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气还是春,不过早就过了寒春料峭,三月阳春的光景暖得让人爱。要说春,没有哪里是不好的,可要说最好还是江南的春,柔软,清丽,醉人。可除了南京四周的几块地其他的地方都在打仗,是朵春花都来不出来。幸好南京没有战火,春色依旧好。
蒋沐打电话过来说,青瓷,我闲得慌啊,每天要看七八份报纸喝五六杯红茶,你要有空,我们去栖霞山踏青怎么样。
我一时无语,不相信他闲到这种地步,早知道他闲到这种地步就应该给他买几斤雨后的新茶让他打发时间。但最后还是约了日子去踏青。
去的那天天气极好,日光醉软,微风拂面,出巷子就看见院里的柳枝垂到了墙外,在风中摇摇摆摆。蒋沐脱了军装,站在车前的他白衬衫明亮干净,他一笑,春光乍泄,“走吧。”
一路东行,至山下,寻春的人也不少,下了车,蒋沐说:“我们走右边的山道。”
政府对栖霞山的建设早就开始了,旅游区建好后对游人开放,秋天最为繁盛,遍山的红叶如火如荼,灼得人眼睛发热。春天虽然没有那般风景,可就是因为游人稀少,才同春色一样清静、青涩。
石阶延绵看不见尽头,前面走着三三两两的游人。蒋沐拉起我的手,“这边人少。”
我看他,“于是呢?”
“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拉你的手啊。甚至……”蒋沐把脸凑近几分,“你要不怕被一两个人看见,接吻也可以。”
我脸一热,不理他,上了一步台阶,“你不走我可走了。”
“好好,走,走。”
山上风景极好,草木发芽,郁郁青青,林间时而传出一两声黄鹂的鸣叫,清脆婉转之音叫得人心底发软。
蒋沐拉着我的手,两人拾阶而上,手心温度如春风的温润。
“呵。”走着走着我突然身子一晃轻哼了一声。
蒋沐一把扶住我,“怎么了?”
我低头,“踩着小石子,脚崴了。”
蒋沐蹲下揉了揉我的脚踝,问道:“这里?”
“嗯。”我点头,“不过不碍事。”
我扭了扭脚踝,感觉还好,不怎么痛,就说:“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蒋沐却不愿意。他起身拉住我,“不行,伤着了怎么能走。”
我无奈道:“我又不是姑娘小姐,扭了脚半天好不了的。”
蒋沐却突然拿食指敲我的头,恨铁不成钢似的说:“青瓷你傻啊,这时候你就应该装柔弱一点嘛,说我不能走什么的。”
我哭笑不得,“我说了然后呢?”
“你先说,你还能不能走?”
“我不能走了。”
“不能走了啊……”蒋沐眯了眯眼睛,突然转过身背对着我,“那我背你吧。”
我觉得他简直是疯了,竟然要背我,还要背着我爬山。我可不敢把他压坏了。我说:“不行的。”
蒋沐回头,笑得轻松,他说:“青瓷,我蒋沐这辈子没背过人,如今我就想背你,背你一辈子,你若是不愿意,我这辈子不就空荡荡的了吗?”
霎时我才发现,他原来没疯,而且理智得很。理智得让我发疯。
作者有话要说: 愉快的把存稿吃的差不多了。。。呵呵、、、5555555。。。。新坑估计要迟半个月才开的出来了
☆、第四十一章 栖霞之山情意留
真让蒋沐背着我走了。
他是军人,有的是力气,可他比看起来还有力气。背着我走还如履轻云,我从没有觉得我会瘦到这个地步。
“我这么轻?”
“轻得跟棉花似的。”
“那也是九十、百斤的棉花。”
“怎么可能,我都不费力。”
台阶长得似乎没有尽头,阶边花枝烂漫,清晨有微凉的风,等抚到了脸上就带了淡淡的花香,我伏在蒋沐肩膀上,花香里就蹿进了他身上的味道。他一步一上,感觉真的不吃力,我们走得早,等再上几段石梯就没了旁人。
“栖霞山是没有钟山高俊,不过清静怡人,倒是隐居的好地方。”
我说:“你还想隐居不成?”
蒋沐笑道:“你要是愿意,我就想。”
“又不关我的事……”我小声嘟囔。
蒋沐又说:“《桃花扇》里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
我提醒他:“李香君。”
“对,李香君。”蒋沐点头,“你看她不就是吗?在暮春之时上了栖霞山,出家为道士,从此以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听他说完我有些愣,“哪有做道士,还一个人会幸福的?你讲的什么?我听不懂。”
蒋沐失笑,“没什么,没什么。”
又往上走,走得也有够久的了,大概到了半山腰,明镜湖已看得见水莹莹的一角,而古寺也从树枝间露出了半个塔顶。我说我要下来自己走,蒋沐不了肯,说快到山顶了,到了山顶才放我下来。
单说爬山也费力气,况且还背了一个人,就算是轻得很,到底也还是有些累的,蒋沐的额头冒出稀疏的汗水,我侧头看了好久,然后伸手替他擦去。
就这么一步一步又一步,终于到了山顶。
我没到过山顶。以前和师哥去淮河的时候也顺便来过栖霞山,不过我就走了几步就不想走了,拉着师哥回去了。理由是山太高,路好长,爬着真累。
如今我上来了,可我一点都不累。累的,是背着我的人。
蒋沐往防护的栏杆边靠了靠,明镜湖的风采瞬间一览无余。
我说:“放我下来吧。”
他却充耳不闻,用下巴指了指山下:“青瓷你看,这湖好漂亮啊。”
我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随着他指的方向去看———明镜湖的湖面,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像明镜一般,清澈明亮,映着重重青山和古塔寺庙,而层层波浪又使之动之,舞之,似一幅会动的画。突然想起叶先生给我读过的的关于写爬山赏景的诗,想果然古人都喜欢登高。
蒋沐突然问道:“你说这湖水深不深?”
我愣了愣,说:“你下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嘶。”话刚说完就被蒋沐捏了一把大腿,吃痛地轻哼了一声。蒋沐没好气似的说道:“我背你这么久你就这么对我啊?”
“我没求你背我。”我实话实说。
“你……”蒋沐一顿,突然又笑了,“真没良心。”
“其实……”其实没良心的是你。我想这么说的,最终还是堵在了嗓子眼,然后又咽了下去。
“不过……”蒋沐微微回头看我,所有所思,“我感觉怎么跟猪八戒背媳妇似的。”
我一怔,忍不住笑了。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终于笑了。”蒋沐笑着说道。
我一愣,那一点笑意又敛了回去,他侧头看我,我却别过头看向别处,心伴着突然婉转起来的鸟鸣跳了起来。
隔了片刻,我才说道:“是像猪八戒背媳妇。”
蒋沐哦了一声,片刻,他往山边又靠了靠,而且手的力气上松了松,“再说,信不信我把你摔下去?”
一只黄莺突然从一棵树上蹿出来,掠向了湖面。我扭头,一把搂紧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胫项间,说:“你摔吧,摔死我算了。”
“哈哈。”蒋沐笑了起来。背我的手却又收紧了。他看向湖面,笑意不减。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远远地看得见对面山上的寺庙里又断断续续有进去上香的信徒,再下是婉转而下的湖水,湖心亭九曲连岸,山水一色,长天青晴,良辰美景需如此,再添佳人更是春。这,真让我惦记起淮河来了。虽有不同,但却都让我心动。
也许,是身旁依旧还有那个人吧。
湖光山色之间,蒋沐突然轻轻地唤我的名字,“青瓷……”
我应道:“嗯。”
他又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远处青山。良久,轻声说道:“你说就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纨绔不羁的他也会说出这样柔情的话。我抿了抿唇,搂着他脖子的手又紧了紧,把头重新靠在他的背上,闭上眼,嘴里也轻声说了一个字:
“嗯。”
岁月突然变得静好。踏青回来即下了一场春雨,夜里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心里觉得多少有些柔软。第二日起来时翘飞的屋檐还滴着雨水,廊道那边的杜鹃都退了艳丽的红,叶子分外的绿,就更不用说垂柳之类了。师哥一起来开了窗子一看,大叹一声:“舒服啊。”用的还是戏腔。
我笑了笑,隔了雨帘唱道:“雨露恩浓,不觉花枝力弱———”
一班子的人都精神抖擞,偏偏到了戏楼前面的戏开锣了小半场,经理才跑来说好像不见千涟。
我和师哥四下找了一番,果然没有,问起师弟们,都说不知道。
“估计是没来。”师哥皱眉道。
千涟虽然搬出去住了,可是到戏楼还是很准时的,他和我过不去没必要和戏过不去啊。今天不来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我想了想,和师哥说:“你把他地址给我,我去看看,兴许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师哥自然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去的,“我陪你吧。”
“你下面还有戏。我去去就回来。”
师哥犹豫了一下,“那让小六子陪你去。”
我想就别让师哥担心了,就唤来了小六子,笑了笑:“那我走了。”
千涟的住处还是巷子。我倒是以为他跟着肖与凡发达了住了公寓花园之类的地方,到头差不了多少,只不过一个人住倒是平静。可他又不是和尚,要平静做什么?
东街小月巷十号。
站在巷口我停下脚步,望去,这巷子倒挺深,不像是小月。
小六子走在前面,毕竟是小孩子,能出来遛遛着实是让他高兴,乐呵呵地跑在前面,很快就听到他在前面喊:“师叔!师叔!在这儿!十号!十号!”
我走过去,看了挂在门旁很不起眼的号码,顿了顿,敲了敲门。
没人应。我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应。
我想不会是出去了吧。在一旁的小六子急了,握起拳头砸起了门,还扯着嗓子大喊:“千涟师叔!千涟师叔!我是小六子!开门!开门呐!”
门砸被得直响,“哐哐”的声音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格外震耳,但还是没有有开门,我又怕小六子吵着周围的人,我拉住小六子的手,说:“应该是出去了,不在,我们还是回去吧。”
小六子泄气地“哦”了一声,我安慰他似的笑了笑,拉着小六子刚转身走了一步,就听到门被拉开的声音:“咔啦——”像是打开了一扇尘封百年的大门所发出的声音。
我一转头,就看到了衣衫不整的千涟———头发也是乱的,脸色苍白,惺忪的眼睛因为吃惊睁大了一点,但依旧看得出有些浮肿。
他这副模样,显然是病了。
“师父说千涟师叔你今天没来,三师叔担心你,就说过来看看你!”我还来不及说什么,小六子就吵吵得把话说完了。
这时突然庆幸带小六子出来了,不然……我和千涟面对面,似乎除了死寂和嘲讽就没别的。
相互看了半天,我说:“是啊,过来看看你。”
千涟收了惊愕的眼神,即而眼睛上蒙上了一层霜,冷冷的,模糊不清。
他没说话,扶着门楹的手一松,转头又回了院子里。小六子有些无措:“千涟师叔……”即使他这么小也看得出千涟不待见我们。确切的说是不待见我。
但门没关,斜斜地开着,露出一条缝来,看得见屋子里种着的盆荷一叶。
他到底还是给我留了一个缝。或许是看在师哥的情面上,或许……是病糊涂了。
我拉着小六子跟在千涟身后进了屋,千涟进了屋当没人似的倒在床上继续睡,床边是一堆扔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衣服周围是水迹,我才记起昨晚下雨,想定是他淋了雨,得了风寒。
我对小六子招手,从怀里拿出钱来,说:“你快去药铺,就给大夫说抓几副治风寒的药,剩下的钱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