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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心内早已翻腾如海,声音却温情万千,我上前捂住云雪岸的嘴,“别说了,云呆呆,我都懂……谢谢你。”
云雪岸也阳光般地笑了,略带俏皮地问道:“那就是接受了?你打算怎么谢我呀?”
略一沉吟,也许情不自禁,我踮起脚尖迅速在云雪岸的颊边轻吻了一下。瞬时间,云雪岸的脸红成了柿子,舌头也打了结:“我……你……我出去看看,看他们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说着便麋鹿一般地跳出门去。
我也傻在了原地,楞楞地看着他。云雪岸跑了几步又突然顿住,转过身来冲着我用右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然后向前伸出,拇指、食指、小拇指伸直,中指、无名指蜷拢,然后又指向我。
我在讶异间立刻反应过来,掩饰不了的开心爬了满脸:“什么?我看不明白!”
云雪岸象个孩子般的,惟恐我听不清一般:“我是说,我——喜——欢——你!”
“什么?你能不能大声点?”
“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啊!”有多久了,都没有见过云雪岸如此开怀,一刹那,我甚至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塞外早晨,所有的心情仿佛都尘埃落定。
第六十五章 示情
“好了好了!老远的地方就听见了。”不知从哪个旮旯里钻出了阿鲁台和他的妻子秋月,正咯咯的笑个不停,连碧落也红着脸捂住嘴偷乐。云雪岸“嘿嘿”笑着,跑过去搭着阿鲁台的肩膀,硬是拉了走。
吃过早饭,见门外堆了满满的雪,在阳光之下十分耀眼,当下起了孩童之心,便与秋月的幼子一同打起了雪仗,秋月笑吟吟地看着我们,一副满足的表情。不一会儿,碧落与云雪岸也加入了我们,四个人玩的兴头十足。那小孩儿快活地“啊啊”叫着,一双小小的足在雪地里深深浅浅地踏着,一不留神脚下没有站稳,便扑倒在地面上,身上装着许多小玩意的布袋也散了开来。
我与云雪岸急忙上前扶起他,碧落则低着头帮他收拾散落在地面的东西,小孩儿喜爱的东西真实匪疑所思,有小木棍,不起眼的砂石,破布头……突然间,碧落楞住了,收拾的手停在一件物什上,我和云雪岸有些诧异地望过去,那东西翠绿剔透,正是一枚青竹叶。
屋内静的落针可闻,阿鲁台没有说谎的习惯,在沉默许久之后,终于开了口:
“没错,我是青竹帮的人,村里还有几个也是。我去过江南,也见过少主您,所以这回在村头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我有些急,也有些不是滋味。
云雪岸示意我不要怪责,坐在那里继续等阿鲁台的解释。阿鲁台轻叹了口气,搂过秋月和幼子,满目的复杂牵挂:
“不是我不想说,只是自从娶了秋月又有了孩子后,突然就不明白整日里打打杀杀是为了什么,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可一旦成了亲便想着安定下来,原来这命并不是只属于自个儿的,人有了牵挂真的什么都不一样了。如今在着塞外,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虽无金银大富却乐得其所,于是我便隐藏了下来。后来得知老帮主出了事,一度也想重出江湖替老帮主报仇,可一看到他二人的脸……”阿鲁台怜惜地抚摸着秋月与儿子道,“还有那一村善良的村民,我实在做不到……”
云雪岸听完,没有立即说话,过了半晌才道:“带我去看看他们的生活吧。”
阿鲁台点点头站起身来:“好,不过他们这会儿应该都不在家,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这座山坡并不高,即使在雪天里也花费了不多力气便登了顶。站在山顶上却可看见相当辽远的一块范围。山下有几处羊群,阿鲁台指着其中一处说:“那是布依,也是帮内的弟兄,后来娶妻生子后便淡出了。少帮主请看,他的妻儿来给他送饭了。”
我顺着阿鲁台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塔塔尔族打扮的女子领着两个孩童向男人走去,虽然听不见声音,却仍能感受到那种和暖的幸福,一时间竟看的有些痴了,本是人世间最简单的境界,却也是最难得的,以至于千百年来人人都在追求的幸福感,其实只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晚饭之后,便见不着云雪岸的影子,找了半天才在屋后的空地上见到他。云雪岸独自坐在那里默不吭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甚至我走到他面前都没有发觉。
“喂!”我挨着他坐下,“在想什么呢?外边这么冷,进屋去吧。”
云雪岸摇摇头:“冷点会清醒点。”
“你是不是在想阿鲁台的事?”我自以为善解人意似地开导,“其实也别太在意,也不是非得要他们回帮里不可的。”
“我不是在意这个。”云雪岸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困惑一件事,就是爷爷走后,这青竹帮要怎样继续我不能很肯定。青儿你是知道的,我之前已经让许多有家人的弟兄离开了,还有一些留了下来,可他们也总有一天要成亲要有自己的孩子,虽然现在还没有,但可能已有了牵挂,我是不是该剥夺他们的这种……怎么说呢,幸福的机会?”
“牵挂?”我猛然被这个词打动了。
“嗯。”云雪岸接着说,“也许是我从小的生活环境影响,看见他们会觉得特别羡慕,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不该太执着,结果忽略了自己的感受也忽略了别人的感受。”
我想说是终究没敢说出口,只是想起自己那夜的等待,几乎掏空了生命。
云雪岸没看我的表情,只径直从怀里掏出张信笺递给我:“一直没告诉你,在我们去云南之前,爷爷曾给了我一封信,嘱我在最困惑的时候打开看,刚才我看了。”
我疑惑地展开信件,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起来。虽然有些字看不懂,虽然有些古语不明白,但仍是理解了其中的意义。
“爷爷的意思是想解散青竹帮?”我问的并不意外,这个感觉其实一早就有了。
“嗯。”云雪岸点点头,“爷爷早先透露过这个意思,只是碍于帮内的关系错综复杂人员众多,不好草率操作。爷爷知道我并不愿理江湖之事,所以只叮嘱我若某年某日找到心中牵挂,可以不用过问帮中之事,而我是他的唯一牵挂,他也会着手解散青竹帮,让弟兄们不再过那种打打杀杀永无安宁的日子,和我祖孙俩过平常的生活。”顿了顿又说,“而我现在已经有了心中牵挂……”
我的心被轻轻牵动了一下,刚要答话,他却又说:“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爷爷的仇……”
“你也说过仇是报不完的。”
“但他是我爷爷,我不可以看着他不明不白地就这么死了!”云雪岸站起身来,不安地来回踱步。
我第一次看见他这样躁动不安,只得安慰道:“爷爷的仇一定要报,但方式可以选择,不一定非得把青竹帮重新组建了再来个帮帮仇杀才行,况且爷爷也肯定不希望这样。”
“真的可以么?”云雪岸显然还处于一片茫然之中。
“你要是还下不了决定,我倒有个好办法。”说着我便从怀中掏出一枚铜板,用丝线穿过打了个结,“轻轻举起来,如果铜板顺向旋转则继续组建青竹帮,逆向的话则解散青竹帮,让弟兄们都回家过日子。”
云雪岸无奈地摇摇头:“这么大的决定岂可用这么儿戏的方式选择?”
我将铜板塞进云雪岸的手中:“这样做不是让你按它的结果选择,而是让你明白心中所想,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是不是?如果铜板旋转的结果让你觉得难过,那么你想要的就是另一个结果。”
云雪岸楞住了,旋即笑起来:“我明白了,不用转铜板了。”他站起来,冲我道,“我会差人跟二叔解释,相信他能理解的。”
我拍拍屁股也站起来:“好,无论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支持。走吧,好冷啊,我们进屋吧。”
云雪岸却没有动,静静地拉过我的手,紧紧捏住:“青儿,我有句话……想说。”
“哦。”我挪了挪冻的有点麻木的双腿,“什么话尽管说。”
云雪岸有点嗫嚅,透着犹豫:“刚才我说的‘有了心中牵挂’,你可明白?”
“啊!”我没想到他竟是问这个,一下闹了个大红脸,“明……明白。”
云雪岸又紧了紧握住我的手:“今天看见他们,我是说阿鲁台他们的生活,觉得很羡慕,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你明白么?”
都什么跟什么啊,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你什么都没说,要我明白什么?”
云雪岸只得顿了下,终于又扬起头:“我是想问你,愿不愿意和我过那样的生活,跟我一辈子?”
没有什么词汇可以形容我当时的表情,只觉得一切来的突然,来的措手不及,刹时间便让我楞在当场:“我,我……”
见我的样子,云雪岸突然很轻很轻地笑了,同时松开了握住我的手:“对不起,我问的太突然了,是不是吓着你了?没关系,你不用马上答我。我也知道你心里还有许多事放不下,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诉我,我等你。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不可以接受,就当我没问过,你别有负担……”说着云雪岸又惨淡地看了看天空,“晚了,该回去睡觉了,养足精神才好。”
说完云雪岸便转过了身往回走去,他的脚步很慢,很轻又很重。
这一夜我并没有睡好,为什么我没有答他,莫非我心中真有什么放不下的?还是仅仅因为这样的问题太过突然?
慕容楚的名字,他从来没有刻意在我面前提起,进宫的事也未向我细问,然而他却什么都知道,只不过不曾强求,将选择的权力给了我。而之于我,真的完全放下了么?我没有问过自己,我害怕拒绝逃避,以至于忽略着最亲近的人,而他却完全没有怪责。
接下来的几日里,我与云雪岸依旧如平常一样相处,可却又有着某种特别的东西掺杂其间,微妙敏感。
这一天起的晚了,醒来到处都见不着云雪岸,便向碧落问起来,碧落低头整理着床铺:“少爷一早跟阿鲁台他们出去了,说是最近有一头狼老是袭击村里的牲畜,他们决定去打狼。”
什么?!我的脑袋“嗡”的一声,那夜遭遇狼群的情景又浮现出来,云呆呆你怎么还去招惹狼,一次担心还不够,还要我再担心一次?
第六十六章 春回
不由分说地,我出门牵了马就要走。碧落与秋月忙跟上劝我:“放心吧,他们都已查清那些狼常出没的地方,作了充分准备,不会有什么事的,倒是姑娘,这么冒冒失地跑去反倒有危险。”
我立刻如泄了气的皮球,不错,我一无经验二无身手,然而呆在屋里这么等我是如何也安定不下,于是拍拍碧落的肩:“那我去村口等。”
又是一天的黄昏,太阳已落了半边的脸在地平线之下,阿鲁台一行人仍未回来,我渐渐开始不安,云呆呆你可千万别有什么事才好。就在天色即将全暗,远处终于出现了一小队人马,我顿时打起精神,策马迎了上去。
跑在最前面的是阿鲁台的马,不过马上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坐着一个人趴着一个人,趴着的人是云雪岸。我心头一紧,远远地便喊了声:“云呆呆!”
云雪岸却没有回答我,一股不祥之感涌了上来,待和马队汇合,我忙不迭跳下马来上前查看。云雪岸紧闭着双眼,前襟几乎已被血染了个透!
“怎么回事?”我极力克制着自己,“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阿鲁台顾不上答我,和几个牧民将云雪岸抬了下来:“快去找大夫,他不行了!”
我有些抓狂,揪住其中一个没头没脑地问:“他怎么了?什么叫不行了?你说,发生了什么事?”
牧民闷着头后退着:“他……他被几头狼围攻了,好不容易才将他抢下来,不过一直都不醒……”
我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天地在瞬间都粘滞了混沌了。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应该进去看看云雪岸,这才跌跌撞撞地跑了去。
只见大夫折腾了半天,终于蹙着眉站起身,我急忙迎上去追问:“大夫,怎么样,他是不是没事,是不是休息一下就会醒了?”
大夫瞅我一眼,无限遗憾地摇摇头:“他伤的太重啦,恕我无能为力,你是他的亲人么?那你还是有心理准备的好……”
“你说什么?!”我不知从哪儿来的悍劲,竟一把揪住那大夫的衣领,“你胡说!是不是你嫌银子给的不够?”我边问边翻衣袖,“这里还有银票,一张两张三张……还有,你要多少开个价,我都给你!只要你把他治好!”
大夫被我唬得连连摇头:“不是,不是银子的问题,是我的确没办法救他啊!”
我松开大夫,又蹿到阿鲁台面前:“求求你,再找个大夫好不好,找个最好的大夫来!”
阿鲁台叹着气:“他已经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大夫了……”
我怔住了,看着床铺上昏迷不醒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