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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宠爱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
“你算了吧,少去添乱了,”叶向荣将汤碗往桌上一墩,“你能做成什么事?”
现在是一桩好亲事平白没了,说不好还得罪了吴家,“可惜冬妞儿年纪太小,不然也能送去让吴家看看。”
冬姐是罗姨娘生的女儿,依着逢春、书夏、知秋的序叫做麦冬,当初知道叶家四小姐叫这个名字时叶书夏很笑了一阵,前三个名字都是叶向高取的,到了麦冬这儿就一下跌了不止几里地。
麦冬今年不过三四岁,想说与吴家太小了些,“吴家大郎我也见过,家世好长相好,人也精明,这样门好亲你弟妹却当是害她,唉,若不是睐娘不是咱们的姑娘,又守着孝,能进吴家也是极相宜的。”赵氏扼腕道。
“那丫头怕是养不熟,”叶向荣摇摇头,“不行的话我就去与弟妹再说说,吴家答应彩礼从厚的。”
“算了,”赵氏疲惫的摆摆手,“人家张家的规矩大,咱们以后还用得着她家,还是不要触霉头的好,说穿了,吴家虽好,他们来求咱们书夏,看得还不是张家?”赵氏到底没白活这几十年。
“你去好好说说吧,就说书夏她舅在京城给她寻了门亲,才捎了信儿来,咱们不好再给姑娘说亲了,”赵氏嘱咐儿子。
看着一脸失望的叶向荣,小赵氏心里一动,轻声道,“媳妇倒有个主意,不会得罪吴家,还把这门亲给拾起来。”
“你说说看,”叶向荣实在舍不得丢了吴家这条线,再说听听没有损失。
“就是西院儿的睐妞儿,她也十一岁,往大里算也十二了,与那吴大郎年纪相当,若论模样,比书夏还俊些呢~”
“呸,你说的什么话,睐娘还守着孝呢,且不说人家看不看得上她的出身,就算是看的上,你以为吴家会等她三年?”
赵氏要不是拐扙不在手边,非打这个不争气的儿媳妇一棍子,现在了还说不出点正经的。
小赵氏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做正室不行的话就做妾,给人当妾还论什么守不过孝,左右是个奴才,还,”她声音小了些,“还省了份嫁妆呢~”
叶向荣实在是看不上老婆那点儿出息,成天净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儿,但又觉得这次她的主意虽然馊了点儿,但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叶睐娘无父无母,更没有强势的外家,婚事可是完全要由自己这个伯父做主的,而且人长得又是不错,送给吴家当妾,也能充分的向吴家表明自己的姿态,“娘,您也说了吴家看中了张家的势力,睐娘和志恒好歹也算是亲兄妹了,这事儿我看吴家应该会答应。”
送云蓉的孙女,叶向荃的女儿给人做妾,还能帮了自己儿子,这事倒是可行,“大兰你去将睐娘的八字拿来请人看看,就算是做妾,人家也要挑这个的。”
“小姐,小姐,耐烦儿在外面说有急事跟你讲,”桃子挑帘进来。
叶睐娘正跟叶书夏学绣艺,这种东西倒是挺磨练心性的,虽然叶睐娘对什么配色不太在行,但还是认真的跟着姐姐学,起码多一技傍身不是?“叫她进来吧。”
耐烦儿是叶睐娘从西院带来的一个小丫头,因是个孤女,年纪又小,叶睐娘怕她没个好下场,就将她带到了东院,平日跟着桃子做些院子里的粗活,但这个丫头有个特点,人看着笨笨傻傻又不多话,所以反而在各处人缘极好,是那种带了耳朵不带嘴的人,自连枝事发后,叶睐娘便有意识的让身边的人跟各处打好交情,但毕竟西院的地位太敏感,也就是耐烦儿能时不时的听到点消息。
“小姐,”耐烦儿只有十岁,人却长的高高壮壮,大脸小眼,有时经常让人不知道她是醒着还是睡着,“我听来个消息。”看到叶书夏也在,耐烦儿不知道该不该说,有些后悔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这是桃子手下的小丫头,人勤快也老实,今天跑来,必然是有什么事了,”叶睐娘笑着向叶书夏解释,看耐烦儿紧抿的嘴唇,想来不是什么八卦消息。
“听到了什么你只管讲,”叶睐娘道。
“小姐,”耐烦儿嗫嚅了一下,看到叶睐娘冲自己微微颔首,道,“我听到消息,大老爷要把您送到吴家做妾~”
吴家?做妾?叶睐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你从哪儿听到的这种话?”
“是,奴婢与老太太院子里的红苹走的近些,听她说的,”耐烦儿也是觉得太吃惊,才第一时间跑了来。
叶书夏自然知道吴家是哪家,“这不可能,再说了妹妹你还要二年才出孝呢,哪有孝期订亲的?”
“二小姐,不是订亲,”耐烦儿从来没有和叶书夏说上过话,“好像说是做妾,所以不讲究这个,只要吴家点头了,这就送过去,大不了过两年再圆房。”
红苹就是被这消息给震了,才会跟耐烦儿提起,反正这事就在眼前了,就算耐烦儿告诉了叶睐娘,她也逃不脱,自己还算还了让耐烦儿经常帮着做活的人情。
“睐娘你别怕,那丫头肯定是听错了,就算是大伯要这么做,娘也不会肯的。”叶书夏安慰道,“咱们这就找我娘去。”
找张氏有什么办法?叶向荣才是叶家的家长,自己无父无母了,虽然父亲将自己托给二伯母,但张氏是个寡妇,自己儿女的婚事将来也要叶向荣点头,何况自己?她反对能起多大的作用?叶睐娘蹙眉沉思,耐烦儿今天的话应该十有八九是真的,怕是张氏拒绝了将二姐姐嫁到吴家,叶向荣不退而求其次了,将自己侄女送给人家做妾也要巴上吴家?
“桃子,你去请三哥到伯母那里去一趟,”叶睐娘起身时已经泪湿眼眶,“大伯这是要逼死我了。”若就这么被一个狼心狗肺的人逼死,她叶知秋也白活两世了。
叶睐娘叶书夏过去时正碰上小赵氏与钱在都在张氏这里,钱氏看到叶睐娘,尴尬的低下头,她根本不想来趟这趟混水,奈何公公亲自发了话,也只得遵从。
看到叶睐娘与书夏过来,想着从来在自己面前不肯低头的叶睐娘最终要与人为妾,为奴为婢的过一生,小赵氏心中一阵得意,“唉,到底是出身不一样啊,若我们书夏肯点头,那可是吴家的大少奶奶,现在轮到睐妞儿,人家只肯抬去做妾呢~”
“嫂子快住口吧,在未出阁的姑娘面前说的都是什么话?咱们叶家什么时候竟然涨落到送女儿与人为妾的地步了?这事我不会同意的,当初我答应老三了,睐娘我会为她找一门妥贴的亲事,不劳兄嫂操心了。”张氏打断小赵氏话,这粗妇就是夜猫子时宅,无事不来,自己这边才推了吴家的婚事,那边马上就要送睐娘为妾,若是侄女多心,还以为是二房丢卒保车之举。
叶睐娘稳稳的向小赵氏与张氏并钱氏见了礼,现在哭闹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会更加助长长房的气焰,“大伯与大伯母的意思我知道了,但睐娘想问一句,将为父母守孝的侄女强行送出商户为妾,大伯是不是不想在洛阳城里行走了?”
“你不知道吴家多有势力,”小赵氏撇撇嘴,只要攀上吴家,他们还会怕谁,“吴老太爷也是商行的行首。”
“大伯真觉得将与正院一直不睦的三房之女送去吴家会得到想得的好处?”叶睐娘轻蔑的一笑,“当初大伯当着温知县和族长老太爷的面答应了我的亲事由二伯母来决定,而且大家也说的很清楚,我的亲事须由我点头才行,大伯母,你们若是食言,那三房毁约应该也不算不诚。”
“你们毁约,你毁什么约?谁与你有约?”小赵氏吊梢眉一扬,薄薄的嘴唇满是不屑,这个小丫头,口气倒是大的很。
叶睐娘浅浅一笑,“当初可是说好了我们西院的宅子归给二哥的,你们不守约,我就把那宅子捐给白马寺做庙产。”
“你敢,你以为族里会同意?”小赵氏短粗的手指直指到叶睐娘鼻子上,“房契呢?说好房子给了我们长房,快交出来!”
“不对,”小赵氏起身就往外冲,“你一个小丫头拿着房契有什么用?”这东西当时就说好了,应该现在就去官府把名字改过来,叶睐娘根本就拦不住。
七十五、自 救
“你这么倒是提醒了她!”看小赵氏急匆匆的出去,张氏埋怨道,“那一家子根本不算人,睐娘你放心,伯母是绝不会同意将你送到吴家的,不行的话我去见族里的人。”
钱氏听到张氏的前半句有些脸红,但她对叶睐娘印像极好,安慰道,“是啊,结亲又不是结仇,若是咱们家不愿意,吴家再富也不过是个富户,还敢上门抢人?!”
“不怕吴家上门抢,只怕大伯亲自来抢人给人家送去,”叶睐娘攥紧拳头,长房已经不要脸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待送走钱氏,叶睐娘提裙跪在张氏面前,“伯母,您待睐娘像亲女儿一样,还请伯母救侄女一命,”今天的事无论是自己乖乖的与吴大郎为妾,还是以死相拼,恐怕都是长房乐见的,但自己决不能如了他们的意。
“你起来,别说是为妾,就算是明媒正娶,我也不会把你嫁到那样的人家去,”张氏将叶睐娘扶起来,现在叶志恒是三房的继子,与叶睐娘就是亲兄妹,亲妹子与商户为妾,那她儿子以后就不要在世间立足了,“我这就去见老太太。”
看张氏换了衣服往金安堂而去,叶睐娘默默的房里踱着步子,上头有祖母和大伯,若是那两人都铁了心,张氏再闹腾也是有限的,真求到首阳山族里,先不说人走茶凉,人家愿不愿意伸手管这事,就算是出面管了,事情闹开了,自己的名声算是不能要了,有哪家像样的人家愿意娶一个曾被伯父送人为妾的女子?!
现在能做的只有釜底抽薪了,叶睐娘怔怔的着着堂桌上的影青蕉叶纹饰大瓶,据说吴家是想和张家攀上关系,才积极与叶家结亲,应该不会做出纳自己为妾这种不讨好的事来,“姐姐,现在只能让三哥跑一趟了。”
叶睐娘一面让人去催叶志恒,一面将自己的打算跟叶书夏讲了,长房的脑子肯定是抽了,这样不着调的事都能做的出来,叶书夏早在那儿红了眼眶,“万一吴家不听志恒的呢?”她觉得是自己拖累了还未及笄的妹妹,“不行的话让檀表哥先带你进京,看他们敢到舅舅那儿抢人~”
“吴家能把生意做的如火如荼,应该不是糊涂人,他们要真是硬娶,那只能劳烦三哥往衙门里递状子了,”叶睐娘被姐姐问的也没有了底气,毕竟这世上啥人都有,万一吴家真被叶向荣给忽悠了,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叶向荣本就是个死不足惜的,名声臭了就臭了,但连累了自己和叶志恒,还真是不划算。
“不行的话我去见见那吴大郎,”叶睐娘对叶志恒的口才没多少信心,若是能见到吴家的老夫人就好了,可惜叶家都在孝中,请不了客。
吴均不过十四岁,正是年少气盛的时候,因此对叶向荣成日哈巴狗的样子十分看不起,这洛阳城里还没有什么事能瞒住吴家的,叶家这些日子的纷纷扰扰吴家也是一清二楚,吴家之所以还想给长孙求娶叶书夏,也是本着二房现在势弱,虽有做官的娘家哥哥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二房现在肯定需要结门强援,而自己家里随着生意越做越大,自然需要各种各样的关系,尤其是与官家的交情,若是自己家与张家攀上姻亲,在河南这地界儿,就无人能出其右了。
因此吴家对叶向荣后来说将三房的侄女送与吴均为妾的事并没有多少热情,叶向荃他们也是认识的,怎么好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纳其女为妾,但叶向荣说的恳切,又说什么侄女对吴均一见倾心,愿意服侍吴家公子,而且这个女儿又与张家的亲外甥叶志恒感情极好,若不是叶向荣先说送来做妾,若真是人品相貌出众的话,吴家将其给儿子做了正妻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商户再有钱,想娶个官家之女还是不那么容易的,退而求其次,与张家结个拐弯亲也不是不能考虑。
收到叶志恒的帖子,吴均便带了小厮往真不同而去,在他眼里,叶志恒木讷少言,也不是什么做生意的料子,若不是有个五品官的爹,三品官的舅,外加一群撒在各地做官的隔房舅舅表哥们,这样的人他是没有兴趣结交的。
“睐娘,你说我娘会不会知道?”叶志恒与叶睐娘已经待在真不同的雅间里了,“还有,我和那吴均也不过是一面之交,若他不肯来~”
因张氏在婆婆那里铩羽而归,赵氏以孙女没有爹娘婚事应该由她做主的理由将张氏打发了,叶睐娘生怕夜长梦多,便撺掇着叶志恒将她带出来见见吴均,若是吴家不肯,那这事就到此为止,至于叶向荣还会不会有什么后着,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没事,咱们速战速决,把事情跟他说清楚了,吴家应该也不会强人所难,再说了,强取民女,吴家应该不愿意打官司,”叶睐娘安慰道,今天她让耐烦儿躲在屋子里扮她,桃子和晴雪在一旁服侍,而姐姐叶书夏则在她的眼泪攻势下半推半就的缠了母亲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