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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叹,这样仅仅是为了给自己报仇的楚飞扬,让她即生气又心疼,他可知,在他担心自己会受伤时,自己亦会因为他的受伤而担忧?
突然间,一个天翻地覆的转变,让云千梦坐着的身子被原本沉睡中的楚飞扬压在身下,螓首枕在他的左臂上,云千梦惊魂未定的瞪着头顶那张笑的万分邪魅的俊颜,娇颜上尽是一片冰霜!
“让开!”还在生气中呢,岂能那么容易便原谅他,否则下次岂不更加变本加厉了?
“不让!”殊不知,做错事的人底气亦是十分的足,更是伸出右臂把身下的人儿让怀中揽紧了几分,直到两人鼻息间的气息交融,这才满意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如墨般漆黑的双目,闪着笑意与感动的凝视着脸上犹有怒容的云千梦,心底却早已是一片柔情似水!
“方才想什么呢?竟那般的出神?”行军打仗时早已是练就了几夜不合眼的本领,只是一晚不睡,尚不会影响楚飞扬的精神,此时便见他目光柔和、脸带浅笑的直视着云千梦,语气之中尽是一片讨好之意!
被楚飞扬这么炽热的目光凝视着,云千梦则是伸手推了推他不断压上来的上身,随即没好气的开口“受伤了就要有伤者的模样!”
“没事,只是手臂流了点血,过一两日便会恢复!”继续埋下头,以自己笔挺的鼻尖摩擦着云千梦挺翘的鼻头,那柔嫩的触感几乎让楚飞扬身心舒服的叹出一口气来,那紧揽着她腰身的右手更是有些蠢蠢欲动,往尴尬的部位小心翼翼的摸索而去!
“王爷若是无事,不如还是去见一见祝知州!他可是有要事请教王爷!”在楚飞扬的面前,云千梦自知自己的身受半点派场也用不上,便只能冷笑的开口!
果真,那原本要摸索的攀上她胸前柔软的手掌微微一顿,只见楚飞扬的眼眸之中顿显一抹无奈,只能耍赖的低下头,埋首在她的脖颈之间不肯起身,撒娇道“头晕晕的!”
“可妾身怎么觉得王爷方才的精气神十分的好?”想伸手拨开拿横在自己腰间的右臂,可云千梦的脑中顿时又浮现出他受伤的讯息,只能就此作罢,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怒意缓缓开口!
“真的头晕,若是梦儿不信,亲一下为夫便知道真假!”那紧贴在她雪白脖子上的薄唇微微轻启,故意吹出热气的同时又借机亲吻着她的肌肤!
“若真是如此,妾身便让迎夏把聂大夫请来为王爷针灸,想必定是伤口牵动了筋骨,也唯有针灸的见效最快!看着王爷这般的痛苦,妾身真是恨不能亲自动手!”抬手点了点楚飞扬的额头,本想推开他紧贴在自己脖间的唇,却发现他的额头微微发烫,想来定是右臂上的伤口所致,让云千梦眼中的怒意尽消,眼底不禁浮上一抹忧色,面色严肃的便要朝着内室外唤道“迎夏……”
“嘘!”却不想楚飞扬竟是一手点住云千梦的唇,眼角含笑的看着这个把担忧藏在最心底的丫头,随即出声宽慰道“没事,这点小伤只需睡一觉便没事了!”
语毕,便见他拉着云千梦起身重新躺好,为两人盖上锦被后便揽过云千梦,随即安心的闭上双目!
而云千梦却也在他合上双眼时,一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腰间,带着一颗安定的心缓缓闭上双眸……
而此时京都朝堂之上却已是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怎么,都没有话可说吗?”玉乾帝看着正在遣词造句的大臣们,讥讽的开口!
“回皇上,既然此次是夏吉失职没有保护好楚王夫妇,不如再派三千禁卫军让夏吉将功补过!”看着玉乾帝动怒的表情,江沐辰站出来率先开口!
“皇上,依臣所见,既然与楚王随行的王府侍卫没有太大的损失,不如便让他们护送王爷与王妃前去幽州!”如今已是左相的秦大人却在江沐辰的话落音后站出来就事论事的开口!
他年纪虽大,但脑子却清楚,禁卫军一共才十万人,又肩负着守卫皇宫与皇上的重任,如今已将近折损了三千,是断断不能再抽调人手前去保护楚王与王妃,否则以如今几王不安之心的举动看来,皇宫与皇上定会陷入危险之中!
“哦,这么说来,秦左相是认为楚王与王妃的安全便不重要?江州距离幽州路程甚远,以区区几百人护送王爷与王妃,这是想告诉旁人可以任意的来刺杀王爷与王妃吗?况且,江州亦是富饶之地,祝钟这些年的管辖也并未出过大的纰漏,却独独在王爷与王妃行至江州地界时发生这样的事情,已是向我们说明这是有预谋的刺杀,若依秦相所言不但不加大防备,反而要削弱对王爷王妃的保护,这岂不是让王爷王妃陷入危境之中?”而这时,沉默不语的云玄之却突然开口反驳秦相,一字字一句句均是带着证据,让百官均是点了点头!
而立于一旁的曲凌傲与曲长卿却是在听完云玄之的话后抬眸看了眼他,只觉往日总是不参与楚飞扬事情的云玄之今日倒是有些反常!
想必他定是担心楚飞扬与云千梦若出事,他的右相一位也会变得危险!
而秦相却并未因为云玄之的一番话而动怒,多年来都察院左都御史的职位让他看多了世间不公之事,他亦是早已习惯了朝堂之上莫名的暗箭伤人,若此时动怒,正中云玄之的下怀!
且他本就与楚王夫妇没有任何的个人恩怨,此时所说的话亦是站在一名臣子的角度上,因此亦不必为此心虚畏惧!
只见秦相淡然的扫了云玄之一眼,随即紧接着开口“云相可知,禁卫军、城防军、州立驻防军的人数,可都是有限制的,他们所在的位置便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岂能随意的调配人手,若是宫中出了事情,这个责任,该有何人担当?”
被秦相一阵义正言辞的话语所反驳,云玄之的眉头微皱,他只是说明派人前去保护楚飞扬与云千梦,却并未提到禁卫军!
如此一想,云玄之凌厉的目光瞬间转向江沐辰,却见方才提出这个建议的人竟一脸冷淡的立于大殿之上,冷眼旁观着旁人的争论,这让云玄之心头微微一沉,微转的眸光淡淡的审视着今日过分沉静的江沐辰!
“三千禁卫军,竟然折损了近两千,八百人受伤,副统领夏吉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这说明什么?说明夏吉统军无能还是禁卫军软弱可欺?亦或者朕的西楚危机四伏,那些盗匪竟连王爷王妃的车碾也敢挟持刺杀?还是说明朕养的大臣一个个昏庸无能,连这小小的地界也不能打理好?”殊不知,方才的争论竟让玉乾帝发起火来,怒吼之声让大殿之上瞬间恢复了寂静,只余玉乾帝的大吼之声回荡在这空旷的金殿之上!
“微臣罪该万死!”百官心头大骇,顿时异口同声的开口下跪!
只是看着这群只会说‘罪该万死’,却给不出一个具体解决办法的大臣,玉乾帝却是满身怒火的自龙椅上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直指着底下那跪拜的黑压压的人群怒道“去年皇宫失火、宫女被杀,禁卫军失职!乞巧节,北齐太子带人杀伤京都百姓,城防军失职!科举考试期间,寄宿考生的客栈失火,城防军失职!此次楚王与楚王妃遇刺,禁卫军、州立驻防军失职!你们到底要让朕失望到何种田地?”
“微臣罪该万死!”可玉乾帝得到的,永远都是一尘不变的‘罪该万死’!
“海郡王,你有何看法?”而玉乾帝此时最不想听到的,便是那句‘罪该万死’!
既然他们喜欢跪着,那就好好的跪着!
海沉溪被点名,在百官之中站起身,沉静的脸上少了以往的阴邪,沉稳的气势一如一名沉浮官涯多年的老臣,带着他独有的精明与稳重缓缓开口“回皇上,微臣认为此事不易太过宣扬!一来,皇家车队遭人袭击本就有损皇室的颜面,若是传扬出去,百姓定会以讹传讹!二来,此次既然有禁卫军护送却还是出现这样的事情,若是让百姓得知,定会对朝廷失去信心,届时有心之人定会趁机散播谣言,有损皇上与朝廷的体面,以此来动摇民心,于国本之巩固毫无益处!三来,祝知州的文涵之中亦是说明楚王已是前去追击匪徒,倒不如再等一等消息,或许以楚王能征善战的本领,已是为江州除去一害!”
海沉溪的话合情合理,更是让大部分朝臣顿时恍然大悟,此时只觉玉乾帝在听完海郡王的分析之后,方才那压迫在大殿之上的怒意已是消褪了些许,众人心头不由得轻松了些!
“那依海郡王的意思,我老头子的孙子被人偷袭之后,竟还要单枪匹马的前去擒贼?”殊不知,海沉溪的话还未完全的消散在大殿之上,门外便传进楚南山强健有力的声音!
众人闻言,更是压低头颅不敢吭气!
楚南山地位崇高,即便如今没有楚王的头衔,却依旧是西楚百姓称颂的老楚王,而先祖爷更是特意赏赐了他随意出入皇宫的腰牌,如今西楚,能够如此理直气壮、堂而皇之的闯入大殿的,恐怕也唯有楚南山一人!
而紧跟在楚南山之后的便是夏侯族长,已经七旬高龄的他,跟在大步流星的楚南山身后,竟只是落后一步,可见其身受也定是不凡,而此时夏侯族长脸上更是杀气腾腾,带着极强的寒意怒视了那跪了一地的朝臣一眼,这才把目光转向玉乾帝!
“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而楚南山在说出那句针对海沉溪的话后,竟一改方才的嚣张,毕恭毕敬的朝着玉乾帝行跪拜大礼!
“余公公,快扶王爷起来!”看着楚南山先给一巴掌再送一颗枣的行为,玉乾帝也只是有怒火却找不到发泄口!
毕竟,楚南山即便没了王位,他的威望依旧能够震撼朝野!
况且方才他一路硬闯大殿之时,手上举着的,可是先祖爷钦赐的腰牌,且这么多年来,楚南山几乎没有用过这块腰牌,一是显示出他对皇家的尊重、二也是说明他并没有不臣之心!
而这次启用这腰牌,只怕也是因为心系自己的孙子与孙媳,自己若是在此时怪罪于楚南山,只怕朝野上下均会认为皇帝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楚南山这一跪更是讲究至及,既给了自己面子,又给他的闯入找了台阶而下,如今整个西楚,能有楚南山这般七窍玲珑心思的人,只怕是找不出几个来!
而玉乾帝的出言亦是不让楚南山下跪,否则自己过河拆桥、以皇权压制有功之臣的名声,只怕会深入人心!
只见余公公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楚南山的身边,眼明手快的扶起缓缓下跪的楚南山,笑道“王爷快请起!”
楚南山亦是毫不客气,既然是小皇帝让他起来的,那他自然是不用跪拜!
几乎是在余公公的双手碰触到他的身子时,楚南山满面谢主隆恩的站直了身子,凌冽的目光顿时扫向海沉溪,严肃道“不知海郡王方才那番话是何意思?”
海沉溪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楚南山,眉头不着痕迹的一皱,随即恢复了方才的淡定,沉稳应对着狐狸一般的楚南山“还请王爷莫要多心!微臣方才也只是就事论事!楚王与王妃遇袭一事,均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当务之急,能够制止事态演化严重的唯一途径便是找出贼窝,否则只怕这样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这不但威胁了王爷与王妃的安全,亦是会动摇西楚的民心!”
“你这是在诅咒我孙儿与孙媳再次遇袭吗?况且,此次遇袭的大部分是禁卫军,难保是有人借着飞扬与梦儿出行的机会,对皇上的人下杀手!还请皇上明鉴,莫要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小细节!”楚南山反应极快,瞬间便扳倒了海沉溪的言论!
莫说旁人,即便是海沉溪亦是对这六旬的楚南山刮目相看,看来楚南山的威望并非浪得虚名,真正能够坐在楚王位置上这么多年的男人,当真是一个十分棘手难缠的人物!
而楚南山的一席话,却是瞬间转化了话题,百官只敢听其二人辩论,却丝毫不敢插嘴,否则说错了话,连累的将是一家老小上下九族!
如今朝中局势渐渐明朗化,各派势力渐渐的浮出水面,几王的野心也是缓缓的显露了出来!
可能够在大殿之上点出这层关系的却唯有楚南山一人,禁卫军损失惨重,看似是为了保护楚飞扬与云千梦,但亦有可能对方确确实实是针对禁卫军而去,而禁卫军所保护的人却是皇上,一旦皇上没了禁卫军,那便是笼中的金丝雀,任人宰杀!
这样的话,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不敢说出,可楚南山却全然不知害怕的说了出来,皇上听完他的言论后,不但没有龙颜大怒,竟是静心听着他接下来的分析,可见即便楚南山没有了王位,其分量亦不是任何人能够替代的!
“皇上,微臣认为王爷所言极是!”既然方才玉乾帝称楚南山为‘王爷’,那众人自然也应以此敬称楚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