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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说一个不带都可以,这一路上都有客栈,只要带够银子就好了。最多有一个小包袱装一些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一说到银子,他又想到慧娘把他每件衣服上都缝了些银票,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虽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但是一想到她失落担心的样子就不忍心拒绝。
赵弘毅又把之前嘱咐过慧娘的话说了一遍,还把泽兰和降香叫来嘱咐了一遍。只要慧娘出门,两人一定要跟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让慧娘离开她们的视线。
泽兰降香连忙保证。
之后,两人又去了太夫人那里陪着他说了会儿话。
慧娘不想赵弘毅走得太晚,毕竟在她的意识里走夜路到底不安全。
所以她吩咐把宴席提到未时正,中午众人都吃了两口点心垫吧垫吧。
这样。用过晚膳赵弘毅下午就可以动身了。
厨房的人接到慧娘的吩咐,一时都忙了起来。
宴席过后,申时正虽然天还是很热。不过现在收拾出们正好,等他们一行出了盛京城,日头也没有那么毒了。
慧娘搀着太夫人目送赵弘毅一行出了侯府,翻身上马往远处奔去。
直到看不到人影了,慧娘才搀着太夫人回瞿翟院。
从早上一直折腾到现在。太夫人脸上也多了疲惫,慧娘亲自服侍着太夫人洗漱更衣之后。安慰了她几句,直到太夫人休息了以后才离开,回了芳君院。
回了内室,慧娘去了耳房,让墨菊服侍她洗漱。
天气太热,身上黏黏的难受,坐都坐不住。
慧娘脱了外衫,只剩下浅粉立领中衣,回头朝墨菊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午膳前她就发现墨菊眼睛红红的,鼻音也很重明显是哭过。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见墨菊哭过。
碧苏哭她不奇怪,墨菊哭还瞒着她,就明显不对劲儿了,这不能不让她重视。
“没,没事儿!”墨菊脸色微变,接着就收敛了神情,扯了嘴角笑着连连摆手:“刚才出去的时候沙子迷了眼。”
她话音一落,慧娘脱衣服的手就顿住了,回过头来眼睛盯着她一动不动。
墨菊被慧娘盯得发慌,虽然她一向稳重,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本来心里就不知所措,现在被慧娘盯着更是慌乱,下意识的就低下了头。
“墨菊,连我都不能说吗?是不是冯瑞欺负你了?”
慧娘记得刚才冯瑞随着赵弘毅进了内宅,却没有事情回报,显然是冲着墨菊来的。
而赵弘毅竟然允许他进来,自然应该有不小的事情。
墨菊记得冯瑞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夫人知道侯爷此行危机重重,如果她现在说了一点儿,后面的就保不住了。
所以紧紧的咬住了嘴唇,好像这样就可以不用回答了。
“难道跟侯爷这次出行有关?”慧娘猜测道。
墨菊又是一慌,连忙回身把手里慧娘的外衫挂起来,又若无其事的走了回道:“夫人,奴婢服侍您洗漱吧!”
“墨菊!我现在说话不管用了是吗?”慧娘身子没动,语气却凌厉了起来。
墨菊听了身子一僵,咬了咬嘴唇,低低的道:“冯瑞来跟奴婢退婚!”
“什么?”慧娘倏地圆眼睁大,脱口道:“婚期都定好了。他想退就退啊!”
“不对!”慧娘接着就反应过来,疑惑的道:“之前他还急巴巴的想娶你过门呢,怎么几天的功夫就变卦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慧娘也不急着洗漱了,找了耳房里的锦杌坐下,又指了另一个锦杌示意墨菊也坐下。
墨菊摆了摆手:“奴婢站着说话就行!”
她现在紧张的不得了,哪敢坐下呀,再说夫人坐在锦杌上,她哪能也坐在锦杌上。
“让你坐你就坐,我这样跟你说话累得慌!”慧娘催促道。
墨菊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敢坐下。在慧娘旁边蹲了下来。
慧娘见状皱了皱眉,倒也没有再为难她,瞅着她道:“说吧。怎么回事?”
“冯瑞说他这次随着侯爷出去,很可能迎亲那天回不来。”
墨菊低低的说完,抬眼见慧娘皱眉,显然这个理由不可能打发了她。
毕竟夫人也推迟过婚期的。
“他还说这次出去会有危险,很可能会永远都回不来了!”墨菊吞吞吐吐半晌终于把那句自己最担心的话说了出来。
慧娘眉头皱的更紧了。一时没有说话。
她是知道赵弘毅这次去做什么的,她也想到肯定不会顺顺利利的把人接回来,所以她患得患失的备了那么多伤药银钱还有食物,就怕中途出现什么意外,想着有这些东西说不定能救他们一命。
现在看来事情已经严重到退婚的程度了?
冯瑞的举动明显的是在安排后事啊!
突然的慧娘手痒痒起来,恨不得把赵弘毅抓回来。恨恨地威胁他一顿,如果他自己有什么闪失,她立马就改嫁!
慧娘想到赵弘毅那张冷硬淡漠的脸。会不会她那么说了说不定那人就更放心的去拼命了!
慧娘摇了摇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回过神来问墨菊:“你怎么回答他的?”
“一开始奴婢听他说要退婚,奴婢气坏了,就,就跟他吵了一架。非要他说个原因,他才把事情跟奴婢说了。奴婢知道后告诉他。奴婢不退亲,如果他不回来了,奴婢就自梳,留在夫人身边做嬷嬷。”
慧娘听了‘噗嗤’一笑,伸手拍了她一下,嗔道:“你才多大就做嬷嬷,放心吧,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他们都不会有事儿的!”
慧娘虽然嘴里这么安慰墨菊,心里却是没底,一边洗漱一边沉思。
换了身家常浅青色对襟长衫,出了耳房坐在榻上继续出神。
墨菊见慧娘微微皱眉出神的样子,知道她在思考,也不敢打搅她,轻手轻脚的出了内室,吩咐门口的丫鬟一声,自己去茶水间给慧娘端茶。
墨菊端着茶托抬脚迈进内室正好看见慧娘抬头喊人。
她急步走进去,问道:“夫人,怎么了?”
“让吴管家拿着侯爷的名帖去一趟云霄楼,看看睿亲王在不在!”慧娘见墨菊进来连忙说道。
墨菊听了一愣,有些不明白的问:“夫人,如果睿亲王在的话,您是要?”
“如果睿亲王在云霄楼,让吴管家告诉他,明儿上午我去云霄楼找他;如果不在,。。。。。。”慧娘顿了顿,又道:“如果不在,再让吴管家往宫里递牌子,我明儿进宫一趟。”
墨菊知道慧娘这是想打听侯爷的事情,‘哎’了一声,放下茶托就往外跑去。
一个半时辰后,吴管家回来了,告诉她明天上午巳时睿亲王在云霄楼四楼等着她。
知道能见到睿亲王,慧娘心里轻松了些许,想着赵弘毅走了,太夫人嘴上不说心里也肯定挂念着,收拾妥当后带着碧苏和晚秋去了瞿翟院。
她现在一般都不用墨菊和白芷伺候了,没事儿的时候就让两人在屋里绣绣嫁妆。
毕竟嫁衣还是要最好自己绣的。
翌日一早,慧娘早早就起身了。
昨天晚上是她嫁人之后第一次一个人睡觉。
她突然感觉心里空荡荡的,浑身都有种失落无力的感觉。
一晚上翻来覆去的很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却怎么也睡不熟。
今儿早儿她睁开眼就习惯性的往身边望去,空荡荡的,没有那熟悉的的气息,心里顿时失落起来。
虽然赵弘毅沉默寡言。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个人做个人的事情,也没有人说话。
即便说话的时候,也都是慧娘说,他听着。
她从来没有发现两人的生活已经慢慢的融合在一起了,她也习惯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个人搂着。
赵弘毅人虽然看起来很冷,身子却是滚烫的。
现在抱着经常会出一身的汗,她却忍不住会想冬天的时候她不用在怕冷了。
她伸出手拍了拍脸,把那种失落的感觉拍走。
墨菊她们听到动静,轻轻地推门进来。见慧娘已经坐起来,吃惊的问道:“夫人,现在还早呢。你要不要在睡会儿!”
慧娘抬头望了望窗棂外,天黑蒙蒙的,刚刚有一丝亮光。
“睡不着不睡了!”
慧娘心里装着事情,躺下也睡不着了,干脆起身。
收拾妥当之后。她外面日头还早,喝了墨菊端来的羊奶喝了,然后拿起赵弘毅一直看着的那本《九州志》看了起来。
她随手一翻就是西域篇,心里一动,就收敛了心神看了起来。
墨菊来喊她去给太夫人问安,她才从书里抬起头来。
陪着太夫人用了早膳。跟太夫人说了声她要出门一趟,太夫人也没有问她去做什么,就是嘱咐她要带着丫鬟和护卫。小心一些。
慧娘笑着答应了,然后回芳君院换上出门的衣裳,带了墨菊、晚秋、泽兰和降香一起上了青绸小油车往大门处赶去。
慧娘本来是想墨菊留下看家的,想着她也担心,就把她带上了。
果然。一路上墨菊都带着笑脸,气色比昨天好看了很多。
大门口处。吴管家早就备好了马车,还有一队护卫。
慧娘之前嘱咐过吴管家不要太引人注意,黑漆齐头平顶的马车,素青色的车帷看上去很是朴素。
墨菊扶着慧娘上了马车,然后她们几个依次都爬了上去,然后马车嘚嘚往西城而去。
她们到了云霄楼的时候刚好辰时末。
带着粉色滚雪细纱帷帽的慧娘从马车上下来,就有穿着青色布衣的侍者走上前来问道:“夫人可是长平侯府的?”
慧娘扭头看了墨菊一眼,墨菊会意,拿出一张名帖递给侍者。
侍者打开看了一眼,就还给了墨菊,恭敬的道:“夫人请进,主子已经在等着了!”
慧娘没有说话,一路随着侍者到了四楼。
迈上四楼的最后一阶楼梯,侍者就退了下去。
她一共来过云霄楼两次,第一次是长公主百日庆生的时候,今儿是第二次,没想到就进了传说中神秘的云霄楼四楼。
她把帷帽摘下来递给墨菊,好奇的打量着云霄楼最神秘的的地方。
简单的月洞门,门口摆着两株绿色植株,慧娘叫不上名字来。
透过月洞门的珠帘,隐约可以看到里面走着个红衣人影。
慧娘抿嘴一笑,抬脚向前走去。
她好久没有见过睿亲王了,他这一身的红衣还真令人怀念。
慧娘走到月洞门前的时候,就见到那个红衣人影‘飘’了过来,伸出修长漂亮的玉手撩起珠帘。
慧娘抬头望去,只见睿亲王那张妖孽脸上对着她绽放出倾国倾城的笑容。
慧娘眼睛一花,就听慵懒中透着丝喜悦的声音传来:“妹妹好久不见了!”
“三哥!”慧娘眼睛一眯,笑着叫了声。
她本来只是在德亲王的磨功下,无奈唤德亲王二哥,睿亲王听了以后追在她身后磨了她一天。
最后在睿亲王得意的坏笑下屈服了。
她是被薇娘和尧娘用一件‘虞美人’最新款式的衣裳给卖了的。
“三哥还是那么英俊潇洒!”
慧娘自从见了他之后,嘴就忍不住痒痒。
她其实很想说三哥你的美貌更加风姿卓越绝代风华了!
她怕这话一出口,睿亲王阴着脸扭头就走。
那样自己今天的事儿就办不成了。
下次再找到他,估计赵弘毅都回来了。
“哼哼”睿亲王看着慧娘嘴角抽动的样子,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哼了一声扭头就往里走去。
被看出来了!
慧娘摸了摸嘴角,掩住那收不回去的笑意,跟在他身后进了月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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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诱饵
云霄楼四楼雅间内,临窗一张类似弥勒榻的床榻上,慧娘和睿亲王隔着黄花梨有束腰小炕桌面对面坐着。
睿亲王亲自斟了杯茶递给慧娘,抬眼问:“这么急的找我什么事儿?”
慧娘双手接过菊瓣翡翠茶盅,抿了一口,香气高爽,滋味甘醇,笑道:“谷雨前的君山银针!”
“聪明!”睿亲王歪头一笑,抿了一口,眯着眼睛望向窗外。
“那边怎么样了?”慧娘放下茶盅,淡淡的问道。
睿亲王回过头来,眼里满是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慧娘脸色一沉,郑重的叫了声:“三哥!”
睿亲王见状,白皙的眉头一皱,慵懒邪魅尽收,无奈的道:“为何一定要知道?你应该相信他的!”
“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