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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爷爷就病了,我爷一直觉得,当初他带头支持我同性恋,是害了我。老人家心思细腻,就因为这点破事,临死都抱着憾,握着我的手,一直对我说爷爷对不起你。现在我父亲也病了,跟我爷一样的病,你以为他要是知道,自己接受的是你的恩惠,你随意凭权势就将他挪来动去,他会开心?”
“……”沉默了好一会,杨宽说,“伯父不会知道的。他也不会再见到我。等最近国内的风波平息后,我此生不会再回南风市。”
“不回南风市?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一切抛在身后吗。”我看着他,“没用的,你多年没见过高球,不知道他嘴不严,现在早已经全盘倒给我妈听了。昨天她打电话来,又哭了一夜。说昨天被别人半骗半哄地接受了转院,到晚上得知这事是你差人办的,心像被掏空一样难受。她说她对不起我,也对不起我爸。一辈子没怎么说过谎的人,为怕我爸伤心,捏了好多谎,千辛万苦瞒住他……为此她自责得不得了。可是,可是她又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舍不得拿我爸的命来赌这口气。”
“杨宽,你从小也算是我妈看着长大的,知道她是怎样的人。她虽然性格有些风风火火,可毕竟也只是个普通女人,没见过大世面,一辈子被我爸照顾着,也没怎么出去工作过。就算是你不喜欢我,可是我妈对你,总没犯下过什么错。她小时候对你那么好,这件事让她那么难过……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第 29 章
“你可以让他们光明正大地恨我,”杨宽说,“周灼,你们一家人过于善良,心软,面薄,不如我们闯江湖的厚脸皮。其实伯母只需要想开一点,我杨宽可以照恨,杨宽所赠予的医疗援助也可以照旧接受,没什么不可以。”
“是,”我被他气笑了,揉揉伤痛的脸说,“很多事在你看来完全没关系。可我们一家人小国寡民,平头老百姓,一辈子没经过什么大浪,比不上你任何事都能想得开,看得透。”
“周灼,”在我即将转身离去时刻,杨宽在走廊上叫住我,“既然伯父和伯母这么厌恶我,那你也恨我吗?”
“我现在想的只有我爸和我妈,”我回身对他说,“其它什么也不想。自从你重新出现以后,我身边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情,连父母都没来得及好好照顾,我感到非常内疚。等我这张脸好了以后,只想立刻就飞回他们身边,就像你说此生不回南风市一样,我也再不想和你发生一点联系。”
其实我很讨厌杨宽这种自以为是的好心,可现实摆在那里,他给的是我所不能给的,我们家贪图他所能拿出的那点利益,因此只好在他面前膝盖软下去。连多抱怨一句都是矫情。骨气又算得了什么呢。自从我爷死后,南风市老家就只剩爸妈两个人相依为命了,我爸要是再死了,妈会怎么样……我不敢想。无权无势的人想要在这世上生存下去,骨气是太过奢侈的东西。
妈又打来长途电话,我只好精心编出许多美丽的谎言来欺骗她,“是……你儿子现在又重遇到杨宽了。恨他?我不恨他,从来没想过恨,当初分手是双方都有错,我们现在都看开了,双方都过得很好……什么,复合?妈,你儿子刚与温彻分手,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十全好男人温彻吧……好好好,我不开玩笑。与杨宽复合?这可真说不好。总之,妈你记住,杨宽在我面前认错态度良好,我重新原谅他了。再说,没了感情,他还算我发小不是?请发小帮个忙,帮从小住同一条街的干爹换个医院,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医药费又不是他出。就算他帮忙垫付了一点,你儿子这么能挣钱,往后咱砸锅卖铁,也能还给他啊不是……啊?过去的事,我真不介意了。杨宽这人,本质上还是挺好的。你看,这不他还带我出国旅游吗?”我赶忙将手机伸出窗外,拍了张花园照片,“妈你看我们住的这环境多好,过得多开心!”
“你和你前男友,不对,前前男友,真的又和好了?”师兄中途打电话过来,躲在一旁听我跟老妈唠叨完,窃笑问道。
“和好什么啊,”我哂了一声,嗤笑道,“那混蛋从重逢到现在,连句抱歉的话都没对我说过。也许他觉得我不值那一句道歉吧。唉,我也希望和我妈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奈何事情就是这样,没办法。”
“你啊,就这么继续烂下去吧。感情世界,一笔烂帐,你现在放弃自己,懒得管,早晚清算起来,有你受的。”师兄数落完我,又感叹地说,“话说你的那个前前男友为什么也跟你一样纠结,说话做事云山雾罩的,我真看不懂你们。”
“别再教训我了。你以为我就明白?我更糊涂,一点也看不懂我自己。”说完挂掉电话。
杨宽一连好几天没出现,再造访疗养院时,就带了一束鲜花,一本书,和一瓶酒。花是送给我的,一束雏菊,零星地加了些蔷薇,和本地不起眼的野草。书也是送给我的,论国际法和人权法案,大师签名,珍贵的初版。酒是他自己喝的,当我缩在沙发,拱着毛毯,将手指按在纸页上,一字一字读他所赠送原文书时,他就亲自搬一张咖啡桌,坐在书房窗边,拿一只烟灰缸,一只高脚酒杯,边抽边喝,慢慢一个下午就喝完了。
喝完酒杨宽眼睛总是显得很湿润,身上还有一种果酒所特有的甜味。当我从书中抬起头,常会发现他以那样的眼神默默地望着我。便以为他是有什么话要说,没想到他只是打算那样消磨时间而已,什么也不说,发一下午呆,然后等到落日离开。
离开前杨宽来到我沙发,捂一捂我脚边的毯子,蹲下身对我说,“周灼,你现在还讨厌我吗。”
“哪能。”我说,“现在你可是我金主,出手大方,不仅养着我,还养着我爸。”说完看他脸色,意识到自己可能牙尖嘴利得有些过分,又补充道,“治疗费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呵呵,”杨宽用典型酒醉的笑容笑了一下,又抬高手臂,摸了摸我的头。“你都说了是金主,既然是金主,那还还什么。”
“杨宽,”我鸡皮疙瘩乱颤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望着他背影喊道,“别酒驾!”
杨宽毫不转身,潇洒地冲我挥了挥手,“带了司机!”
我踹了毯子一脚,低头看到旁边茶几上摆的花,和手边抱着的书,暗自琢磨他大老远跑这一趟,装备还真周全。
☆、第 30 章
我觉得杨宽可能是前一阵跟我玩养成游戏玩得太开心,从根本上不原意接受我其实一点也不想看到他这个事实。自从那天谈过之后,他反而厚起脸皮,来疗养院待的时间越来越长。我也惊讶他脸皮能这么黑,心还这么厚。只是每次人家来,都带上厚厚一本书,再塞给我捧花,然后一个人躲到角落酷酷地喝酒。不来招惹我,我也就不好意思去撵他。等到杨少独自慢悠悠将红酒喝到第十八瓶,我脸上拆纱布的日子也快近了。
空气中弥漫着兴奋而紧张的气氛,大部分都是我带起来的。护士有时照料我吃饭,都会语气温柔地鼓励我,“周先生最近恢复得很不错呢。”我不敢信她,可是又不得不信,一想到躲了几个月不敢照镜子,只为最后拆开纱布的那一瞬间,我就紧张得说不出话。
杨宽据说回国了处理公务,忙了好一阵。等他再次打电话来,申明要过来拜访,我表示随他去爱来不来,反正我躲在家里看帅哥很快活。那边语气顿时严肃起来,“谁?”“彦祖啊,”我咬着爆米花说,“看过他自导自演拍的那个伪纪录片没,可逗了。”
一部片子映完了也没见人影,护士出门开会,我点了支竹线香,伏在夏季清凉的木地板上做健身瑜伽。杨宽贸然从二楼楼梯口出现,只简单地穿了件白衬衣配长裤,长手长脚,高高大大。我高兴地跑过去,也把我自己健康的手脚展示给他看,“身上的已经拆了,脸上的暂时不敢拆。你看,皮肤都平平整整的,没什么疤痕,所以护士才允许我做瑜伽呢。”杨宽侧身躲开了和我不必要的肢体接触,那种微妙的姿势和距离,好像我是什么另他避之不及的怪物。
我望着他,自尊心有些受损。杨宽被我看得左顾右盼,不自在了好一阵,最后抬手蹭蹭我下巴,支吾地说,“嗯,恢复得还不错。我觉得很好,比那个什么彦祖还好看。”我喷了,“就肩膀上几块皮,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再说你知道彦祖长什么样么?诶,一看就是土包子。跟我一样,没见过多少电影明星。”
“我见过的明星多了,”杨宽蹲下来,帮我收拾地上成堆碟片说,“只是没见过这个彦祖。这堆垃圾都是谁给你的?”他修长的手指戳戳地上,成堆影碟外包装参差不齐,有些用色红红黄黄的,干脆看上去就像黄片。
我咳嗽一声,不好意思地道,“我师兄从国内给我寄过来的,这边不是不让看盗版影视吗。别看封面那样,里面收藏的可都是高清正版,好些得过奖,内容正经严肃着呢。怎么样,来一盘?我向你推荐这个,也是彦祖演的,据师兄说里面还有彦祖的风骚自摸!”
“正经,严肃?”杨宽从小山中抽出那张古董碟片,研究了一会,似笑非笑。
我扑上去一把抢过来将影碟塞进投影机,“满脑子黄色思想!总之你看了,就会知道是冤枉我了。”
超大显示屏很给力,我袋鼠状窝在沙发上,害怕伤到咬肌,爆米花不敢多吃了,小口吸着牛奶。杨宽坐在沙发很远的另一头,往充满冰块的杯子里面给自己倒酒。看了两眼,感叹道,“唐遇成天都教了你什么东西。”
“是我求师兄寄给我的。疗养院三个月快憋疯了,日子过得清汤寡水,看看帅哥发泄一下……”我吸着奶,陡然发觉跟杨宽聊这种尺度的话题,还真有点过界。“喂,你是怎么知道我师兄名字的?”
杨宽把酒杯伸过来,陪我干了口牛奶,专注看电影,没再说话。
师兄坑我。起先,我还有精力跟杨宽开玩笑,“大老板,怎么说你也算彦祖同辈,怎么就硬是没长过人家呢?”杨宽一脸不可置信看我,“周灼,你觉得我没他帅?”我被他的厚脸皮震惊了,“不是吧。难道你还自以为能帅过彦祖?没有人能帅过彦祖。”杨宽没再跟我斗嘴,无声地转过头。我这才想起,他虽然披了张成熟稳重的人皮,可从小到大都是少爷,从来只有别人顺着他,长大后,也是风流倜傥,小情人美少年无数,估计从没人让他在这方面受打击过。假笑两下,闷闷地跑到小河边,替大老板拣回面子,“鹅,杨先生你当然也是挺帅的咯。你是俺们乡十里八村一枝花,从小人人夸你长得俊,三岁就无师自通,学会了招蜂引蝶,泡小男孩小女朋友。”杨宽喝了口酒,一本正经地教训我,“既然是你要看电影,那就安静别说话。”
后来,我就再也撩骚不起来了。师兄没有告诉我,这是个恐怖片……我还记得小时候,学校放了部有杀人情节的片子,吓得我一周内撒尿都要人陪。这部电影显然比我能想象到的恐怖多了。我被其中穿白衣裳长发女鬼吓得汗毛竖起来,可屋里只有一个杨宽,又不好意思向他说。彦祖在屏幕上一字一字念台词,“我想要你操我。”彦祖在蕾丝花边下自渎。我低下头,不敢看,臊得满脸通红,又臊又害怕。
电影声渐消了,室内变得无比安静。一个黑影向我袭来,试图抽出我肩后枕头,我一脚往他脸上踹去,小腿被制,我就挺腰在沙发上两腿乱蹬。“没事了,”杨宽一手捏着我脚踝,按住我,另一只大手伸出来,使劲按到我脸上身上,让我感知到他,“是我。电影早完了。”见我没反应,他就把遥控器扔给我,“不信自己看。”
我用手擦把脸,闭着眼睛放大音量,听到片尾音乐静静响起。“走开。”我扔开枕头,推开他,有点屁滚尿流地从沙发上跳下来,想要去厕所。走两步又顿住了。杨宽就在我身后,我不知道该不该向他求助。“要我陪?”杨老板看了我一会,忽然问道。“谁要你陪了,白痴才要你陪。”我立马跳脚。“只是上个洗手间,”杨老板十分善解人意地笑着说,“你有的我也有,小时候又不是没陪你上过……”我向他挥舞拳头,“快滚!”
“杨宽,杨宽你在吗?”我背靠墙,关上洗手间门,一步一挪移到马桶前。扯下裤子,掏出鸡鸡,只觉得这泡尿完,我的节操也完了。开动之前,我还不放心,又回头大声喊道,“你还在吗?在就吱个声!”从外面闷闷地传来几声门响。
我深吸一口气,拉闸泄洪,尿完匆匆套上裤子,到洗手台前洗手。自毁容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