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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课耽误了他大概3个小时,交了停车费,便开车回了书店。
刚上车就听见电话铃声,专属铃声一响起来,楚春歌就开始头疼了——庄导师连环催命call,还通常不是什么好事。
但做为一个打算继续深造的研究生,老板来电话了你还一般不能推辞:未来三年的命可捏在她老人家手上。
楚春歌认命地接起来,一声“喂”字还没说完,庄老板的声音就传过来,险些刺伤了耳膜:“今天下午大一素描课缺个老师代课东教402交给你了回头把他们作业批了顺便把你练习拿来给我看。”这一连串吩咐交代下来,一个标点都没打上,要不是楚春歌习惯了,估计连话里几个指示都弄不清楚。
楚春歌:“庄老,您今天又干嘛去了?”
庄老板,性别女,名叫庄婉华,为人直爽,连自己的学生直呼其名也不在意。艺术上很有些天赋,个人巡回展办了几轮了,学术界遇到什么大会议都得请她,还得看她那天有没有预约美容美发的那种类型。可能是艺术气息太浓了,所以在日常事务上就有点不着四六,像这种提前几个小时通知没有做任何准备的楚春歌去上课,已经是好的了——她曾经在学生毕业答辩的时候离开答辩室随后一去不复返的光辉事迹,她说作品太水了,腌臜了她的眼睛。
庄老板只买自己瞧得上的人的账,其余人就算是那劳什子的会长也不放在眼里,近年来研究生收的少,据说楚春歌是这三年来第一个,上一个师兄已经跑英国去深造了。
庄老板说:“出版社那边一些事——拜拜我挂了明晚之前给我。”
楚春歌听着那边的“嘟”声,悠悠在心里感叹了一声:这日子,谁都不好过啊。
楚春歌那厢里认命地被剥削着去了Y大,温道方这边终于解决了学生的疑惑,把课本和教案——他的教案就是几张教务处的花名册——带到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几个老师在聊天,正好说到学生的事情。
有人说:“近几年的学生啊,我看素质是越来越低了,整天就知道谈恋爱,一点也没有做学术的样子。上课只知道看手机,叫魂都叫不回来,唉。”
有别的老师附和:“可不是嘛,上回我把前几届的卷子拿出来对比,真是满纸荒唐言。”
还有人看到了温道方,想着把新来的老师拉进话题,总不至于孤立人家,道:“温老师上课回来啦?带了一周课,感觉怎么样?”
温道方笑笑,答:“学生们悟性都还不错的,”想到了那个蹭课的男学生,补充了一句:“今天有个女生的男朋友来蹭课,其实这样比逃课睡觉要好多了。”
“嗨,温老师刚来,经验少,不知道,以后这种才是真头疼的,上课讲话讲个不停,你又不好说,煎熬,煎熬!”
温道方在心里轻轻地笑了一下,答:“这样啊。往后会注意的。我得回去了,大家再见。”
教务处黄主任道:“温老师这样每天跨省上课,也挺麻烦的吧?我那边有套房子空着,要不要先住着?”
温道方答:“谢谢黄主任,不用的,我一周两节课,一个月也就来回跑几趟,也麻烦。一个月之后教师宿舍就安排下来了,没问题的。”
黄主任——女的——有些遗憾地“哦”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以后晚上十一点更新。
☆、004
楚春歌是踏着铃声迈进教室的,先审视了一圈。下边庄老板没给大家说过会有人代课——可见她是临时起意。下边还是闹哄哄的,一群学生围着在看手机。楚春歌走进去的时候没几个人注意到,他提高了声音问:“谁是班长?”
有人比较不羁,直接问了:“你谁啊?”
楚春歌答:“你们师兄,今天带你们。”然后问:“你们班长呢?”
“缺席!”
楚春歌愣了一下,然后又问:“那还有缺勤的吱一声?”
“噗!”下面一群笑声。
楚春歌瞥一眼,“刚刚哪个缺勤的笑了?名字报上来。”
女生在下面说:“是程渡~程渡~”
“程渡是谁?”楚春歌又问了。
“我。”一片闹哄哄的声音里,一个声音传出来。这声音整的跟少年似地,楚春歌还以为坂本真绫来上课了。顺着声音看过去,嗬,小伙子长得挺精神啊,就是这衣服怎么这么地……女性化?
异装癖?
不过楚春歌也就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下,然后说:“上节课庄老师教的什么?”
楚春歌听完答案就在心里狠狠地埋怨了自己导师一句:才刚进学校第二周就教这玩意?真当每个人都是自己了……怪不得收不到研究生,活该没钱买包包。——他却是忘了自己也是让过这揠苗助长的课的,亏得他天赋好够努力没有掉队,才得了庄老师的青眼。
楚春歌顿了一下,说:“这手法太炫技了,你们底子有,估计没这么好,有点吃力。那我先教基础一点的吧。”
说完,楚春歌进入了真·导师模式,不打岔不油嘴,把庄老师该教却没教的都给教了。也算是造福学弟学妹了吧……
虽说是教了,楚春歌也没怎么当过老师,有些指导不到点子上,也就随风而去了,讲完之后楚春歌布置了一个作业。作业非常简单,基本相当于复制技术而已。
讲完了,有事没事的楚春歌就开始刷微博。
微博上永远是吵吵嚷嚷的,头条变换不停。楚春歌刷了十几分钟,还是觉得无聊,便开始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看看师弟师妹的作品。
到底还是艺术系的学生,楚春歌自己上阵做了几个示范,就被get到了精髓,楚春歌在心里叫了声好。
走到那个叫程渡的男生身边,楚春歌才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觉。
怎么说呢……程渡的画里意韵感很强,不像大多数人学画画,学到老也只会运用一些技术来写实,画里的味道全没有。其实庄老师教书有那么个缺点,把一些技艺教得出神入化,炫技太严重,在大多数学生眼里就本末倒置了。可这事又不是教的了的,所以庄老板一边教技巧,一边等着那些拔尖的、自己悟出意韵的学生。她教的,和选择研究生的是完全不同的东西,也难怪她挑不出门生了。楚春歌自己是意外,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再过两年就要添个师弟了。
这一下就稍微有些上心。楚春歌特意在这里走慢了些,等着看看这师弟的潜力,可那个男孩子却干脆停下了笔,回过头看他,一言不发。
楚春歌:“……”朝画板努努嘴,示意“我不是在看你,在看你的画”。
没想到程渡反而把笔放下了。眼神愈加无辜地看着楚春歌。
楚春歌:“……”
“怎么了?”楚春歌问。
那边程渡拉了拉自己的裙子,继续用他那雌雄莫辨的声音说:“师兄,你在这看着,我紧张。”
楚春歌觉得好笑,这就好像回到了小学的考场一样。不过他从那个害怕老师看卷子的人,变成了一个偷窥学生卷子的老师。
这事讲出去有点尴尬。楚春歌只好摸着鼻子离开了这一片,同时在心里安慰自己:艺术家都是有怪癖的嘛……
只得又拿起手机刷微博。
闲的无聊了,干脆把自己画的示例给拍了下来,传上了微博。
【@温道方在我身下喘:上课。'图片'】
楚春歌到底是有些艺术天赋的,一张图无滤镜无ps,也生生拍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阳光打过来,给正中心的画纸加了天然滤镜,却没有喧宾夺主。
首页很快刷新出这条微博,他颇为满意地顺着点进自己主页,加载一次这张图,又欣赏了一次。
这时他想到了温道方。
这张图画的是温道方的水杯,就是那个他一节课要喝十次的杯子。温道方不一定是想喝水,可能更多的只是一种习惯。楚春歌看着温道方拿着那个杯子喝水,修长而禁欲的手指捏住杯身,因为手环过一圈比杯身要粗,中间隔了一个空洞的缝隙。用力的时候——比如板书的时候——指节会变形。
再从这个开始联系,温道方的样子、相貌、身材、声音都好像是自动跳进了他的脑子里。楚春歌摸着自己的脸,觉得没发烫,于是在心里做出诊断:自己必定是发春了。
这个诊断倒是丝毫不错,可见楚春歌还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很快微博就有了评论,是远在英国的师兄。
@黑人大叔叔我好怕怕:代课?画得不好,你是不是紧张?
楚春歌笑着回复:对着大一的,我有什么好怕的?
@黑人大叔叔我好怕怕:reply@温道方在我身下喘:那就是有心事。
楚春歌:是啊是啊我恨嫁,你看行不行?
@黑人大叔叔我好怕怕:reply@温道方在我身下喘:改了微博名却没把人把到手?啧啧这行动力。要攻略秘籍吗?
楚春歌这才恍然惊醒地看见了自己微博名,这玩笑似的微博名在他主页挂了才两天而已,不过被师兄嘲笑了,他只得迅速地改了。
那边师兄发现得也快,楚春歌才改完,消息提示又来了:
@黑人大叔叔我好怕怕:reply@手指有茧:手脚真快!
楚春歌没回了。这师兄为老不尊忒不厚道,总是拿自己私人终身大事调侃自己。
几条微博一刷,就到了下课的时候。楚春歌抠了抠桌子,提醒大家把画的作品交上来。
几个女孩子在下边撒娇:“师兄!我们还没画完~就给一节半课怎么画的完?”
楚春歌不吃这套,铁面无私道:“交上来就可以了,知道你们画不完,就看看你们的速度和掌握情况而已。不为难你们。”
那几个女孩子还在争取:“师兄你最好了嘛,我们过几天再交可以嘛。”
楚春歌说:“可以啊。”说完自己笑了一下:“那这次成绩记0分。”楚春歌心说:老子被庄老板催稿的时候也不像你们这么能撒娇!呔小崽子们!岂能如你们所愿!
这下子那些女孩子总算知道,这师兄不像看起来那么亲和好说话,只得不情不愿地把作业交了上来。
这作业花了二十分钟才收上来,楚春歌托着那一沓画纸,到了庄老板的办公室,想着说今天批改完了再回去,也就不用带回家了。
打分过程极其简单,总归大家都那么个水平,好不到哪儿,差不到哪儿。
又翻过一份作业,楚春歌一看名字就愣了,这作业他很熟悉,是那位天资卓越的未来师弟的,可那邪魅狂狷的署名怎么看都不是“程渡”两个字。
分明是“叶玫”。
楚春歌再确认了一遍,翻了翻花名册,确有程渡和叶玫其人,又翻了翻作业,却没找到程渡的。莫非那个师弟是叫叶玫,自己被那些咋咋呼呼的女孩子给误导了?
想了想给庄老板发了个短信:大一班上那个声音像坂本真绫的师弟叫什么?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回应。庄老板日理万机,遇到这种不重要的事情,全部当作没看见。楚春歌也没继续深究,统共也就一次平时作业的事情。
改完作业才下午四点多,楚春歌刚出办公室就接到小陈电话。
楚春歌接起来,第一句话是:“安啦安啦我会给你带城西的鸡腿的。”
那边小陈却义正言辞:“谁是跟你说鸡腿的事情了?我问你,今早上那单子,你少给人家数书了没?”
楚春歌莫名其妙:“哪单子?”
“《小逻辑》那单。刚刚有个姑娘打电话过来,说是少了一本书。”
楚春歌这才想起来,自己早上的确是在听课的时候顺手抄过一本,还在上面画了画。后来觉得太耻了,没好意思留在那。现在被小陈一提醒,才恍然,这样一来自己的确是少给了学生们一本书。
“好像是的,早上缺一本我硬是没给找到,就那样先送过去了。人家姑娘电话你记下了没?回去了我跟她联系。”
小陈“嗯哼”一声:“看到是姑娘就巴巴地积极了是吧?我跟你说,我记下了,你得给我带城西鸡腿。”
楚春歌连连应道:“带带带,带俩成了吧?”
回到书店已经是将近六点了,楚春歌第一件事就是用自己手机给那个号码打电话——事后他想起来后悔不已,自己怎么就用自己手机打了呢?为什么不用公家电话呢?
这个让他后悔不迭的电话是上午找他搭讪那姑娘接的,楚春歌一句“您好,我是方正书店”丢出去,半天没听到回应,他就觉得不对了。
紧接着那边一副调侃的语气:“小楚啊,你看,我是不是弄到你电话号了?”
楚春歌觉得自己遭遇了晴天霹雳。
姐们,我真的不喜欢女的。
楚春歌发誓他真不知道对面就是那个要电话号码的女生,不让他怎么也不会用自己的电话打过去。
可事到如今,只能迎头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