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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夜公子真是怪人一个,主子可是救他了,既不高兴,也没啥表情,你说这人是什么意思啊,换做一般人可是高兴死了,明明是将死的人,忽然一日说用不着死了,不是该高兴吗?”
云笑收拾好药箱,抬首望了外面一眼,已失去了夜无昀的身影。
“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人很多,但是你肉眼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也许他今天的性格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所以何必在意别人什么样子,我们只做我们该做的事。”
“是,”婉婉抿唇笑了一下,不再说什么,动手整理房间的东西……
景福宫,皇帝上官曜的住所,此时拢着一片灯光,亮如白昼,大殿一侧的长方形软榻上慵懒的靠着一人,明黄浅薄的袍子,宽大的云袖,轻搭在榻沿上,微睑的眼目,长长的睫毛掩映着一张俊异的脸,墨发轻泻,说不出的清润,懦雅之气充斥。
大殿静谧,太监和宫女远远的守候在各个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出。
皇上似乎已睡了,若是扰了他的清梦,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忽然,殿门有急促的脚步声冲了进来,小亭子失失慌慌的飞奔而至,扑通一声跪下来,喘着气儿开口:“皇上,大事不好了,皇上。”
那好梦正酣的人,陡的睁开眼,凌寒阴骜,他刚刚做了一个梦,梦中竟然是冷月,他梦到自己把冷月压在身下,那男性的象征,竟然坚硬如铁,紧紧的抵着身下人纤细的身躯,正准备更近一步的动作,竟然被打扰了,上官曜此时愤怒不已,一目扫去,焰火升腾,好似恨不得立刻斩了小亭子,吓得他一个抖索,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皇上了。
上官曜正待发怒,眸光无意间瞧见自己的私处,竟然隐有动静,隐疾不治而愈了,当下心头大喜,难道说是因为他心动了,虽然心动的对象是个男子,可是他的身子竟然有感觉了。
这真是太好了,上官曜瞬间一扫而空的冷寒,周身的狂喜,大殿笼罩上暖流。
“说,发生什么事了?”
皇上的话柔缓下来,前一刻杀机四布,几乎欲吞噬掉人,这一刻却又温暖如三月的骄阳,小亭子在这一冷一热中,备受煎熬,不知道为何皇上会如此善变,不过此刻可没时间深思,赶紧小心的回话。
“皇上,御医来报,中德宫的昭容娘娘小产了。”
“什么?”
上官曜陡的起身,一身的明黄荡出浅浅的波纹,金光闪耀。
虽然对于赵昭容肚子里的孩子不喜,可他到底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没想到竟然没有保住,上官曜愤怒异常,不过倒还能冷静,因为他自己的身子有用了,后面还会有血脉的。
“立刻摆驾中德宫。”
上官曜飞快的起身,人已往外面走去,小亭子一挥手领着殿门前的几个人跟上前面明黄的身影,上官曜因为心急,也不待太监们奋好软轿,一出殿门,脚下一惦,人已腾空而去,踏着月色,直奔中德宫而去。
小亭子和几个太监打着灯笼,一路尾随而去。
中德宫,安静无比,里里外外的灯光,照得大殿如同白昼,寝宫隐约传来凄婉的哭声,伤痛欲绝。
这哭声不是别人,正是中德宫的赵昭容,望着小产出来,血肉模糊初具雉型的胎儿,几番哭得死去活来,侍候她的丫头一边哭一边安慰她:“娘娘,你身子骨未好,千万别哭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赵昭容哪里理会婢女的安慰声,看一血肉哭一声儿,那御医实在受不了,赶紧吩咐一侧的太监拿出去,别让娘娘看到了。
小太监领命,把死胎拿了出去,可是那昭容拼死拼活的从床上往下挣,唬得寝宫内的御医直冒冷汗,两三个御医赶紧阻止她。
“娘娘还是安心养病要紧。”
他们看着这个闹腾的女人,心中别提多郁闷了,现在他们这项上人头只怕不保了,还有空理她死活,皇上上了死命让他们保住小皇子,可是这小皇子在母体内被人下了毒,哪里还保得住啊。
正在寝宫内闹腾不休的时候,门前,一道尖细如公鸡打鸣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上官曜高大的身子快步而进,周身的冷寒,一走进来,寝宫便笼罩着一层寒气,几个御医早扑通扑通的跪下来,面如死灰,连连的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等该死。”
而大床上的赵昭容,尖叫得像被一只抹了肚子的鸡,难听至极。
“皇上,你要为皇儿报仇啊,一定是她们动了手脚,皇上这可是您的孩子啊。”
上官曜冷眼扫过去,并不理会床上的赵昭容,踱步走到一侧坐了下来,狠戾的眼瞳怒视着地上簌簌发抖的御医:“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这种状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禀皇上,娘娘是被人下了毒,一种回香毒,这只是一种香气,并没有多大的毒,但是对孕妇有害,孕妇吸多了,容易引起滑胎和死胎。”
其中一名御医小心的禀报,身后的另两名御医点首。
碰的一声巨响,上官曜重重的一捶身侧的高几,高几应声而碎,木屑飞扬。
“上次为什么没有查清?”
“禀皇上,这回香毒,最初并没有多大的症状,臣等上次以为娘娘是不小心惊到了胎儿,根本没想到这竟然是中毒了。”
三名御医中,有一人眼底寒芒一闪而过。
上官曜脸色阴沉沉的紧盯着跪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寝宫除了御医的哀求声,还有赵昭容的哭泣声,因为刚刚死胎,她的身子极端的虚弱,先还有力折腾,此刻也没多大力气了,只能靠在软垫上,一边流泪。
“来人,立刻让各宫的妃嫔过来,朕要严查这件事,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然胆毒害皇子。”
口谕一下,立刻有人到各宫传旨,很快后宫的妃嫔都过来了,连太后娘娘都被惊动,而赶来了过来。
中德宫的大殿上,高首端坐着上官曜,下首跪了一地的妃嫔,寂静空旷的大殿,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只到太监的一声诺:“太后娘娘驾到。”
一道雍拥华贵的身影走了进来,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群太监宫女,可显示其不凡的地位,和无人可比的荣宠,身着上等的华衣,头插名贵的珠钗,可是难掩垂垂老暮的事实。
高处的人一看到来人,便站了起来,缓缓沉厚的声音响起:“儿臣见过母后。”
“嗯,”太后娘娘微点了头,趋步走上高阶,缓缓的在凤椅上坐下来,方点头:“皇儿也坐下吧。”
上官曜眼瞳微暗,不动声色的坐下来,抬眸扫向大殿,只见众妃嫔之首的正是二妃,贵妃燕灵和贤妃叶玉云。
其她人顺位而跪,黑压压的一地的人,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太后娘娘先扫视了一圈,最后望向上官曜:“听说小皇子没保住。”
话底透着无奈,还有隐隐的怒意,在接受到上官曜的点头时,眼瞳阴冷冰寒,朝大殿下首冷喝:“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下手毒害小皇子,老实交待,究竟是什么人动的手脚,现在出来,还不连累你们后面的家族,若是让哀家查出来,必要诛九族。”
太后冷寒的话一响,大殿抽气声此起彼落,众妃嫔觉得心魂俱散,深深感到后怕,一人犯过,便宜受牵连,此事只怕谁也不愿意发生,彼此面面张望,一时竟没看到人站出来。
只有最前面的燕灵唇角勾出冷笑,一脸的阴暗,根本不把太后娘娘的话听在耳朵里。
她东秦有多大的能耐,能来了北燕的九族,她倒真觉得好笑,一个无用的男人,竟然还如此装模作样,连男人都算不上的东西。
当初自己真是瞎了狗眼,倒不如在北燕和自己那两个男宠过日子,好过这守活寡。
上官曜和太后扫视一圈,只见众妃嫔面面相觑,其中并没有害怕的人,倒是前面的燕贵妃,一脸的无惧,那眼底还隐有得意之色,这上官曜和太后是什么人,一眼便看穿,此次下药的只怕是这位北朝的公主,因为仗着自己的身份,以为东秦的人不敢怎么样她,竟然胆大妄为到毒害赵昭容肚子里的孩子。
可恶,上官曜脸色难看至极,他不动她,并不是怕她,只不过一时没找到她的把柄罢了,现在他已经派了手下到北朝查清楚了,和这公主燕好的两个男子,一个叫野川,一个叫古德,现在都被他派人软禁了,若是北朝敢找南朝的麻烦,他不防让他们看看,这北朝送出了什么样货色,竟然胆敢欺骗他东秦,就算开战,他们也是占尽天时地利的。
可是眼下没有证据,就不好治北灵的罪,上官曜眼瞳移向和燕灵并列二妃的贤妃叶玉云。
贤妃叶玉云,为人一向聪慧,此刻看皇上望了望北公主燕灵,眼底有不耐,又转而望向自己,当下心思一动,朝身侧的丫头瞄去,那小丫头也是极机灵的,一看到主子的眼神,早飞扑出来。
“禀皇上,奴婢有事禀报。”
上官曜一看叶玉云的动作,便知她已领会她的意思,当下挥手沉声:“说。”
“奴婢曾见到千岚宫贵妃娘娘的贴身侍婢进过中德宫,奴婢想?”
小丫头话音一落,便接受到前面贵妃狠戾的眼神,打了一个寒颤,不敢说下去,倒是贤妃后面,淑媛娘娘夜素雪递了一个眼色给身侧的月梅,月梅为人更是精明,岂有不明白主子意思的时候,立刻移步跪了出来:“皇上,奴婢也曾看见千岚宫的人进过中德宫。”
燕灵陡的掉头,狠狠的怒视着身后的两个丫头,那瞳底的阴暗残冷冰寒,不过这时候,可不是发作的时候,燕灵早跪伏了下去,温婉的开口:“皇上明查,臣妾什么都没做过,这分明是血口喷人,臣妾自认没做过。”
“好,好,一个说见过,一个说没看过,那么朕就查一下这千岚宫,看是否有这回香,如若没有,定然是别人看错了,如若是,这燕贵妃可就要有一个交待了。”
太后狠狠的开口。
北公主燕灵抬首望向上首的一个老女人,和一个皇帝,忽然就明白,他们想治的就是她吧,所以才会如此大费周章,不错,她的寝宫内是还有回香这种东西,所以也用不着他们动手,她倒要看看,他们准备如何惩治她,她已经送信回北朝,如果自己一有不测,皇兄会立刻出兵讨伐东秦,为自个报仇。
燕灵恨恨的想着,忽然仰天笑了起来,无视上首皇帝和太后难看的脸色,人已站了起来。
“不错,皇上,就是我下的,那又怎么样?我一个北朝的公主,嫁到你东秦来,难道是来受屈辱不成,一个不能人道的皇帝,竟然敢张口联姻,请问我燕灵难道是来做摆设的不成?”
北朝向来民风开放,所以燕灵并不避讳说这件事,倒是大殿上,所有的妃嫔刷的垂下首,所有的眼睛都不敢望向高座的皇上,大殿死一样的沉寂,只有燕灵犹不知死的笑,她不知道狗被逼急了还知道咬人呢,何况是当朝的皇上。
上官曜的脸色是从未有过黑沉,怒,排山倒海的席卷而至,大殿上笼罩着千年不化的寒潭之气,人人心惊胆颤。
上官曜身形一纵,人已平空跃起,明黄的锦衫划过一道强劲的弧线,直落到嚣张的燕灵身边,大手一伸便掐住了燕灵的脖劲,下了死力的掐过去,燕灵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双手用力的伸过去扳脖子上好似铁嵌似的手指,呼吸越来越困难,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怕了,可是她一向为所欲为惯了,所以只要忍受不了,必然报复,现在是自食其果了吗?
燕灵拼命的瞪着上官曜,越来越虚弱的眼神里摒射出冷光,阴狠狠的无声的发誓。
上官曜,你杀了我,我皇兄不会放过你们的。
大殿,寂静,死一样的萧杀,寒气,弥漫在诺大的空间里。
死亡的恐惧笼罩着每一个人的心房,她们知道了皇上不能人道的事,是不是会燕灵一样,被杀死。
面对死亡地的时候,没有人不恐惧。
饶是贤妃叶玉云,此刻也感觉到背后凉飕飕的直冒冷汗,但她仍力求镇定的挺直背,一动不动的立着。
但是她身后的妃嫔,个个面如死灰,胆小的忍不住轻颤起来。
就在众人以为皇帝会杀了燕贵妃的时候,他却松开了手,站立在大殿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一殿的妃嫔,那重重的喘气声,好似鼓槌敲在众人的心房上,谁也不敢说话。
而燕贵妃瘫软在大殿上,像一个濒临死亡地病猫,不时的抽搐着,大口的喘着粗气。
上官曜的脸色阴沉沉的,好似暴风雨欲来的雷霆之怒,他不能人道的事就像一道枷锁困住了他,使得一代帝皇愤怒得像杀人泄恨,高处的太后,望着眼前的一切,绝望漫延在心底,难道说曜儿永远这样了,那么现在这事已闹得纷纷扬扬,只怕很快朝中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