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注意到志深的眼神充满戾气,老袁担忧地劝解,“志深,也许不是他做的呢。我建议,你还是好好调查一下,以免错怪了他。”
志深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恢复了平静的神色。他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架相机,递给了老袁。老袁放下酒杯,不知其意地浏览了一遍。
“他找人调查你和乾毅?”
志深点头应道,“他以为他做的人不知鬼不觉?”
一个星期前,他去博世接乾毅下班。那天乾毅加班,他在车上等了有半个小时。他想着给乾毅买份食物,便启动了车。当他开了一段时间,警觉到身后有辆车总是跟着自己。他停,对方也停。他走,对方也走。
察觉有人跟踪自己,他一路开,将身后的人引到了一处早已荒废的废地。透过右视镜,他看到身后的车子停在了距自己两百米的位置,并且车子隐藏在了一栋废墟建筑的后面。天色漆黑,若不仔细察看,根本注意不到。
志深推开车门,张望了一圈。前面全是破砖碎瓦。他上前,随手捡了一块半截砖,藏在后面。站在轿车旁,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故意低头按了几个数字,让身后的人误以为他是在翻找号码。
他将手机放在耳边,佯装打电话。后面轿车的驾驶员,慢慢摇下了车窗,对准焦距,开始照相。志深四处乱走,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是在慢慢向偷拍自己的人靠近。当距离缩小到五十米左右时,他收起电话,快速地跑了过去。
白色大众的驾驶员猝不及防,急忙收起照相机,手慌脚乱地摇上车窗,准备驾车潜逃。志深跑了过去,举起砖头砸坏了驾驶员的车窗。他伸手抓住了跟踪者的手,另一只手打开了车门。稍稍一用力,跟踪者便从车内滚到了地上。
志深拔掉了车钥匙,随之弯腰拾起了地上的照片。跟踪者正欲逃跑,却被志深警觉到了。志深踩着男人的手,男人呲牙咧嘴,苦痛不已。
相机里全是乾毅和他的照片。他加重了脚下的力道,勃然大怒,“谁派你调查我的?!”
“我是位摄影师,那些照片都是我无意拍到的。”跟踪者狡辩。
志深又加了几分力道,居高临下地怒视着哀痛不绝的男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再不说,我立马报警。反正我手里有你偷拍我的证据,我就不信到时你还不说。”
“李总,我真不知道您说什么。我真的只是一位摄影师。”跟踪者死不承认,却又满面痛楚。
“好,这是你说的。”志深残忍地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踩着男人的手背。
男人痛的直喊娘,最后还是招了。“我说我说。请您先把脚移开。”
志深挪走了脚。男人一五一十地说,“建元公司的董事长庞国胜找我调查您和博世的张乾毅。”
“是他!”目光阴厉,寒意逼人。“替我转告庞国胜,他动我可以。如果他敢动张乾毅一根汗毛,我会整死他!”
庞国胜和志深是大学同学。大学时,两人的宿舍相邻,并且两人的关系还不错。天胜成立的第三年,志深谈成了一个项目,但没签合约。庞国胜对他旁敲侧击了一番,转身和对方签了合约。对方之所以和庞国胜合作,是因为庞国胜提出的价格比志深的要高,但也仅仅高了五百万。
志深去找他时,他毫不畏惧的承认了。至此,两人彻底闹僵。后来庞国胜经常和志深争工程,两人才反目成仇。从前,庞国胜都是正面与他交锋。这次……志深笑了笑。
志深深知,商场如战场,永远都会有敌人。亲兄弟都会拔刀相向,何况他们不过是同窗四年。
只是,他没想到,庞国胜竟然去惹乾毅,这是他最不能忍容的。
老袁问,“你准备怎么做?”
志深双手插兜,低头信步。“他不就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和乾毅的关系么,我何不成全他呢。”
唤来陈斌,志深冷静地吩咐,“替我安排一场记者招待会。记住,一定要邀请建元公司的董事长——庞国胜。”
“你等一下。”老袁叫住了正要离开的陈斌。他望着志深,分析着当前的形势,“庞国胜这么做,就是想逼你昭告天下你喜欢男人这件事。今天你召开记者发布会,岂不中了他的圈套。他想干什么,还不是想搅黄你快要谈成的工程,乘机和对方签约。你知不知道,那块地皮有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你要是错失了这次,恐怕再也不会遇到了。志深,你好好想清楚。”
志深迎上了老袁严肃的眸子,神色自若。“五年前你告诉我有上海即将有块大肥肉,我就已经着手准备了。五年里,为了能有资格谈成这个巨大的工程,我壮大了天胜,使它有能力投得这块地皮。它应该是我们每个人都想要征服的梦。但是。”
他幽幽地吐出一口气,凝视着办公桌上乾毅送他的保温杯。“老袁,为了乾毅我可以舍弃一切,哪怕是这项工程。我清楚一旦我告诉了所有人,我们必定会受到他们的白眼,天胜也会遭受到巨大的损失。但是,老袁,我真的不在乎。”
俊颜浮动,嘴角扬起了一抹源自心底的笑意。“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天胜破产。只要我还活着,乾毅还在我身边,我就拥有了全世界。纵然身无分文又如何,只要有乾毅,我可以粗茶淡饭,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
志深对乾毅的感情,老袁了解。乾毅离开的一年,有次老袁问志深,“你要是一辈子都找不到乾毅,怎么办?难不成做孤家寡人?”
他还记得当初志深决绝地回答,“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在地球上,我就一定会找到他。这辈子找不到,还有下辈子。我相信我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老袁,你认为没了他,我还会跟别人吗?”
有时,老袁看到志深精神不济、魂不守舍的模样,对志深是又恨又敬。
人这一辈子,不就是找个能够支撑自己继续活下去的那一捺么。没了乾毅,他想志深肯定会活不下去。
“志深。”庞国胜笑着上前抱住了志深。志深勾了勾唇,浅浅一笑,“国胜,你这么忙,还能抽出时间来参加我开的记者会,我真是非常感谢。”
“我们可是同班同学。你说这样的话,可就见外了。”一对高深莫测的眸子望着志深,想要看穿志深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仔细询察了一番,庞国胜未能察出半点蛛丝马迹。“志深,你怎么突然想起开记者招待会?你不会又无声无息地谈成了一笔大单吧?”
志深笑而不语。他轻描淡写地打量了一眼面前依旧风姿绰约的同学。中等身材,在黑色阿玛尼西装的映衬下,益发的稳重老练。
主持人在滔滔不绝。志深告别了庞国胜,和坐在最前面,谈了一个多月的政府人员寒暄了几句。
“让我们用最为热情的掌声欢迎天胜集团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李志深。”
志深在一片掌声中,优雅地接过主持人递给他的麦克风。左手插兜,他显得镇定自若。犀利的眸光在大堂所有人的脸上匆匆掠过,在庞国胜的脸上停留了三秒,随后露出了淡然的笑容。
上海几家著名报社的记者都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36
“欢迎各位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我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在此,我诚挚地表达感谢。”
双腿合拢,弯腰鞠躬。有礼有节,气度非凡。
“今天我请大家来,是想宣布一件事。”全场皆屏息凝神,竖起耳朵。“或许在场有的人中早就知道我并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男人。”
此消息,宛如在大堂投掷了一颗炸弹,瞬间将不知情的人炸的是不知所措。他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志深早已料到。他依然面带微笑,泰然自若。“这本该是我的私事,但是有些人就以窥探别人隐私为乐。既然他对别人的私事如此津津乐道,那我就满足他。”
深不见底的目光转向庞国胜,志深注视了庞国胜几秒,旋即移开。庞国胜一惊,有些错愕。他万万没有想到志深会将此事大告天下,不免感到意外。但他又高兴地眯起了眼,因为这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我不清楚当我说出这件事后会发生,和面临什么。有时我会感到恐惧,生怕走到大街上会被人指着鼻子骂变态,也怕与我素不相识的人向我扔鸡蛋。但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得说出真相。”
垂眸踱步,从从容容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七年多来,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要怕。我一没杀人放火,二没□掳掠,我活的堂堂正正,我到底要惧怕什么。终于,我想明白了,我之所以畏首畏尾,是因为我对自己没信心,我害怕他承受不了外界的舆论,离开我。现在,我看透了,他是我的,一辈子都会是我的;他要不是我的,即使我再怎么强留,他终有一日也会离开。”
刚才还想挥袖离开的政府人员安静地坐在原位,听着志深的肺腑之言。庞国胜偷偷察看了他们的脸色,登时恼怒。
“中国像我这样的人应该不计其数,他们之所以不敢承认,就是因为畏惧外界的眼光。为什么人们就不能接受……同性恋呢?我们又没做违法乱纪的事,为什么就要忍受别人的冷言冷语?请各位换位思考一下,倘若你爱的人和你同性,难道你就要为了世俗的眼光而放弃自己的幸福吗?”
他觉察到自己有些激动,停顿了十秒,平缓了剧烈跳动的心。“今天我请各位来的用意,就是想告诉所有人,我很幸福。我爱他,他也很爱我。我们的爱情经历了十年的考验,渡过了三年之痛、七年之痒,我们现在依旧非常恩爱,以后也依旧非常恩爱。”
一席话后,大堂百余人,没有一支掌声,静谧的一枚针坠下都能听清。
志深毫不在意的扫视了一圈,然后弯腰,以示感谢。
老袁率先鼓起了掌,陈斌等天胜的人紧随其后,热烈的鼓着掌。庞国胜瞟了眼自己的助理,助理往后看了眼。
混在记者群里的一个男人站了起来,语含讽刺,“李总,中国自古以来都在打压同性恋,你这么做不是跟政府跟人民做对吗?你是上海市十大杰出青年,又是上海市十大优秀辅导员,像你这样的公众人物,召开记者会出柜,是不是太离经叛道了?”
志深冷冷地瞧了他一眼,平静地回应,“同性恋仅仅和中国自古以来的传统道德观念有点出入。但是,中国好像没有哪条法律明文规定我们不能成为同性恋。尊重个人的性取向选择,应该也是社会进步的一种体现。”
男人正欲反驳,却被志深抢先了。“我勉强能算的上公众人物。作为公众人物,应该为广大市民传递正确的信息。今天我承认自己的性取向,是为了向公众交代。”
左手□裤兜,他面不改色,反问道,“2004年12月1日,中国官方首次公开发布‘同性恋白皮书’。按照世界公认的数据,中国大陆的同性恋总人数超过4000万。2010年,据统计中国约有1600万女性嫁给同性恋丈夫。请问,像我这样的人,是该沉默不认,祸害无辜女性,还是告知天下,避免一场悲剧的发生?”
男人被驳斥的哑口无言。过了一会,他冷讽道,“李总,听说你交往的对象是你的学生。你这么做,对得起家长和国家的信任吗?T大还敢让你继续教书育人吗?你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抛弃你的结发妻子,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的良心吗?”
“首先申明一点,我和我前妻离婚,并非是他破坏。这是我和我前妻的私事,我觉得没有说出的必要。另外,我和他结识,是在和我前妻认识前。而我结婚,也是迫于无奈。而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想说。但是,我可以对天起誓,我李志深没有做出半点伤天害理的事,包括和我前妻离婚。”
顿了一下,他又说,“对,我追求我的学生,是我的错。在此,我向全国人民,尤其是所有的家长,道歉。”弯腰,歉意极其诚恳。“但是,我希望各位,不要去打扰他和我的前妻。”
男人还想再说,却被一位年轻的女记者夺先了一步。她红着脸站了起来,“李总,您就不怕天胜因为这事名誉尽毁吗?”
志深冲她盈盈一笑,“同性之间的爱情要比异性受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