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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田脚下生风,拂柳分花窜了出来,临走之际回头望了一眼远山,他正怔怔看着她,眼里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了。
不好,她光顾着噎远水了,忘记远山也是和尚。有心补上一句,又见那远水打着酒嗝笑呵呵看着他俩。
她冲远山摇摇头,一溜烟家去了。
周扒皮药到病除,第二天就兑现把大水牛借给了田家,她骑牛拉了两天犁,终于翻完了地。
开春以来,除了下地播种养秧苗是大事,还有件乐事更让人称道,就是燕喜班要来了,周家大院的戏台已经扎好,只待三日大戏。最近大伙见面不是问你吃了吗,而是换成你听说了吗?
“俏娘,你听说了吗?”杜葱葱远远瞧见田小田,笑着打招呼。最近杜家七朵金花生豆花,全被关在屋里供豆娘,这不,才好全,她就出来找好朋友了。
田小田一听这话起耳油,寻芳公子怎么就阴魂不散呢,她就错过一场戏,搞的说话都没底气了。她坐在晒谷场的草垛子上,抬头看了看杜葱葱,黑了,瘦了,脸上又多了几颗豆疤印,精神头是最好,跟出笼的小公鸡似的。
“你可出来了,没你吃饭都不香。”她挽起小伙伴的手,并排坐在草垛上,打趣道。
杜葱葱跟她是坨不离秤,秤不离砣,这会离的久了,确实有些想念。叽叽喳喳把出豆的苦痛说了,末了,顺带问:“你出来就听说了,你可别瞒着我,秀婶家里的吉哥要说二姐呢。还真是没想到。”
也难怪杜葱葱上心思,秀婶家就两个小子,老大要说谷娘,杜家又想老二入赘。指不定以后就是妯娌了,这不打听上了。
田小田嘻嘻一笑,挠起她手心乐,“哎呦,你急什么,什么二姐不二姐,你以前不是喊谷姐吗,怎么改口这么快。难怪别人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
“去你的。”杜姑娘被说中了心思,小脸比路边的野花还红,小脑袋跟拨浪鼓似的,忙道:“老是笑话我,不说了。哼,听说了没,燕喜班要来了,哎呦哟,寻芳公子要来了。”
哎呦,真是哪个少女不怀春啊!
、美男裸体
这是一间很大的房间,墙头是清砖垒就,地上是光洁的石块。田小田揉了揉柴杆手臂,饶有兴致打量起来,墙上挂了水墨山水画,新做的红木桌椅发出淡淡松油味。
西南角屋子的一头树了水墨山水画屏风,蜡烛的光晕染在屏风上,那些花儿草儿像是要活过来一样。
这是什么人住的呢?
小田站在琦寿长春白石盆景,捏着鼻子学了两声猫叫,得到门外两声急促的哼哼声。
看来暂时是出不去了,今个是周老太爷七十岁大寿,也是全村人的大日子,燕喜班要登台开嗓了,在这个娱乐甚少的年代,石头村的村民对戏子的狂热,一点也不亚于铁杆粉丝。就好比谷娘,昨个夜里就念叨了一宿。小田一夜都没困瓷实,结果天还擦黑,被杜葱葱从被窝里头拽出来,道是早点占好位子。
戏台搭在周家大院里,他们打着呵欠红着眼睛往那大门一看,得,还以为自己来的早,借着蒙蒙天光,早是乌压压的一片人头,敢情是半夜就来占座了。田小田的脸都绿了,跟在谷娘后头七拐八弯寻到了一个角落,才把举起的小板凳落了地,在寒风中吃了一早上风,村里的鸡才叫唤。
所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正好穿的跟善财童子一样的周拔皮从天而降,救苦救难,噢,不,是救了小田于水火。这厮礼貌周全的问候了大家,又拍着胸脯保证,让他们去坐戏台脚下的好位子。
田老娘和二姐笑见眼不见牙,尤其是田老娘拉着周扒皮一顿好夸,什么耳大有福啊,什么孝顺有礼啊。这不周扒皮这厮也跟换了个人似的,不厌其烦的频频点头,并适时提出要带小田去给老太爷拜寿。这是多大的脸面啊,别看周家只是个土财主,人家在京城有人,和镇上的大户唐家也有姻亲关系,方圆百里的佃农都要喊他们老爷。只是周家行事低调,深入简出,如今难得有机会去老太爷面前露脸,在田老娘看来,无异是祖上冒青烟。
田小田不想凑这个热闹,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瞧了下自己身上,干净的月白短襦配黛色襦裙,幸好听了二姐的话,穿的是整齐衣裳。这不他们前脚进了院,后脚远远瞧见一行人,正是挂金带银的周夫人。
一想起上次把周夫人吓的花容失色的模样,小田没由来的心虚,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急慌慌往门里去。
耳听纷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扒拉在门边,听见周夫人笑眯眯道:“你这孩子怎么到处乱跑,人影都找不到。这是你瑞表哥和馨表妹,你带他们去玩吧。”
“娘,”周扒皮的声音有几分不情愿,接着被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声音打断。
小田等了一阵,外头的话语声绵延不绝。突然背后也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唬了一跳,背脊僵直,连细汗冒出来,侵到里衣里有些发痒。难道是耗子,她抱着双臂,斜眼一看。
雕花海棠刺绣屏风后头不知何时有了个挺拔的人影,瞧着身形是个年轻的男子,窗外的天光把屏风映成了半透明。田小田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她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害怕,因为屏风后头的那人开始斯条慢理的脱衣解带了。
田小田在现代是个保守的姑娘,见过男人的裸体大多是在电视上杂志上,这么若隐若现的撩拨,更加刺激人。她紧紧咬着下唇,喉咙间发紧,眼睛都不敢眨,须臾之间,那人的衣衫尽褪,他很高,笔直的长腿,纤细的腰肢,还有漂亮的肩胛骨和紧实的肌肉。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穿衣显收,脱衣有肉。她以前对男□惑这个词嗤之以鼻,如今光瞧一个背影,就足以让人血脉。。。
恰恰就是这么好,外头的人还在说话,而小田被困在屋里。她在心里飞快的盘算,现在出去,会被周夫人看到,再联系屋里脱衣的男人,她这一辈子都将抬不起头。如果现在不出去,等那人穿好衣衫出门看到自个,那她也是跳进黄河也不清了。都怪周扒皮,每回看到他都要倒霉。
田小田在心里把周扒皮骂了千百遍,门外的周公子也连打了两个喷嚏,惹的爱子心切的周夫人又把儿子念叨。
前有狼,后有虎,田小田心里在打鼓。她深深吸一口气,企图缓解紧张的情绪,屋里没有一丝风。
一声销魂蚀骨的低吟钻进了她的耳朵,她紧紧贴在盆景后头,循声望去。
那人已经侧过身子,却不急着穿衣,不时在搭脑黑漆衣架上翻捡。他抬头,她瞅见胸前两颗红豆,他弯腰,她瞄见□好大一包。他动作轻盈,举止优雅,像一只在湖中游水的天鹅,举手抬足之间蕴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让人挪不开眼睛。
田小田的呼吸都快没了,她看着看着,渐渐品出了意味。
那人的□一直是直挺挺的,长若干,宽若干。所以他方才□是因为发情了。
这时候她无比庆幸自己是来自现代,要是古代姑娘,不是被他吓死,就是被自己吓死。她看着他的举动,突然有不好的预感,继她被迫欣赏了美男裸体以后,还要被迫看风月之事吗?
显然她真相了,那人脱衣是假,自渎是真。只见他两手往□一套,上下□起来。
太邪恶了!听过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田小田心神激荡,汗透的背心一阵阵发冷,每一寸皮肤都发软发颤,全身瘫软在青石砖地上,一切感官又敏锐异常。
她提醒自己要记得呼吸,胸口一紧一缩,快要爆裂开来。
恍惚间,只敢抬头看他的青丝如瀑,缠绵于雪肌玉肤。天光投在他完美的的侧面,如烟花般璀璨绽放,性感的喉结微微突起,露出一截优美的颈脖。缠绵的低吟像是古老的吟唱,它们鼓噪着,魅惑着,仿佛竭尽全力在挑逗。空气中似蛰伏着某种难以言状的东西,危险而撩人心弦。
那人的声音本就天生若瑶琴,此番用身体为琴,情浓瞒你恶魔覅,当真是销魂蚀骨。
田小田看的口干舌燥,心如鼓擂。观影错落湿屏风,低吟浅唱最销魂。她恨不得掩面离去,又舍不得如斯美景。
他弓着身子半靠在墙上,那白玉无瑕的大腿根露出少许长草,那物长若干,宽若干,越发胀大,是干净的粉红色,在他手中飞快进出着,发出靡靡的拍打声。透明的汗水沿着那处往下滴,本就半透明的屏风简直就跟透明一样。
他急促难耐,喘息连连,紧咬下唇,喉间不时溢出若春猫的叫声,终于浑身颤抖,肌肉紧绷,全身发力,将欲望释放了出来。
田小田吐出一口浊气,被迫看了一场春宫戏,她简直像是小死了一回,比屏风里面的人还过的刺激!她连眉毛尖都不敢动一下。待神智回笼,耳听外头已经悄然无声,她拖着僵硬的四肢,汗透的衣衫,手脚并爬推门出去,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装作听不见开门的咯吱响,也装作听不见后头的惊疑的脚步声,闷头闷脑往院子里冲,待到无人处茫然停驻。不知等了多久,心跳依旧急促,四下张望,周家院子是大院套小道,四通八达,像一座迷宫,把人圈在里头。她所在的院子离前院不远,喜庆的笙鼓和沸腾的人声一阵阵袭来,偏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她像只迷途的羔羊在院子里乱转,清水盆里的倒影显出小姑娘的狼狈,披头乱发,用来束发的带子不知落在了好处,脸上比屋檐下的灯笼还红。太丢脸了!她捧起一泓清水往脸上扑,有一种清醒淋漓的快感。冷不防从背后传来一道娇媚的男声:“宝爷您放心,妙心都安排妥当了,您自去就是。”
声音离的极近,好在是隔了一堵墙,小田呆在院角下,不敢动弹。天杀的,今个出门没看黄历,怎么竟是看这等机密大事。
另一道粗嘎的男声了冷冷道:“这会可仔细了,小妙心,只要你替我办成了事,自有你的好处。行了,不用你侍候了,下去吧。”
接着是唇齿相接,衣料摩挲的声音,那唤作妙心的人刻意的娇吟声。怎么同样是男人,有人叫了你全身发软,有人叫你是全身掉鸡皮疙瘩。太娘了!
两人唧唧歪歪了一阵,接着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妙心的跺脚声,“死寻芳,看你还摆什么清高,一个戏子而已,人还不是想玩就玩。二两银子买的好东西,够你喝一壶了。”
或许是今个惊的太多了,小田就是掏尽耳朵也洗不干净,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终于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正有人喊妙心上场呢,跟着他出去就能找到了路了!
、腹黑寻芳
出门没看老黄历,出门尽踩臭狗屎。田小田猫背躬身穿出了戏台后面的换衣间,虽说锣开鼓鸣,倒还没开腔。周家大院里里外外站满了人,沟壑里,大树上,嘻嘻哈哈挤挤攘攘。田小田人小腿短,从人缝里钻,本就被汗淋透的衣衫这会如水洗一般,汗味,潮味,臭味,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发酵,闷的人几欲发呕。
短短的一段路,她挤了一刻钟,终于挨到牛氏他们身边,哦呵!她扒拉下头发,听见窝在墙角下的小乞丐两眼发光。不对,人是盯着戏台。这般人个个伸长了脖子,跟台上的人同悲同喜。
“快坐下,别挡着了。”牛氏看都看不闺女一眼,把她往条凳上按。田小田拍了拍胸脯,趁人没注意自己,提提满是泥印的黑布鞋,摸摸乱如鸟窝的头发。顺着那咚咚响的开场锣鼓声望去,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乌压压的头顶,往上是新砍的杉树杆搭成的戏台,几个鸡皮鹤发的老头拉弦提弓,依依呀呀开锣了。
乡野之地的戏莫不是臆造出来的才子佳人,寻仙问道。但是胜在台上台下都很投入,开始只觉得的花红柳绿新鲜,小田看的似懂非懂,好在牛氏是个大嘴巴,台上唱一句,她就掰着手指数一句,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有个自动翻译机在,田小田也渐渐看出了门道,这是临川的鼓戏,有点类似花鼓戏和越剧的综合,丑角负责插科打诨,旦角小生专门开腔拔调,这不,一个猴脸打着筋斗下去,两个头戴东坡巾着圆领袍上来,一高一矮,一挺拔一袅娜,底下便是一阵起哄声,有小儿拍着巴掌脆生道:“娘,梁山伯!”
春分和暖,日头渐升,点点碎金洒在乌鸦鸦的头顶,小田半眯着眼打盹,被杜葱葱一拧,那尖利兴奋的声音刺人耳膜生疼,“快看,寻芳,寻芳出来了!”
小田起身看,台上两人相转身过来,一个婉转清丽,身段袅娜,葱葱玉指如兰绽放在水袖间,说俗了,就是美人如花隔云端。而边上那一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寻芳公子了。
微风徐徐,戏台上幡旗猎猎,那一袭宽大的天青书生袍袖在风中摇曳,日光氤氲,尘土蒸腾,颇有东君下凡的风采,让人生不出亵渎的心思,就是他身边的那位美人,生生烘托成了使女。
她眼睛一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