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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了,不是吗?」
「说的也是。」
「我不认为一个人活下去是正确又厉害的事。我认为不管是开车或泡泡面,能有人为自己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那才是最棒的。」
听见文乃这么说,透心想或许自己的双亲是最佳拍档也说不定。
「因为我妈是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一个人完成的女强人,所以我爸才会觉得压力很大吧。」
文乃边说边无意识地用左手手指抚摸着右手的戒指。
「我爸真的是个没用的废人,也是亲戚眼中的讨厌鬼。所有人都瞧不起爸爸,很同情妈妈……但我从小时候开始,就一直觉得爸爸很可怜。」
「很可怜?」
「嗯。例如说,自从爸爸的工作开始不顺利,妈妈为了补贴家用,就趁家事空闲时开了料理教室,结果大受好评,收入一下子就超过爸爸。这样从爸爸的观点来看,他应该会觉得很受不了吧?」
「是啊,或许会觉得自己很没有立场吧。」
「所以爸爸觉得很焦躁,然后他又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焦躁……知道爸爸的内心这么烦恼以后,我就觉得爸爸很可怜……但是,这不代表他可以因此施暴打人或者搞外遇。」
「……」
「有人不需要很努力,内心也很善良。相反的,也有人不管怎么拼命挣扎,还是逐渐往坏的方向偏去。我一直觉得,把这样子的人并排在一起,只看结果就判断是好是坏,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
「说的也是。」
透感同身受地点头。他一直为自己的性向感到沉重的负荷,非常了解这种感觉。
文乃睁大眼睛。
「透,你真的明白吗?或许你是我们这种人呢。」
「你们这种是哪一种?」
「就是什么都不想,跌跌撞撞到处玩耍的学生啊。」
「我只是个笨蛋学生而已。」
透嘿嘿地笑着。
「谢谢你的招待。」
用完餐走出店面时,透恭敬有礼地道谢。
「彼此彼此,谢谢你陪我。」
文乃笑着,开玩笑般地挽着透的手臂。透闻到像花束一样的轻柔甜美气味。
「下次我再带你去更高级的店。虽然大姐姐看起来是这副模样,但还挺有钱的喔。我还养得起年轻的小白脸。」
「因为文乃小姐是店长的关系吗?」
「是啊。虽然三年前是个小小的事务员,但我现在已经是店长。我很努力吧?」
「咦?文乃小姐之前是粉领族吗?」
「是啊。之前上班的地方很像还活在上一个世纪,他们认为女孩子应该在二十几岁就结婚辞职,上司还因此强迫我去相亲咧。」
「你去了吗?」
「没有,我最讨厌那种事。我并未否定相亲这种文化,但是那不适合我。」
文乃斩钉截铁地说。
「所谓的相亲,就是结婚或不结婚的二选一。讲白一点,根本只见过几次面,就得决定要不要跟这个男人睡……啊,抱歉,我是不是讲得太露骨?」
「不会。」
「这种事情居然得靠相亲簿你来我往,还得有人居间决定,你不觉得这样很低级吗?」
透当然没有相亲的经验,他只能靠想象力来理解文乃的心情。
「哎呀,男高中生应该不懂吧。总之,我看清楚我没办法一直在那种地方工作,所以就趁相亲这件事情离开了。」
「你认为这是正确的决定吗?」
「当然。为了靠自己的力量养活自己一辈子,我认为这是正确的选择,收入也增加一倍。更何况我从小就很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所以我很高兴现在的工作能跟这个有关。」
「喜欢闪闪发亮东西的小孩,似乎挺厉害的呢。」
「哼哼。特别是在戒指这方面,我更是厉害哦。我是从三岁起第一次拿到牛奶糖的赠品戒指便开始搜集,直到现在大约搜集了五百个戒指左右啰。」
「五百个?」[
透忍不住反问,文乃笑着回应:
「实际上能用的还不到十分之一,其余的都是玩具,像是糖果的赠品,或是杂货店卖的塑胶戒指,另外还有大学戒指。我在学生时代去参加联谊时,都会跟对方要大学戒指,所以我搜集了很多。和价格没有关系,总之我就是喜欢戒指。」
不过,明明文乃已经有这么多戒指,但透每次碰到她的时候,她却总是戴着同样的碎钻戒指。她似乎很喜欢那只戒指。
「我总是在想,要是能靠自己的力量开一家专门卖戒指的店就好了。」
高跟鞋的声音响彻在夜晚的街道上,文乃像小孩子一样,边旋转包包边说道。她看起来相当亮丽。
但是,透认为这样还是有点矛盾。
因为,虽然文乃说她不认为能一个人活下去是很厉害的事情,但是,她却想凭自己的力量完成所有事情。
透送文乃到车站,又再次向她道谢请客的事,接着若有所思地开口。
「文乃小姐,你要不要我们学校的大学戒指?我只要去大学的福利社就可以买到了。」
文乃的脸顿时亮起。
「我想要。」
「不过,我没办法买指定尺寸、比较贵的那种。」
「不是那种的也没关系,只要现有的尺寸就可以了。」
「那么,我这几天就会送给你。我可以直接到店里吗?」
「可以啊,我很期待哦。」
「拜拜,路上请小心。」
「谢谢你,小绅士。阿宏就拜托你啰!」
「是。」
透伸手接过了文乃递给他的披萨外送盒子。
森住刚好回家的样子。因为当透送披萨过去时,他正好解开手表,露出和平常一样的臭脸。
「这是文乃小姐拜托我送来的,是医生喜欢的海鲜披萨喔。」
「……真是的,她在想什么?这种大小她居然叫我一个人吃吗?」
「这样子还算是可以轻松解决吧?」
「别把我跟发育中的无底胃袋相提并论。」
森住一脸惊讶地说完,用下巴指指屋内。
「你看起来一脸很想吃的样子,帮我吃一半吧。」
「好。」
反正就算回家也还是一个人,所以透很高兴森住邀他。
透迅速脱下鞋子。和平常一样,森住的房内像样品屋般收拾得很干净。除了必要的家具以外,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
「到底要怎样做,才能像这里一样收拾得这么干净?因为我是嫌麻烦的人,所以房间根本是一团乱。」
「变成一团乱之后再来收拾不是更麻烦吗?如果把拿出来的东西随手放回原来的地方,这样就不用花太多功夫保持整洁。」
森住边说边把桌子上的晚报收进架子里,接着把摘下的手表和脱掉的西装外套放到卧室。
「你要喝什么,咖啡、红茶,还是牛奶?」
「啤酒。」
透顺势回答,得到森住冷淡的一瞥。
「骗你的、骗你的啦,牛奶也行。」
「也可以?」
「啊,不对,是牛奶就可以了。」
森住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从冰箱拿出牛奶纸盒。
因为透是老么,再加上受到父母和姐姐无微不至的照顾,所以他本来就很粘人,还很喜欢说话。自从他一个人住以后,因为没有说话的对象,常常觉得很无趣。因此最近每周一、两次,他都会像现在这样,到森住的房间聊聊无关紧要的事情。这是透小小的乐趣。
使两人变得比较亲近的契机,清一色都是一些不象样的事情,而森住在得知透的性向之后也不怎么在意,仍跟以前一样对待他,所以他在森住面前才不必逞强硬撑,可以很自然地和森住相处,他甚至觉得比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更轻松。
话虽如此,透并不会因为自己觉得舒适,就完全不管会不会造成对方的困扰,他还没少根筋到这种地步。他很清楚,森住之所以这么照顾自己,是因为爸妈搬家前不断拜托森住的关系。
所以透决定,只有森住主动邀他时,他才会到森住的房间,而且也尽量不要打扰太久。这是他的体贴方式。
「才刚装上假牙而已,多少觉得怪怪的吧?」
森住不慌不忙地用一只手拿着两只大玻璃杯,用另一只手比了比自己的嘴巴。
「一点也不会,反而还挺好的。」
透咧嘴做出「一」的嘴形,不断咬合刚装上去的全新牙套。
他这副小孩子般的举动似乎很引人发笑,森住的表情变得温和。
透边看着牛奶倒进没有任何污点、闪闪发亮的玻璃杯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询问:「医生没有女朋友吗?」
因为透一想到森住一个人居住,还能够这么整洁,就觉得应该不必有人来照料他的起居。
森住用那双细长的眼睛无趣地看着透。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帮我介绍女高中生吗?」
听见一点也不像是森住会说的玩笑话,透露出微笑。
「医生和女高中生交往,简直就像大熊织毛衣一样,实在是难以想象。」
「这是什么比喻?」
「是很棒的说法吧!」
森住耸耸肩,用修长的手灵巧地打开披萨的盒子。
「虽然医生看起来挺受欢迎的,却不像是会自己主动喜欢上对方,或者是会一见钟情的类型。」
「……」
「而且还有像文乃小姐这么漂亮的妹妹,条件应该很高吧。」
「别光说别人的事情,你自己又怎么样?已经习惯新班级了吗?」
「完全没问题。」
透表面上相当开朗,对任何人都很直爽,能够和他人相处得很融洽。所以,就算他所处的环境因为转学或者重新分班而改变,他也没有适应不良的问题。
「啊,可是新学期开始都还没过一个月,老师就已经宣布期中考的范围。」
「期中考啊……真令人怀念的名词。」
「去年还有修司帮忙猜考题,但是今年就没办法……」
察觉到自己提起修司的时间点有点微妙,透边吃着披萨边摇摇头。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说我们分班了而已。虽然共同科目还是可以请他教我,但是理科跟文科的必修科目完全不同。」
「太好了,他一点也不觉得排斥。」
因为森住是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令透露出了笑容。
「他知道我的心意以后,还是没有改变跟我往来的态度,让我又重新体认到他真是个不错的家伙。」
「你这样是在炫耀自己的恋情吗?」
「都被对方甩掉了还说是在炫耀,好像有点奇怪。」
透像是要掩饰自己的难为情一样,把手伸向玻璃杯。
冰凉的牛奶滑进喉咙,流到胃部。
修司真的是个不错的家伙,他也很高兴两人的朋友关系还能保持不变。
但能确定的是,若想要抚平心情,不能光靠这种漂亮话就解决一切。
◇
「还没打扫完毕吗?」
放学后,透用扫把和班上同学们打着网球。修司见状,露出一脸被打败的表情,从窗户叫着他。
「啊,要回去了吗?」
「嗯。如果你还要花一点时间,我先回教室等你吧。」
「没关系没关系。」
透立刻把扫把放进工具间,抓起书包。
「仲居,你玩完就想溜掉吗?」
「你今天输掉的份算是扯平啦,放过我吧。」
透眨着一边眼睛,丢了个飞吻,女孩子们立刻发出「小透好可爱喔」的尖叫声。
「拜拜。」
透趁着被抓住之前挥挥手,迅速跑到走廊。
「真是的,你的手腕还是这么好。」
「嘿嘿嘿。咦?亚美呢?」
「今天是她的社团活动日。」
「哦,这样啊。」
没有其他事情的时候,他们都会尽量三个人一起回家。这个习惯从去年便一直延续至今。
「透,你今天有其他事情吗?」
透穿着鞋时,修司在一旁拿着他的书包,一边开口问道。
「没有。」
「太好了,我希望你能陪我一下。」
「去哪?」
「边走边说吧。」
「嗯。」
透虽然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亚美不在,而修司似乎想带他去某个地方,这令透单纯地感到雀跃。
搭上和平常相反的上行快速列车,两人并坐在椅子上,太阳刚好火辣辣地照射在脖子上。大概是因为时间还早,车内几乎都没人。
「我姐就读的大学在第三个车站。」
「嗯。」
「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姐有个朋友是同志。」
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转头看着隔壁修司的脸。修司仍是一脸和平常一样的稳重表情,平淡地继续说道。
「他叫做松田,跟我姐念同一个学院。」
「……嗯。」
「昨天,松田哥来我家玩的时候,我稍微跟他提了一下你的事情,他就说一定要介绍你给他。」
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啊,当然,我是趁姐姐不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