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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这是最好的办法。没道理瞻前顾后去怕谁,此刻三国的处境相当,谁退后。谁就将失去先机,更何况他们本来就已经打算好要拿她开刀了,她反抗与否都一样。
“陛下?”
“魏王怎么说?”
“臣下未曾见到魏王,接待臣下的是魏国兵部尚书汪渊。”
“他说了什么?”
“汪渊只送了臣下八个字——孰赴鸿门,孰围垓下?”
冷笑,这就是尉迟尊给她的最后通牒吗?孰赴鸿门,孰围垓下?她也想知道,“来人,击朝鼓,在野朝臣无论告假与否一律龙德殿听 侯。”
女官左清领命匆忙而去。
邵隆攥紧双拳,像是有什么话隐忍着不好说。
“说吧,别犹犹豫豫的。”回到龙案后面坐下。
“陛下,臣下愿请命随军!”脸色严峻,得来地却是金云溪淡淡的一笑。
“随军你能做什么?”
“臣的一切都是陛下跟师傅赠与的,如今两雄联手,金戈北向,臣下宁愿战死沙场,不愿安于人后!”
“这么说你认定南岳会输了?”玩味着他脸上的决然。
“不!臣下只是……”
“只是对朕没信心?”拔出匕首,手指在刀刃上游走,“听着,上战场杀敌还轮不到你,真轮到你的那天,咱们
就差不多完了。所以——千万别急着随军,谁该做什 愿意就行地。”
微微点头,看来是自己太过激奋了,“微臣谨记陛下教诲!”
“龙德殿侯驾去吧。”视线回到匕首上。
邵隆告退,屋子里只剩金云溪与隐帆二人。
“还以为有时间看看你的伤势,看来又没时间了。”拿着匕首在眼前摆弄着,“隐帆,你说咱们这一关能过得去吗?”
隐帆望着她地侧脸,没什么表情,在她心里这关过得去过不去都不重要,这么多年了,她到哪儿她就到哪儿,就算哪天她不在了,她也会追随她去,这是她的命运,也是她的意愿,所以她从不去考虑万一这关过不了会怎样,对她来说都一样。
哧——匕首插进桌案上,谁是楚、谁是汉现在才开始!
岳北南、盛图、邵隆最先到龙德殿,其余朝臣也在无声之中鱼贯进入大殿,皇上一向很少击朝鼓,今天居然在这个时候击鼓,可见定是出了大事,这么想着,又见邵隆位列朝班,不禁都是一惊,莫不是金、魏那边出了什么纰漏?
岳北南冷眼扫了一下殿内窃窃私语的朝臣,只那么一瞬,私语尽 消,一旁的盛图唇角轻轻扬起,看来太子殿下地威信已经慢慢建立了起来,不愧皇上这几年对他地多方考验。
龙德殿执事女官手持明黄拂尘上殿宣驾,金云溪一身朝服庄严登上天阶,文武两列朝臣跪地接驾,殿内一时间呼吸可闻。
岳北南私下抬眼望了母亲一眼,见隐帆立在一旁,不免了然,看来师傅还是没救回来。
“各位爱卿,平身!”
一班朝臣起身低头,并不敢嘈杂多言,更不敢提及龙刃一事,此时可不是搞党派纷争的时候!
“朕今天得了个消息。”话音顿了一下,“说是魏、金欲联手讨伐我南岳!”扫视一周,得到了几十双迥异不同的眼神,或惊愕、或了 然、或激奋、或恐惧,奇Qisuu書网总之刹那间几近精彩!“朕击鼓朝会就是想跟各位爱卿商讨商讨,看咱们是和还是战!”
殿内一片寂静,眼光交错地却极为精彩,众人视线先是调向盛图,在他脸上没找到答案后又转向一旁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是一副冷漠表情,并没有激奋或者犹豫之色,无奈之下只好看邵隆,毕竟他最知道内情!可惜还是一无所得!既然如此,那就胡乱发挥吧,反正大家都揣测不到圣意。
“启禀陛下,臣主战!”大将张鞘,即上将军张戬的兄长出列拱 手!
“说说理由。”挥手示意他说,自己却有点无聊地揉搓着手心的伤口——刚刚被匕首划了条口子,渗出了点血丝。
“臣以为,魏、金联手讨伐我朝,不过是想将烽火牵进我南岳境 内,其实此二国才是真正敌对!若我方示弱,则必然为人所用,若我朝坚决抵抗,则此伐必破!”
只说了个皮毛,结果到是对的,不过原因却没能说清楚,不过以他的身份来看,应该能代表边塞驻将张戬的意见,恐怕他们这些守边大将都明白现在的时局吧?
“臣以为不然。”户部尚书,也即四臣之一的仇庞围,“魏、金虽属敌对,其联手内幕我方并不知,贸然宣战,胜算不足,万一不敌,将置我南岳千千万万的子民于何地?兵法亦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奈何非宣战不可?”
这个仇庞围本是吴国亲王府里的一个谋士,后被收降,因其见地非常,由此被征召入朝,能力极强,不过这翻话也只对了一部分,后面那个兵法的引用过于死板,如今这局势已经没有机会让南岳选择伐谋或者伐交了,直接是战还是不战!
紧接着,一般人轮番出列,或主战,或不战,基本上文官都持保守态度,武将则皆是主战,一时间双方言辞激烈,辩意浓厚!
第三卷逐鹿 八十 鸿门宴 三
虎上将虽不在朝中,势力却依然不可小觑,当初李绝 计收降,面子上虽然过得去,暗下里却还是存有芥蒂,他们俩之间自然就常会有些意见分歧,称不上很明显,但也足以被人利用来党争伐战,索性龙刃、姚赤保持中立,一时间还引起不了什么大事,当然,这并不是说金云溪就可高枕无忧地安坐龙位,为君最大莫过于用人、度势,她一直没去调停张、李之间的矛盾,一来是为了两相争斗之下的兵权安 稳,再来就是但凡重大举措面前,这种分歧可以更好地帮她实现目标,比如此刻,虽然朝上分歧最大的属文武双方,但纠其最终源头还是要回到张、李之争上,南岳开朝毕竟才十几载,还属于靠武力解决问题的时期,尚武精神自然最盛,因此武将的威势相对高于一般文将,诸如仇庞围一类的文官,虽见地颇深,但在这种时遇之下也要找棵大树靠着才能完全阐述自己的意见,虽然看起来有点时不育才,可却也是个极好锻炼人的时机,在这种时候还能站得住脚的,那才是真正的才能之辈,金云溪放任着他们恩怨纠结,她想得并不是现在,而是几十年后的南岳,大难平息之后,南岳需要进入正常的机制营运,无论文治武功,需要的可都是人才,既然自立为帝,想得当然不能只是眼前。
“陛下,如今时势,三国鼎足,不在输赢,只在时机,如若此时我朝能积蓄财富。蓄积实力。他朝天下逐鹿又何惧之?”仇庞围生于原吴国,又曾是原吴国亲王府里的谋士,心自然是靠向李绝烽。
此时,战与不战的话题俨然已经变味成何时开战。
“哼,藏头缩尾,焉知时不待人!”张鞘侧脸冷哼。
“莽夫之举,虽能逞一时之快,又何曾想到长远大计!”即是争 论,自然不能落于他人之后。
岳北南侧眼瞄瞄一旁的盛图,见他神色泰然。私下里晓得他已心明母亲地想法,这人地可恨之处就在于此,太过了解母亲心里想什么,他说不出是担心还是嫉恨!总之不喜欢他就是了。侧脸看了一眼身后,已经到了针尖对麦芒的份上,再让他们吵下去也是无用。干脆就到他为止吧,到了此时他已能看出母亲的意图。既然如此还是别让盛图抢了先,他非常不想看到他与母亲那么一搭一唱的,总觉得自己被扔到一旁不舒服,于是拱手出列,“儿臣有话说。3G。+?华夏网s*网友上传”一句话让身后正忿忿不平的争吵悄然结束。
金云溪正歪着身子看下面的争吵。见他出列不免浅笑。这孩子应该是看出了什么,既然如此就听听他要说些什么,“说吧。”
“张将军与仇大人的话都有道理。儿臣阅历尚浅,并不敢信口反 驳,只想复议一下此刻各国的局势。”给张、李两派留了面子,不至让他们的颜面扫地,“如仇大人所说,如今三国鼎足,互成犄角,其势虽险,却也不是非战不可,然过于藏头缩尾又怕失了先机,致使他国有机可乘,先发、后发却是最难之处。”这话旨在赞同两派各自的观点, “此时,我方当先深纠两国制裁我朝地根本原因,再寻解决之法。”抬头看看母亲,见她微笑点头便知自己确实猜对了她的心思,“金、魏敌对已久,早于数十载前魏武正帝登基之后一直有意针对,但碍于两国内政不稳,只好一压再压,并先后以南、北诸国之乱掩饰其真正的争霸之心,并以此造就两国的太平盛世,同时进行军备竞赛。如今两国内政皆以安稳,正是求霸之时,因此,寻衅之事自然会丛出不穷,以我南岳伐 为借口将战事引向北地,不至波及其本土,这是目前两国的共同目 的,对这两方来说,即便我朝低头忍气,依然不能避其祸端,因此和与不和无关我方地忍与不忍!主动之权握在魏、金手心,而不是我方,为今之计贵在早做部署,以防其趁我不备,先发制人!”拱手低头,将最终的结果交到母亲嘴巴里说出来,这是臣子给君王地面子,即便已经猜出了结果,但只能说出十之七八,这是为臣之道。
这孩子确实可以担当重任了,坐正身子,轻扬了两下嘴角,既然儿子都给她铺好了红毯,自然就没什么再隐藏的了,“各位爱卿是否还有复议?”
殿内一片安静,仇庞围与张鞘并不是愚笨之辈,自然明了皇上的意思,太子的话就是个提示,即便再有异议也没了,毕竟皇上似乎已经早有了解决之道。
“怎么?是不敢违逆太子,还是真没异议?”
“臣等不敢!”一群人抱手北向。
“我要听得不是这句。”瞥一眼仇庞围、张鞘,“仇爱卿、张爱 卿,说说,太子的话可有道理?”
仇庞围、张鞘用余光互瞄一眼,“臣下附议!”争论到此为止,皇上地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再笨地人也看得出来。
是齐心了,太子的话什么也没解决,你们附议什么?
“哦……臣等大罪!”跪到地上,心里嘀咕着,怕皇上怪责到他们拉党结派一事上,双方权斗之中均以此罪名上书弹劾过彼此,皇上这会儿不会想来个一锅端吧?
金云溪暗笑,既然他们都已知道自己的把柄在哪儿,她也就不去揭这个疮疤了,只给他们留着自己担心去吧!“都起来吧。”看了岳北南一眼,对儿子微微点头,算是给了他个肯定,既而转向盛图,“盛爱卿可有对策?”
岳北南紧攥一下拳头,母亲始终还是要让他说出这个对策!
盛图地余光瞄到了身旁岳北南的异样,只是略微一笑带过,低头拱手,“臣下是有个想法。不过却有招惹事由之嫌。”
“既是有。先说出来听听。”
余光在岳北南拳头上顿了一下,转而继续,“请陛下恕臣妄言之 罪,太子殿下分析极其有理,此时大局已定,两国均以我朝为借口出 兵,并欲借我境内为烽火之地实现其逐鹿天下的野心,为今之计,独有拒之以词,抗之以伐。还能略有胜望。然而迅速调动军队,又恐着人口舌,留下骂名到不足为惧,单怕分庭抗礼之际,敌人欲以莫须有地罪名扰乱我百姓之心,使我南岳祸起萧墙。臣下以为应效仿先圣之道。先礼后兵。”
朝臣们余光交错,不明白怎么叫先礼后兵?这盛大人说话向来是说五分藏五分。总弄得人云里雾里。
“盛爱卿只管说,用与不用,朕都不会怪罪你。”这人说话向来说一半留一半,难怪华黎每次都被憋得直蹿火。
“臣下以为陛下可邀请两位国主共同商议!”
扑愣愣,众人下巴掉了一地。这盛外丞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在这里开玩笑!
岳北南瞄了一眼母亲地表情。后者神态安然,可见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他真得弄不清楚。难道说盛图跟母亲真是心有灵犀?
“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什么如何?怎么如何?那两位国主又不是笨蛋,会在这种时候千里迢迢地跑出来找敌人聊天吗?现在到是真弄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 了……众朝臣面面相觑,这话怎么回?
看看满殿鸦雀无声,金云溪不免摇头苦笑,这盛图真算是个人才,几句话能惊得众人目瞪口呆!“爱卿不妨说说怎么个请法。”
众人目光聚向盛图,除了岳北南。盛图并不急着回话,到是先看着龙座上的金云溪,他确定岳北南一定会替自己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明白这个年轻储君对他的症结点在哪儿,既知道症结所在,自然就可以对症下药。
果不其然,岳北南拱手出列,“儿臣愿替盛丞相回答。”
激将吗?也好,那就随了你的愿,我到要看看你的最终目的为何!岳北南嘴角微微一勾,出列答话,众朝臣又将视线转到太子身上,今天的朝会真是怪事一桩接着一桩,感情把今年的份都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