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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以为苏老夫人是被她劝动了,心里一喜,忙是起身把笔和纸拿了过来,又吩咐武妈妈搬了个小几过来,放在了床上,让苏老夫人写得舒服点。ai悫鹉琻
苏老夫人执了笔,写了一行字,然后看了眼孙氏把纸往她推了下。
不用担心,孙琳琅的嫁妆,她会想办法还给斐儿!孙氏一看,一颗心就紧缩了起来,诧愕而又不可置信地看向苏老夫人,“母亲,您,您……。”
孙氏咽下下口水,抿了抿唇,然后才继续说道,“母亲,您这意思是,国公爷,他,他真的把姐姐的嫁妆给花了?”
苏老夫人脸色微红,长长地叹了口气。
儿子把原配的嫁妆填给了良嫔那对母子,儿子做出这般无耻的事来,她也没脸见人,她原想是自己把孙琳琅的嫁妆给补出来!原是咬咬牙应该是能够的,可那大火一烧,自己好些珍藏都毁了。
这孙琳琅的嫁妆不少,如今哪能填上啊?苏老夫人一脸死灰。
孙氏诧愕,震惊地看着苏老夫人。
真的,真的花了?
那么多的铺子,田产,庄子,金银玉器,珠宝珍玩。国公府有自己的产业,苏家主子又不多,便是日子过得非常的奢华也是绰绰有余。
苏家并不需要孙琳琅嫁妆来养活。
苏华检都花去哪了?
苏老夫人半眯着眼睛。
武妈妈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孙氏沉默了半响,心里才是接受了这个事实,是啊,苏华检与这老不死的,既能一个陷害孙琳琅,另一个杀了孙琳琅,花了孙琳琅的嫁妆,比起来算是小菜一碟了!不过……
孙氏眉头皱了起来,抬眸看向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半阖着眼睛靠在大迎枕上,周身都散发着悲凉的气息。
她会填上?她拿什么填上那个大窟窿?还不是她自己这些年积攒的来填?可是,孙琳琅那么多的嫁妆,再加上这么多年来的收入,她能填补得上吗?
而且,如今她手里的东西,自己和苏瑶可是有份的!
孙氏眼里闪出了精光来,问道,“母亲您的意思是,您要把姐姐嫁妆折现成了银钱给斐儿吗?”
苏老夫人沉默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母亲,您怎么如此做呢?那是多大的一个窟窿啊?这您手里棺材本都拿拿去填了那窟窿,要是斐儿铁了心不再认我们呢?那我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孙氏立即声音都尖锐了起来,“而且,瑶儿还没有出嫁呢?母亲您从小疼着她长大的,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委屈吗?”
苏老夫人又是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心意已决。
孙氏脸一沉,声音又拔高了几分,“母亲,您要是那么做,我也不拦着您,可是您也不止是斐儿一个孙子,您的东西,我和瑶儿,嗯,还有如莲和玉雪都该有份的,您把我们分给我们!”
苏老夫人倏地睁开了眼睛,怒目看向孙氏,抬手颤抖着指向孙氏。
怎么,自己还没有死呢,她就惦记着自己手里的那点银钱了?这个不孝的东西。
贱人!
孙氏对视着苏老夫人的怒目,嘴角噙着冷笑,伸手就挥开了苏老夫人的手,“怎么?母亲难道还就真的想全都赔给了苏斐那不孝子不成?有我在,您就别想,您要是不想苏华检被人戳脊梁骨,那您就把我们该得的那份分给我们,然后再去填苏华检挖的那个窟窿!他苏华检不要脸,如今苏家是什么地步,母亲您睁开眼睛看看!还有,便就是如今有那个能力,就是把钱给扔到水里,我也不会掏出来去帮他填窟窿?”
反了天了?这贱人!苏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喉咙里发出了咿咿呀呀不清晰的声音来,扬手就要朝孙氏的脸上打去。
“您还打我?”孙氏伸手一把攥住了苏老夫人挥过来的手,捏住了她骨瘦如柴的手。
苏老夫人顿时痛得蹙起了眉头。
孙氏把她的手甩了开去,尖声说道,“我是要回属于我应得的,有什么错?还要母亲动手来教训我?”
说着孙氏看向苏老夫人的目光看了戾气,“难道如今谦儿不在了,您以后想要苏斐来给您送终,所以就恨不得把您的棺材本都给他?哼,别忘了,以前是怎么对他的!”
苏斐是什么性子?能把自己的亲生父亲送去死牢,把亲弟弟害死,还把妹妹害得不能生育了。
他苏斐会原谅她这个杀母仇人?
娘家的嫡母是死了,苏斐是去给她上了香,可那是面子情!
死老太婆,这么多年来,对苏斐这个出众的孙子,可是看都不想看一眼!苏斐会因为她赔上那棺材本还了孙琳琅的嫁妆而原谅她?
怎么可能!
苏老夫人双目欲裂地看向孙氏,手指指向门的方向,喉咙里发着不成字的怒吼声。
“想要我滚?”孙氏扭头看了眼门的方向,冷笑了一声。
苏老夫人眼眸里闪出一抹亮光,点了下头,指着门口的放下继续朝孙氏吼着。
“母亲您就这么不待见我吗?苏家落到如今家破人亡的地步,还不是我这个儿媳妇在您身边伺候着您?”孙氏目光看向苏老夫人。
到了这个地步,她竟然还是想着怎么把自己的棺材赔给苏斐!又想着因为她,自己瞎了一只眼睛,还受了那痛彻心扉的剐肉之痛,孙氏心里对她的恨就唰唰地往血液里奔腾而去。
如今,这老不死的不能说话了,如今这府里是自己当家做主!自己要不好好报复一下,那她以往所受的,那不是白白受了?
苏老夫人目光愤怒地盯着她,手指依旧指着门口,让她滚!
孙氏不但不走,反而坐在了床边,伸手把自己头上一根银簪给拔了下来,在手心里划了划,道,“你知道,我一只眼睛看不见是什么感觉吗?还有太医给我剐肉是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贱人,你敢!苏老夫人顿时瞪圆了眼睛,怒气腾腾地指着孙氏,嘴巴发着呜呜的声音。
一旁的武妈妈也抬起头来,目光里闪过一抹惊惧看向孙氏,低声说道,“夫人,您息怒,老夫人如今身子还没有利索呢,小姐昨晚还念叨着老夫人的身子呢!”
瞧得夫人的意思,是要对老夫人动手,这做儿媳妇的对婆母动手,那可是大逆不道啊!
这传了出去,有这样一个母亲,小姐的名声也跟着要毁没了,那可就是真的嫁不出去了!
孙氏自然听得懂武妈妈话里的意思,瞥了她一眼,“我有分寸的。”
说完,孙氏就继续看戏苏老夫人道,“母亲,您想不想尝一尝呢?那滋味,可别提多销魂了!”
孙氏说着脸上都带了森然的笑意,话一落,手里的簪子就往老夫人的大腿上扎了进去。
苏老夫人痛得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孙氏把簪子拔了出来,簪子上还带着鲜血,孙氏看向苏老夫人道,“很舒服吧?”
苏老夫人痛得手去捂那伤口,目光狠厉地看向孙氏,喉咙里发着怒吼声。
大逆不道的东西!
不是人!
禽兽不如的贱人!
苏老夫人朝门外呜呜地叫着。
苏老夫人哑了,经常就这么呜呜地叫着,单妈妈也双喜几个还是从中听得苏老夫人的声音不对,可门从里反锁了,而且孙氏又没有叫人,单妈妈等人心里很着急,却是还是进步了门。
武妈妈看得心惊肉跳的。
“痛吗?我当时受了多少刀,我会一一都还给你!”孙氏又朝她的大腿扎去。
苏老夫人这回有了警戒,立即躲开了孙氏的攻击。
孙氏气得暴跳,扭头对武妈妈道,“过来摁住她。”
“夫人!”武妈妈哆嗦着不敢向前,劝着孙氏道,“夫人,老夫人如今已经哑了,这身子也不比以往了,您想想小姐,她是小姐的亲祖母啊,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以后小姐怎么做人啊?”
“过来。”孙氏目光阴狠地看了眼武妈妈,命令道。
武妈妈踌躇不前,孙氏往苏老夫人的身上又扎了两下,都被老夫人躲了过去。
孙氏便是看向武妈妈愤怒道,“没胆色的东西,如今苏家都这样了,还怕什么?谁敢嚼舌根,我拨了她的舌头!瑶儿,瑶儿还指望这她这个当祖母的不成?瑶儿如今也就只能指望上孙家了,快过来帮忙?”
如今这府里是她说了算!老不死的害得她受了那么多的苦头,怎么能扎一下就算了?
都已经动了手了,断没有就收手的!
武妈妈只得往前走两步,爬上了床榻,伸手抓住了苏老夫人。
孙氏抿着笑,往苏老夫人的身上扎去,一边狰狞地笑着问道,“痛不痛?舒服不舒服?”
那簪子又细又锋,孙氏每一下都插入了血肉里,苏老夫人痛得嘴里发出呜的痛呼声,额头汗水如豆大,一颗一颗地往下滴落。
“夫人,夫人,老夫人怎么了?”单妈妈在门外把门拍得啪啪的作响,很是大声地问道,“是不是老夫人又哪里不舒服了?”
“夫人,您开开门。”双喜几个也伸手拍着门。
孙氏没有理会,只挑着苏老夫人大腿,背部等地方衣服遮掩着不会露出来的地方扎去。
苏老夫人喉咙发出的声音凄惨无比。
单妈妈听得心急如焚,一边拍着门,一边大声道,“夫人,您要是不开门,奴婢等就要冒犯了,要撞门了。”
等了片刻,见屋里没有回应,单妈妈就对双喜几个说道,“撞门。”
门顿时被撞得咚咚的响。
武妈妈扭头看向被撞得摇晃的门,忐忑地看向孙氏,“夫人……。”
孙氏喘着气,又在苏老夫人的背上扎了一下,然后拨了出来,用帕子擦了擦簪子上的血迹,插入了发间,然后朝武妈妈点了点头。
武妈妈放开了苏老夫人的手。
一得了自由,苏老夫人就挣扎爬了起来,准备朝孙氏扑了过去,可她身上如是痛得厉害,一下又跌到了床上。
孙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目光阴沉沉地看向苏老夫人说道,“痛吗?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痛吗?那是我身上一块块的肉用刀子割下来的!跟我比起来,这算什么?我受得了,母亲您怎么就受不了了?这只是讨回了一点点罢了,我会跟你连本带利讨回来的!还有你的东西,你也别想着都给了苏斐那不孝子!”
说着示意了一下武妈妈去开门,而她是站了起来,伸手去扶苏老夫人,“要是不想苏华检和瑶儿被人唾骂,母亲,您知道该怎么做!”
苏老夫人本是想伸手掐死了孙氏这贱人,可听了她的话,伸手攥住着她的手,手指甲都要深深的掐到了肉里,目光几乎要把孙氏生吞活剥一般。
孙氏带了笑,扶着她躺好了,又给她盖好了被子,“母亲,要不要请大夫来给您看看?”
苏老夫人咬着牙,瞪着她摇了摇头,又指了指门的方向。
“好吧,既如此,那我就不去请大夫了,您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要派人去请大夫来。”孙氏抽出了锦帕,温柔体贴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单妈妈等人冲了进来,诧愕地看着这一幕。
孙氏笑着站了起来,“那儿媳就告退了。”
苏老夫人摆手。
孙氏转身嘱咐了单妈妈等人好生照顾老夫人这才往外走,苏老夫人目光瞪着她的背影,恨不得能灼出个洞来。
“老夫人,您怎么了?”单妈妈见得苏老夫人一头的冷汗,连头发都湿透了,问道。
苏老夫人目光看向双喜等人,挥了挥手。
单妈妈扭头对双喜等人道,“你们先下去吧,老夫人这有我伺候着。”
“是。”双喜等人齐声应了,退出了屋子,并带上了门。
“老夫人,有什么话,您就与奴婢说吧。”单妈妈用帕子擦老夫人脸上的汗水,含泪道。
苏老夫人示意单妈妈掀开了被子。
单妈妈点头把被子给掀开了。
苏老夫人又是示意了她把自己的裤子给褪下了。
单妈妈伸手把她裤子给脱了,一脱下,见得她大腿上的冒着血珠的伤口,顿时捂住了嘴,“这,这,老夫人……。”
苏老夫人惨白着脸冷汗涔涔地摆了摆手,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背部等地方,然后示意她去拿药。
“夫人,夫人她怎么能下得了手?她不是人!奴婢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给老夫人您报了这仇!”单妈妈抹着泪,愤然说道。
苏老夫人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又是指了指自己,浑浊了眼睛里老泪横流,又是比划了一番。
是她罪有应得,这都是报应,是她罪孽深重,杀了孙琳琅,如今自己被儿媳妇折磨,这都是报应啊。
为了儿子与孙女,这件事也不能张扬出去啊!
单妈妈顿时哭了起来,“老夫人……。”
老夫人何曾受过这等苦头?如今人老了,被孙氏这歹毒之人折磨,为了国公爷和小姐,有苦还不能说!
苏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