怕他,他杀了阿喀达和比旦,我也恨他。”
  鲜侑初见他时他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瘦弱不堪,不会开口说话,杀那羯人时下刀却又狠又利落,只当他是那人的奴隶,鲜侑埋头在他肩上,轻轻道:
  “我猜猜,阿木突该是你兄长,阿喀达,比旦,都是你兄弟吧。”
  云州道:“恩,阿木突最大,生的最强壮,阿喀达,比旦最小。”
  鲜侑脑中想着他说的话,突然明白了些,问道:“他那时候欺负你?”
  云州道:“他力气很大,弄得我很疼,总是让我受伤,平常的时候就脾气暴躁,像头公牛,一发疯就要把我往死里弄,我就想杀了他。”
  他说的眼睛发红,声音带出尖锐的怒意,鲜侑听这话,心连着手都有些颤抖,见他激动,连忙双手抱紧他,一遍遍摸他脸安抚,将他脸上几近扭曲的表情抚平,低声道:
  “他死了,别气了,可恨我当初怎么没将他剁了喂狗。”
  云州呵呵笑起来,鲜侑给他这笑吓得一身鸡皮疙瘩,云州道:“你走了后,我就拿刀将他剁了,割了他下面,踩成烂泥,将他的肉喂了天上的鹰,连骨头都给野狗叼去了。”
  鲜侑满头是汗,道:“别说了,这些你不用同我说。”
  云州道:“我知道你和阿木突一样爱好,在琼莱的时候就知道。”
  鲜侑僵硬的说不出话,一张老脸全然挂不住,半晌啧声道:“我养了只狼崽子在身边,还一直当它是大兔子,隔三差五拽拽尾巴,还当人不知道,结果蠢得是我。”
  云州垂了眼,鲜侑道:“你可有恨过我?”
  云州道:“我不愿意你那样对我。”
  鲜侑有些暴躁,道:“你也该趁我不注意一刀杀了我,机会好找的很,我何时防过你。”
  云州搂住他,委屈道:“你和阿木突不一样,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好。”
  鲜侑道:“你当时为何要跟我走?”
  云州道:“阿喀达死了,只剩我一个人,你杀了阿喀达,没有杀我,也没有欺负我,我只认得你,你对我好,我不知道去哪里,便想跟着你走。”
  鲜侑叹道:“行了,我算是懂了,阿木突不是人,活该给你剁了喂狗,你这玩意儿心眼也够黑,扮猪吃老虎,不比他差,我比你差的不是一点点,他娘的说的我一身冷汗。”
  云州在他脖子上拱了拱,道:“我一直喜欢你,没有想害你。”
  鲜侑一推他脑袋,道:“狗东西,就跟谁多想欺负你似的,我就是想欺负你又怎样,你欺负不得是吧?我就是把你扒光了干了,我看你还能咬我不成,你干我那么多回,我也没说要废了你。”
  云州道:“你要是想,我也可以让你抱。”
  鲜侑脸上肌肉直抽,道:“我没兴趣了,你等我缓缓。”
  鲜侑在岑郡一直留到十一月,腿疾越发严重,最后实在无奈,只得回到云州城,云州送了他回去,留了半日,又回去岑郡,鲜侑独自留下。
  鲜侑将慕郎也带了回去,云州城不比岑郡靠北,气候严寒,刘宣听说他病了,忙请了大夫治施,不见其效,当好褚不樊先生自称有回春之术,特意前来探病,替他诊治。
  这位褚不樊先生,穿白袍,手持麈尾,终日谈玄论道,服食求仙,当初藤公佐大军来攻,他扔了两铜钱算了一卦,劝了刘宣投降,给陈寔好一通臭骂,偏偏刘宣喜欢他的很,凡事若有不决,必请褚先生算一卦,鲜侑自是不喜欢这类终日清谈之辈,背地笑他神棍,不想这位褚先生还真不是只会吹,还有几分真本事,替他针灸汤灌施,亲自施治,如此半月,总算是好了些,伤寒痊愈,腿上也稍稍消肿,能下榻来。
  褚不樊却是个妙人,自称通天彻地无所不知,一张嘴不出言则已,一出口便得惊人,偏偏此人低调,终日颔首敛眉,口头常道“不敢,不敢”,人称褚不敢是也,背地里实则很敢褚不敢碰上鲜侑这等偏爱谑笑玩闹的浪荡性子,当真如同干柴遇烈火,终日相互嘲弄,口舌竟胜以为趣,鲜侑只当回了云州城必定寂寥无趣,没想到碰到这么个人,顿时大觉快意。
  鲜侑腿疾乃是因着旧伤,又风寒湿邪入体,才会肿痛,褚不樊见他一双腿差点废掉,却全然不放在心上,取笑道:“怕是鲜大人往后年年入冬都得守着床榻抱着暖炉子过活,鲜大人当早日准备,轮椅,服侍小童,解闷的书具棋盘都可备好待用。”
  鲜侑道:“褚先生莫吓唬我,这事情可严重。”
  褚不樊不冷不热道:“失之东隅,得之桑隅,譬如孙子膑脚,而兵法修列,既其出,强齐,破魏,存赵,真古之英雄也,鲜大人或也可效仿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0 章

  鲜侑一笑,道:“有褚先生在,我自然是不怕的。”
  元祐九年二月,烨阳变乱,天子携近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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