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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深刮了乾毅鼻尖一下,“瞎想什么呢。我是不太放心你。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是随便找点东西搪塞肚子,晚上肯定又是不到十二点是不会睡觉。”
“嘿嘿。”乾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志深收拾了几件简单的衣服,坐上了出租车。当他回头看不到乾毅时,对司机说,“去M医院。”
“志深,给,签吧。”
志深看着汪医生推过来的手术协议,大致意思就是手术途中出现什么意外,非院方的过错,应由当事人一力承当。
志深低头签名,“老汪,谢谢你。”
汪医生瞪了志深一眼,“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客气话么。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想任何人知道,所有昨天我就向院长禀告了此事。”
临去手术室前的两个小时,志深来到汪医生的办公室,将两封信交给了汪医生。“老汪,万一我……你就把这封信交给博世集团有限公司的张乾毅,这封信交给我妈。”
汪医生点了点头,将两封信收到了抽屉里。“我一定会拼尽全力救你。”
手术做了整整五个小时。从上午九点持续到下去两点。五个小时内,志深脉搏停止了三次,流血不止了四次,血压下降了两次,汪医生像是经历了一场艰难的奋战。汪医生出来时,大汗淋漓,手套上满是鲜血。
他对着推出手术室昏迷不醒的志深说,“志深,接下来就靠你的造化了。”
肿瘤被成功地摘除了。但是,四十八小时之内志深要是醒不过来,那他这一辈子也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汪医生安排了最好的护士照看志深。手术之后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志深一切都好。可是,十点过后,志深的心电图上的直线逐渐趋于一条直线。护士沉着地立马去向汪医生汇报。
汪医生又忙碌了一番,可是志深的心跳依旧很弱。护士着急地问,“汪医生,李先生的脉搏仍是很弱,需不需要通知他的家属?”
摇了摇头,忽然他又点了点头,“马上通知博世集团有限公司的张乾毅。”或许,他能拯救志深。
乾毅得知志深在医院,立即丢下手头的工作,拦了辆出租车,心急如焚地赶到了医院。护士领着他去了志深的病房。当他看到志深的身上插满了管子时,腿一软,幸好扶着门框,险些倒在了地上。
抓住护士纤细的手腕,他急切地问,“他得了什么病?!怎么会躺在医院?!”
护士吓了一跳,惊恐地睁大了眼。汪医生闻声乾毅已到,便走了过来。他掰开了乾毅的手,冲呲牙皱眉的护士摆了摆手。护士掩上门,离开了。
汪医生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乾毅,临了说了句,“只要他能在明天下午两点之前醒来,就会没事。但是,他的心跳十分微弱。我已经尽了我所有的能力,接下来就靠你了。他那么爱你,听到你的声音,应该会有所反应。”
轻轻地拍了拍乾毅的肩膀,他语重心长地说,“他是个好人,肯定会有好报。”
门被合上的刹那,乾毅转过视线,注视着床上不省人事的志深。慢慢地,宛如走在刀尖上,心痛欲绝。硕大的病房,寂静的能听到心在滴血的声音。
站在志深的床边,他感觉有人掐着自己的喉咙,窒息的快要毙命。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声音巨响,震耳欲聋。
张乾毅,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害的。
周围响起了支离破碎的声音,似有若无的。
坐在凳子上,他握着志深的大手。眼泪,潸然而下,很快打湿了皱成一团的脸。嘴角慢慢上扬,勾起幸福的笑。
他慢慢地叙述着过去的点点滴滴。说到最后,他抱着志深的手臂,凄凉地笑了起来。“志深,别玩了,我都看出你是假装的。你的演技太烂了,一点不都像。志深,你再继续躺着,我可翻脸了。”
偌大的空间,唯有他凄绝的回音。
透明的液体滑落到他的嘴里,犹如毒药一般,苦苦的,又涩涩的。
“志深,你要是不在我身边,谁给我泡牛奶,谁给我做毛豆,谁晚上给我盖被子。志深,你再不醒来,从今往后我就再也不喝牛奶,还挑食,作为你吓我的惩罚。”泪如雨下,沙哑的声音颤抖着,“志深,别离开我好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请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到了末尾,近乎于哀求。
志深,除了你,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晚上,汪医生带了一份饭过来。乾毅看着丰盛的晚饭,没有一点胃口。他呆坐在凳子上,佝偻着后背,痴痴地看着床上昏迷的男人。脸上的泪痕早已干却,唯有红肿的双眼显示他曾哭过。
“吃点吧。别等他醒来,你又倒下了。”汪医生将筷子递给了乾毅。乾毅如同木偶一样,接过筷子。他扒了两口饭,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在了碗里。就着泪水,他又咽了一口饭。
江医生瞅了眼没有丝毫回转的心电图,拍了拍乾毅的肩膀,拎着乾毅吃了三四口的饭盒出去了。
空旷的房间,又恢复了原样。他幽幽地舒出一口气,哀伤的脸上有两条清晰的泪痕。“志深,你要是爱我,就醒过来好吗?志深,没有你,我真的无法想象,我该怎么度过每一天。求求你,醒过来吧。”
黑夜降临,窗外是一片漆黑。病房里虽然开着暖气,然而乾毅感觉一波又一波的寒气从紧闭的窗户里渗透了进来,围绕在他的周围,令他如坠冰谷。
乾毅从来到此刻,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说着他们共同的回忆。他的嗓子早已哑了,然他仍然不断地说着。
迷迷糊糊,他抱着志深的手臂睡着了,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噩梦。
他站在十字路口,四面都是匆匆走过的行人。徘徊在路口,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过往的路人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经过,对他的万念俱灰置若罔闻,冷漠至极。他恐慌地寻找着引领他前进的启明星,可是那颗星星早已陨落了。周遭暗淡一片,仅能听到行色匆匆的脚步声。
突然,一个人撞到了他。他措不及防,摔在了地上。从他身边路过的人,没有一个将他扶起。他想要站起,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摁着他,使他无法起身。他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世界毁灭,万物俱损。
忽而,左边的尽头冒出一丝光线。他环顾周遭,一片废墟。前方,有一大波海水向他袭来。波涛翻滚,浪花四溅,而上空是阴沉沉的乌云。
他想要起身离开,身体像是被粘住了,动弹不得。很快,海水就将他淹没了。他沉落在水底,呼吸困难。
浑浊的,散发出臭味的海水,使他彻底慌了。情急之下,他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个人。声音脱口而出,“志深!志深,救我!……”
志深突然从右边冒了出来,举着他划到了岸边。陡然,一个大浪扑了过来,将志深无情的吞噬了。
他拉着志深的手,不肯松开。水里游来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鲸鱼,鲸鱼一口将志深吞入了腹中,随之掉转头离开了。
他亲眼目睹了志深从他身边消失。他拼命地呼唤着,痛哭着,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志深!”惊醒过来,一头冷汗,两行清泪。
志深安然地躺在床上,嘴唇发白。他偏过头望了眼心电图,直线没有任何变化。他将志深的手放在嘴边,说,“志深,我在网上看到好多人留言支持你,连上海最著名的报纸都对你称赞有加。对了,土地局的黄局长说,不会剥夺天胜竞标的机会,并且还大大赞美你敢作敢为,是个有担当的好青年。”
“志深,我想好了。等你一醒来,我们就去荷兰结婚。不过,你要先向我求婚,还得买个好看的戒指。我可不要女生的钻戒,太难看了。我要戴和你一模一样的戒指。”
“你说我们去什么地方度蜜月呢?马尔代夫?丽江?西雅图?你喜欢清静,我们就去西雅图,那里人少。不带我爸妈,也不带你妈,就我们两个人。我们结婚办喜酒吗?”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我想你一定会办的。”因为,为了我,你肯定会办的。纵然,你不喜欢热闹。“你说去什么酒店好呢?华都怎么样?华都是四星级酒店,不符合你的身份,那我们去世纪。订多少桌呢?我家这边没有多少人,三四桌应该够了。你朋友多,肯定要一二十桌。对了,赵晟和曹晖可不能少。”
“志深,赵晟和曹晖要结婚了。曹晖要我去做他的伴郎,赵晟这个丫头非要我去做她的伴娘。嘿嘿,我知道她是开玩笑的。要不这样,你去做赵晟的伴娘,我做曹晖的伴郎,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轻柔地抚摸着志深憔悴的脸,声音变得低沉,“你别让我一个人说啊,你也起来陪我说说啊。你要是不同意,就提出意见。不然,我可就当你同意了。”
眼里闪着幸福的泪光,而眉宇间却被愁楚笼罩着。“我真想看看堂堂天胜公司的董事长穿伴娘服会是什么样子?一定会非常好看。我的……志深穿什么都好看。”
一滴泪落在了志深的脸上,滑进了志深的嘴里。志深另一只手的食指动了动,乾毅却没发现。他趴在志深温暖的怀里,“志深,醒来好吗?我真的……”
一只手轻轻地覆盖在他的头上,虚弱的,却令乾毅得已重生的声音响起了,“你……穿伴娘的衣服,我要做……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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