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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刚隔着裤子舔了一口,内容还没扒开,楼梯口铁栅门被推开,砰地一下一大堆咖啡豆果酱瓶撞地的声音,惊得我迅速从杨宽身上直起腰来,闷头闷脑的年轻咖啡师小陈笔直地站在门前,愣愣地看了我们一会儿,然后迅速地涨红了整个脸庞。 简直连脑袋都涨红了。
小陈很快向我们鞠躬道了个歉然后像飞一样跑上三楼了,有他打搅我们也做不下去,还好杨宽刚才给我身上披了件衬衣,半掩着,给小孩子看到的画面没有过于伤风败俗。我整个身体都烧得微微发红了,脸颊两侧尤其红,脚尖从地上勾起一只臭袜子甩他,“都是你,”想了想也没说下去,只按住他一直在笑的脸,叫他,“起来跟我去换衣服了。”
我们在更衣室逗留了太多时间,以至于小陈再度下来时发现我们还在磨蹭,又羞着脸飞走了。折腾这么久,杨宽衣服倒是早已晾干了,重新着装整齐,斜背着他被我折叠整齐放进塑封包的风衣外套,不羁地站在楼梯口,往我手机里输入他的电话号码,还附送了他名片上公司的地址,“我住的酒店地址不固定,有事直接来公司找我。”
我杵在昏暗的楼梯间里只觉得自己像大学时候看的话本小说里在送走偷情的奸夫,发生了这件事,姑且还只算半件,两人的关系全然不一样了,可能从前医生叫我早点跟杨宽做的建议是对的。不过杨宽要是不肯放手,大度地放我走出他的鸟笼,我也不会有这份心情去和他做。现在可好了,连他轻言细语地叫我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去他公司找他,也有了一种格外的情色意味。
别人谈恋爱时是不是也这样下楼,我觉得我们能拍一部羞耻电影。楼梯这么矮这么窄,我们居然还在这里耗了三十来分钟,最后我下定决心,准备送他走前说,“杨宽,你看,我并不是脾气真有那么坏,也并不是只能想方设法折腾你,对着你使劲作。我有时候也想很认真地去爱一个人,我,我只是心碎过,需要一点时间去修补。”
“你已经对我很好了,可是有一些事情,你可以为我做,有些事,我自己才能做,你能再多等我一段时间吗?”
我望着他,因为明知道自己已经做得很过分了,所以格外没有底气。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会让他等多久,更不知道他是会耐心等待,还是会难免地嫌我比这世上人都要更为麻烦一些。我实在已经折磨他太多次了,他会那样想也是很正常的。
“我一直在等,”杨宽在我唇边轻声说,“这枚戒指的涵义就是等,”说着他抬起头,在那冰凉指环的位置吻了一下。
杨宽重新直起腰来,像个男人一样体面地转身,他的司机早停在身后打开了车门接他。我若有所失,头脑发木地与他告别,觉得这样永远听从我话,没有任何怨言的杨宽,绅士得简直让人有些心疼。
☆、第 54 章
偶像剧里的那些家伙,被恋人宠得无法无天,但凡离家出走,总是高嚷着要什么精神独立,人格自由,而我没有那样的志向。在男友面前,也比他们要弱气得多。才离家出走没几天,杨宽重新出现,对我态度软了一点,语气好了一些,不再强迫我做这做那,而是摆出一副白马王子的样子,轻言软语哄我回去,然后我就真的答应同他回去了。身边几个朋友都不支持,直言我行事唯杨宽是从,将自己看得过于轻贱,他们问我复合的理由,我嗫嗫嚅嚅,其实也说不出什么理由。就算明知道杨宽对我的这种温柔,可能只是暂时的,是在我离家出走之后,硬生生被我给掰过来的,可是我要的又不多,他肯为我改变,肯对我有这点好,我就已经非常满足。
要去爱一个曾经让自己伤痕累累的人,把他当上帝和魔鬼的结合体一样,小心翼翼爱着,还要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贱,到底该怎么做,我不知道。我不够聪明,只能做好眼前的事。选择暂时离开他身边,选择独立,不像个废人一样活着。调整好心情,辞掉咖啡馆职务,努力面试,寻找工作,离开师兄家,搬进新公寓,等我一鼓作气,好不容易料理好这一切,才发现自己已经两个多星期没和杨宽联系了。大少爷表面上很酷,其实发作起来也是很严重的,被冷落这么久,说不定早已在深宫幽怨得发霉。
按照杨宽上次特意存到我手机上的号码拨过去,居然不是他本人接听,我一开始以为他真的生气了,事情很严重,还真有点害怕。后来听他助理解释,才知道杨宽最近常去京郊一家马场打发时间,骑猎时候不方便携带电子设备,手机和一应私人物品,都交给助理代为保管。助理解释完,问我是不是要过去探望杨少。我想了想,那种地方都是不对外开放的,我从来没有去过,估计北京城里也很少有出租车知道怎么走,便道下次再约好了。助理却忙问我所在地址,又匆匆说已经派车来接,让我在原地等十分钟就好。那种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好像生怕我改主意,忽然不去了似的。
大半月没有想起过他,再去找人时,陡然有些心虚。助理派过来的车上不只有司机,居然还有位西装革履领导模样的高管,说是路程有些远,怕我路上寂寞,陪我一起去,顺便给杨少送些文件。那个人我没有见过,不过素养很好,对我态度也非常好,仿佛生怕我感到无聊,天南海北陪侃,看递过来的名片,职位也很了不起。能力见识至少高出我好几个层次,一看就是办大事的人,而我却厚起脸皮,只向人家打探些杨少私生活方面的八卦。
断断续续地问了杨少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心情怎么样,有没有一心扑在工作上,过度操劳。表面上很关心杨宽,其实只是怕对这位名义上的男友太不关心了,怕到了之后,男朋友会找我的麻烦,因此提前做一下功课。那人一开始体贴周到地回答了两句,等到听我问杨宽心情怎么样,就转过头来,很是尴尬地冲我笑了一下,“杨先生在想些什么,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呢。不过既然您肯去看他,那我们的工作就会好做一点,杨先生的心情如果高兴起来,至少下次去请他签字,也许就不用再跑那么远。”
他一席话其实很有礼貌,却说得我脸都红了,因为愧疚红的。言下之意,仿佛是杨宽为了我,才一头扎进马场不肯回城。唉,这也是我暂时不能适应待在杨宽身边的原因之一。总是有很多人围绕在我们身边,让单纯的感情变得沉重,我和他要是关系不和睦,无辜的人就会受累,而我从小只是和普通人一样长大,不习惯这样的事。
汽车一进马场关卡,就有辆敞篷四轮马车停到我们跟前来。我下了车,请陪我聊了一路的那位高管一同上车,那人连声说不,挥手和我告别,说杨少如果见到我单独出现,会比较高兴。我可没看出来杨宽每次见我有什么高兴的,不过坐在马车上,四处搜寻杨少背影时,心情还是有点雀跃。
杨宽哪儿都好,就是让人没安全感。当你看到他在夕阳下骑着马向你走来,简直跟做梦似的,不敢相信这样的男人肯脚踏实地陪你过一辈子。也许总会出什么意外,让我最终还是不能够完全拥有他呢。如果我们的事,到最后还是不成,我想,这辈子可能只需要活六十岁就够了。然后等老死那天,就可以恍惚地想,毕竟还是和他纠缠过半生。
“杨宽,杨宽,”杨宽像个很难伺候的大少爷一样,踱步到我面前,却不停下来,而是继续骑着自己的马,耀武扬威地到处走来走去。我跳下车,跟在他的大黑马屁股后头四处跑,顶着风,请这位爷稍稍停一下脚步,“你下来,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我不会下来,”杨宽坐在高头大马上,脊背挺得笔直。我愣了,杨宽的性格实在太多变了,一段时间不见,他就这样傲娇,这种软软的大少爷性格,让我无力招架。不过很快他又控着缰绳,掉转马头,面向我,十分高贵地道,“你倒是可以上来。”
“我?”黑马威武地抬起前蹄,屈起膝盖微微向我踢来,我畏缩地向后退了一下,“我不会啊。”
“不会可以学。”他伸出一只手,我有些害怕地望了他一眼,扶住他半条胳膊,努力克服对脱离地面天生的恐惧,颤巍巍爬上马去。杨宽紧接着用另一只手捞到我腋下,不知道怎么一拉一提,我整个人就被拎上了马,他的手滑到我腰间,另一手扬起马鞭,骏马撒着蹄子,飞奔在碧绿的草场上嘶号起来。
我生下来就胆小,那么多的风吹得让人害怕,一开始,还连蹬的地方都找不到,两条腿贴着马肚子到处甩。跑出了几百米,杨宽才捏着我膝盖,将我脚放到他的马靴上。等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就听到他贴在我颈边笑,才明白这个人真是太坏了,在我面前,无论做什么都是故意的。“叫你吓我,”赶忙在他的硬皮靴子上重重踩了两下,从小就受他欺负,长大了仍然要过这样的日子。
落日下的草场非常美丽,杨宽载着我往东往西,随意走了一段,夕阳罩得人整个懒洋洋的,我侧着头,靠到他肩膀,闻到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那气味偏冷,但很快被阳光和他本人的体温融合成一种幽暗的暖香,像快要被晒化的一大块巧克力奶油蛋糕,滋味苦涩又甜美,在徐徐晚风中,非常诱人。恍惚间,才发现自己已经有许久没有像这样,好好看过他了。男人的爱总是带着侵占与掠夺,像是一种不可理喻的强权,时刻让人感到紧张与疲惫。而杨宽只有像现在这样,才会稍微让人感到平静和放松一点。可是很快你又察觉出哪里不对。这么美的北京的秋天,如果他还待在城中,待在原本属于他的圈层,自然有一万种享受生活的方法,可是他现在却一个人躲在这里,被我变得非常寂寞。
“爱上我了?”杨宽察觉到我在看他,将我偏侧过去的身体搂正一点,非常英俊的脸贴到我耳边,玩笑似的问道。我不自在地把眼睛转过去,“没有哦。”感受到他呼吸就打在脸颊边,又红着脸,慌慌忙忙地补充了一句,“爱上大猩猩也不可能爱你。”杨宽可能对我这套口是心非的把戏早已经看透,也没有戳穿。
过了一会,我按捺不住,主动伸手过去挠挠他,“喂,这段时间我搬到新公寓,也找到新工作了。”“恭喜,”杨宽看不出有什么反应地道。“新工作比较忙,接下来见面的机会,可能会非常少了。”杨宽围在我腰上的手臂不知道为什么收紧了一下,紧接着转移话题,问我饿不饿,带我向场边一座农舍模样的平房走去。平房表面简单,但透过窗玻璃可以看到室内装修非常精致,应该是专供会员使用的豪华休息室。我怕随他进去后,就再也出不来了,忙道,“哦,不用了。我过来只是想看看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回去了。你这里离我住的地方太远了,要是吃完饭再回家,那肯定太晚了,我怕会耽误明天上班。”杨宽一直牢牢紧握在手中的缰绳忽然一紧,我们的坐骑黑马完全停滞下来。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很过分,一连半月没见,才陪他十几分钟,就要匆匆赶回去,如果杨少会使用网络,估计都够得上在各大论坛发帖,吐槽我这个最差男友了,而且还会有一堆人民群众声援他的那种。可是杨宽什么也没说,只是一直把我送到马场门口,然后看我一个人笨拙地爬下马去,待我站定,同他告了别,他简单地叮嘱司机照顾好我路上安全,便提缰策马回身,我看着他那高大的背影,忽然觉得于心不忍。
杨少确实性格太独了,尤其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其实也没有什么真心相交的朋友,能够陪他玩。也许是这样,才只好与世隔绝,躲在这里,成天和自己的马玩。想到这,我的心脏微妙地抽搐了一下,仿佛骨头都被抽走,一下就化成一滩水,匆匆跟上去,在马屁股后面追他,“喂,杨宽,杨宽,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杨宽一开始任凭我连叫他几声也没理我,听完最后一句,才驾着马转过身来,不冷不热地道,“终于思索完人生,现在又决定要我了?”语气很平淡,简直高冷到不行。可是我一听就知道有戏,这个死别扭。赶忙凑上去说,“哦,那倒没有。不过你属下都跟我打小报告了,你老是躲在这里,让别人很难做的。我决定还是把你带回去,更有利于社会治安一点。好了好了,我知道错啦,不就是两个星期没理你吗,别跟个大号弃婴似的。”
我一边吐槽他,一边在他的注视下,笨拙地克服对身体远离地面的恐惧,重又爬上马,抱住他吧唧亲了一口,“走啦,你看别人都在看着我们呢,别让他们看笑话。我知道你想跟我回去,只是不好意思说,都是老男人了,还要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