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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不会避让女子,她们有听的权利。
“北南,可有你师傅的消息?”金云溪打断儿子的话,插了这么一句进来。
岳北南张了张嘴,没想到母亲居然从朝政大事突然跳到了这上面,“哦,有些消息,但都不确切。”
“好,明天一早你就起程去寻她。”从奏折堆里摸出了数十封书 信,“这些是各地送来的消息,你按这些地方一一去寻访,记得不许落下一处。”她就要在这个时候让他销声,她选得这几个地方确实曾经有华黎的消息,但主要是因为这几个地方是南岳最乱、民生最疾苦的地 方,她要让他看看这南岳的天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整日锦衣玉石地喂着,学会的多半是纸上谈兵,只有知道百姓疾苦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 么,她要送他的不光是这个万人之上的位子,还有众望所归的号召力!只希望他争气点,能早早明白她的苦心。
“母亲?”他一时不能理解,此时正是南岳最紧张的时刻,作为东宫储君他怎么能离开!
“退下吧。”左手捂住胸口,心窝又开始疼了。两旁的女官们赶紧上前服侍,柳博谣也上前探视,回首望了一眼杵在案下的丈夫,猜测着他会不会气愤地反驳。
“儿臣领命。”低头行礼,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年少气盛。
这是一对奇怪的母子,默契超越了性格,真难得,能在同一时间看到两位这么自制的人。
第三卷逐鹿 七十六 复仇 三
曾几何时,南岳早已渗入了周遍各国的政治、经济领域,靠着利益纠结的关系网络,成功地挑起了 国的派别之争,金云溪并没有急着从中渔利,而是悄悄等待着一个时机,没人知道她在等什么,直到原高国叛军首领听从了她第二道圣旨的诏命之后,一场复仇的好戏也随之真正上演了……
金云溪下的两道圣旨在南岳国内已是众所周知,这招以退为进是为了定民心,安叛乱,就在众人以为大乱已定时,让人瞠目的事发生了——叛军首领在 国境内遇袭身亡!
使臣被杀算是件大事, 国是怎么也逃脱不掉这个责任,即使他们什么也没做。正常情况下, 国是需要做出一些退让的,尤其南岳的国力又相对他们强很多,而且人也是在他们境内遇刺的。谁也没想到,这件事不但没让南岳失了颜面,反而让 国朝廷上本来就暗潮汹涌的党派之争更加激烈,反南岳与亲南岳的两派公然挑起了廷争!反派认为这是南岳借刀杀人的阴谋,不能向南岳低头!亲南岳派则认为只需要在两国关税上做少许让步便可,无须将两国关系搞僵。两方争持不下,一时间很难做出最终决定。
就在 国朝廷上争论不休时,凡州城内却全城挂白。迎接遇刺使臣的灵柩。金云溪亲自摆驾南城门。众目睽睽下,世人见识到了这位女帝的大度,居然会对一个曾经反叛她的人如此厚待!
没人知道她把葬议弄得如此隆重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这些都是她为钟离办得,她是以罪臣地名义死地,既是罪臣,自然是得不到全城挂白这么隆重的葬礼,这一切就当是她给她送得最后一程吧,即使不能公布于众。
金云溪一身金黄龙袍(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女帝身份而把龙图腾改为凤图腾。她所用得一切皆与男帝一样,没什么差异。),高挽青丝,头上插两根龙纹金簪,左袖上绑了一条长至腰下的白色绸带——俗称龙戴孝,稳健地踏上城门的阶梯。3g华 夏网网友上传四方臣民皆跪,山呼万岁!
华盖在最后一阶台阶被她挥退。城门之上只剩她一人,碧蓝的晴 空,艳红的城楼,与她满身的金黄相互辉映!城楼下跪满她的臣民……
此时此刻,在众人眼里。她是至高无上的女帝。不容逼视!而在她自己眼里呢?迎着微风,她苦苦一笑,这就是她地结局。孤独地被所有人尊敬着,再也没有人能毫无防备地站在她的身旁,“钟离,这就是你所说得‘一个人’的未来,真孤单啊!”张开双臂,手微微高抬,示意众人平身。
城楼下又是一片山呼,此刻她才明白真正的孤单为何,在震耳欲聋的喧闹之下原来可以这么寂静!望望城楼下黑压压的人头,转眼看了看阶梯角落里地盛图,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宣读诏书。
盛图踏上城楼,站到金云溪的身旁,面向南岳万千臣民宣读诏书:“大岳国北元帝诏命,天命大降……”不卑不亢,滔滔不绝地诵念着,而此刻,他身旁地金云溪却已经神游太虚……
——公主,还记得南雪吗?南雪可是一直在看着您呢……
——溪儿,你再也不是皇嫂手上那个咯咯爱笑的小丫头了……
——云溪,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南雪、皇嫂、钟离的幻影在她眼前交叠出现,碧蓝的天空像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着她们的倩影。
我真得孤单吗?还有这么多人在我身边,她们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我。
——你可知道,从某种意义上讲,你是最幸福地?庄妃地脸映在碧蓝天空之中,还如当年那般淡淡的眼神,像是永远都看不上她一样。
如果我真变成了玩弄权利的木偶,大家还会如先前一样站在我这边吗?
——南雪会一直支持您,不管您变得如何都一样。南雪依然还是那样唯她至上。
——……皇嫂但笑不语。
——你害怕了?真少见,你可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地。钟离还像二十年前那般年轻。
——别把自己想得太好了,我们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再装可就不像了,你原本就是个狠厉的女人,找回当年逃离尉迟尊时的勇气吧,我相信你绝对能让敌人咬牙切齿,恨不得食你
啃你的骨。庄妃总会用一种奇特的激励方式,让人既
……
“陛下……陛下。”盛图抱着织锦诏书低头拱手,像是等她回神等了好久。
“鼓乐。”点头,并没有为自己的失神感到抱歉。
盛图回身对阶梯下的礼部官员抬手,示意奏哀乐以迎接使臣的灵柩入城。
十二展龙旗排成两排,十二面宫灯高高挂起,上百人的鼓乐队奏响哀乐,这是自南岳开国以来第一次奢侈的大排场,就连金云溪当年登基为帝时也没这个场面,一方面是因为南岳国力大增,另一方面她想让全天下都说不出半个不字来,她要为计谋的下一步做铺垫,她不但要复 仇,她还要得更多,她要堂堂正正地吞并 国,成就南岳北方霸主的地位!届时,就算魏、金想动她也没那么容易了,她再也不必吃他们的闷亏,不必看着他们的脸色过活,既然全天下人都说她是悖逆之卒,那她就彻底悖逆给所有人看看,庄妃说得不错,她们本就不是什么善类,又何必惺惺作态地装什么菩萨!
双手扶着女儿墙,从墙垛里直视着城楼下的灵柩,没人知道里面躺着的并非是什么亲王使臣的尸体,里面却是钟离的衣冠。
“陛下,从 国送来的‘礼物’已到!”盛图上前跟金云溪低声禀报了这么一条消息。
金云溪勾唇,笑得既灿烂又有些阴狠,“给苏夫人传信,让她的药下得再重些,就说我等不及要看好戏了。”拂了拂宽袖,仰面望天。
盛图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顿了一下,虽然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放宽了心态,但他清楚,这个女人已经蜕变成了一位真正的女帝,“臣下这就去,恭贺吾主。”
金云溪侧脸淡笑,“恭贺什么?”
“雄起北地的时机来了!”
笑容灿烂,“你真愿意一辈子憋屈在一个女人的身后?”
盛图笑得温雅,“已无退路,臣下此刻若是想离开陛下或者另投他处,都只有一条路——死!陛下圣明,谋略定在臣下之上,这个道理自然比臣下更明白。”
低头拜退,“臣下告退。”拱手复命而去。
看了看他的背影,说得不错,此刻她是不会轻易放走他的,无论死活,他都必须留在南岳,他北圣的名号对安抚民心非常有用,不管她对他的信任到了何种程度,可钟离一死,他也随之变成了朝廷里最重要的谋臣,她是不会轻易放任他离去或者叛走的。
整个上午在万民的高呼之下度过,皇驾刚回到宫中,金云溪便马不停蹄地召来盛图,没多长时间,盛图便领着一个抱锦盒的侍卫直上龙德殿。
盛图二人进来没多久,执事女官便挥退殿内众人。只留下金云溪身边几个贴身女官。此时就见盛图身后那侍卫双手捧盒举过头顶,双膝跪地。
执事女官接过锦盒,放到龙案之上,在得了金云溪的应允之后揭开盒盖,就见女官满脸激奋,蓦然退到阶梯之下跪倒,“吾主千秋万 载!”
金云溪面色淡然,单手撑住下颌,直直盯着锦盒之内的东西,“你千错万错却有一件事做对了,为我南岳称霸北地而死,你到也死得其 所!”轻轻一撇嘴,“论功,我可以给你风光大葬,可惜你却让钟离身首异处——”胸口突然又痛起来,右手捂胸,呼吸变得急促。
几个贴身女官赶紧上前想盖上锦盒,却被金云溪阻止。
“陛下,请陛下保住龙体。”女官们劝声不断。
“等一下。”她要看清楚这个杀害钟离的仇人!盯紧住盒子里那颗人头,就是这个人砍了钟离的头,他该死!他就是死上一万次也换不来钟离的性命,钟离再也回不来的认知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大脑,心脏就像被谁使劲揪紧一样,疼得她满头大汗!仇恨就像把利刃,疯狂地削割着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陛下,请陛下为南岳千千万万的子民保住龙体!”女官们跪地乞求,
盛图无奈地看着龙案上脸色青白的金云溪,他能明白她心里的苦 楚,眼看着自己的姐妹死去,还要厚待仇人,就算死了也还要为其追封加爵,即使复了仇依然不能光明正大,这种煎熬是外人难以明白的,他没有上前劝她,就是因为他知道,肉体上的疼痛远比精神上的要轻许 多,就让她多疼一下吧,这样她心里的苦才会少一些……
第三卷逐鹿 七十七 霸北 一
时局变化,金云溪借 国内部党伐之机让苏丛丛以钱财私下扶持了亲南岳的一派,不久之后两派的胜败便可见端倪,不用说,这一切都在她的预计之中,此时此刻她绝对不会放任事态走向对南岳不利的一方,不管花上什么代价,她都要 国内乱,这个渔翁之利她收定了!
争持不下的 国内廷,坐山关虎斗的南岳,这本身就是一场好戏,让人纳闷的是东西两大国却丝毫没来插手,这不免让人有些错愕,但如果认真追究起来又不难推敲他们莫不作声的原因,金、魏两国一直在进行军备竞赛,从十八年前到现在一直就没有停止过,两国势均力敌、互不相让,有几次差点干戈大起,要不是两国君王及时停手的话,此刻估计已经是烽烟四起、白骨成堆了。3G。+?华夏网s*网友上传其实说白了,不是他们不想打,谁不想逐鹿天下!战争说起来容易,真打起来那可是另一码事,首先要考虑战场选在哪儿?没人喜欢在自家院子里动刀动枪,不论成败自己都捞不到多少好处,于是这一磨蹭,磨出了个逆天而行的女帝,表面上看这两大国是没输没赢,而实际上呢?他们不是傻瓜,放任北地突起另一强 国,他们能愿意吗?自然是从中赚了个盆满钵满才会这么安分,金云溪也正是利用了他们之间的矛盾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她对魏、金的内政相当了解,钻营其中到也驾轻就熟,然而最根本地原因她心里也清楚。金宏和尉迟尊地野心何其之大。二十年前她就知晓,她之所以在暗中浸淫越、 等三国的内政,就是怕万一两大国的烽烟一起,届时位处中间的南岳将可能变成他们真正的逐鹿战场,她必须在他们动手之前称霸北 方,防止他们借小国之间的利益冲突举事!
二十年了,二十年让魏、金这两只老虎彻底养足了精气,她相信不久的将来,一场真正的大乱即将到来,到时兄长、尉迟尊、她。他们三人又将会是怎样的关系?没人知道未来将会如何,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还是个谜,她等着,等着那天的到来,不管等到地是重生还是毁灭……
且不论凡州境况为何,单说岳北南一行并没能及时寻到师傅尉迟华黎。或许到了民间他才真正体会到了母亲的用意,寻人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探查民情才是母亲想让他做得。各府各县这么走下来,自然是没时间找人。尉迟华黎的踪迹便成了个谜,当然,关键在于她本人也没什么目的性,虽说虚长了这么多岁数。可冲动的个性到从来都没有改过。要不是岳北南给她整理行李时塞了不少银两,闹不好她现在已经饿死在哪个山沟里了,偷偷抢抢的举动那是十八年前做得事。十八年后地今 天,当她从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三军统帅突然变成什么也不是 时,心理上总归是一时适应不过来,要不人都说由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