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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洛川当然不懂毛老大的忧伤。他摸摸袖子,滑滑的,拽拽下摆,新崭崭,再偷偷闻闻领子,这是新衣服的味道啊!悄悄地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我穿着新衣服还真是好看嘞!
毛老大轻声笑出来:“这么一打扮,很帅嘛!”
乐洛川羞红了脸,连耳朵都慢慢爬上了红晕:“谢,谢谢,谢谢你···”
过了片刻,小孩儿大概是觉得这样不足以表达自己的谢意,又小声地开口了:“你,你也很帅。”
毛老大心里乐开了花,手也痒痒,伸过去捏一把小孩儿的脸,嗯,手感不错。
什么狗屁的我像他爸,都滚一边去吧!
晚上,毛老大又给乐洛川喂了个肠肥肚圆,把小孩儿哄得死心塌地服服帖帖,让毛老大爱捏脸捏脸,爱抓手抓手,揩尽了油水。
毛老大尝了甜头,舍不得放小孩儿回去,便骗着小孩儿看夜景逛夜市吃夜宵。老爷子电话打来的时候小孩儿兴奋过度已经倦倦地睡成了一团,毛老大应付了两句就把小孩儿拐带到了自己家。
毛老大把乐洛川从车里抱出来,关车门上楼进屋放上床,小孩儿雷打不动睡得香甜。
毛老大深吸口气,轻手轻脚地走向房门,手指刚碰上把手又退回来,附身往小孩儿脸上亲了亲,然后得到很大满足似地踩着舞步洗澡去了。
毛老大洗完澡回来,蹑手蹑脚上了床。
关了灯却睡不着,就想抱抱小屁孩儿,手刚伸出去,就听到小屁孩儿不舒服似得嗯唧了一声。
自己真是粗心,小屁孩儿还穿着衣服呢,毛老大笑。
起身开灯给小孩儿脱衣服,脱了上衣脱裤子,毛老大傻眼了:裤子一扒,小屁孩儿两条腿光溜溜地,晾着肉嘟嘟的小鸟儿···没!穿!内!裤!
更郁闷的是今天杂七杂八买了一堆,就是忘了给小孩儿买!内!裤!
毛老大抓过毯子给小孩儿盖上重要部位,捂着鼻子冲进了卫生间:小孩儿你怎么就能不穿内裤呢,真是作孽哟~~~
☆、老大了不起啊?!
毛老三揉着惺忪的睡眼去教室,在黑板上写下两行大字:
朕宿醉,不能起。众卿家无事自习,有事退朝,课程周一下午三四节补。
钦此。
毛老三对着黑板啧啧:“看看这板书,真是流畅飘逸。”
众同学内心嗷嗷吐槽:重点不是板书好么!
毛老三丝毫没有接收到大家的脑电波:“金教授来不了了,大家散了吧。”说完就背着书包非常拽酷炫地回家去了。
公交车突突突地停下,报站:羊沟新村!
毛老三被颠的七晕八素:“我要下我要下!”
公交车扔下毛老三,轻快地开走了。
好像有辆熟悉的皮卡,跟在公交车后面,也轻快地开过去了。
白色的福特F150,车牌最后三位是000,副驾驶座上还趴着···
小鬼头!
毛老三挥着手臂边跑边喊:毛柳!毛柳!小要饭的!小要饭的!
毛老大瞅一眼后视镜,问乐洛川:“你听见什么没有?”
乐洛川盯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咦?有什么吗?”
毛老大心情愉悦地踩一脚油门,小皮卡更轻快了,毛老三在漫天灰尘里啐一口:妈的!他们是故意的!
老爷子爱抚着旺仔的脑袋坐在大门口眼巴巴地等,毛老大酸溜溜:“一大早就打电话折腾人,瞧您这心急劲儿,我又不会把他卖了。”
毛老爷子光顾着稀罕他这天赐的小儿子,毛老大的话他没在意,断章取句,就听见“把他卖了”。
老爷子急了:“你敢!”抽了拐棍又要打。
“啊?”毛老大不明所以,随后又理解过来:“哎哟好好好我不敢我不敢!这是您心尖尖上的宝贝疙瘩,我哪敢动他呀?”心里想:我也确实舍不得卖,这是要留着给你当儿媳妇的。
毛老三一脸不爽地回来了。
乐洛川正拎着大包小袋追旺仔:“旺仔旺仔我有新衣服咦嘻嘻嘻嘻···”
毛老大伸手扶额:那只是一只狗···
旺仔心里哀嚎:我只是一只狗···
毛老三做了毛老大这会子最想做的一件事,一把扯住了乐洛川,制止了他对旺仔的骚扰。
旺仔感激地瞅毛老三,毛老三瞥它,表情冰冷,眼神凌厉。
嗷嗷嗷好可怕!旺仔夹着尾巴狂奔而去。
毛老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不爽。
乐洛川回头看毛老三,一脸迷茫,半秒钟后目光聚焦完毕,瞪了毛老三一眼:“你干嘛?”
干嘛?也不想干嘛。毛老三只是看见乐洛川冲着旺仔嘻嘻哈哈就这么下意识地抓了一把。而已。
乐洛川看见毛老三就炸毛。
毛老三蔫了,心里想:明明是老大不停车,我跟这小要饭的生什么气。
乐洛川恶狠狠:“哼!旺仔都被你吓跑了!”
毛老三讪讪地松了手,摸摸鼻子。
乐洛川扯扯袖子:“哼!”
毛老大瞬间心情又好了。
毛老四下午放学回家,乐洛川穿着他的宝蓝运动装坐在院子中央看晾衣绳上彩旗招展花花绿绿迎风翻飞。
毛柏咂舌:“这么多内裤!”
乐洛川喜滋滋:“你看你看都是我的。”
毛柏点头:原来这就是昨天大哥接洛川走买的衣服呀!
金教授揉揉眼睛醒过来,摸索过眼镜,带上,看看手机,六点半。
嗯,从自己给课代表发完短信到现在,睡了一个对点了。
嗯,7个未接?嗯,院长打来的。
嗯,短信?嗯,院长发来的。
嗯,打开看看:“算了,肯定是睡了,醒了给我电话。”
嗯,上一条:“看见信息给我电话!”
嗯,上一条:“给我滚回来!”
嗯,上一条:“看看你办的好事!”
嗯,这条还是彩信,老头子真下本。
嗯?这是什么!
照片上赫然一张大黑板,上面的字龙飞凤舞,甚是潇洒。
金教授晃一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仔细把照片中黑板上的字读了一遍,头“嗡”地大了。
拖拉着鞋去打开电脑,BBS上置顶着一篇“朕就是朕,是N大不一样的金采!”,往下,满屏的“那些年,我们膜拜的金教授”、“霸气侧漏唯我金采”、“金教授又傲娇了姐妹们顶起来啊”···
金教授拳头捏得咯咯响,拨电话,“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金教授冷笑:毛楠,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毛家会议时间。
应到8人,实到7人,其中新成员1人,缺席1人。
实际到会人数超过四分之三,依程序,会议正常进行。
下面由毛老爷子发言。
老爷子夹一筷子红烧肉:“老吴,味有点淡,下回多放点盐。”
毛家一号木工师傅兼厨师老吴点头:“嗯,好。”
众人双眼含泪,默默低下头喝汤:太咸了···
吃完饭毛老大绕到厨房跟老吴聊天:“老爷子味觉不灵了,不能光顺着他意,还是清淡点对身体好。”
老吴叹气:“拗不过老爷子呀,再清淡了直接就搁筷子不吃了,闹了好几回了都。”
毛老大也叹气:“唉,真是越老越倔。”
老吴附和:“脾气越来越大喽。”
毛楠和乐洛川抢电视。
毛楠卡着小屁孩儿脖子:“上一个台,看‘神秘的大自然’!”
乐洛川抱着遥控器不撒手:“我要看还珠格格!”
毛楠腾出一只手去抓遥控器:“看什么还珠格格,老掉牙了,你都多大了!”
乐洛川被卡得翻白眼,把遥控器抱得紧了又紧:“你多大了还和我抢电视!我就要看!”
毛楠搔乐洛川痒:“我就和你抢!给不给?给不给!”
乐洛川左闪右躲:“啊哈哈哈,不给,就,哈哈哈,就不给,哎呀哈哈哈哈···”
乐洛川泥鳅一样在毛楠怀里又扭又摆,耳朵在毛楠下巴上刮过来蹭过去,毛楠裹着怀里的小屁孩儿,下意识地就“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乐洛川捂着耳朵嗷嗷哀叫着跳起来,遥控器“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小屁孩儿也顾不得什么电视剧了,奔到厨房找毛老大告状:“呜呜呜他咬我!”
毛老大安抚地摸着小屁孩儿的脑袋从厨房出来,看见毛老三翘着二郎腿晃着遥控器横在矮榻上一脸自在地看电视。
毛老大数落他:“多大的人了,和小孩子抢电视。”
毛老三瞥乐洛川一眼,一脸不屑地小声嘀咕:“告状算什么本事?!切!”
小屁孩儿的脸唰地红了,气哼哼地跑卧室窝着去了。
毛老大立在那里冷冷看了片刻,从鼻子里探出一口气:“唉···”
毛老大取了外套往外走,跟毛老三嘱咐:“我回去了,给爸说一声。”
毛老大走了,毛老三盯着电视发呆,泄愤地把遥控器使劲扔到另一头,遥控器撞在扶栏上“啪”一声,毛老三恶狠狠地说:“生的早了不起啊!老大了不起啊!以为是老大就能管我啊!”
过了一会儿又把遥控器捡回来把电视关了,两腿乱蹬一通空踹,心里骂那个小屁孩儿,你说两句软话喊得甜一点儿我能不让着你吗?给你闹着玩跑到老大那里告什么状!
坐起来把头发揉得一团糟:哼!小要饭的,不识好歹,老大两件衣服就把你收买住了!看我以后要再理你才有鬼叫!
作者有话要说:
☆、老爷子病鸟~
老爷子生病了。
目击者老吴说:老爷子周六一如既往地起了个大早去遛狗,走到门口莫名其妙地就绊了一跤,晕过去了。
大家睡得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喊人的喊人,打急救的打急救,给老爷子探鼻息掐人中吃速效救心丸,一时间鸡飞狗跳。
送去医院一查,罪魁祸首是高血压。
老爷子醒过来就看见一张板得紧绷绷的脸,他大儿子的。
老大这样的表情就准没好事,老爷子知道。
果不其然,毛老大展开一张纸,抖得嘎嘎响:“爸,我怕老吴忘了,把医生嘱咐该注意的都写到这纸上了,回头我就贴在厨房里,提醒着他。”
毛老爷子装迷糊,嗯哼哎嗨。
毛老大缓缓出一口气:“唉,血压高血脂稠的也不是什么大事,把那棵黄檀伐了给你做张床做个枕头,木屑给你收起来泡水···”
毛老爷子清醒了,攥着老大的手一副要哭要哭的样子:“三百六十七年了呀,那是咱家祖宗树,不能伐呀!”
毛老大叹口气:“那能有什么办法,祖宗也不能看着儿孙因病受苦啊,自古先人栽树后人乘凉,爸,您就···”
毛老爷子急了:“我按时吃药,定期来医院冲血脂。”
毛老大一副为难的样子:“治标不治本啊···”
“我···我以后吃菜清淡点···”毛老爷子下了很大的决心。
毛老大两只手捏着纸的两边:“那···”
老爷子赶紧把纸接过来:“给老吴贴在厨房,贴在厨房,怎么字这么小,写大一点。”
话说毛家的黄檀,学名降香黄檀,别名黄花梨,这种在明清家具中举足轻重深受喜爱的木材,由于过度采伐曾濒临绝迹。据毛家族谱里记载,顺治三年,毛氏先人栽种了一批黄檀留给毛氏后人,而后真正成活且历经岁月未毁未伐的,也就剩下这么一棵。
这棵树代代相传,毛家人悉心照护,树在,家族的希望就在,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动这棵树的。
这棵树是毛老爷子的信仰。
要成为信仰,当然是一棵有故事的树。
话说当年,毛老爷子还是十七八跟着父亲走街串巷接活做工的小伙子,这天他们正在邻村搭房梁,有人跑来喊毛家爷俩:不好啦,戴红袖章的要来砍你家树啦,你家婆娘疯啦,抱着树不撒手,家都被抄啦,门板都卸下来烧啦!
年轻的毛老爷子跟在他爸后面撒丫子往家跑,毛老爷子回忆说,他们往家跑,就看见天突然就黑了,跟墨斗里的墨一样黑。他们跑回去,就见毛母披头散发地抱着树,冲着一群穿绿军装扎红袖箍的年轻人喊:这是我家的树,不是封建留存,哪棵树不长个成百上千年的,这是树哇!
老爷子的父亲看见这些扛着斧头锯子的年轻人傻了眼,喃喃着“这是我家的树,不能砍我家的树”也走上去,抱着树。
邻居在边上捅年轻的毛老爷子:这树保不住啦!快劝他们,拉起来呀,别再起冲突啦!
毛老爷子只觉得自己迈不动步子,穿绿军装的每个人都静默着,和这如墨般沉寂的天空一样。
风刮起来,大滴大滴的雨水砸下,像谁的眼泪。
绿军装们开始行动,有人拉起毛家夫妇,然后聚起来圈起这棵树不再让他们靠近,带工具的人举起斧子。
呼喊声和争吵声都淹没在哗啦啦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