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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见玉乾帝改变心意,心中均是一阵失望,只是却也从玉乾帝今日的举动中看出太子大婚必定是迫在眉睫之事,否则皇上不会在此时当众提出,看来,他们回去得让夫人好好督促女儿们习得琴棋画,为将来的选为做准备。
“寒相、曲长卿,楚培一案已经过了这么多天,可是结案了?”殊不知,玉乾帝方才是为了自己在百姓中的名声才退让了一步,此时见楚飞扬退回队列中,便冷声唤出寒澈与曲长卿,语气严厉地问着楚培一案。
曲长卿正准备看眼立于前面的寒澈,眉头微微一皱,正准备站出列,先寒澈一步回答玉乾帝的问话。
却不想寒澈速度极快,快速地立于大殿中央,清朗开口,“回皇上的话,楚培的案子的确已接近尾声,待微臣整理成章呈于圣上便可,请皇上再宽限几日。”
寒澈的回答,出乎了曲长卿的意料,只见他再次抬眸看向立于前方身穿正一品官服却依旧难掩年轻的寒澈,心中是满满的惊讶与赞赏。
好一个寒澈啊,才坐上左相的位置几天,便这般会揣测圣心。
楚王方才让玉乾帝吃瘪,玉乾帝看似退让,心中却定是憋着一口气,这才立即提出楚培的案子,想给楚王难看。
在盛怒之下,玉乾帝对楚培的判决定是极重的,可寒澈却在此时出声要求玉乾帝宽限几日,等于是给楚培留了一条退路,或者寒澈是偏向与楚王的。
“你们一个当朝宰相,一个刑部尚,两人均是朝中栋梁,这一件案子却整理了这么多日,如今还要朕再宽限几日,到底是你们二人的能力不够,还是这案子当真这般复杂难审?或者这案子还有其他的隐情,让你们二人无法下定论?”玉乾帝听完寒澈的话,心头憋着的怒火顿时爆发,直直冲着寒澈与曲长卿发泄而来。
“皇上息怒,微臣与曲大人自然是为了谨慎起见,这才在审理案子的过程中将事情尽可能地详尽,还请皇上宽限几日。”寒澈却是不卑不亢,径自说出自己的理由与坚持。
“皇上,楚培一案不比其他的案子,楚培在幽州多年,政绩斐然,却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微臣身为刑部尚,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犯人,却也不能冤枉了好人!还请皇上再宽限几日。”曲长卿踏步上前,立于寒澈的身侧朗声开口,眼中的坚持与坚定无人能摧。
“行,朕再宽限你们几日,若下次朕问及此时你们还没有结论,那么你们二人与楚培一同受罪吧!”见两人咬紧牙关不肯松口,玉乾帝无法,锐利的目光更是定在寒澈的身上,想要看穿这刚上任不久的左相。
“退朝。”冷硬着声音开口,玉乾帝不等众臣行礼便起身离去。
大殿内气氛诡异,其余的大臣则是不敢多言的尽数离开。
楚飞扬目光转向缓缓朝殿外走去的寒澈,嘴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王爷,想不到寒相竟会说出这番话来。”曲长卿来到楚飞扬的身边,低声开口。
楚飞扬收回视线看向曲长卿,淡笑道:“方才皇上提出为太子娶妃,寒相的妹妹可是在列。不过,本王倒是觉得寒相并不愿意让其妹参选,因此在本王阻止皇上后,寒相有这样的举动并不奇怪。”
“寒玉?”听楚飞扬点拨,曲长卿脑海中浮现那长相娇娇俏俏、却胆量过人的小丫头,摇头轻笑了下。
楚飞扬见曲长卿这般表情,顿时摇了摇头。这曲长卿品性端正,就是有些二愣子,对男女之情竟半点不开窍,难道他当真不想让曲妃卿嫁人了?看来侯爷这对儿女的婚事,可真是老大难了。
“走吧!”拍了拍曲长卿的肩头,拍散他的傻笑,楚飞扬率先走出大殿。
楚相府中。
“这是近几个月你送过来的所有账簿与银票。”云千梦亲手将一只木匣放在容云鹤的面前,面色略微严肃地开口问道:“你确定如此?”
容云鹤接过木匣,抬眸看向云千梦,原本漠然的目光中浮上点点笑意,点头道:“是。皇上本就眼红容家的家产,平日里也让户部盯着容家,如今有这般好的机会,我自是要将容家的东西运出京城。”
这一次奉皇命前去江南赈灾,则是最好的机会。
尽管容云鹤本身不看重钱财,可却也坚决不会让自己的敌人夺走。
云千梦见他神色坚定,便知自己多说无益,况且容云鹤本就是极有分寸的人,相信他定会妥善管理这里钱财。
“你既这样说明,我自不会阻拦。只是此次前去江南,路途遥远,你又刚刚得罪了皇上,一切小心。”忆起楚飞扬昨晚对自己所说一切,云千梦心中无不担忧地开口。
“放心吧,我已多派了家丁随从,也是走官道,他们再张狂也是不敢明目张胆行凶的。”对云千梦笑了笑,容云鹤开口说道:“楚王为了我得罪了皇上,王妃平日里也小心些吧。”
云千梦点头,宽慰他,“你只管照顾好自己,不必担心我们。”
见云千梦如此说,容云鹤不由得轻笑出声,心中不禁自嘲,有楚王在,又岂会让云千梦受到伤害?
“车队快要启程了,我也该告辞了。”说完,容云鹤站起身,对云千梦轻点下头,随即转身出了楚相府。
“王爷可派人跟着容公子了?”目送容云鹤离开,云千梦这才
问着门外的习凛。
“王妃放心,王爷已着暗卫暗中保护容公子。”
☆、第二百八十八章
“王爷今日怎么过来了?”刑部大堂内,曲长卿与寒澈正在整理着最后的卷宗,两人商讨着楚培的事情与最终的判决,只是两人均是眉头紧皱,对于楚培这个棘手人物的判决始终有些犹豫不决。却不想,两人商讨的过程中,楚飞扬竟在衙役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两人立即起身行礼,楚飞扬却是不甚在意的笑道:“不必多礼,大家同朝为官,不必这么拘礼。”
语毕,只见楚飞扬扬起长袍落座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并未去干扰两人的办公。
“王爷可是有事吩咐卑职?”曲长卿先行开口询问,心中却是明白楚飞扬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刑部,这样敏感的时刻,若是常人早已是惟恐避之不及,尤其此处还有寒澈看着,可楚飞扬却反其道而为之,想必定是有他的打算。
楚飞扬目光含笑地看向不远处的两人,儒雅地开口,“今日皇上已在朝上说了,只能宽限几日。楚培毕竟是本王的父亲,还请寒相与曲大人能够通融一回,让本王能够与自己的父亲见上一面。”
语毕,楚飞扬便不在开口,端起茶几上的茶盏浅浅抿了一口,静候二人的答复。
曲长卿自是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关键还是要看寒澈的。
“这是人之常情,法不外乎人情,王爷自然可以与楚大人见面。”寒澈又是何等机警之人?
楚曲两家联姻,曲长卿又曾是楚飞扬的部下,直到现在亦是对楚飞扬忠心耿耿,楚飞扬若要见楚培,曲长卿岂会说一个‘不’字?
他这么开口询问,不过是在看自己的态度而已。
“那就多谢寒相与曲大人了。”楚飞扬搁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长腿朝着大牢的方向走去。
“王爷,这边请。”狱卒自是认出当朝最有权势的楚王,立即狗腿地走上前,巴结着楚飞扬,弯腰弓背领着楚飞扬来到楚培的牢房前,看着此刻躺在床上,背对着牢门的楚培,狱卒面色温和极其小心地开口,“楚大人,楚王爷来看您了。”
语毕,只见狱卒从腰间取下钥匙,手脚麻利地打开牢门,朝楚飞扬讨好地笑道:“王爷请,若有需要您尽管吩咐。”
楚飞扬往前迈出一脚,听到狱卒的话,低头看眼面前笑得极其夸张的狱卒,楚飞扬勾唇一笑,点头称赞道:“让你费心了。”
“哪里的话,这是卑职应该做的。”那狱卒见堂堂楚王竟对他开口说话,本想再次拍马屁,只是在触及楚飞扬那双黑幽似冷玉的眸子后,竟有些心颤地收回了视线,随即快速地退出牢房。
“哼,楚王真是吃香,上至皇上,下至狱卒,无一不想巴结奉承。只是不知楚王为何想起到这大牢来看望本官?”楚培自是听到动静,自床上坐起身,面带讥笑地看向楚飞扬,眼眸中所含有的不是父子之间的亲情,倒是有些嫉恨之色。
楚飞扬走进牢房,双目扫了眼牢房的环境,目光这才看向楚培,见他面色尚好,并未因为被关大牢便受尽苦头,缓缓开口,“皇上已经督促寒相与曲大人近日便了解楚大人的案子,不知改日楚大人跪在金銮殿上,会听到怎样的判决。”
楚培原以为楚飞扬是来嘲笑挖苦自己,却不想对方竟送来这么一则消息,这让楚培顿时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
玉乾帝近日便要审判自己,却不知皇帝会如何对付轻扬与谢氏等人。
而楚飞扬虽是自己亲生儿子,但父子两人隔阂已深,他会这么好心来告诉自己这件事情?
思及此,楚培抬眸看向楚飞扬,却见对方正面带浅笑地直盯着自己,这立即让楚培收起眼底面上所有的担忧神色,冷笑道:“怎么,亲手将自己的父亲推上大殿受审,楚王似乎十分开心得意。”
“楚大人何必如此,本王只是过来看望您,不知楚大人有什么话需要本王带给楚王府的众位。”除去方才从楚飞扬口中听到的那一句有价值的消息,此时楚飞扬竟是岔开了话题,双目似笑非笑地看着楚培,询问着他的意见。
“不必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可楚培却是断然拒绝楚飞扬的好意。
自己被押解进京这么些日子,楚飞扬仅仅只进来过一次,他会这般好心为自己带话给谢氏等人?
更何况,楚飞扬今日不但前来刑部,听他的口气更是要前去楚王妃,他的心中到底藏着什么?
这些问题瞬间涌上楚培的脑门,让他目光冷肃地紧盯着楚飞扬,想从对方的言行举止、面部表情中揣测出一二。
奈何楚飞扬浅笑待之,浑身上下沉浸在一片安宁祥和之中,不见丝毫的情绪波动,更是让楚培心头暗恼,却又无计可施。
“刑部有曲长卿坐镇,管理严格,不会出现牢囚被虐被杀之事。楚王府有禁卫军把守,又有王府的侍卫看守,外人自然是不能靠近分毫。只是,若是走出刑部、踏出楚王府,性命能不能得以保留,这可就难说了。”楚飞扬自然是看出楚培已是怀疑自己今日的动机,却是不急不躁地说出这番话来。
听似是十分寻常的话语,似乎是陈述刑部与楚王府守备森严,可细细一琢磨,其中意味便渐渐转变。只怕楚飞扬这番的话的背后,更是透露着其他的消息。
听完楚飞扬的话,楚培心头一紧,脸上隐隐浮现一抹紧张,带着一丝打探的口气问着,“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飞扬却只是浅笑着摇了摇头,缓缓开口,“只是正巧路过,便过来看望父亲。时候不早了,本王也该走了。”
语毕,楚飞扬连一眼也不再看楚培,转身便朝着牢门走去。
“楚飞扬,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心中的疑惑终究还是让楚培开口问着,直视着楚飞扬的双目中更是隐藏着极深的警惕。
却见楚飞扬听到楚培的问话,慢慢转过头,面上始终带着让人看不透的浅笑,反问道:“什么风声?楚大人是在担心什么?”
楚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被楚飞扬给耍了,平静的脸上瞬间浮上怒意,走到牢门处用力地摔上牢门,将楚飞扬赶了出去。
楚飞扬却没有在意楚培的心情,暗藏精睿的眸子早已射向躲在不远处的狱卒,嘴角上始终挂着淡笑,一步步走出了大牢。
“王爷。”曲长卿早已候在大牢外,见楚飞扬出来,立即迎上前。
“派人盯着那狱卒。”眼角余光瞟了眼没敢跟出来的狱卒,楚飞扬低声嘱咐着曲长卿。
只见曲长卿听到此话,眼底瞬间划过一丝严厉,想不到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原以为自己整顿刑部初见成效,刑部能够上下一心公正办案,却不想竟还有蛀虫隐藏在其中,这样的人若是不出,只怕将来这股歪风邪气还会乘风而起。
“不必如此,一样米养百样人,就算是皇上也不可能让朝堂之上尽数是清廉官员。有时候,贪官的用处往往比清官还大。行了,你且回去忙吧,本王回去了。”见曲长卿低头暗恼的模样,楚飞扬开口宽解了几句,随即骑上马背,朝着长街的方向奔去。
只是,楚飞扬并未立即回楚相府,而是在京城绕了一圈,直奔着楚王府而去。
来到楚王府前,楚飞扬翻身下了马背,将马匹交给前来请安的管家,径自朝着楚王府的大门走去。
可是刚踏上楚王府门前的石阶,便见禁卫军副统领张岚手持长剑走了过来,手中佩剑横在楚飞扬的面前,张岚面色冷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