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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皇上和冷公子都有些醉了。”
小亭子恭敬的开口,云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皇上,冷月回医馆去了,回头再来看皇上,小亭子还不伺候皇上去休息。”
“是,是。”
小亭子连声的应,飞快地朝外面命令:“来人,皇上醉了,扶皇上去寝宫休息。”
夜色之中,琴声戛然而止,亭外候着的几名太监和宫女走了进来,有两名大太监上前扶起皇上,小亭子和几个宫女紧随其后而去,隐约中还听到声音响起。
“小心点,别伤着皇上。”
一路渐行渐远,别人好像把云笑忘了,云笑也懒得理会,早伸手拿了几块宫中果酱双色糕用锦帕包着,放在袖拢里,她还记得暗中保护她的慕容呢,他还什么都没吃呢,谁管她那死皇帝啊,没人理自己更好,云笑轻悠的步出了连叶亭,现在不走更待何时,难道还等着人来捉自己不成。
景福宫门前,车辇扔安静的候着,云笑刚上来辇车,便听到辇车外面气喘吁吁的呼气声,原来是小亭子安顿好了皇上,跑了过来送云笑。
“冷月公子,奴才就不亲自送你出宫了,让这些小奴才们送你回去。”
云笑掀帘往外面望,优雅的浅笑:“有劳亭公公了,回去吧,好生伺候着皇上。”
“是,冷月公子。”
小亭子应了,朝辇车外面驾车的两个太监轻喝:“一定要把冷公子安全送到外宫门,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亭公公。”
云笑和小亭子挥手道别,辇车缓缓往宫外而去。
直到此时,云笑提着的一颗心才略放松一些,周身的冷汗,鬓发湿漉漉的,说实在的,她不是怕死之人,可是她害怕的是盗不到玉龙符,这将会使多少人失望啊,而且慕容的皇位短时间拿不回来,这才是她最挂心的事。
辇车外,夜风飒飒,呼啸而去,一路往外宫门驶去。
夜清冷而寂渺,天上高倨的月,流泻出淡淡的光线,清光笼罩着大地。
枝叶婆娑,花香馥郁。
辇车穿过重重斑驳的暗影,很快驶出了内宫门,往外宫门而去。
外宫门前,一队精兵已不是先前的那一些人,对于皇宫送出去的人,只例行公务似的查了一下,便放行了。
云笑下了宫中的辇车,上了先前送自己过来的辇车。
马车内,不大的空间里,此时已端坐了一个面容沉浸如水的男子,宽大的流云袖一伸,已紧紧地揽了她过去,搂在怀里,紧紧地箍住,好久没放开,马车缓缓地顺着长街驶出去。
云笑轻伏在慕容的怀里,听着他激烈的心跳声,知道他很担心自己,不由扬起脸去看他。
狭长的眉梢挑起,那一潭比古井还黑的幽瞳散发出浓密的担忧,性感的唇角隐有些暗冷,叹息声慢慢的在马车之内响起来,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笑儿,刚才真是令人担心哪。”
是啊,他是看到了那男人轻吟的画面了,不说他,就是自个儿也吓得半死,就是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别说你了,我也吓得半死呢,都怀疑自己的云罗醉怎么就没用了呢,幸好是虚惊一场。”
云笑清绝的脸上扬起笑容,慕容冲不太习惯她的假面具,伸手便取下来面具,露出她本来的面貌。
可爱狡诘,灵动的大眼睛扑闪着,两颊是若隐若现的梨涡,真是让人爱到骨子里,慕容冲俯身狠狠地亲了一下,先前担忧的黑瞳,瞬间幻化出勾人心魂的迷惑。
云笑低低的回应了,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推开慕容冲,柔声的开口:“慕容,是不是饿了,我还拿了些果酱双色糕给你。”
她说着从袖拢中拿出了自己顺手牵羊拿来的双色糕,打开来看,微有些变形了,不由懊恼的开口:“这都变形了,还能吃吗?”
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伸过去,轻拈了一块放进嘴里。
虽然以前他是不吃糕点的,但是这是她在那样惊险的情况下拿来的,这份心意,就让他那颗孤寂的心温暖,飘荡的灵魂停留在她的身上,她就是他此生的彼岸。
“笑儿,谢谢。”
从来没有人把他每时每刻的放在心里,这份温暖迟来了这么多年,可是终究是来了,他感谢冥冥中的一切,一定是父皇在保佑他。
父皇,谢谢你,把笑儿送到了我的身边。
“没事没事,我就是怕你饿了。”
云笑笑起来,伸出手拈了一点放在自己的嘴里,陪着他一起吃一些,可是刚咬了一口,小手便被慕容握了过去,就着她的手吃她手里的果酱糕点,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些甜腻的糕点也很好吃。
夜色越来越深,马车内的温柔清润,如水的暖流轻轻地荡起。
马车一直往城门驶去,依旧是他们以前走的老位置,从高墙之上轻拭出去。
流星和追月还有追风等人也都出现了,几个人一起出了皇城。
城外早有一辆马车,几匹骏马候着。
云笑和慕容坐马车,流星和追月还有追风等人骑马,一路回云水山庄。
总算盗到了玉龙符,大家似乎都看到了前面的希望,现在几个人只要回山庄休息几天,那云王爷的腿伤差不多也好了,众人立刻进京夺回皇位。
云笑执着手中的玉龙符,递到慕容的手。
“实在分辨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手感略沉一些。”
慕容冲一听,接了过去,认真地看了,微蹙了眉,轻轻地摩挲,一脸的若有所思,慢慢地开口:“其实这块玉龙符的玉质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还有一个传奇,当时仍天下动乱之时,群雄逐鹿江山,先祖也是其中的一支队伍,有一日经过一座山峰安营扎寨,夜半的时候,先祖发现从一个山洞内发出耀眼的光芒,大家都以为出现了什么怪物,决定立刻转移兵马,但先祖一向胆大心细,领着几个兵将前往一探究竟,却发现了这块奇玉,原来那光芒便是由这玉发出来的,后来这块玉便被做成了玉龙符。”
“原来你还知道这么个典故。”
云笑笑了起来,确实有趣。
慕容冲搂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柔柔地开口:“不是,是云王爷在选玉质做假玉龙符的时候,讲给我听了。”
夜色越来越重,慕容冲抱着云笑,抵着她的脑袋:“好了,笑儿睡一会儿吧,要不然身子会吃不消的。”
“嗯,一起睡。”
清阅的声音响起,夜再次陷入了寂静,马车外面的一路紧跟着的属下,听着主子们的说话声,虽然累,心里却很开心,一行一路往回赶。
天微明的时候,胭脂楼陷在沉睡中。
忽然一道人影穿过楼檐,攸的一声响,一柄匕首穿打碎了窗棂,直飞进室内,而那发暗器的人却一个纵身,人已消失不见了。
房间很快亮了起来,有人发现了信展开来看,却是送给陌如烟的,立刻披衣直奔陌如烟的房间。
“主子,主子,有人送信过来了。”
陌如烟的房间内,灯陡的亮了,小丫头窸窣穿衣的声音,很快有人过来拉开了门,请来人进去了。
陌如烟已醒了,歪靠在桌榻上,睡眼惺忪,脸色有些难看,昨儿个夜里,她大半宿没睡,就想主意怎么对付那云笑了,她原来就是冷月,可现在她在云水山庄内,有什么办法对付她呢?
这会子竟然有人送信过来,真是可恼,不知道是什么事?脸色冷冷,眼瞳阴寒:“拿过来让我看看。”
小丫头接了过来,飞快地走进里间递给了陌如烟。
只见那信上渺渺数语,原来是慕容盈雪送来的信。
信中说,云笑那个死女人进宫去了,现在正在宫中,让她立刻潜进皇宫去,把这事禀报给皇上,只怕那女人有去无回了。
信的末尾还注了,似乎害怕陌如烟不敢出手,特别地强调了,如果到时候慕容哥哥怪罪下来,由她一力承担。
陌如烟唇角一挑,那些冷寒烟消云散,这真是太好了,如果让东秦的皇帝知道,这冷月便是他休掉的傻子,不知道会做何感想,一定不会饶过他吧。
这真是太好了,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陌如烟笑了起来,笑得房间内送信过来的人和小丫头一脸的莫名其妙,小声的叫了:“姑娘?出什么事了?”
陌如烟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没事,没事,你们都下去吧。”
两个女人莫名其妙的退了下去,房间内陌如烟早已动作俐落的起身,穿了黑色的夜行服,剩天还没有大亮,赶快进宫去送信,若是去晚了,即不是便宜了那女人。
青白的暗芒笼罩着大地,到处一片沉寂,大街上已影影绰绰的有人行动起来,轻雾缭绕,模模糊糊的,这倒是给陌如烟增加了便利,她大喇喇的在房檐之下穿行,攀檐过街,抄近路一路直奔皇宫而去。
早晨是皇宫最薄弱的时候,不时有巡逻的侍卫走过,陌如烟并不想知道皇上在什么地方,只要让这些示威拿到信,这信就会送到皇上的手里。
所以当她看到有侍卫走过,手中的短刀刺穿信纸飞扬出去,划出凌厉寒光,破空而过,从一队侍卫的头顶飞了过去,直刺在对面的大树上。
她身形一纵,人已没落到雾幕中,身后只听到那些侍卫惊慌失措的叫声:“有刺客啊,有刺客啊。”
此事很快惊动了宫中的侍卫统领宋渊,手中拿着密信,一脸的若有所思。
看来那刺客并不想刺杀谁,而是送信来了,可是这信上是什么意思。
冷月是云笑,云王府的千金。
只有这么一句,但足以让人惊骇,宋渊在青白砖石上来回的踱步,此事非同小可,但是他仍然无法相信,云王府的千金,云笑仍是一个傻子,怎么就变成了冷月,即便她不傻,又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医术呢?
宋渊虽然困惑,却不敢自作主张,此时本该皇上亲自定夺。
再怎么样,冷月救了皇上,皇上不至于会治冷月的罪吧。
景福宫,上官曜已起来了,待会儿有早朝,小亭子正小心的伺候着他,寝宫内的安静无声,皇上低沉的声音响起:“昨儿个朕醉了。”
“是的,皇上,是微微有些醉。”
小亭子轻声地开口,偷偷的拿眼扫描皇上,见皇上并没有生气,心里才松了一口气,继续给皇上整理龙袍。
“冷月他回去了,”话底是隐隐的惆怅,小亭子点头:“是的,皇上,冷公子也微有些醉了,奴才派人送她去了外宫门。”
“嗯。”
上官曜点首,转了一圈,让小亭子检查一遍,知道他的声音响起来:“皇上,一切都好了。”
他话音刚落,那寝宫门外有说话声响起:“禀皇上,宋大人求见。”
这宫中还有几位宋大人,除了宋渊也没有别人,这宋渊仍是上官曜的心腹,这时候过来,想必是有什么事,上官曜狭长的眉一拧,心底闪过不安,挥了挥手示意小亭子站到一边去,沉声开口:“让他进来吧。”
“是。”
有人退下去,很快一身官服的宋渊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先恭敬的道请了安。
“参见皇上。”
“宋渊,这一大早的你便过来,有什么事?”上官曜的深邃的眼睛早已看到了宋渊手中的信,不由得挑了眉,只见宋渊脸色冷凝,沉重的开口:“皇上,一大早有人送信进宫,属下不敢耽搁,所以送信进来了。”
“拿过来吧。”
小亭子立刻走过去接了信递到皇上的手上。
上官曜先是不以为意,慢慢的展开了信,可是只一眼,脸色便瞬间青黑一片,黑瞳闪过阴骜狠决,青筋暴起,呼吸声沉沉重重,紧盯着宋渊:“这是谁送进来的?”
“属下不知道,送信的人,眨眼便离去了,属下已派人在宫中搜查,只是这信立刻便送了过来。”
宋渊感受到皇上身上的戾气和杀气,沉着的回禀,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上官曜只觉得头脑嗡的一声响,身子倒退了两步,跌坐到一侧的软榻之上,双手紧抓着旁边的软榻边的木质扶手,那脸和手白得难看。
脑海中浮浮深深的思绪,如果说云笑就是冷月,那么不难想象出当初助她离宫的凤官,其实就是她本人。
如果云笑就是冷月,那么慕容冲救了云王爷,必然和云王府颇有深渊。
那么他是谁?
一直以来宫中接二连三所发生的事,还有东宫闹鬼之说,这些只除了一个人知道,再没有别人了。
那么这个慕容冲就不是真正的?
上官曜眼瞳陡然睁大,网络状的红血丝遍布其中,他胸口沉闷,几乎喘不过起来。
如果云笑真的是冷月,那么那一晚的刺客之事,又该怎么说,那自己把兵权从夜家的手中卸下来,交给了蓝清伦,这蓝清伦又是何许人?
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所设的一个局,也是云墨那个老匹夫的阴谋诡计,他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