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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县的心微微恍惚。不管见多少次,她都觉得想,那双眼睛像极了九皇子初临念川时清冷孤傲的目光。
那时,七皇女和九皇子暗中来访,她经观察猜测两人一定是接到了女皇的指示,是为了调查什么事情。
那日,正好是她的生辰,请了一堆朋友,叫来了一堆歌舞助兴。
七皇女外出,九皇子呆在府中。碍于礼数,她也将他请于殿中,想奉为上宾,九皇子却十分低调地要坐在下侧的角落。
有位酒肉朋友不知九皇子的真实身份,见他眉目如画,身礀婀娜,以为是她请来的歌舞,竟然当众揭下了九皇子的面纱,酒醉之下还出言侮辱和调戏,当时九皇子抿着唇,羞红的脸已经怒到了极致。
出言侮辱的可是皇室啊,而且还是女皇最宝贵的唯一的儿子!
她吓坏了。从不真面目示人的九皇子竟然被人揭下了面纱,这是何等的挑衅和侮辱!
她连忙将那女子杖责向九皇子赔罪。
所以,她十分有幸地见到了九皇子凤晗的真容。
古人云,牡丹花吓死,做鬼也风流。她的那位朋友至今还为那惊鸿一睹啧啧称奇呢……
少年转过身,轻嘲的嘴角勾勒着一抹诱人的笑容:“你觉得,我真的只是苏晔吗?你觉得,世上会有人长得如此之像吗?”
他撩起右脸的发丝,露出完美,完全没有疤痕的右脸。
见少年缓缓朝他走来,知县的脸霎那间微白了下。她呐呐地惊呆在原地,口齿不清道:“殿,殿下……”
“那你看到本殿还不跪?”少年挑眉,漂亮的嘴唇微微抿着。
知县慌忙地跪倒在地:“微臣参见九殿下。”
她半抬着头,轻声道:“殿下竟然早就到了念川,为何隐瞒身份呢……”她的心中揣测万分,难道那时女皇并不是让七皇女调查,而是暗中让九皇子调查吗……
这样的想法让她更加慌乱,然而少年的话更是将她的猜测证实了一分。
“我隐瞒身份自然想要试探你在水灾后会如何赈灾!有没有辜负母皇的期盼!”少年摇头晃脑,失望的神情演得淋漓尽致,“你太让本殿下失望了!一没有及时上报,二没有及时救人,三没有赈灾!”
知县惶恐,心中大惊,心想着莫非九皇子真是女皇派来监哨的?
她匍匐在地上,解释道:“没有上报是因为微臣以为能独自解决本次大灾,不敢劳烦女皇大驾。谁知,这次的严重性出乎了微臣的预计,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臣明日就派人上报朝廷!”
“多少百姓挨饿受冻,你一句出乎你的预计就撇的一干二净!”少年越听越愤怒,漂亮的眉紧皱到了一起。他重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说你原本以为能独自解决,那你说!你都干了什么!怎么使灾情越来越严重了!”
他暗中将拍红的手放在身后,悄悄地揉着,眉头轻皱着。
见皇子大怒皱眉,知县的头紧贴在地面上,十分惶恐道:“殿下,你不能错怪微臣啊,微臣有在第一时间赈灾救人,为受灾的百姓搭建房屋,免费提供粥水等。只不过衙门库银较少……臣能做的只是这些……”
“母皇几月前下拨过一次赈款吧,一共五万两银子,哪去了?”
见苏晔眼神戏谑,知县将早就想好的理由托盘而出:“之前的救灾款项都去重建了堤坝……”
“这堤坝真牢固啊……才重建两个月就决堤了……”苏晔轻笑道。
“是臣的失误,误信了都水监的谗言。”知县愤怒并大义凛然道,“谁知,她得了银子,竟然中饱私囊!臣已经将她革职查办了!”
说来说去,竟然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不愧是老油条的念川知县!
少年冷冷道“山上被困的灾民,你准备怎么办?”
“迅速派人营救!”她能在官场上混得如鱼得水,她能做念川知县那么多年都毫不动摇,就是因为她会察言观色,暗中遛马。
心想着皇子前几日一直让他救人,她却无动于衷,今日皇子表明身份恐怕也是想强制让他救人吧。
见少年轻轻地嗯了一声,脸上的怒气退散了下来,知县狗腿道:“七皇女自殿下失踪后十分忧心,暗中派微臣搜查你的下落……殿下既然平安,为何不派人支会七皇女一声让她安心呢……”
少年虚心地清咳了一声,眼神轻移道:“几个月前出了一些事情,被人所救。后来,我写过一封信给七皇姐,可能七皇姐没有收到。”
“那臣寄了一份书函给七皇女。”知县继续狗腿。不如在七皇女那立上一功!
少年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他是个冒牌货啊……难道到时候真的要见所谓的皇姐?
山顶。
“我在益州可是富豪之家!这些银子够不够!不够我还有银票!”
一个大嗓门将宋晓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见一女子拦在杨爷爷的面前,看那侧影有些熟悉。
女子将银票从怀里掏出,却发现所有的银票都湿了,黏在了一起。
杨小六嘲笑道:“你这银票能用吗?”
她涨红了脸,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狠声道:“我还有金子!我要一间上房!”
“噗,你还以为现在是住客栈啊!”
宋晓忍不住插话走近,然而一看,她冷下了脸,嘲讽道:“这不是陈掌柜嘛,当初不是卷走本小姐的钱和马车很早就逃到了念川嘛,怎么还逗留在这里?!”
“宋、宋晓!”陈掌柜震惊地抬头,见到宋晓咄咄逼人的目光,话语哆嗦了起来,“你没死?”
宋晓轻笑了一声,嘲讽道:“你那么希望我死?真可惜,我福大命大活到了现在,而且要一直活下去。倒是你,竟然舀着湿漉漉的银票装富豪人家,别逗我了。”
陈掌柜愤恨地瞥了一眼宋晓,一言不发,灰溜溜地离开了。
“晓晓。”沈君逸轻唤了她一声,宋晓回头,呼吸清浅地擦过他的颈脖。他微怔了一下,意味不明道:“就这么放过她了?当初若不是她……”
宋晓耸了耸肩道:“现在无暇顾及她,我只是想着该怎么在七天之内回去,如今已经过了五天了……”
她轻轻地靠在沈君逸的胸前,闷闷道:“我……不想输……”
陈掌柜愤愤不平地回到了马车上。
当日,她和燕夫人几人偷走宋家的粮食和银两逃往念川。她虽走过山路,但都是马夫驾车,如今自行驾驶,不但没找到回念川的路,反而迷路了一天。后来,她心想着益州不可能真如宋晓所料被淹,便原路返回,回到了益州。
俗话说得好,山中无老虎,猴子也称王。
因为宋家的人集体撤离,宋家的店铺无人经营,靠着这几日,她敲诈了几个富贵人家,横发了一笔小财。
谁知,洪水真的来了!
“陈掌柜……咳咳……那边有人发野果,所以我舀了一点来……咳咳……”脸色苍白的女子一边低声咳嗽,一边抱着一堆果子向马车走近。
陈掌柜嫌弃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咳嗽,听着让人心烦!还有这果子都不洗干净吗?”
“对,对不起……”女子用衣袖将果子擦了擦,向陈掌柜递来。
陈掌柜嫌弃地接了过来。
她侥幸和燕夫人从洪水中逃生,宋燕因为落过一次水,染上了风寒。原本不想带个病秧子的,但身边没人,就无人使唤。宋燕虽是宋家的人,但性子柔弱,只不过几天,经她威逼利诱后,就对她惟命是从。
以前一直被宋家人欺压,如今倒能翻身做主人,感觉还不错!
只不过,一切的前提是如果没有遇到宋家嫡女——骄傲狂纵的宋晓的话!
“陈掌柜,没有住的地方吗?”
他们逃上来的时候,山上的房子已经住满了人。听人说现在村子里的事似乎是位年轻小姐掌管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做的事,轮番休息。那位小姐每日会供应稀粥,还会医术,为不少人医治了伤病。连问了几人,都是这个结果,她才厚着脸皮前去,愿意花大价钱住下。谁知,竟然是宋晓!
这么不满的想着,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叫了起来。最近几日一直吃果子果子果子!怎么可能填的饱肚子!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肉香,陈掌柜眼尖地瞄到几个女子正架着肉在火上烘烤,她心中起了搭讪之心。
傍晚十分,宋晓熬了一大碗粥放在门口,给没有粮食饥肠辘辘的众人盛粥。
因为只有五袋米,而且其中一袋宋晓还心心念念地想着送回念川,所以粥比较稀薄,放了一些野菜和田里的玉米粒,还加了一些粗盐,让粥喝起来有点咸味。
粥,一人一瓢。有些人十分不满,但宋晓又不是义务劳动,她只是希望大家不要放弃生的希望,只是希望大家都活下来。碰到闹事者,宋晓就让沈君逸上前揍一顿,久而久之,也太平了下来。
“好香的味道……”人群里产生了一些骚动。
宋晓顺着味道向不远处望去,见着王家姐妹和陈掌柜围坐在火堆旁吃着烤肉,不由皱了皱眉。
她都说了野禽不可吃,竟然还食!
她虽然十分希望这几人吃出病来,可是瘟疫这种事真说不清,若真得病了,受害的反而是大家……
陈掌柜咬了一口久违的肉,一种久违的感觉充斥心间,她口齿不清道:“你们也看宋晓不爽?”
“她将我们姐妹五人打伤,还占据了我们的房子,这口气我们咽不下!可偏偏大家对她信任得很,原本想挑拨都没有成功……”王大姐怒气冲冲道。
陈掌柜眼睛一转,笑道:“嘿嘿,我有个法子!”
姐妹几人对望了一眼,脸上带上诡异的笑容:“说来听听!”
陈掌柜将脑袋凑近,将她心中的歪念道了出来。
陈掌柜回到马车,对着车上低声咳嗽的宋燕淡淡道:“宋晓也在山上,你身为她的长辈,向她陪个罪……”
“是啊,我是该向大小姐赔罪……当初不该……”宋燕重重地咳嗽着,声音哑哑的,又透着一丝后悔。若是当初未逃,说不定早随着众人回了宿城,就能早点见到孩子了……
“然后接近她……将药下在粥里……”
宋燕愣愣地望着陈掌柜,不可置信反问道:“你说什么?”
“刚才,我求宋晓分一点稀粥,求她过来给你看病。她却给我脸色看,说什么分家低贱的血脉,不屑给我们吃的,不愿为你看病,让我们自生自灭!”陈掌柜气愤地说道。
宋燕听闻后剧烈地咳嗽着,双手紧紧地捏着衣袖:“大小姐真的……这么说……她……怎么能……这样……”
“将药下在粥里。这件事,只能你做到……”陈掌柜扯着一个虚假的笑脸,她诱哄道,“你的女儿在宿城上学吧,不知道老夫人知道你之前叛逃的事会怎么对待你的家人。你跟我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以后自然会荣华共享。宋晓如此不知辈分,不懂礼数,该给她一个教训!”
“这是什么药?”她的声音轻颤着。
“放心,只是拉肚子的药……”
宋燕将药瓶握在手里,心砰砰直跳。
凤凰城,朝堂。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声音刚落,一个文官站出道:“启禀陛下,这是念川知县飞鸽传书的奏折,请陛下过目。”
女皇凤琪接过奏折,脸色越来越沉,她一拍桌子,冷声道:“洛水河决堤,洪水淹没益州念川一带,两万灾民被困城中。众爱卿,为何朕今日才知道这个消息!你们瞒朕瞒的好苦啊!”
“回禀陛下,并没臣等隐瞒,而是念川知县如今才上报灾情,臣等以为只不是山体滑坡和暴雨……谁知……”
“谁知!谁知一眨眼益州就被淹了!”凤琪重重地将周折扔在地上,怒道,“每年,朕拨给益州多少银子,几个月前,更是拨给益州和念川总共五万两银子。如今,城内饥荒,她再次请求朕下拨灾款粮食。那之前的银子呢?莫非,在下拨的过程,被人吞了,所以没有到达百姓的手中?”
因为益州时常水患,她曾经下过一道命令。当市场粮价低贱时,知县就提价向农民收购粮食,用以储备;当市场粮价上涨时,知县就减价出售自己储备的粮食以平抑粮价,发生灾害时,也可用储备的粮食救灾。
然而每年还是发生欠款不足,请求拨款买粮的事。所以那时,她才会派了凤清歌和凤晗,调查的就是灾款的走向。
然而现在,不但没有银子,更是无粮可用!
满朝文武百官大骇,纷纷跪拜在地上。
“吾皇息怒!”
益州洪涝,饥荒严重。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凤琪道:“闫宁,朕命你迅速带着三万两银子和粮草赶赴受灾地察灾情,将灾情调查清楚!”竟然暗查查不出结果,就明察吧!
闫宁是东沐丞相,五年前刚上任的。
“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