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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姑玉篱-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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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篱已经先三平一步进城去了。
白婶,张镇他们正在灶房吃早饭。
三平站在灶房门口看着大家伙挠头,
“还想着早些过来帮帮忙,后晌才去我姐家。”
严姐笑起来,给三平也捞了碗面条,
“玉篱既然去了顺道带回来也一样。就是你这玉篱姐脾气太倔!虽然忙点,也不过才几天功夫,她就这么心细!”
白婶笑道:
“早点弄妥当也好!明后天静茹家小子不是办满月酒吗?弄妥当了,玉篱也好去搭把手,她俩交情又不同些!”
张镇接口道:
“说得是!说是孩子的爸酒席前一天才赶回来?家里就静茹拖着个奶娃,她公公再强,也有照顾不到的地方。”
严姐见两人都这样说,也跟着笑笑,不再言语。
三平却“噗”一声笑出来。险些将嘴里的面条喷出去,挂在张镇脸上。张镇抡起筷子敲了三平一下,“小兔崽子!什么好笑!”
一听“小兔崽子”几个字,严姐和白婶都忍不住笑起来。三平瞬间涨红了脸,偷偷瞟了一眼坐在张镇旁边的静静,见静静也低头忍俊不禁的样子,梗着脖子对张镇嚷道:“您也笑话我!”
张镇放下碗,看着三平气急的样子哈哈大笑,“那不是你笑我在先?”
三平气呼呼地,
“谁笑话您了!”
张镇伸手捋着垂到下巴的大胡子,
“那你笑什么?说出来大家伙都乐乐?”
三平瞟眼静静。气嘟嘟地说道:
“我是觉得他们家贝贝都小半岁了,才办满月酒怪那个的……”
静静一听,跟着奇怪的问白婶,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干嘛拖那么久?”
三平听静静问,立马来了劲儿,
“是啊是啊,贝贝都那么大了。要我就干脆免了了事!”
白婶笑道:
“你们这些小人儿不懂!谁家不这样?到了钢子就只这么一个男丁,再到贝贝,只能有一个孩子。这一下生了个儿,是多大的喜事!”
三平瞥瞥嘴,一晃眼,目光扫过静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封建!要我。就喜欢女孩儿,又漂亮又懂事。”
张镇笑起来,
“臭小子,真要那样,你说说你还能到这个世上吗?”
三平一下子刹住车,表情尴尬至极。犹自不甘心地说:“反正。我以后就喜欢女儿!”
理直气壮的样子,逗得大家又笑起来。
张镇乐呵呵地,
“你小子倒是想得远。先把你爸你妈那关过了再说吧。再者,跟冬子似地,自己撑起来,想娶谁娶谁,想生啥娃生啥娃。”
张镇三言两语就戳中三平的要害,三平不再开腔,愤愤地瞪着张镇不说话。张镇浓浓的眉头一抬。
“咋啦?不服气?不服气你做给我看看!”
静静旁边看两人斗嘴。看着三平脸色有些不对。静静是知道张镇脾气的,话越说得难听,其实越对这个人抱着期望。这就是所谓“激将法”。可静静也知道,王凤羽的事后。三平比以往更敏感了。
静静看看一旁还一脸笑意跟着附和的严姐,佯装一副生气的样子,对自己的母亲说道:“三平很不错了!才去没多久就期中考试,三平考得比他们班大半同学都好呢!”
然后冲张镇撒娇道:
“伯伯您也不能老把人看扁。三平他已经很努力啦!”
张镇看着坐在身边的静静,十六七的小姑娘,笑靥如花,一双眼睛清灵灵的,比从窗户里射进来的冬阳还透亮。
张镇满脸慈爱,笑眯眯地一个劲儿点头,“好,好,咱们静静说什么就是什么。伯伯错了!”
转头扬眉问三平,
“要不给你道个歉?”
从静静开口,三平就目不转睛地盯着静静看。静静清亮的声音,袒护三平的话,早就如同无形的一场及时雨,将三平熊熊烧起来的怒火,一下子给浇得无影无踪。
三平听张镇问自己,脸上立马溢满虚心的笑容,“张叔说得对!以后我会加倍努力!”
想了想,忽地又蹦出一句,
“反正,我肯定不让我媳妇儿受气!”
众人哄堂大笑。严姐擦着眼泪,
“三平谋划得可真早!也不知道以后谁有这福气被三平娶了去!”
吃过早饭,二富,王冬儿,连带二富的对象秀秀都跟过来帮忙。听静静说起刚才的事,二富和秀秀都乐得不行。唯独王冬儿,黑了脸瞪着三平看。
三平摸头不着脑,狐疑了一会儿,想到静静刚才这么帮自己,哪还来得及跟王冬儿计较。屁颠屁颠地跟在张镇和二富屁股后边,递这样,舀那样,几个人大上午的时间就把篱笆弄妥当。
篱笆筑好,张镇又在院墙下用砖和泥给大黑砌起个巴巴适适的小窝。几个年轻的,吃完严姐做好的午饭,也等不及玉篱回来,一起就都到大棚里开始收菜。
人都一哄而散。张镇在后院忙完,才到灶房坐下端起碗,静静却急匆匆地回来管张镇要酒又让严姐找创口贴。
张镇三人看着神色焦急的静静,不知道她唱的哪一出。
静静气哼哼地,
“不知道冬子哥着了什么魔!三平去掰玉米,他偏让三平去摘辣椒!三平去了吧,他又跟过去说三平把辣椒都踩倒了!三平才说了两句,他就动手!结果两人就打起来了……”
张镇一听,急得站起来。
“没伤着菜吧?”
静静急得脸发红,听张镇这么一问,怏怏地,“没呢。两人一动手,二富哥就把他们拖到大棚外边了。”
张镇点头,重新又坐下来吃自己的饭,“还是二富知事,像个要成家的人了!”
乐呵呵地问白婶。
“听说年底就快了?”
白婶说“是”。可不敢跟张镇似的不当回事。急急忙忙找了消毒用的药酒,又从玉篱房里翻出专门包裹伤口的绷带。
张镇喊道:
“您这也太隆重了些!都是愣头青,不褪几回皮怎么成形?”
白婶嘟哝,
“又不是蛇!褪什么皮。”
着急地问静静两人伤得重不重,立马就要赶过去看。
张镇犹自笑着,见白婶要出门,赶紧拦住。
“大下午日头强,您不用去!他们壮得什么似的。就算伤了几天就好!”
严姐也说是,从白婶手里接过东西,跟静静去了大棚。
严姐和静静走了,白婶扶着桌子坐下来,手还扶着胸口。对着张镇自言自语道:“自从凤羽出了事,管他哪里。只要一听伤了人,我就心慌心跳。”
张镇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
“冬子八成是因为小夏。被三平那傻小子几句话刺到心坎上了!打一架,借机出了这口气,兴许这小子能清醒些。”
白婶默然。
王凤羽出事那阵儿,夏彩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当时白婶没顾上,后来事情慢慢缓下来,白婶才恍然惊觉。
白婶怕玉篱知道了心里别扭。悄悄跟静静打听。一打听。这才将前因后果弄明白。
夏彩大闹了王凤羽和玉篱的新房后,王冬儿跟家里赌气,跑到工地上不着家。王冬儿妈历来也是个麻利精明的人。哪里肯让自己宝贝心肝般供着长大的儿子就这么治住?没几天,王冬儿妈就提了礼信亲自找到夏彩家。也不知道跟夏彩妈两人商量好了什么。客客气气地从夏家告别出来,才没多久,王冬儿去找夏彩就?p》不着人得什么似地彩妈却跟王冬儿说:夏彩ナ〕了,以后就在〕安家?p》
张镇端起杯子抿口酒。
“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夏家虽然跨了,也还是小有底子的。要是两小孩儿都有意,要是冬子家心诚些,勉勉强强能去试试。可这两样,冬子都没占到。”
舒口气,
“小夏这孩子好,直肠直肚,一点儿也不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娇贵人。可毕竟年纪在那里,内里还是小孩子脾性呢!冬子跟小夏较真,也只能怪他自个儿多心。”
白婶摇头,
“依您的话,当初凤羽和小夏不也不配?我不信!您看着吧,冬子跟小夏完不了!”
张镇一晒,
“凤羽跟小夏,是您多心!”
白婶噎住。张镇又乐呵呵地说起来,
“不过这对冬子也是好事。看看冬子,一天比一天像个样子,以后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还难?”
白婶听了,点点头,
“也算吧。”
两人正说话,大门响了一声,大黑从廊下站起,一溜跑到院门前使劲儿摇尾巴。
两人一看大黑这架势,都知道是玉篱回来了。
白婶赶紧站起身,去给玉篱舀碗舀筷。
“凭她那性子,铁定大早出去一滴水都没沾就回来!”
“谁说的,我在双平家吃过了!”
说话,玉篱一手各提了个大包走进灶房。
白婶一拍头,这才想起来,
“可不!到了双平家哪还能空着肚子!被他们一闹,我倒把这事忘了!”
仍旧盛了碗饭,让玉篱赶紧放下东西再吃点儿。
玉篱笑笑,将东西放下,拍了拍大黑的头,依言坐到桌边端起饭碗。
张镇跟玉篱说起篱笆的事来,末了问道:“收菜的人联系好了?”
半天了,却没听到玉篱答话。张镇和白婶看去,玉篱嘴里含了口菜,嚼啊嚼地,那神情却是早已经神游天外的样子。
白婶咳了声,倒杯水递给玉篱,

“张叔跟你说话呢。”第一百八十五章情愫
、第一百八十六章好意

白婶咳了声,玉篱还是没反应。白婶又轻轻拍了下玉篱的手,笑着对张镇说:“这孩子,吃个饭脑子也不得清闲。都是我无能,也帮不上他们什么……”
玉篱惊醒过来,脸上讪讪的,佯装生气跟白婶说道:“您怎么老说这种话?要再说,就是我哪里没做好!”
白婶笑着不说话,帮玉篱夹了筷菜。
“张叔问你收菜的人都找好了?”
“都找好了!”
玉篱脆声答应,
“后天晌午他们开车来全舀走!这下,总算省事不少!”
张镇点点头,
“下午我去跟老谢说,咱们明天一早动手,到后天晌午差不多也全舀上坎了!”
玉篱端起碗使劲刨了一口,
“好!我吃完饭就赶紧收拾箩筐,竹篓!刚巧严姐和二富他们都回来,少不了又要麻烦他们!”
张镇又关切地问道:
“没忘了跟他们要定金吧?”
玉篱笑道:
“没忘!给了一千块钱!”
张镇连声说好。
“这样妥当!”
放下手里的酒杯站起来就往外走。
“晚上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就别等了!”
玉篱婆媳俩目送张镇的背影出了门,玉篱挂在脸上的笑又淡去。跟刚进门时似的,自顾端了碗出神,间或又闷闷地刨两口。
白婶看了一会儿,问媳妇,
“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办妥?”
玉篱又挤出几分笑容,
“都妥了!您别操心!”
白婶见问不出什么,一个人默默地到后院从杂物棚子里搬了箩筐。竹篓出来清理。隔了一会儿,白婶估摸玉篱快吃完饭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去灶房洗碗。谁知玉篱已经将碗筷都洗好,家什收拾整齐了。
白婶跑到灶下的猪食桶里一看,可不?自己给玉篱盛的一碗饭有大半碗倒在了里面。白婶着急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瞧你才吃了几口!人也没多大精神?”
玉篱看看婆婆,仍旧说没事。
“中午去双平家吃过了,您别多想!”
见白婶还要问,干脆一扭身快步去了后院。
玉篱越是这个样子。白婶越是断定儿媳有心事。一来,玉篱妈教女儿的规矩白婶也听王七婶说过。历来到别人家做客只能吃半饱的。二来,玉篱嫁到王家已经大半年,别的白婶舀不准,可自己这个儿媳妇儿,心里有思量,又不愿违背自己或是睁眼说瞎话的时候,惯常做的就是一声不吭走开。
白婶站在灶房里。左右四周看看,目光陡然落到还放在灶房柜子上的两个大包。白婶走过去,将包提下来,把里边的东西一样样捡出来。
第一个袋子,婴儿用的衣服,帽子。鞋,袜子,两套;一个奶瓶套装;两桶奶粉;最最精致也最用心的,是盒银制的“岁岁平安”小儿百岁锁。
白婶暗自点头,觉得双平送静茹的东西也算用了心。
再打开第二个袋子,上面的东西几乎跟第一个一模一样。一薄一厚两套从头到脚的婴儿衣服,奶粉,不过就是奶瓶换成了婴儿碗勺。白婶再把放最底下的精致小盒子打开,银锁改成了手镯和脚链……
白婶眼瞅着桌上大相径庭的两份礼。不由恍神。
王凤羽之所以出事。一半责任在他自个儿,另一半责任真的也在于王家的三平。刚开始,白婶面上不好太明显,心里真的是怪过三平。怪过王家和玉篱。可人心都是肉长,后来看到自己儿子一出事,玉篱就跟丢了三魂六魄要跟了他去,甚至连爹妈老子都顾不上,白婶也就只有叹口气了事。至于三平,在医院的时候,被他亲爹妈摁着跪在自己面前,半大的毛头小子惊慌绝望的眼神,白婶就决定不再提他了。
白婶站了一会儿,将东西重新装好放到玉篱房里,又守在儿子王凤羽身边坐了坐,帮他擦了擦手,才起身去到后院。
玉篱从杂物棚子里搜出来一摞蛇皮口袋,正在水龙头下对着水柱一条条地清洗。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对自己的婆婆笑了笑,又低下头一个劲儿用刷子刷口袋上沾了泥的地方。
“人可真不能犯懒!上次用完直接扔那里躲过去,如今要用洗起来就更费劲儿!”
白婶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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