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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老爷子两眼抹泪抽抽搭搭,看见谁都苦大仇深,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连旺仔都整日地外边转悠去了,不敢进家。
就这么撑了没一个周,老爷子又进医院了。
金教授端着个大果篮来探病,一上午赖在病房给老爷子扒香蕉削苹果。金采人美嘴甜气质佳,最讨老头儿老太太喜欢,把老爷子哄得服服帖帖,乖乖吃了个午饭没挑食。
老头子心里舒畅点儿也不闹腾了,坐着消了消食就要迷盹儿。
毛柳拍拍金采:“哄老爷子还是你行。走吧,吃饭去。”
金采扭扭捏捏:“哎呀,我···”
毛柳打断他:“少在这儿犯娘炮,拖拉到这时候了不就等着宰我顿呢么?”
“谁···要宰你了···”金教授没哼唧完反应过来毛柳的话又恼了,照着毛柳的胳膊结结实实就是一拳:“你他妈才娘炮呢!宰得就是你!”
毛柳哈哈哈笑:“开玩笑呢,咱谁跟谁啊。”拽着金采往外走:“我说,亏得今天你来了,哎哟,你可不知道前些日子跟我闹得···我就是没你能哄我们家老爷子,小时候也是,只要是你跟着,什么他都放心。”
毛柳勾着金采没心没肺地回忆过去,不知道这边金教授心里那个五味杂陈哟。
罗永军裸着上身,头上包着个大毛巾,给毛檀开门。
“为了荣盛的事儿来找我吧。”罗永军闪开身子示意毛檀进来:“还帮老宋干这挖墙角的活儿呢?”
毛檀笑着看罗永军拿大毛巾呼哧呼哧擦头发:“可不是吗,宋师兄自己没胆来,派我来打探打探敌情。”
“我说,还放不开宋铭那个烂摊子呢?早八百年就让你别跟他掺和了,是不是跟他待时间长了,让他那又傻又倔的脾气给传染了?听哥哥句劝,来跟着哥哥吧尽早,跟着哥哥有肉吃。”
毛檀自个儿跑去倒水喝,咕咚咕咚:“还说呢,累死我了,老宋专拣硬骨头啃,牙都不知道给我硌掉多少,现在就算有肉我也吃不动了。”
罗永军把毛巾往脖子里一搭,过来掐毛檀的脸:“毛儿,没良心啊,又拒绝哥哥是不?你丫坏小子敌我阵营划分得很清楚嘛,这样再让你窃取了重要情报去我军岂不是太没面子?”
毛檀站在原地任由他掐,嘴角微勾,眼神微挑:“哼哼,罗师兄~情报这种东西,当然是有来有往~”
罗永军住手了,抓着毛巾若无其事地往卫生间踱:“咳咳,那得看你的情报有没有利用价值啊~”
“说起来宋师兄说今天要放松放松给大家买了电影票来着,但既然完成不了组织任务我也没脸去放什么松了,要不就让他和礼言他们俩···”
“咳咳,那,那什么,毛儿啊,有什么事儿咱们坐下说啊,你渴不?普洱龙井碧螺春你喝哪个?”
金教授在饭桌上幽幽地盯着毛柳,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毛柳摸摸自己的脸,纳闷地问金采:“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咳,那个,谢姝媛回来了?”
“哦,”毛柳心下释然,这是老友关心自个儿呢:“嗯,回来了。”
“咳,回来了呀,我还以为那天看花眼了,看她也没显老呢,还是那么年轻。”
“嗯?哪天?”毛柳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你见她了?”
“啊?啊。”金采支支吾吾地想打听:“那个,柳儿啊···”
“啧。”毛柳不大耐烦他这发小儿了,自打当年他因为失恋拉着这发小儿借酒消愁,喝醉了大哭大闹一场之后,金采再提起谢姝媛来总是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揭了他的疤似的,难道自己在这发小儿心里就这么娘炮?都十年过去了还没什么长进?
金采看毛柳不耐烦了,战战兢兢得更甚了,那点好奇的询问也随着小炒肉咽进了肚子里,不敢再问谢姝媛回来干嘛的了。
金采嘴上不问了,那天毛柳揽着谢姝媛有说有笑的样子(不要怪采采脑补,采采就是这么个明骚暗怂的家伙啦)却在脑子里不断回放。金采纠结了,难道是那女人想明白了回来和毛柳旧情复燃的?毛柳要和她旧情复燃了?
毛柳看着金教授在对面火速地黯淡下去,生命之火都快熄灭了,心里有点不落忍:要不是关心自己,采儿能这样腻腻歪歪的嘛,还不是考虑自己的感受嘛,说起来,是自己不长进没出息,怎么还迁怒上采儿了呢。这么想着,毛柳忍不住了:“咳,那个,采儿,你别误会,我早就没事了,那不都是年轻的时候不经事儿么,我早放下了,你别担心,啊!”
金采听得五迷三道,“早放下了”,啥米?
“那,那,那你不跟她好啊?”金采激动得脸都有点红。
“啊?啥?跟她好?为啥?”
“她不是回来找你的啊?”
“嗨,”毛柳长出口气,都想笑,他这发小儿这心怎么就这么又细伢又直溜呢就:“她回来就该着是来找我啊?找我就该着是为了要和我重修旧好啊?我说醒醒吧哥儿们,当你兄弟是人家回头草呢?人家替她老公来跟你兄弟谈生意来了。”
毛柳这话里,颇有些自嘲的意味。这么样回完了金采,觉得打谢姝媛回来就团在心里的这份郁结也纾解了。本来就是呢,自己当自己那么回事儿呢,人家日子过得好好的,照实跑大老远回来扑上你,图个啥?毕竟是在自己的青春里留下刻骨铭心烙印的人,诋毁她和诋毁自己有什么分别?
相恋是最大的认同。
那谢姝媛那句“不曾走过眼”是对现在的自己的肯定呢。
不合适就分开,不需要就不要,洒脱到这个份儿上,才是让他爱得欲罢不能也恨得痛彻心脾的谢姝媛。
罢了罢了,毛柳边想边笑,难怪自己拴不住姝媛,这个前一刻还在和十年前的谢姝媛较劲儿的自己,在她眼里,当是幼稚得很吧。
怂包金教授看着发小儿带着一副释然的表情摇头轻笑,窃喜不已,举着杯子乱说话:“来来来,庆祝咱们柳儿终于从感情的泥沼里爬了出来,虽然还糊着一层忧伤的烂泥,但咱哥们儿谁跟谁啊,必须不能嫌你臭,该和你喝还是得和你喝,来来来,干一杯!”
毛柳黑着脸: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是!
老爷子躺在病床上吹胡子瞪眼,掀翻了一碗瘦肉粥。
金采走了,毛柳重新被折腾得焦头烂额。
毛檀来电话,毛柳跑到走廊上接。
“哥,我晚会儿过去,爸怎么样了?”
“还是那么大火气,刚把粥掀了,要吃干煸肥肠呢。你忙你的,医院这边没事。”
“哥,有小孩儿的信儿吗?”
“还没有,怎么了?”
毛檀在电话另一头叹了口气,揉揉紧锁的眉头:“猜错了,不是远大动的手脚。”
“那别的地方有什么动静没?”
“没有,不过应该没什么危险,最近也没有类似的失踪案,他也那么大了···”
“嗯,”毛柳应:“这事儿急也急不得了,说起来也不是咱家人,实在找不着也没办法,可能真让他什么大伯带走了。你先忙你的去吧。”
挂了电话,毛柳站在医院走廊上愣神:好端端的,说不见就不见了?就算是跟大伯走了,也好歹打个招呼吧,别真是被什么人拐了?十六七都这么大了,拐了能干嘛呢?卖···卖器官?
毛柳让自己的想法吓着了,懵了两分钟,缓过神来:也不能啊,小屁孩子精得很,好歹也十六了,哪能说让人拐了就拐了?再说不是说没有类似的失踪案么,人家作案还专盯着他个屁孩子?
毛柳让自己的想法搅和得不得安宁,晚上睡觉梦见小屁孩儿哭得眼泪汪汪地喊救命,愣是给惊醒了。
伸手一摸,一头冷汗。
翻个身看旁边的枕头,中间微微凹陷,好像小孩儿刚才还眨着眼睛枕在上边。
毛柳伸手轻轻抚过枕头,把枕巾展展平,心里焦躁得手手脚脚都觉得乱:小不点儿,你去哪了呢?
☆、得来全不费工夫
金采往医院跑得勤,顺便成了毛楠的御用车夫,错,顺便毛楠成了他的御用车夫。
毛老大来换毛楠的班,金采腻腻歪歪不想走。
毛老大扶着老爷子去厕所,嘱咐:“我没什么事了,在这守着就行,你们该忙忙去,不用都在这盯着。”
金教授一步三回头地跟着毛楠回学校,心里颇为不舍,暗暗埋怨毛楠,也不主动留下来多待一会儿。
毛楠对金教授最近愈发恶劣的谄媚样嫌恶得很,无视他充满暗示的挤眉弄眼,直楞楞地往回走。
毛楠心里窝着火呢。
乐洛川失踪了,这个家里除了老爷子,一个个都事不关心。他三番两次问老大老二,都被敷敷衍衍,摆出一副“找不着没有办法”的样子,尤其老大,动不动就说:“也不是咱们家的人,真不见了也没办法。”
把毛楠心里给堵得,那叫一个不痛快。是呢,都嫌小孩子累赘呢,老爷子喜欢小孩儿让他们害怕小孩儿分家产呢,尤其毛老大那一脸狐狸像,真是厌人得很,亏得小屁孩儿那么亲他。哼,小屁孩儿,再让你跟毛老大亲!你丢了你看看他那态度,哼!后悔去吧,不识好歹!
毛楠念念叨叨回学校去,一路上板着脸,到了扔下金采就往宿舍走。
金教授不乐意了。
他还没被人这么无视过呢。一路上问什么都嗯嗯啊啊也就算了,到了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跑,毛楠今天不对劲啊。
金教授一把扯住毛同学:“毛楠!”
毛楠眼角往后一瞥,连身子都没转:“干吗?”
“嗯,”金教授没话找话没事找事:“吃饭去吧。”
毛楠低头掏手机:三点半。
“呃,嗯,去逛学苑路吧。”
学苑路是条神奇的路。
饰品店、服装店和小饭馆间插排列,中间搭一排遮阳的伞棚,下面挤满了摊位,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二点不间断供应各种饭食饮料零嘴宵夜,一整条街都油腻腻的,撒上三吨洗衣粉也刷不出个干净。
虽说学苑路做为N大周边的地标类风景名胜兼国际知名美食购物一条街,拥有每天长达18个小时的开放时间,但是,下午三点半这个时间来逛···
毛楠黑着脸看身边搂搂抱抱一对对摇过来晃过去的小情侣,纳闷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跟着金采这二缺过来了?
金采站在“新疆正宗阿里巴巴香喷喷大烤串”摊位前冲毛楠招手,很开心地呼唤:“楠楠!快来呀,我请你吃!”
周围的小情侣们耳朵瞬间竖起来了,刷刷刷投过来热切的基情的充满探寻意味的目光。女生们窃笑着攀上男朋友的耳朵,嘀嘀咕咕叽叽呱呱,甚至有个女生兴奋地跳着脚掏出手机:“呀!我认识,是金娘娘和他的小男宠···”
毛楠用他愤怒的冰冷的曾无数次吓退旺仔的眼神一个个扫视这些兴奋异常的生物,有女生当即瘫倒一般倚在自家男朋友胳膊上:“亲爱的我不行了,小男宠太可爱了让人母性泛滥咱们养一个吧。”
诸位男同胞火速拉着自家媳妇逃离现场,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哼!”毛楠极有成就感地踱到金教授身边。
金教授十分高兴地一手抓着自己的烤串啃得津津有味,另一只手递过两支大烤串来给毛楠。
毛楠闻着浓浓的烟熏味皱眉头,把脑袋扭向一边:“自己吃吧,我才不要!”
咦,不对!刚才视线掠过之处,金教授身边那黑乎乎只露出亮晶晶的眼睛专注而渴望地盯着肉串流哈喇子的一坨是···
倒带!回放!毛楠把脑袋扭回来,盯着那坨黑团,惊喜地想要和刚才那些女生一样尖叫起来:“小要饭的!乐洛川!”
隔了三秒,乐洛川才艰难地把眼睛从肉串上拉下来看向毛楠,嘴一撅:“我要吃肉!”
金教授嘴巴“哦”字型摆着,耷拉着眼看一直没有发现的这一坨···好吧,人···反应了许久,机器人一样动作僵硬地把左手的烤串递给这个黑乎乎的小孩儿。
乐洛川逮着烤串大嚼特嚼,也不管毛楠又捏又掐又抱又摇:“真是你个小屁孩儿!你跑哪去了?找你都快找疯了!”
乐洛川找着了!
毛楠这个激动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小屁孩儿你就是和我有缘啊!我说怎么金采今个儿一忽悠我就莫名其妙地跟着来了!上天安排啊!就是让我找到你啊!
毛楠抓着乐洛川一通乱晃:“你说你是怎么乱跑跑这么远的!都急死我了!老爷子都因为你都急病了都!你个死孩子你怎么到处乱跑都不带打声招呼的你!”
乐洛川手上还没填进嘴里的半支烤串在剧烈的摇晃之下,“嗖”,平抛运动去了。乐洛川被吼得耳朵嗡嗡响,眼看着烤串落了地,“哇”地一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