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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四叔六叔也重新领了个大夫回来。
“云儿,我们找到了全城最好的大夫来,这下老爷子可有救了。”四叔急忙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云雪岸。
不仅是云雪岸,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番话时都精神为之一振,连忙让开请大夫上前诊治。
大夫仔细验过伤后,却沉默不语了。云雪岸心中忐忑,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夫可有把握治好我爷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大夫摇摇头叹气道:“胡老爷的伤势实在太重,我只有一成的把握保其性命,而且即便性命保住了人恐怕也废了。”
云雪岸怔怔地又坐回到凳子上,眼神悲伤无限。我赶紧上前安慰他:“总算是有一成希望,这是好事呀,让大夫好生诊治吧。”
四叔六叔也附和道:“老爷子福大命大,一定没那么容易去的,云儿你放宽心吧。”[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om]
大夫见我们这样说,便揖了一揖:“如此,那老夫就开始施针了。”
云雪岸艰难地点点头,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只见那大夫从随身的衣箱里取出两排整齐细长的针来,就要开始给胡老爷子施针。才下了三五针,突闻身后有人急喊:“万不可这般施针!”
众人皆一惊,回转身来看,竟见常贵匆匆从门外跨了进来,直奔老爷子的床边,将那还在错愕中的大夫拦在一边,一边手法熟练地重新布针一边解释道:“若如你方才那样施针,虽可暂时缓解了伤者的情况,却危险极大,一旦反复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到那时就真是回天无力了。”
见一个大字不识的小管家跑了来施针,云雪岸吃惊不已,很快反应了过来,正要阻止却被我拉下了:“信他一回,贵叔不会拿你爷爷的性命开玩笑的。”
常贵就在众人的惊叹之中安心施起了针,那大夫站在一旁看得出神,一会儿蹙眉一会儿释然,表情颇为丰富。我逮着个空子凑到他跟前,悄悄地问:“大夫见他施针施得如何?”
大夫的言语中扎扎实实地透着一种佩服之情:“他方才说的没错,老夫我确实忽略了,此时见他施针手法娴熟,用的每针都恰到好处,确是老夫所不能及的。”
我满意地朝云雪岸笑了笑,他也舒了口气,任由这常贵继续诊治。
大约足足两个时辰,施针始才告一段落。常贵松了口气,回头对大夫道:“你可仔细看了我方才的步骤?”
大夫此时已恭敬非常,连忙垂首答道:“已看清了。”
“那好,这之后五日内需天天如此这般地施针一次,方可控制了伤势。另外我再说些药草的名给你听,你照着方子取了配来,每日煎服三次,月余即可痊愈。”常贵说着便凑到大夫的耳边说了许多药草的名称,那大夫听得惊心,佩服得连连点头,“没想到贵府竟有如此高超医术之人,还请教大人姓什名谁?”
常贵依旧平淡不惊地拍了拍手:“我不是什么大人,只是胡府的一个下人,曾经碰巧遇上一位神医,便学了点猫脚功夫,不足为提。”说毕又冲我们道,“老爷暂且已无什么危险,我去外边做事了。”
不待我们表示感谢,常贵已踏出了门口。望着他平淡无奇的背影,我心里隐隐知道他的背景决不会如刚才所说那样简单。
大家还在惊叹之时,突然听见床上传来轻微的呻吟声。
“爷爷醒了!”云雪岸喜道,一步便踏到床边。
大家俱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没想到常贵的施针这么快就见了效果,全都喜不自禁,一时手忙脚乱起来。
床上的胡老爷子显然还虚弱得很,口尚不能言,却有着挣扎坐起的意愿。我连忙示意玄子到近旁的雕花椅上拿块枕头来垫着。
玄子不敢怠慢,跑到堆满胡老爷子衣物的雕花椅上找枕头,然而他刚刚翻找了两下,竟呆在了那里。
我有些不耐烦,问道:“找到没有?就在衣服下面,快拿来给爷爷靠着。”
“姐姐——”玄子巴巴地回过头来喊我,眼里竟满是惊恐之色。
我顿时疑惑起来,赶紧不露声色地走过去,却见在一堆血衣之下,赫然摆着一簇用丝线串起的玉竹叶!
第二卷 烟雨 第三十章 身份
震惊之下,我还未及掩饰情绪,这一幕已被云雪岸一干人全数看在眼里,包括那个刚刚睁开眼的胡老爷子。
我强压下惊惧,十指颤颤地捧了枕头过去,假装平静的样子。好在此时并未有人追问,全部的注意力重又集中到那伤重刚醒的老爷子身上。
众人对尚不能言语的老爷子好一阵关照,云雪岸更是喜极而泣,我见他们祖孙情深,也不便打扰,于是拉着玄子悄悄退出了。
一回到院子,玄子就扯着我衣角紧张地问:“姐姐,他们是青竹帮的人,是叛党。”
我点点头,这就不难解释为何会有官兵的突袭了。我抚了抚玄子的头:“如此看来,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呆了,还是赶紧回房收拾包袱走吧。”
“不。”意料之外的,玄子居然立时反对,“姐姐,你忘了,金大娘就是被他们杀死的。”
我浑身一颤,几月前的惨事又历历在目,然后短暂的激愤之后又被迫冷静下来:“我知道,可是就凭你我,目前的状况是自身生命尚且堪忧,难不成还能报仇么?”
玄子的脸露出少年所不该有的严肃劲儿:“玄子不能忘了金大娘的血海深仇,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报这个仇,姓胡的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姐姐若是怕了玄子一人担下来好了。”
听他这番话,我气的不行,不由得仅仅抓住他的手:“玄子别冲动,姐姐不是怕死,而是现在情况还不清晰就盲目行事恐怕只会坏事,不如我们先离开这里从长计议。”
见我坚持,玄子终于勉强答应了下来,随我回屋收拾衣物。
转眼到了正午,碧落敲门叫我们吃饭,为了不引起怀疑,我连忙藏起了包袱,并笑着答应着,顺便还问了问胡老爷子的情况。
“回姑娘,方才从老爷那边过来,老爷已好了很多,不但能断断续续地说话,还能进些食,气色也不错,只是仍然虚弱,挪不动身子。”
“哦——”我应付着,“云少爷他们还在跟前侍候着吧?”
“见老爷好些了,少主人也放心不少,这会子和几个当家的都已去了厅内用餐,就缺姑娘了。”
我听罢点点头,说一会儿就去,打发走了碧落,却惊见玄子不见了!
这个时候玄子突然一声不响地消失,我只觉得一种不祥之兆笼罩了全心,暗道不好,急急地出门去找,一边劝慰自己千万平静,一边祈祷事情未必如我料想的那般。然而这世上不遂人愿的情况实在多不胜数,距离胡老爷子寝所还有几十丈余,便听见里边乱成一片。我的脑袋“嗡”地炸开,更是加紧了步子赶去。
待我进得屋内,已见玄子被六叔制服,紧紧地钳在腋下,地上则躺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见此情景,我几乎瘫坐在地,说不出任何话来。六叔更是怒不可遏的样子:“苏姑娘,请你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又是什么人?为何要暗算我们大当家的性命?莫非昨夜的突袭也是你们密报给官府的?!还有,你们一路上故意接近我家少主人,难道就是安的这个心?!”
四叔字字掷地有声,且如今被当场捉住,我就算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一时间也慌了神,只“呜呜”地摇头否认,然而四叔正在气头上,哪里管我是否冤枉,不等我想法解释,就要伸掌向玄子劈下。
我骇地惊叫出声,却听一直在旁沉默着的云雪岸轻喝道:“四叔且慢!”
我惊看向他,正碰上他也望向我的眼神,清澈见底,那里分明写着两个字——“信任”。我的一颗心顿时有了着落,暂且稍稍落定。
四叔刚要质疑,却又听见老爷子忽然断续地发出微弱声音:“苏丫头不是个处心积虑的人,不可卤莽……”有了老爷子这句话,总算是暂时化解了我与玄子的危机。
随后胡老爷子便示意我到跟前去,又命六叔放了玄子,六叔虽然略显犹豫仍是照做了,而我更紧盯着玄子,使得他暂且不敢妄动。
见我和玄子都竖立帐前,胡老爷子又做出一个令人不解的决定,他竟朝四叔六叔以及床边的家仆几人都做了个手势,命他们暂且回避,众人在惊愕之余也不敢违背,只得颇不情愿地一个个退了出去。云雪岸也正要随之退出时,却被叫住了:
“云儿,你留下来。”
我一时也弄不清老爷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心情忐忑地恭敬而立,尽管装得外表平静如水,心里却怕得不得了,胡老爷子有这么一大串玉竹叶,又能随意调遣这些个武艺高强的人,不用说,他即使不是青竹帮的首领,也至少为个一把手二把手什么的。
我正觉得脑中浑沌一片时,胡老爷子开口了:“苏丫头,玄子小兄弟,不必那样拘束,坐下说话吧。”
哦,看来是坐着审问,说明老爷子是个识礼之人,不管后边会出现怎样额定波澜,如今是能舒松一点就别放过机会。我毫不客气地坐定,等候老爷子问话。
老爷子颇具深意地看我一眼,单刀直入地问道:“苏丫头是见过我那串玉竹叶的吧?”
我一凛,知道所有情形俱没逃过老江湖的眼睛,于是也没狡辩,很快点了下头。
“那么二位也知道我是什么人了?”胡老爷子问的毫不放松。
“你是青竹帮的坏人!”不等我回答,玄子已是一声怒言。
我赶紧摁住他,忙赔笑道:“确实知道了,爷爷应是青竹帮的人,但这段时日处来,爷爷并非是什么坏人……”这话倒非奉承,虽我阅历尚浅,但胡老爷子这些日子的照顾却实在让自己联系不上那些穷凶极恶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人。
胡老爷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依我来看,姑娘也不是官府的人,所以昨夜的事应与姑娘无关。不过,老夫确实有个疑虑,姑娘如何识得玉竹叶的?”
到如今,我已不好隐瞒什么,只得将在百花镇经历的种种全数道来,言到伤心处,竟也哽噎,玄子则早在一旁泪湿满襟。
胡老爷子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你方才可是说在血案现场捡到的玉竹叶?”
“嗯。”我点点头,“后来在京城中听说官兵到场时又发现几枚玉竹叶,这才断定是青竹帮所为。”
胡老爷子蹙着眉虚弱地连连摇头,他还未出声,云雪岸已经有些耐不住了:“这件事绝非爷爷的人所做,玉竹叶只是青竹帮几个当家的忽通消息时所用,从不会留在现场。况且爷爷从来不会去骚扰普通民众,帮内规矩甚严,一旦发现有违背宗旨敢于随意伤害人性命的,一律严惩。”
我闻此一楞,想起曾听西平王说过青竹帮初期确实只是劫富济贫,并惩治贪官污吏,所作所为颇受百姓的拥戴,只是近几年却时有血腥的杀戮,针对的对象也多样起来,于是恶名便扬了起来。
胡老爷子沉思了片刻,也说道:“我青竹帮只是些贫苦出身的人,也从不取不义之财,所以玉竹叶只在我和其他几个当家的之间使用,见过竹叶的人尚且不多,更别说留大量的玉在现场了。其实不瞒姑娘说,在这之前我已多次听说类似的事发生,看来是有人假冒青竹帮的人行凶,只是这些年来查出的资料少之又少,既不清楚对方是些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何在。只一略了解到那个隐秘的帮派齐聚了江湖上各门各派的高手,只是这些高手多半心术不正,武功怪异,而且帮派的背后似还有人在暗地操纵,再就是这个帮派已悄然集结军队,似有心对朝廷不利。”
爷虽然这番话从西平王那里多多少少听到过,我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理了半天头绪才有些明白:“照爷爷这么说,百花镇的事应不是青竹帮所为,而是有人冒了名。”
“不错。”老爷子阖首,“不知姑娘信是不信?”
“老爷子光明磊落,我岂有不信之理?”说着又瞧了瞧玄子,到底是小孩子,看他样子比我信得更透彻,此时已愧疚非常,立刻离开凳子,“扑通”一声朝地上跪去:“爷爷原谅我吧,是我糊涂,凡事不想清楚就仓促行事,差点害了爷爷的性命,请爷爷责罚。”说着就要叩下头去。
老爷子急忙想从床上坐起,无奈力不从心,竟动不了分毫。倒是云雪岸赶了上前欲扶起玄子,却被我拦住了:“让他跪着,这冲动的脾性再不改,不知要害了多少人去!”
又纠缠了半天,玄子才勉强站起,却说什么也不愿坐着,规规矩矩地站到了一边。
胡老爷子说了半天,似有些肚饿,便叫了云雪岸出去准备点粥菜,我则仍陪在身边。老爷子见嫌隙都已解决,颇为高兴,拉住我的手问:“如此,姑娘也可放下心来。不知姑娘是不是还有什么疑问呢?”
我顿了一下,刚想说话,老爷子又笑了:“丫头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