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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对祖孙的对话,却让玉乾帝与太后微微变了脸色,两人看向这对做戏的祖孙,竟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才见玉乾帝僵硬着脸皮对余公公吩咐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老王爷坐下。王爷为我西楚舍身卖命,即便没有先祖爷的厚待,朕定也不会亏待了楚家。”
“老臣多谢皇上。”这一次,楚南山倒没有拒绝,只见他顺势迅速地抽回自己的手臂,随即坐了下来,不再去看楚飞扬那张足以冰冻三千里的双眸。
“皇上,微臣方才收到战报,除去辰王海王两王的叛乱,西楚东面的东羽最近也开始蠢蠢欲动,不但频频派兵骚扰我西楚东边边境的百姓,更与东边的大军发生了几次小摩擦。若任由东羽这样嚣张下去,只怕西楚东边边境会陷入危险之中。还请皇上早日下定论,臣等也好及早做好一切准备。”楚飞扬收回瞪向楚南山的目光,整理好方才在东大营收到的消息,这才沉声禀报给玉乾帝。
果真,楚飞扬此言一出,营帐内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所有朝中重臣均是满面震惊。西楚如今已是内战不断,却不想别国竟还想着趁火打劫,这对于早已动荡不安的西楚而言,显然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众人脸上均是一片凝重,眉间皆是一片为难之色,楚王如今以一敌二已是十分吃力,否则闲赋在家的楚南山又岂会出山相助?
可楚家一共也才楚南山与楚飞扬二人,如今不但北齐公然相助海王,就连东羽国也想分一杯羹,这无疑是天要灭西楚啊!
‘啪!’玉乾帝手掌拍在桌面上,面上一片怒容,眼中早已是燃气了熊熊烈火,脸上冷笑连连,忍不住高声骂道:“好啊,好啊,这一次,可都来齐全了。平日里东羽与西楚素来交好,即便是西楚与北齐大战、与南寻交恶的情况下,东羽始终是摆出一副友好邻邦的姿态。却不想,他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暗地里扩大自己的势力,以期给西楚一个重击!好好好,朕真是小看龙羽帝了,这样的耐心与野心,当真是世上少有!楚王,此事是你的人最先得知的,想必这其中的情况你最清楚,你有何高见?”
“回皇上,东羽虽说是西楚邻邦,但这么多年来却始终盘踞在东面,尚未越境一步。可从最近东羽的动作看来,他们极其了解西楚的一切,这让微臣心中不禁有些怀疑……”说到这里,楚飞扬缓缓打住,脸上一片肃穆杀气,凛然间带着傲视群雄的坦然。
楚南山见楚飞扬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银白的眉毛微微一动,眼中泛出一抹冷芒,显然是已经明了楚飞扬话中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西楚有细作?”玉乾帝何等精明之人,岂会不明白楚飞扬话里话外的意思。
只见他低头沉思楚飞扬方才所有的话,结合东羽这些年的作为,楚飞扬的揣测完全是有可能的。
但见玉乾帝猛然抬起头来,目光如刀般射向跟随自己死里逃生的一班大臣,一个个地仔细观察着。
众臣被玉乾帝那含着凶猛杀意的目光紧盯着,均是浑身沁出冷汗,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楚飞扬见所有人草木皆惊的模样,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下,随即开口,“皇上,此事不宜张扬,免得涣散人心。且此事还处于观察中,东羽虽有动作,幸而还未有太大的动作。微臣认为,他们定也是想要探清西楚真实的势力,这才不敢发动大规模地战争,咱们尚有时间对付他们。各位大人随着皇上一路从皇宫来到这里,忠心如何,想必皇上心中自是有数!”
众臣不由得松了口气,玉乾帝却是苦笑一声,带着一丝叹息道:“朕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七弟虽素日与朕不合,可谁会想到他会趁夜逼宫?海王深居阳明山,行动不便,又有谁会想到他的野心不变?朕的心可是极其难受的啊,各位爱卿舍命护着朕,朕心里又何尝不知?只是却被那二人给气糊涂了!”
一声叹息,带着半生无奈,却是极好地将自己方才的行为揭了过去。
众臣见皇帝这般难过,均是躬身抱拳诚心道:“臣等自当全力辅佐皇上。”
“罢了罢了,朕如今自是信任你们的。”语毕,玉乾帝站起身,走到楚飞扬的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楚王,东羽的事情,朕就交由你了,若真是如你猜测的那般,朕定要将那人五马分尸!”
说着,玉乾帝的脚步转向楚南山,带着一丝冷然道:“既然王爷否定,朕就暂且信你。”语毕,玉乾帝抬腿便朝着帐外走去。
“皇上,如今天下四处都是海王辰王的人,还请皇上暂住营帐内,有十万精兵保护,皇上定会无恙。”楚飞扬立于营帐的门口缓缓说道,暗藏精睿的目光将众人方才的表情收于眼底。
“不必,朕另有去处。”玉乾帝走到楚飞扬的面前,冷淡地说完,眼角余光却还是冷睨楚南山一眼,心头不禁冷哼一声。
听完玉乾帝生硬地回答,楚飞扬挑眉问道:“有什么去处比军营还要安全?皇上这是不相信微臣?”
“自是有这么一块风景秀丽的瑰宝之地,皇后已经先行过去。相信老王爷定是不陌生。如今天下大乱,西楚山河破碎,皇上与本宫在来时的路上便已商量妥当,将朝中大臣留给两位,相信定会让二位如虎添翼的。”此时,太后起身来到玉乾帝的身边,面色冷漠、眼含冷笑地说道。
闻言,楚南山与楚飞扬心中顿时了悟,看来太后当真是记得当年的山谷,竟率先派人护送皇后过去。
从玉乾帝坚持要住进山谷的表现看来,他是已经知晓梦儿此时也住在山谷中,有梦儿在他们的手上,楚飞扬绝对不会对皇室不忠的。
这算盘打得可真是响,没想到连云千梦的主意也敢打。可是也要看皇上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只是,颇为让人头疼的便是玉乾帝留下的这一干大臣,绝大部分是文臣不说,竟还都是写酸腐的只会吟曲作诗的文人,让这些人留在军营,只怕是有害无益吧。
“既如此,微臣派人护送皇上太后前去吧,免得路上出现差池。”楚飞扬却是勾唇一笑,眼底神采奕奕十分自信,显然是接下了玉乾帝抛过来的难题与挑战。
不等玉乾帝等人反对,便命习凛召集三千精兵,护送走玉乾帝与太后二人。
“是我疏忽了。”送走玉乾帝,楚南山面色凝重地走到楚飞扬身旁,低声开口。原以为那件事情只有自己、江肃君与晚歌知晓,没想到玉乾帝竟让人查了出来。
“爷爷为何不早说及丹书铁券的事情?这么危险的东西竟还交给梦儿,却又让玉乾帝发现了这东西的存在,这岂不是置梦儿于危境之中吗?”楚飞扬话中带着一丝责备。
从方才玉乾帝的表情语气便可窥视出对方显然已经确定丹书铁券的存在,更甚者知晓丹书铁券上所撰写的是‘废帝之诏’。
只是玉乾帝还未查出这丹书铁券到底在何人手上,否则梦儿定会有危险。
听出孙子话语中的责备之意,楚南山自责地低下了头,原以为此事不会有人知晓,却不想玉乾帝居然查了出来。
“我原以为无人能知,便只将玉牌最浅层的用途告诉你们,却不想玉乾帝居然知晓了丹书铁券的存在。不如,咱们将梦儿转移出来。”楚南山提议道。
如今,玉乾帝显然是不放心任何人,否则也不会先行送皇后过去看住云千梦,以云千梦来挟制楚家,让楚家只能效忠于皇室。
只是,玉乾帝尚不知晓梦儿手中掌握着他最想得到的东西。若是被他发现,只怕梦儿会性命不保。
楚飞扬却摇了摇头,否定道:“咱们这么做,等于是不打自招,反倒让玉乾帝知晓东西就在梦儿的身上,给梦儿引来杀机。不如让梦儿呆在谷内,反倒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殊不知,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话虽如此,楚飞扬的神色却是阴沉冷然,半眯着的双目内射出危险的光芒,冷静异常地对楚南山开口,“爷爷,看来我们要速战速决了。”
毕竟不能让梦儿长时间呆在谷中,否则即便不是因为丹书铁券,辰王等人迟早也会寻到那边的。
说罢,楚飞扬大步走出营帐,牵过自己的坐骑,翻身上了马背,随即朝着东大营飞驰而去。
楚南山目送楚飞扬的背影离开,心头却是无比沉重,这天下当真是大乱了,玉乾帝惹谁不好,偏偏以梦儿的性命要挟飞扬,看来这封存多年的丹书铁券,要派上用场了。
☆、第三百四十章
西楚玉乾一十八年七月三日,楚王亲率五十万大军抵制海王辰王的进攻。
自此,西楚各地陷入一片战火硝烟中,百姓生活在一片水生火热之中,城池被破、家园破碎、妻离子散,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西楚上下一片哀嚎之声。
只是,楚王手中所能够动用的仅有五十万大军,而辰王海王两人手中大军累加已近三百万大军。尽管楚飞扬用兵如神,但想要在短时间内收复失地,亦不是容易的事情。
且此次楚飞扬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海王辰王,亦还有西楚东面的东羽。幸而楚飞扬之前早有提防,留下大军镇压东南北三面境界,否则西楚早已民不聊生。
楚王在这一片混战中,大胆提携军中将领,许多常被京中权贵压制的寒门将领均在此次战争中得到重用。
而以如今这般紧张的局势下,楚王竟放心将许多处事大全交由兵部武将处理,这一举动更是得到许多武将的拥护支持,楚王军一时间团结一致,气势如虹。
其中最令人瞩目的便是,兵部侍郎韩少勉作为朝中新贵,一无作战经验、二无军衔在身,楚王竟将原本楚南山手中的十万大军也交由他,让他统管十五万大军守住京城大门,让城内的城防军出不来,亦让城外的海沉溪军队进不去,这样放心大胆的启用,实在是世上少有。
但自从韩少勉接到这一任命开始,便见他更加用心守住城门,半点不敢怠慢放松,便可见楚王眼光精准,极会用人,也让楚王军少了后顾之忧,大军得以在前线冲锋陷阵不必顾虑京城。
楚王军正从海王的手下攻下一座城池,随即留下一万人镇守城池的同时,协助当地军民恢复生产等,便拔营前往西楚西边。
大军浩浩荡荡往西行,楚王端坐马背,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前方的道路,一旁的习凛一手拽紧缰绳紧随楚飞扬身后,一手则是拿着羊皮地图,便于楚飞扬分析地形战事。
“报!”这时,从后方传来一阵强劲的马蹄声,奔至楚飞扬身侧后,那领队的侍卫立即向楚飞扬抱拳禀报,“王爷,方才东面传来战报,东羽大军已经开始大规模的进犯西楚,且东羽大军虽与海王辰王的军队有些小摩擦,但却是集中兵力对付咱们楚王军,另咱们前往东面的探路兵受到重创,只活着回来十几人,还请王爷示下。”
这则消息一出,跟在楚飞扬身后的将领表情均是一愣,孟涛率先开口,“王爷,东羽这是何缘故?难不成东羽已经与海王或者辰王中的某一方结盟?”
“照这形势看来,的确极有可能已经结盟。”杜荣辉见孟涛出言揣测,也跟着点头附和,“如今我们以一敌二,的确是分身乏术。若是他们那两方的其中一方再得到支持,那便是如虎添翼,不但振奋了气势,亦是能够压制住令两方人马。只是,与外族联盟,却不是最好的法子。毕竟,海王与北齐联盟,这其中最大的助益便是海恬与齐靖元的联姻,若是少了这层关系,想必以海王多疑的性子,断不会放心让北齐插手西楚的事情。”
“杜兄所言极是!海王素来谨慎,若非有海恬这个联系的纽带,想必也不会这么快便与北齐达成协议。从而打得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叶驰亦是低声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楚飞扬则是静心听着众将的分析,随即抬手朗声道:“停下暂歇一盏茶。”
继而又见楚飞扬拿过习凛手中的羊皮地图,对习凛命令道:“你在此处守着,其余人随本王去见爷爷。”
说着,众人便见一阵马蹄声响起,尘土飞扬中,楚飞扬已如离弦的箭般飞奔了出去……
“王爷,怎么停下不走了?”端坐马背的曲凌傲见楚飞扬领着几名将领前来,目光越过楚飞扬的身影往前方仔细地观察了片刻,以为前面路途中出了事情,不免有些忧心。
若说此次最让楚飞扬头疼的,便是玉乾帝留下的这一干朝中大臣,均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之前让他们随军出征,却一个个哀声怨道吃不了苦,均是不愿离开京城的地界。楚飞扬亦是不愿带着累赘上路,便尽数将他们留在了韩少勉的军营中,独独只带着端王与曲凌傲上路。
而以往寡言的端王与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