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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了——”
金云溪闭上眼,笑容满面,笑声也溢了出来,她们这两个爱斗的女人,从开始就决定斗到底的嘛……
南雪坐在穿廊横木上一边听着屋里的笑声,一边缝着衣服,公主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似乎进了魏国就没笑出声过,看来今天心情似乎是好些了,或许大半也是因为尉迟尊并没有让庄妃死吧?她其实非常重感情,尤其对与自己相似的人就更加在意。
南雪只顾着想自己的事去了,直到感觉不对抬头看时,就见兆席正站在尉迟尊身后对她挤眉弄眼,示意她赶快去禀报,吓得南雪差点把手上的衣服扔掉。本想先蹲下福身请安,尉迟尊却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动,他像是不想打断她的笑声。
送茶水的丫头端着托盘出来,没想到抬头第一眼正好瞧见尉迟尊倚在游廊柱上,第一次正面瞧见皇上的脸,吓得僵在了当场,尉迟尊轻微地歪头示意她退下,眼神很温柔,惊得小丫头心怦怦直跳,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迈步时恰好绊到了门槛,整个人扑了出去,尉迟尊一手接住托盘,一手揪住了小丫头的袖子,没让任何声音去打扰屋里的笑声。小丫头红着脸抱了托盘跪倒,毕竟是个芳心易动的年纪。尉迟尊没再作声,南雪赶紧拉了小丫头的袖子拽到一边。
“南雪——”金云溪揪着长至腰际的黑发走到门口,头低着正在解缠在腰带上的一绺长发,“拿把剪刀来,我要剪掉这撮老不听话的头发。”
南雪哭笑不得,宫里规矩,女人的头发是不可以乱剪的。
尉迟尊站直了身子,像是等着她抬头看他。
金云溪并没有抬头,只顾着解腰带上的头发,不知为何,解了半天没解开后,忽然转了身子,也不再要剪刀了。尉迟尊忽然勾起唇角笑了,并抬脚跨进了屋里,他知道她已经发现他了,可能觉得刚刚那执拗的举动有些丢脸而已。
他的步子比她的大,三两步就走到了她身后,也不管在场有没有外人,两手放到她的腰后竟然一把将她举了起来,门外的南雪、兆席赶紧低头,屋内的钟离莲也低下眼,福过身后,低着头匆匆出去。
这个男人很任性,这是金云溪的第一个想法。他今天心情很好,这是第二个想法。
确实,他今天真得很开心,虽然不能对她说明原因,不过他第一个想到可以分享自己这份喜悦就是金云溪。将她放回地上,扳过身子,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她,像是元神出壳。起先金云溪还能与他对视,时间久了,眼睛总想躲避,这人看人都不带眨眼的,直到她的额头垂到他的胸前,他再扶正,“怎么不点梅?”手指抚摩着她的眉心。
“头发是湿得,没来得及点。”
尉迟尊居然取了桌子上的画笔为她点梅!全场最惊讶的莫过于兆席了,他七岁就跟了他,陪他读书,陪他练武,陪他出使各国,甚至陪他出征西北,二十多年来,从来没见他给女人点过梅,就算是先前受宠的何昭容也只是多赏些东西而已。今天算长见识了,皇上居然给妃妾点起了梅!
“兆席。”
“奴才在。”
“报了女官,今天朕宿于岳阳宫。”
一句话把在场的三个人说呆了,报了女官,这说明是正式点诏,也就是说是正式要金云溪侍寝了,因为后妃的月信日期是每月都要报到执事女官那儿的,如果有幸怀了龙种,根据皇上临幸的日期和后妃们的月信日期,对上了才可以传召御医诊脉,先前他那么多次夜宿岳阳宫,虽然事后宫女们都有按惯例去报,但这次他居然自己提了出来,可见代表了什么。
金云溪紧攥着绑发的丝带,像尊门神似的杵在那儿没动。
“害怕?”尉迟尊放下手中的画笔。
“……”该怎么回答?这事早该发生的不是吗?
第一卷 后宫三千战 十八、侍寝
南雪取代了守夜的侍女,一直守在门外,兆席则守在宫门外,提醒皇上别耽误了朝事才是正事,按规矩皇上点诏后妃侍寝都是后妃们去皇上寝宫的,只这位云主子独特,不管哪次都是皇上过来,也难怪其他宫的妃娉们嫉妒,皇上从来没让她跑过,都是自个跑来跑去,不管冬夏都是一样。
对于男女之事的认知,金云溪不是不懂,可这男人明明已经放任了她一年多,为什么今天却突然提了起来?金云溪坐在铜镜前面一边梳头,一边从镜子里看着正在看书的他,没想他突然抬头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黏着,金云溪的心脏突然怦怦乱跳,他在笑!并且起身走过来了。
来到镜子前,弯了上身与她一同看着镜子,笑意挂在唇角,“你不会以为梳到明早,就不用侍寝了吧?”
金云溪眼看着自己反射在镜子里的脸渐渐染上红晕,象牙梳差点被她攥坏,尉迟尊双臂环过她的肩膀握住她的双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她的拳头,让她的手掌彻底与他的贴合,第一次发现她的手原来这么小。
“怎么不笑了?我记得你那晚笑得很开心。”他指得是抱她进屋被绊倒的那次,当时趁着夜黑,她笑得很开心。
金云溪低垂着眼,她记得那次,其实她摔得也不比他轻,“皇上……想好了?”他今天心情这么好,自然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龙心大悦,即而才有这个闲心来宠幸她,只是他过得了自己那个关口吗?她毕竟还是金宏的妹妹,大金公主的身份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今晚只谈风月,无关其他!”一把抱起了软凳上的金云溪,两人同样都散着发,都是白色睡袍,在灯光的映衬下很搭配。
月黄色纱帐一层层飘落,直到把两个人的身影彻底淹没……
金云溪用力揪住他肩膀上的睡袍,她其实是很害怕的,或许是被自古以来就宣扬的三贞九烈教诲得太多,女人对贞洁的重视甚至超越了生命,这想法是对是错都不能以女人的说法为准,因为这是男人们定得纲常。
黑暗中,金云溪双手突然抵住他的胸口,阻止他的进一步靠近,并不是她做作,这只是本能的推拒!
尉迟尊自然是不会因为这点推拒就放弃的,“嘘——”像哄孩子一样将她的双手包在自己的手掌里……
当屋里的灯光全部熄灭后,南雪叹了口气,倚在廊柱上望着满天星斗,今天是月初吧,难怪没有月亮,连月牙都看不到……
宫门外,兆席把着门口,怀里抱着几封秘折,并不敢去打扰皇上,开玩笑,皇上正在兴头上,可比不得上次,今天谁要是敢扰了他的兴致,起码也得是一顿板子,又不是嫌命长,还是等过了三更再说吧。
“公公,这些秘折可都等着回呢。”几个送秘折的小太监巴在一边,急得火烧火燎。
兆席瞪了他们两眼,“怎么?这都是借了谁的胆敢催皇上了?回去跟他们说,等不了就不用等了。”
几个小太监吓得赶紧低头退到一边,哪里还敢再催,就是天塌了也得自己顶着。
忽然,从黑暗里冒出一个黑影,全身黑衣,门上的宫灯只亮了两盏,根本看不清脸,黑影附在兆席身旁耳语了两句后再次消失,几个小太监也不敢认真看,只那么一两眼的工夫,人就没了。不难猜测出他们的身份,估计是皇上身边的内卫,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身边除了御前侍卫,再就是极为隐秘的内卫了,内卫历来都是由皇上秘密选定的,不同于御前侍卫在品级之列,他们是没有品级的,平时也见不到,更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只模糊地听说他们个个武功高强。
兆席捏着秘折暗自开心,更确切地说是为皇上开心,刚刚内卫禀报,卧楚将军王尉迟戎已经秘密回京觐见,可见皇上要动手了。设了这么多年的网终于要收网了,也难怪皇上今天收到将军王的秘折后这么开心!兆席暗暗打定主意,今儿就算是坏了宫里的规矩也不会去打扰皇上的兴致,皇上可是从继任以来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啊,今儿豁出去了,怎么也不会叫皇上的起了。
漫漫长夜,屋里温暖清香,屋外夜凉如水……
三更时分,尉迟尊自动睁开眼,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到这个时候不管困不困,他都会自动睁开眼。坐起身后才记起今天不是在自己的寝宫,身旁还躺着个人呢,金云溪正熟睡着,她应该比他晚睡,说不准是刚刚才睡着,折腾了大半夜,估计早已没什么体力了,望着她的睡脸,突然觉得不想起身,不想离她而去。
磨蹭了半天才掀开被子下床,不想把她也扰醒了,金云溪抓了丝被裹在胸前,本想到床头摸自己的衣服,怎奈这男人喜欢把衣服都扔到地上,只得裹了被子到床头的衣柜里取新的。
尉迟尊却在半空中抓住了她的手,“替朕更衣。”用了朕字说明他是故意拿身份压她的。
金云溪伸过另一只手打开柜子,总不能裹着被子帮他更衣吧。没想到他却不依不饶,就是不让她拿衣服,似乎觉得这么跟她扯来扯去很好玩。
“你想违命吗?”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裸露的肩膀上。
看来只能随他去了,比力气她是永远也比不过他的,索性扯了丝被下的一块绸毯借以遮身,朦胧的灯烛下,尉迟尊绕有兴致地玩着她耳后的一绺长发,而她却是一件件的帮他套上衣服,十足像对新婚的夫妻,即使他们已经“成亲”一年多了。
临走前,尉迟尊还扳过她的额头亲了一口,恰好南雪正端了热水进来,他也不知道要节制一下,真真的是惟我独尊到家了,这男人正在蜕变回他原本的模样,金云溪突然有了这种感觉……
“娘娘,水准备好了。”南雪关了门,挡住了外面的冷气。
“哦……”金云溪呐呐地应了一声。
浴桶里的水温不高也不低,正适合泡身子,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有些冷,似乎他离开后这里突然变冷了很多。
“南雪,再加点热水。”
南雪又舀了一舀热水放进去,眼看着她的脸被蒸得红彤彤的,脖子上也布满了暗红的淤痕。金云溪感觉得出来南雪在注视她的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自己沉入水底,一直让水没过她脖子上的淤痕……
尉迟尊出了岳阳宫时已快四更了,按宫里的规矩,皇上是不可以与皇后以外的女人同寝过三更的,“兆席。”伸展了一下双臂。
“奴才在。”赶紧接了皇上手里的秘折。
“明天一早,到内务衙门领五十大板!慌报时辰!”
“谢皇上。”虽然知道这罪是替皇上和贵妃娘娘顶得,可能见到皇上如此开怀,他认了。
尉迟尊又接了兆席手里的另一封秘折,边走边看,一旁的六、七个小太监高高地挑着灯笼,生怕他看不清楚。
几份秘折全部看完后,尉迟尊长呼了一口气,“命,吏部尚书葛伏友、兵部尚书张尽年,将军王尉迟戎议事厅候旨!”
“是!”兆席低头领命,刚想转身,不想尉迟尊又打了个回来的手势,只得再过头。
尉迟尊以拳头抵了抵下巴后才发令,“让御膳房做些补血补气的东西送到岳阳宫去。”
“是。”看来皇上对这位云主子可真是破天荒的关心啊。
第一卷 后宫三千战 十九、明修栈道
想说要有耐性,平稳住自己的更新速度,憋了大半天,终于发现自己没有好耐性,写到哪儿发到哪,爱死不死吧,不管了!反正早晚都一样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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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戎封号卧楚,是先帝尉迟搏图的第三子,长尉迟尊两岁,其母与尉迟尊的母亲乃同胞姐妹,十六岁获得封地后离开京师,此后又因节制西北犯边敌国有功,再获将军王称号。在兄弟五人中,他跟尉迟尊最亲,也最得他信任。先皇在位期间一直病症连连,太子暴毙后,新储君也迟迟未立,大权就一直被太后握在手里,尉迟戎的兵权自然是一点点被转到了太后的人手里,直至如今徒有个将军王的名号,而无一兵一卒。此次秘密进京,是奉了尉迟尊的秘旨,对这个仅小他两岁的弟弟,他是相当佩服的,打小不管哪方面五弟都是最强的,可惜他始终隐在他们背后,就是不肯显山露水,或者也是因为如此,他才是最后的皇位继承人吧?毕竟锋芒毕露的都被太后给削去了。
“臣下参见皇上!”尉迟戎的样貌轮廓跟尉迟尊有些相象。
“这里没外人,三哥不必多礼。”尉迟尊从一张半墙大的地图上站起来,一把拉了尉迟戎过去,“三哥看我这幅地图如何?”单脚踩着地图一角。
尉迟戎到是没看地图,直直看着尉迟尊的侧脸,忽然咧嘴笑开了,把在场的吏部尚书葛伏友、兵部尚书张尽年给笑懵了,这三王爷莫不是傻了?怎么直看着皇上的脸大笑?
葛伏友是尉迟戎打小的伴读,关系非比一般,他从背后捅了一把尉迟戎的后腰,示意他节制一下,再怎么随便毕竟还是圣驾面前,怎敢笑得这么张狂?
“伏友、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