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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剑 +番外 by 空梦-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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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马上摇头,“我跟你进去看奶奶。”他先行一步,把门推了开,不知我说的话的意义。

  那道背影,尽管显得青涩,我慢慢地想,这条路,拉谁下不下水,我想,不是我一个人做得了主的。

  奶奶醒来,陈东跪著问安,欢喜得老人家摸著自己的抽屉,硬是给了一个红包才让我扶下躺椅。

  送了奶奶到客厅,院子里的丁香花全开了,妈妈把推窗门全都打开,把我奶奶放到庭院中,对著我们说:“你们上楼玩吧。”

  奶奶笑眯眯的,挥挥手,叫我们上楼。

  “奶奶真好。”边上楼梯陈东边说。

  我没有说话。

  “怎麽了,一直都不说话?”陈东问,把他的衣袖撸了起来,手上一片青肿,“你看看,这全是你早上掐的,现在高兴点了吧?”

  我打了自己的门,把自己扔到床上,一动不动。

  “怎麽了?”他在我旁边问,挺小心翼翼的。

  “没事。”我不耐烦地拨开他要碰我脸的手。

  “你看起来不高兴。”他说,“是为了昨晚吗?”

  “不是。”我瞪了他一眼,“我能为那种事不高兴吗?”

  “那是为什麽?”他追问。

  “你别管。”我烦燥,连带声音也是厌烦的口调。

  “出什麽事了?”陈东问:“我在你家门前蹲一上午了,都没看见有人应声。”

  我瞪眼,还好,奶奶的房间是隔音的,要是让这厮吵醒,非抽死他不可。

  “我送我爸上飞机。”我淡淡地说,把他要伸过的头用手推到一边,拒绝他的靠近。

  他一个压身,我“啊”了一声粗喘了口气,他再翻到我身边不再压著我,对著我的脸,“说吧,说吧,你爸去哪了?让你这麽心烦。”

  “去北京。”我转过头,不看他,或许是不忍心吧。

  “去北京干嘛?”他继续问。

  “没什麽。”我背对著他,头埋进枕头里。

  “张健,你说吧,你爸去干嘛,你怎麽这麽心烦?”

  “你看见那天我不烦了?”我踹了他一脚,“闭嘴,别惹我烦。”

  我把头全埋进枕头里,他在旁说道,“好吧,我不惹你烦。”

  过了一会,他说:“张健,你想睡了吗?”

  过了好久,我“嗯”了一声。

  “你睡吧。”他好像在我耳边亲了一下。

  良久,空气里一片沈静。

  “张健,你家是不是出事了?阿姨笑得都怪怪的。”他以为我睡著,在我旁边轻声地嘀咕,“难怪你这麽不高兴。”

  他的手指在我的眼上动,他说:“你的眼睛真漂亮,我没见过这麽漂亮的。”

  我翻过了身,他可能吓得了收回了手指。

  “连睡著了都这麽倔。”这次他的手,摸了我的眉头。

  心底一片纠痛似的平静,诱饵埋下,幸或不幸?谁知道。

  谁又在乎?

  利剑41

  後来的後来,我对陈东说,我心疼过你。陈东问,什麽时候?你不知死活的时候,我说。

  那是什麽时候,他执拗地问著。我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我想我不应该告诉他,那就是他最愚蠢的时候。他想了半天,终没有再问,只是拿了被子睡到了地上,问我,张健,你是不是这一辈子都不放过我们了?我听见我清楚地回答他,是。你真残忍,他说。

  你真残忍,他说。

  利剑41

  第二天的电话里,陈东期期艾艾地问:“你叔叔是不是出事了?”

  我说:“是。”

  然後一片沈默之後,他挂了电话。

  屋外阳光一片,蜜蜂嗡嗡飞著到处采蜜,花儿都开了。

  院子外面长长的小道,两旁是绿意盎然的大树,枯叶早被风吹走了,我早晨一个人走过去,傍晚时再走回来,青春似乎可以变得单调,假如没有那些人那些事的出现。

  陈东偶尔会在路中等我,静静陪著我走过去走回来,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那是在以後回想中难得的关於我们平静的时光,他低著头在我身後半个步子後跟著我,有时踩著我的影子,嘴角会微微一笑,眼里有著明显的欣喜。

  那个时候我已经把我和他的可能已经全部断掉,反倒心安理得接受他的陪伴,都不多想,谁知道不久後我们会不会从此不再相见?

  叔叔的事并不好办,父亲已经在北京呆了半个月了,我们家已经做好用全部身家保叔叔性命的准备。

  母亲半夜会睡不著,有次书房灯亮起,她就坐在父亲坐的位置上,看著我们的全家福,愣愣的。

  叔叔在半月中体重直降十公斤,我曾听到他有次背地里打电话给父亲,他哭著说:“哥,去坐牢也好,死刑也好,你回来,这事咱们不弄了。”

  叔叔跟父亲一样,被爷爷教育成流血不流泪的汉子,那次他崩溃到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我已经知道我们家命垂一线了。

  叔叔倒了,自然跟他息息相系的张家在这个城市也算是完了。

  这天放学,路中陈东照常出现。

  他伸过来要拉我的手,我拒绝了他。

  夕阳应照著他的身影,被拉得好长好长。

  路边的野花淡淡香味,在我快到家时,他说:“张健,你们家会没事的。”

  我只是冷漠的看著他,无动於衷。

  “是真的。”他吐了口气,“相信我,你们家会没事的。”他转过头不看我,踢著路边的小草。

  “我怎麽相信?”我冷冷地说,指著我家的大院子,“看看,我叔的罪名足够他上刑场被枪子蹦掉,而我们家……这幢房子,也会跟著他的死去被淹埋,我父亲为了张家在北京回不来,陈东,你翅膀都没硬,告诉我我们家没事,你说我要不要信你?”

  “……”他没有说话,他也拒绝说话,只是踢著前面的小草,践踏出了一片残绿。

  “我不需要安慰。”我甩开他,往家门走去。

  背後的他,一声不吭。

  PS:今天有些事,写不了太多,明天多写点,抱歉,各位。

  利剑42

  利剑42

  陈东好几天都没出现。

  我在第一天时,走进那条漫长的树荫遮盖的小道时,回头望去,他不在那里,我调转了头,从那天开始,没再回过头。

  我背著书包进教室,把自己埋进书里,平时挺大胆的苏小明都不再跟我说话,眼睛瞅见我,嗖两下,转别处去了。

  满城的风言风语,我叔叔的事终於藏不住,成了人们的茶後饭余,连带的身边所有人见我的眼神里都有著好奇,也有著不知所明的鄙视。

  “贪官,看见了没有,那是贪官家的。”

  “听说他叔叔的官就是他们家用钱买的。”

  “你没听说,他们家以前就是地主,专干坏事的……”

  我揉揉眼角,这年头的高中生怎麽白痴成这样,该说这年头的教育成功得让他们保持了脑袋的纯洁无暇吗?

  妈妈把电话线给扯了;一些莫明其妙的电话总是打过来漫骂叔叔,惊得连奶奶都问谁打过来的,出什麽事了?

  有天放学,叔叔问我:“学校怎麽样?”

  “还好。”

  “如果有事,就先休学。”叔叔瘦得连眼晴都陷出了一个窟隆,怎麽吃都吃不下东西,每天会有几小时外出让人审问他之外,他不太在奶奶面前出现,怕让她看见了疑惑,只是每天早上晚上趁著天黑点陪奶奶说会话,坐在旁边让奶奶看不见他。

  “我知道分寸。”

  这天回来,匆匆忙忙走到奶奶身边,跟她说了几句话,回到房间,把底下抽屉深层的跌打药油拿出来,在出学校的时候被学校的几个小混混堵住了,就那几个仗著人多一点打混战的小混混很容易打败,不过难免受伤,为了保护脸皮,我就让身体代替了不可避免的伤害。

  咬著牙对著镜子把背部的青肿给涂上药,妈的,那一棍子像把人骨头都打断,丫刚才没把那欠揍的给踹死算便宜他了。

  刚擦到大腿,叔叔在外边敲门:“快吃饭了,你去陪奶奶说会话。”

  “好,就来,我做完这个题。”我掐住大腿,平静地说。

  紫红的肿起,还有血丝溢出,大腿伤得有点重,那一棍子打下来的时候我似乎还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走回来的时候尽力控制著步伐的走动才没有出现瘸拐的现象,不过现在看来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点,骨头只是有点疼痛,不过我把药油全部倒在上面时,疼得必须把牙给咬死了才能不喊出声。

  身上也就两处伤重,一对四,这结果不错了。

  把脸上的汗擦掉,身上药油味太重,一下楼就肯定被家人知道,还好是春天,捂得紧一点,味也不太重。

  但靠得近的话不可能不被他们知道,我只好在下楼的时候,趁著妈妈在厨房时走到大门,回头喊:“我有点事,出去一会。”

  “去哪?”妈妈拿著勺出来连忙问。

  “没事,有几套试题,我做不出,我想出去看有没有参考书买。”我说著。

  我叔戴著眼镜正在跟奶奶在别厅读书给她听,也从门边探出头,“要吃饭了,明天再去。”

  “我先去找找,试题晚上得做出来。”

  “别去了,我教你做。”我叔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找找去……”我把大门打开,镇定地说:“晚上可能晚点回来,我想去看场电影……”

  不等他们说话,我关上了门快步走了出去。

  走了十几步,门被打开了,妈妈在半黑的夜幕里说:“天都黑了。”

  “妈,我就出去走走……”衣服里的药油味还在飘散著我周边,这种时候,让他们知道了又何必,不过是让他们心里更难受,承受的更多?

  “走什麽走,都快吃饭了?”妈妈有点焦急地喊,就要过来拉我。

  “我先走了,我约了人……”我飞快地跑掉。

  “张健,健儿……健儿,你跟谁约了……喂,别跑,你带够钱了没有?早点回来……知道不知道……”

  妈妈的声音越来越远,我在一棵大树下停下了脚步,撑住树干,扶著大腿,这时黑幕终於把大地盖住了,走过这条属於张家的小道,再向前,会有点点灯光吧?

  我一跄踉一跄踉地扶著脚走,刚才的跑动已经拉伤了伤口了,骨头连著肉隐隐作疼,我向前走著,不想被黑夜掩埋。

  那转弯处,有一道人影,静静地站在那。

  我抬起眼他就在那里,我看著他,他看著我,然後听见他压抑著什麽的声音说:“你怎麽了?”

  他不知道,他的脸在抽搐,一种受到惊骇的抽搐。

  “张健。”他想过来碰我。

  我打开他的手,冷冷地看他一眼,绕过他往前走。

  “你怎麽了?腿怎麽了?谁打你了?”他转过身弯下身子就要摸我的的腿。

  “滚开。”我不耐烦地推开他。

  “你站住。”他一瞪眼,把我扯住,就要拉开裤子打量。

  “陈东,是不是天黑了你就想耍流氓了?”我拉住他的手,问他。

  “随便你怎麽说。”陈东也不耐烦,“反正怎麽样我也说不过你,随便你。”

  他拉扯著裤子下来,我挣了两下懒得挣,随便他。

  光线很暗,谅他也看不出什麽来。

  他闻到了药油的味道,凑到大腿处闻时,倒抽了口气。

  他拿出打火机,打起光在那处瞄了一眼,就一眼,他像爆竹一样炸起了身,就著那点点火光,我看见他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凌厉:“谁打的你?”

  我说:“你想冷死我?”春的夜色里,风不像白天般轻柔,却像冬风一样冽骨侵心。

  他寒著脸把裤子拉起来,灵巧地系上,把我的衣服的拉链拉到最高处遮住我的脖子。

  “谁?”

  “我饿了。”我挥手他的手,不想答,提起脚步就要走。

  “你……”他狠狠地咬了下嘴,走到我面前蹲下,“我背你。”

  “我不是残废。”对著他那已经有了男人坚毅背影雏形的背影,我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不是……”他转过头,烦燥地说:“上不上来?快点,别逼我发脾气。”那眉宇间紧皱著,显示著他的不高兴。

  “张健,你这个时候别跟我倔好不好?别逼我求你。”黑夜里他眼睛有点发光,有点吓人,我把身子倒在了他背上。

  下一刻,他帮我背起,说:“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擦了药。”我淡淡地说。

  我的头倚在他的脖子处能清晰看见他抿紧了嘴,他生气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这样抿著,真孩子气啊……看著那已经黑透的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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