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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哼哼着嗔怪道:“喊你半天也不理我,存心想我摔的。”
“嗨!”云雪岸一甩手,“真受不了你,明明自己不小心还怪在别人身上。”又问:“能不能站起来?能不能自己走?”
我试着活动了活动脚踝:“嗯,勉强。”
云雪岸看我皱着眉的样子,只得又伸手过来扶我:“回房歇息吧,我呆会儿送点膏药给你。”
“不要!”我立即反对,“一点都不疼,我可以走。呆呆你陪我到街上逛逛吧。”
“脚都伤了还想着去玩?”
“呆呆——”
“唉,好吧好吧,不过只能走一会儿……”云雪岸拗不过我,只好妥协。
我高兴起来,虽然一瘸一拐,仍然满心欢喜地跟了上去。
街道上的热闹很快让我忘了脚上的疼痛,一边啃着糯米糕一边和云雪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云呆呆,昨晚我是不是喝醉了,是你把我弄到屋里去的?”
“咦?云呆呆你怎么脸红了?”
“喂!你跑什么呀?我脚还崴着哩,你这个没良心的臭书生!”
……
正走着,云雪岸的眼睛突然一亮,撇下我朝街边走去。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只见街边摆着一个书画摊,一面貌普通却透着不凡神采的青年正站在书画摊后。
怎么这个呆书生要买人家的字画么?自己又不是不会,我略略看了一眼青年的字画,虽然俊逸脱俗,却也并不见得比云雪岸高明很多。
只见云雪岸几步上前,拉住青年的手亲热道:“常兄,怎么今日又出来摆字画了?”
青年也喜道:“云兄倒是很少出门闲逛啊。”又看了一眼后边的我,“这位可是苏姑娘?原来云兄是尽地主之谊呵!”
云雪岸没有意外地又红了脸,眼也不看我,誓要和我撇清关系般,只拉着那位青年问长问短。倒是对方不好意思起来,冲着我淡淡一笑:“姑娘不要讶异,在下是胡府管家常贵的侄子,名常歆,日前已听家叔说起过姑娘,一直未曾拜访,还望姑娘见谅。”
见他得体大方的言行,也对这位青年颇生好感,便盈盈报以微笑。又听他俩寒喧了半晌才依依告辞。
走出几步来,我仍忍不住赞道:“想不到贵叔有这样一位才情颇高的侄儿。”
“常歆并非是贵叔的亲侄儿。”云雪岸纠正道。
哦?闻言我的八卦精神立刻被无限放大:“云呆呆,你快说是怎么回事?”
云雪岸略一沉吟:“据我所知贵叔当年是一个人离开家乡的,后来在流浪期间捡着了个被人丢弃的孤儿,认作了侄儿,就是这位常歆。贵叔虽生活艰难,仍对常歆关怀备至,情比亲儿,更是让他认字练文学画,再加上常歆天资聪颖,才华远在我之上……”
我听着听着不觉疑惑起来,忙打断他:“贵叔不是自己生活都很艰难么?怎么有余力请人教自己的侄儿,莫非这贵叔自己就才华横溢?”
听到此,云雪岸也楞了:“可我以前听贵叔说他并不识字呀,听你这样一说,倒确实奇怪了。”
我不再接话,沉默间隐隐觉得这常贵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只是在他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真相还尚不得知,而胡老爷子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在五年间都发现不了他的异常,于此,我又何必多担这份心呢?想到此,我也不再顾念于斯,拉上云雪岸进到附近的食肆。
刚在座位上落定,便听一阵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真是无巧不成书,昨儿个才见过公子和姑娘,今日竟又碰上了。”
第二卷 烟雨 第二十七章 追求
抬眼一看,可不就是邹公子。我与云雪岸一起站了起身,邹公子摆摆手,大大咧咧在我们跟前坐下,倒是随意的很。
“看来我与云兄及苏姑娘颇有缘,这么大的城也能说碰上就碰上,来来,为着这缘分我邹某今日就请二位好好吃一顿!”
不仅有好吃的还有人主动买单,这种好事我当然不会放过,当下就允了下来,不给那书呆子扫兴的机会。
邹公子哈哈笑着:“姑娘真是个爽快人,今儿个一定要陪姑娘多饮几杯。”
云雪岸一听有点急:“今天还是不要饮酒了吧,这丫头昨晚醉的可以,怕是还没恢复……”
“谁说的?”我连忙扬手挥脚地阻止他,“我可没喝多,你瞧我象喝多的样子么?”
邹公子立即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吩咐了店家:“给我拿两壶上好的女儿红来,今天我要好好款待二位朋友。”
店家应了声去,没一会儿功夫便上来了两壶浓香四溢色泽醇厚的好酒来,云雪岸也不好再反对,只得轻声嘱咐:“如今这天渐渐热了,不太适合喝黄酒,你脚上还伤着,自己节制点……”
不待我回应,邹公子已经意味深长地笑了:“云兄看来对这位苏姑娘颇为上心哪。”
云雪岸闻言直发窘:“邹兄言笑了,苏姑娘在我回江南的一路上都有援手,在下自然投桃报李了。”
看着他二人客套来客套去,我急如热锅蚂蚁,这菜都上了半天了,再不吃可就凉了。我拿着筷子敲了三百零八下时,那两个人终于明白过来,这才尴尬地互相招呼着吃上了饭。
酒过三巡后,彼此的话题也融洽起来。邹公子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苏姑娘可是打算在江宁城中长住?”
我不假思索地点点头:“唔,我很喜欢江南的人文和气候,如果可以的话,当然希望能在此安家。”
“那么姑娘可寻着住处了?”邹公子慢条斯里地又问一句。
我一怔,这邹公子是知道我暂住在胡府的,可如今仍有此一问,难道是暗示我不要长住?带着疑问我瞥了眼云雪岸,见他也在楞神,想来都对他有此一问感到迷惑。于是我只得勉强作答:“尚未有长住之所。”
“那么姑娘可想过要在此找上份工来做?”
嗯?听着好像有点意思,难道这富少打算给我介绍工作?“尚未找到工做,倘若有合适的机会当然欢喜。”我忙不迭地表现自己的意愿,但愿自己没有猜测错。
“呵呵!”邹公子朝椅背靠去,“不瞒姑娘说,在下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公子不必拘束,有话请说。”
“既然如此,那邹某就直说了,目前邹某家中有着好几单生意,人手一直比较缺紧,在下昨日见到姑娘聪慧机敏,有意想请姑娘帮手,不知邹某这些生意可入得了姑娘的眼?”辗转来辗转去,果然是给我一个肥差使的。
能进江南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工作,这无异于天下掉了大馅饼,且还是人家上门来请的,我就算有一万个理由也找不出一个来拒绝这件美事。正准备欢天喜地地答应下来,突然看见了云雪岸沉默的脸,不知为何,我竟生生地犹豫了。
“这件事可是件大事,邹公子能容我考虑一下下么?”我诺诺地问,暗地里祈祷这次的犹豫不要让我将来把肠子也悔青了。
“那是自然,邹某随时恭候姑娘的消息。”
从食肆出来后,总觉得和云雪岸之间的气氛莫名静默了许多,问他什么也不说,只得悻悻地回了胡府。
向胡老爷子请过安后,云雪岸就撇下我说去要读书,我自然对那些诗文没什么兴趣,便又去找玄子,谁知玄子仍没回来。一直到掌灯时分,玄子方才空着肚子一脸愁容地返来。
我急急地赶上前去拉住他:“你这个顽皮的孩子,一天下来都跑哪儿去了?也不跟姐姐说一声。”
玄子抬眼期期艾艾地瞅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用很小的声音告诉我:“对不起姐姐,我只是出去玩了,你别担心。”
我还想问什么,他却一扭身,硬是挤出一个笑容:“姐姐,我好热,想去洗一个澡。”
不等我答话,他已转头跑了开去,我只得叹口气,在他后头喊着:“那好,我让碧落姐姐煮点吃的稍后给你送去!”
玄子走后,我更是落了单,百无聊赖地在屋内散了两圈步,也觉疲累,索性坐下楞起了神,不知不觉就哼唱了起来:
谁在我第一个秋
为我埋下一个梦
一坛酒酿多久
才有幸福的时候
一路上往事如风
半生情谁来左右
女人哪别无他求
贪一次真的永久
喝一口女儿红
解两颗心的冻
有三个字没说出口
那一个人肯到老厮守
我陪他乾了这杯酒
再一口女儿红
暖一双冷的手
有七分醉心被谁偷
记忆拌著泪水
一同滚落了喉
杯中酸苦的滋味
女人会才懂
……
唱到一半,又怀想起今天邹公子要的那两壶上好的女儿红,不觉有些酒意涌了上来,正胡思乱想着,突闻窗外传来一声异样的响动。我一惊,人也清醒了许多,立刻打开了门,竟见是常贵匆匆地向院外走去。
“贵叔!”我叫道,心里奇怪他晚上来这里做什么。
常贵正闷着头往前赶,被我这么一喊便猛地站住了,过了半晌才缓缓转过头来:“苏姑娘你叫我?”
可不是叫你么?我追上几步:“贵叔这么晚还做事啊?”
“嗯啊,不是,我来看看院门关好没有,这些天盗贼猖獗得很哪。”常贵退后两步,恭敬而平淡。
我当然知道不会是这么简单的理由,索性单刀直入,况且我也一直为这个谜团搅得心神不宁,便问道:“贵叔可是想知道我那玉佩从何而来?”
见常贵怔了怔,既没肯定也没否定,于是就又说下去:“不瞒贵叔,这玉是打我出生起就跟着我的,贵叔是否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
常贵闻言吃惊地抬起头,眼神晶亮地端详着我,然而这种情绪只持续了片刻,他便又整个儿暗淡了下去,似压制着极大的冲击般:“姑娘说笑了,我常贵一个贫穷落魄之人,怎会见过这样值钱的东西?”顿了顿又说,“姑娘倘若没别的事,我便告辞了。”
被他这么一堵,我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干瞪着眼目送他离去。尽管常贵矢口否认认得这块玉,我却已能断定他多多少少与这稀奇的佩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要弄清到底隐藏了什么样的真相,恐怕也不能急于一时。
这一夜在一种局促的感觉中恍惚度过了。第二日一早,我刚洗漱完毕,就听碧落说玄子又早早地出了门,甚至连准备好的粥点也没有吃。我摇摇头,这孩子最近几天转变颇大,今晚等他回来后无论如何都得抓住他问个究竟,小小年纪不识外界风险,别被人带坏了才好。
简单吃了点东西,便去向胡老爷子问安,却见他又召集了那些四叔五叔的齐聚在书房神神秘秘地商讨着什么,我不便进去打扰,只好在门外瞎转悠,隐约听到什么“新帝即位”,“军队”,“一触即发”之类的字眼,我不由叹口气,为什么男人们总那么热衷于政治呢?不过是江南本地的小小商贾,死了皇帝就换一个呗,对你的生意又没什么影响,瞎操这门子心多累呵。
站了一会儿,我直觉无聊得很,便向大门处走去。没走出几步,便见常贵急急跑了来,说是巨富邹家大少前来拜访。
邹公子,这么一早来做什么?
邹家来人果然是有面子,片刻功夫胡老爷子便和那几个叔以及云雪岸迎了出来。听他们说了半天,我始才明白原来邹家有意扩大自己的成衣坊生意,想和江宁织造合作,作为成衣坊独家布料的供应商。
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胡老爷子当下就乐得合不拢嘴,正张罗着说要中午设宴款待未来的合作人,邹公子却风度翩翩地摆摆手,说想邀请江宁织造的少主人云雪岸前去考察一下成衣坊,对于此提议自然在情在理,胡老爷子又一心想要锻炼他这个云淡风清的孙子,便一口应承下来。
云雪岸正要随之出门,邹公子的眼光忽又落到我的身上:“苏姑娘不如也一同前往吧。”
第二卷 烟雨 第二十八章 杀机
几乎在场的人都楞了神,云雪岸则在短暂的停顿后一声不响地迈开脚步,径自向门外走去。胡老爷子有一刹那的尴尬,很快便恢复了常态,朝我挥挥手:“苏丫头也去吧,帮我那个傻孙儿参考参考。”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跟在邹公子身后也出了门。
一路上免不了又被街边的景物吸引,走到一路口,竟见到有个捏面人的担子,我好奇地想多看两眼,却碍于邹公子,只好依依不舍地回了十二次头,才勉强放弃了。
成衣坊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本以为邹公子口中的“小”商铺无非跟街边的许许多多商铺并无二致,没料到竟有一般商铺占地的十倍之多。我咋着舌东瞧西看,一派小媳妇进城的样儿。云雪岸倒是专业了很多,一边看着成衣的操作规程,一边时不时向工人问上两句,邹公子也不怎么搭理他,而是派了个管事的招呼,自己则一直陪伴在我左右,回答我冒出的傻乎乎的问题,常常地还要忍俊不禁一下。
一个上午不到,已完成了成衣坊的实地考察,云雪岸认真地将所见所想记录在随身携带的纸卷上,说是要回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