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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得意地跟人挑衅呢,突然一道人影飞奔过来把他紧紧抱住,于是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一脚直踹在徐远航的腿上,跟着他身上又挨了两拳。
“你可别跟着掺合徐队。”燕黎明脸都吓白了,拉起徐远航就跑。“你要是出手性质就变了。”
“我不打人!”徐远航一边跑一边不忘把燕黎明护在身后,心说你一个准残疾人充什么大尾巴鹰啊。“我光挨打还不成吗!”
杨志云的眉角被打破了,接过樊翔递过来的纸巾一边擦血一边笑,看上去心情无比舒畅。
“都这副德行了你还笑得出来?”樊翔皱着眉问他。
“你不懂阿翔,男人不能总装 逼,时不时地要释放一下真性情。”他弹了弹对方纤尘不染的衣服。“你这样万事尽在掌握之中的生活不偶尔放纵自己一下,小心有一天突然崩溃。”
樊翔不屑地一笑,眼神突然停在一个方向。徐远航怀里抱着燕黎明的运动包,燕黎明身上披着他的外套,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笑着从大门出来。
“他们两个关系挺铁啊。”他似问非问。
“也算不打不相识吧。”杨志云踢了一脚自己的宝马车。“看见这车了吗?还得托徐队的福呢。”
“什么意思?”
杨志云咧了下嘴,觉得自己多话了。
“当初老燕一眼就相中徐队了,跟我打赌一个月内将人拿下。徐队是干嘛吃的啊,能让他如意。这不,车归我了。我一说你就一听啊,老燕不愿意别人再提这事。”杨志云有点后悔跟樊翔说这些。
“那现在老燕得逞了?”
“没有的事,就是好兄弟。”
坐在杨志云的车里,樊翔若有所思,一路沉默着。
48
对于像燕黎明这样讲义气好面子的人来说,开饭馆也许是个错误的选择。两个队的队员加上朋友家属,满登登占据了六七个雅间,都是他请客。喝得快散摊儿的时候经理忍无可忍,把他拉到办公室里晓以利害。
“咱不能这样下去了燕哥,要赔本儿了!”
“人家开业的时候不都来捧过场嘛。”燕黎明知道经理是为自己好,陪着一脸的笑。
“人家只是来捧一次场,可您老人家只要碰见个熟人就不要钱,到时候这几十号员工都跟您喝西北风去?”
“知道了知道了,下不为例。我得赶紧出去,外边多少人等着呢…。。”燕黎明几乎是逃了出去,经理无奈地摇着头,拿他没办法。
经过二楼的洗手间,燕黎明想去上个厕所,进去就发现樊翔在吐。
“怎么了樊队,你那酒量不至于啊。”他赶忙扶住他。
“今天胃不太舒服,又喝急了。”樊翔伏在盥洗台上漱完口又洗了把脸,脸色异常苍白。燕黎明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以往似曾相识的感觉更加强烈。他的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异样的亲近感,这本来不应该发生在他和樊翔这种人之间的。
“大概是徐远航的缘故。”他自嘲地想。“连他的领导看着都觉得亲。”
徐远航今天和队友们一个雅间,闹腾得正欢,燕黎明走了进来。
“晕了吗?”燕黎明看着他红扑扑的脸有点不放心。“樊队不舒服,你送他回去吧。”
“我去……”徐远航有点怵,转念一想马上觉得自己不地道。他咕咚咕咚灌下去一杯茶水,抓起外套就向外走。
樊翔很少有今晚这样弱势的样子,靠在徐远航身上,徐远航甚至没有感觉到他的体重。
“你行吗樊队?要不我抱着你得了,轻的像只猫一样。”徐远航傻呵呵地笑,他喝的有点多,说话直走板儿。
“抱一个试试,下周日我不让你去踢决赛。”樊翔喜欢他难得在自己面前放松的样子,但刚说几句话,胃里又往上涌,赶紧闭嘴。
樊翔的公寓在十五层,出了电梯他就忍不住要吐,一着急却怎么也翻不出钥匙。徐远航试探着按了下门铃,几秒钟之后门竟然开了。田晓峰头上包着毛巾,身穿一件白色浴袍站在门口,看样子刚洗完澡。
“你们这是……”田晓峰话没说完樊翔已经冲了进去,徐远航赶紧跟在后面。跑了没几步发现房间里不是一般的豪华整洁,他硬生生收住脚步。
“我不进去了晓峰姐,樊队今天喝急了,胃不舒服,您给他找点药。”
卫生间里传来樊翔的呕吐声,田晓峰居然也开始跟着干呕。
“我是反射性呕吐……”她捂着嘴说。“小徐麻烦你照顾一下他,我马上就来。”
这是一套复式结构的建筑,见田晓峰不管不顾跑着上楼,徐远航心里不知怎的有点别扭。他索性直接走了进去,发现樊翔趴在马桶盖上正要冲水。
“我来。”他扶起他,接了杯水让他漱口,又打开换气扇。
“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要喝酒。”樊翔把头放在水龙头下冲了一会儿,抬起一张湿漉漉的脸。“否则就是我这副倒霉德行。”
拿毛巾给樊翔擦干,徐远航扶着他走出卫生间。
“我的房间在里面。”樊翔无力地指了指走廊的尽头。替他脱了鞋和外套,拉过被子盖好,徐远航坐立不安地等田晓峰,可她就是不来。
“这是谁?”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他指着床头一张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照片问。上面是一个五六岁梳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和一个同龄的愣小子。
“我和你晓峰姐小时候啊。那时我们在一个部队大院住,后来她爸爸转业一家都回南方了。我们有缘,读大学的时候又见面了。”樊翔微笑着望着徐远航,欲言又止。
“青梅竹马。”徐远航笑得有点僵硬。
“可是你觉得照片上哪个是我?”樊翔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不会吧……”徐远航拿起相框仔细端详。
“就是啊,我上面有个哥哥,小时候妈妈喜欢这样打扮我。你晓峰姐,天生的假小子。”
“晓峰姐……”徐远航放下相框向门外张望。“她怎么还不来,我去叫她。”
就在这时田晓峰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的托盘里是水杯和药片。
“樊队你好好休息,我得走了。”徐远航如释重负,和田晓峰也打了招呼,急匆匆地跑了。
“谢谢你远航。”樊翔看着他狼狈的背影笑得有点无奈。
“不容易呀阿翔,终于迈出第一步了。”田晓峰扶他起来吃药。“虽然只有一毫米长。”
“不迈不行啊,时不我待。”樊翔耸耸肩。“其实我不喜欢这样的方式。”
“按照你的方式到死你们俩连手都牵不上,你只能一边想着他一边跟你的按摩棒过一辈子。”田晓峰弹了他一个脑锛儿,有点怒其不争的意思。“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就这两句话,我说你怎么就说不出口?”
“其实我更想等他说他喜欢我,如果他不说,我就这样每天看到他也挺好。”
“他要是喜欢上别人呢?”
樊翔不语,半晌把头靠在田晓峰的肩头。
“我累了,想睡。”
徐远航走出半条街,觉得体内的酒精都随着夜风挥发掉了,脑子异常清醒。他掏出手机,觉得现在有必要跟燕黎明沟通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样说才好。
49
将近晚上十点钟,徐远航还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反复斟酌该怎样向燕黎明传达樊翔带给他的困扰,没想到对方先拨了电话过来。
“把樊队送到家了吗?”
“嗯。”
“那你也赶快打车回家吧,别让老太太惦记。”
燕黎明这次破天荒的没有开那些不正经的玩笑,声音听上去非常沙哑疲惫。想想也是,拖着条伤腿守了整整一百二十分钟的大门后点球决胜负,回到饭馆挨个雅间张罗,几十口人恨不得面面俱到,肯定累坏了。徐远航果断挂了电话,一句也没有多说。
他为自己刚刚的纠结感到惭愧。三十而立,到了这个年纪,应该随时为身边的人遮风挡雨,如果有可能,要让他们夜夜好梦才是。其实樊翔至今都没有明确表达过他的想法,一切都是自己的直觉和猜测而已。他怎能拿这些不确定的事情去让燕黎明糟心呢?
去他的!反正我徐远航是个拧种,一旦认准了的人和事死都不会放手。借用一句烂大街的话,无论樊翔将来怎样,燕黎明都在那里。想到这些,他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
心里有了底,他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了市中心的胜利广场。这两天市里有一个大型的经贸洽谈会,为了给国内外的客商留个好印象,停歇很久的广场喷泉都这时候了还在连奏乐带喷水地折腾。徐远航远远看了一会儿,径直走了过去。带着水锈和土腥味道的水雾像一面大幕徐徐展开,冰冷地贴上他的脸。他在水雾里笔直地站着,感受着体内的燥热和烦乱一点点消退,想立刻见到燕黎明的念头却越来越清晰。
“花喜鹊尾巴长。”他自嘲地笑了。“我是个不孝的儿子。”
徐远航没怎么谈过恋爱,和沈修短暂的交往过程也只是平淡温馨,对他来说就是多了个妹妹疼。但和燕黎明确定关系以后,不知为什么,只要闲下来就想和他在一起。其实也不是为了要干那件事,上次燕黎明的惨状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两个人自那以后再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只是半夜里一起喝啤酒看球,或者燕黎明琢磨他的根雕自己打扫卫生洗衣服,哪怕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对方吃饭,他心里的幸福时时都要爆裂开来。别人这时候都是自己这副德行吗?他没有可交流的对象,却又被自己的状态弄得有些不安——连傅姐都说,远航最近由刺猬变海狸鼠,这毛儿是不是让谁給捋顺了?
“一眼,我只去看他一眼就回家。”他想,心里登时高兴起来。
广场的最外圈摆了好多耐寒又便宜的盆栽花卉,徐远航想抄个近路去打车,打算从上面跳过去时发现有一个人正蹲在地上不知鼓捣些什么。他悄悄靠过去,突然“砰”的一声闷响,吓了他一跳。
“干嘛呢?”他踢了踢那人的屁股,发现一个花盆倒在地上碎成几片。
那个人受到了惊吓,颤抖地站起身。他身材矮小,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穿了一件斑斑点点的破烂工装,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香蕉水的味道。
“城管大哥您别抓我,我不是偷,我……”
“不偷你大晚上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徐远航也奇怪,既然偷花为啥把花盆砸了呢?
“大哥您听我说……”小伙子结结巴巴地吓得够呛,不禁让徐远航觉得城管比警察的威慑力要大多了。“我和我媳妇儿到这里打工一年多,平时一起替人刷漆挣钱。最近她的喉咙坏了,不能再出来干活儿,天天呆在家里心情特别不好。今天是她生日,我想买束花浪漫一下让她高兴高兴,可花店里的花太贵了……”
徐远航当警察年头不短,看得出小伙子说的是实话。他一下子放松了,踢踢地上的大泥坨子。
“别怕,我不是城管。你连着花盆一起拿走就得了,砸它干嘛?”
小伙子一听他不是城管立时活分起来,点头哈腰地陪笑脸:“大哥您咋那土呢?您见谁给媳妇送花还带个花盆……”他蹲下“啪啪”几下,利落的将花根上的泥土甩干净,从地上捡起一张漂亮的铜版纸把花仔仔细细地包好,只露出上面密密的小小花朵,看上去有模有样真是不错。
“喏,用开发商的广告一包,不比花店里的差!”小伙子兴奋地拿给徐远航看。“我帮您也弄一个大哥,保证您媳妇乐的合不拢嘴儿!”
这样一束鲜花,尽管来路不正,却让人心里涌起一种无法言喻的莫名的感动。徐远航拿着花把双手背在身后,在燕黎明家楼下站了好久。他仰头望天,心底好像有一个小喷泉,释放出的每一滴水珠上都有一个毛茸茸的黄月亮,一直在里面荡呀荡呀。
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无比绝望。
燕黎明腿疼,坚持到家赶紧放了一缸热水躺进去泡着,不知不觉困意就上来了。突然听见门铃响,他扯了一条浴巾围在腰上出去开门。
徐警官以一种怪异的扭曲姿势站在门口,表情极其严肃,脸色却可疑的绯红着。他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怎么啦远航,憋着尿呐?快进来。”燕黎明伸手去拉他的胳膊,没想到从他身后抻出一把花花绿绿的东西。
“给你。”徐远航把花朝燕黎明的怀里一杵,说话有点够不上气。“我在胜利广场偷的。”
燕黎明当时就傻了眼,赶紧把徐远航拉进来锁上门。抹了一把眼睛上的水,他看到自己手里淡紫色的小花朵在灯光下如徐队一样羞涩别扭地微垂着头。
“徐远航!”他叫了一声,轻轻把人推到墙上。他一只手支在徐远航的头侧,另一只手拿着花束在他的下巴上反复地摩挲。
“雏菊,这是雏菊啊徐队!”
徐远航觉得燕黎明好像要哭了。
“我知道你是男的,送这个不好。可挖树根目标太大了……”徐远航被蹭的鼻子发痒,使劲忍着才没有打喷嚏。
燕黎明脸上的表情太过复杂,介乎极度难过与极度欢愉之间。他的手滑下来伸进徐远航的裤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