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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楚爷。”我脑筋急转,说了言不由衷的话。
慕容楚片刻之间愣住,然后紧紧地拥住我,颇为感慨: “青儿还记得当初是么?如今发生了那么多事,却是当初最好啊!”末了又说,“青儿这般重情重义,朕定不会辜负于你,以后只要朕做的到,什么都答应你。
“果真?”我心念一动,转过身问道, “真的什么都答应?”
幕容楚有些意外: “怎么马上就有要求了,小丫头不会早有预谋吧?”他习惯性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头,煞有兴趣地瞅着我。
“嗯。”我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青儿想出宫。”
话一出口,慕容楚的届头就在同时蹙了起来, “这可不合规矩呀。”
我赶忙拿出碧落的话补充道: “规矩不外乎人情,青儿的意思是只出宫几天,陪着碧落打理出嫁的事情,再说回家省亲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这倒也在理。”慕容楚竟然凝神考虑起来,我见机不可失,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忽悠他,总算把他弄的不厌其烦,脱口而出道: “好了好了,朕怕了你,朕准了就是?”
“金口玉言可不得反悔的?”我堵住他的后路,恨不得取了笔墨来写下圣旨盖印定论。慕容楚宠溺地点点头, “朕答应你的话几时反悔过?”突然地,长久以来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快乐,哪怕是微小的,隐约难见
两天后,常歆突然到访,看他的面色,我已察觉那汤里定有古怪。
常歆将一包粉末摊在桌上,我探头看了一下不无紧张地问: “这是什么?”
“这是黑三棱的粉末。”常歆的表情有些凝重, “这种草药气微味淡,嚼起来有一点辛辣……”
“是毒药?”我不禁捂住心口。
“姑娘不必担心,倒并非毒药,这种药可破血行气,消积止痛,用于瘸瘕痞块,瘀血经闭,食积胀痛。平日里用量不多倒无甚不妥,只是孕妇却是禁忌的。”
破血行气,这几个字撞上心头: “那晏紫喝了岂不是……”
看着常歆默默点头,我明白自己的料想是对的,常歆却又说道: “不过这也跟各人体质有关,另外要看才人用过多少这样的汤药,倘若极少,稍加调理还是无碍的。”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这样的话一出,我前脚已经迈了出门,常歆吃惊地看着我,无奈也只得跟了出来。
跑出不多远,迎面便碰见了林依依,她猛然间再次遇见常歆也是惊讶不已,然常歆只低着头,哪怕是眼角也不肯上瞟一下。
“常大人最近可好,听说之前一直抱病……”林依依尽可能地卑微了身份卑微了语气,一如爱情里最不得势又最难以脱身的那一方。
“劳娘娘挂心,下官不敢当!”常歆颇为生硬地答道,抬脚便打算走
走出十几步,忽听身后又传来一句: “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常歆顿了顿并未作答,一跺脚走了,我回身冷言道: “怎么你也怕有人恨你么?
林依依没有理会我的话,眼光一直在我的身后,随着那渐行渐远的人暗淡下去,仿佛是本就不明媚的火光,一点点熄灭了。
见到晏紫的时候,她竞仍在喝着那盅汤药,我上前一步急忙打翻了,倒是把晏紫吓了一跳: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及答他,招呼了常歆过来: “快!让常大人替你诊诊脉,别有什么不好。”
不料晏紫如受了惊吓般,将手藏在了背后: “不……不用,晏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呀。”
我一急拉了她就过来: “你还傻呼呼的,你知不知道那汤药被人下了药!我特地请了常大人来给你看看,别出什么乱子!”
晏紫看看常歆又看看我,竞流下汨来: “姐姐,你别逼晏紫了,晏紫真的不想……”
我见她这样,不由也心软下来: “你别哭别哭,我最见不得人哭了,你不想什么?是不想看大夫?”
晏紫垂下眼,轻轻地点了点头,我狐疑地转向常歆,常歆则颇为识趣地告退了,见周围没了其他人,我小声问道:“好妹妹,你跟我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第一百一十二章 出宫 晏紫为难地低下头,嗫嚅道: “说了姐姐别怪我。” 一个念头忽地闪过,我沉下了心轻轻问道: “你没……怀孕?” 多么希望她能够否认,可还是看到她艰难地点了头。 “为什么?”我颓然地坐在身边的圆凳上, “为了争宠?皇上又不曾冷落你,还怕日后无嗣?”
晏紫显然十分惊慌,生生地跪了下来,一张秀气的脸孔上满是泪痕:“求姐姐替晏紫隐瞒这件事,晏紫知道错了?”
我无奈地摇头: “我是不会说的,可这种事你又能瞒多久呢?也许你现在买通了几个太医,可肚子迟早要大的……”刚说完这话,我却猛然想到了太后,不由惊道, “你不要告诉我你打算一直瞒下去,等到临生产的从宫外偷偷抱一个回来?!”
晏紫只知道哭,却未否认。
“欺君呀!你知不知道欺君是死罪,况且还是这么严重的事呀?”我急得满屋转,脑子接近一片空白。
“姐姐……”许久晏紫才勉强止住了哭声,拉住我道,“我也不想的,是在民间的时候有住大夫诊断出我这辈子很难生育……晏紫什么身份姐姐你是知道的,现在皇上也只是图个新鲜,不知道哪一日就忘了晏紫,如若没有孩子,凭晏紫低微的身份,要想在宫里晋上比较高的住份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楞住了,下意识地揽过她: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可是如今这种情形再瞒下去恐怕很难了,你喝的汤药已经不少,只怕德妃已经怀疑,而以她的心性,一定不会放过打压你的机会,到时候就很危险了。”
晏紫听到这里面色也紧张起来: “那我们该怎么办?德妃会不会已经察觉了?”
“很难说。”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人真是歹毒,倘若你这一次真的怀孕,也要被她害了,幸好你不是……对了,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晏紫看着我的眼睛,似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我细细想了片刻,在她的耳边说了许久方才站起身问道: “明日我便要陪碧落出宫了,刚才我说的想必你是知道该如何去做了,希望等我回来后一切都已经妥当了。对了,太医那儿你只管找常大人,其他人能收你的好处,想必也能收德妃的好处,只有常大人不会去顾忌她。”
晏紫思索片刻,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天没亮,我与碧落已起床梳洗,进宫这么久终于有机会出得宫外,而且还是回自己的家,心里的高兴是难以言喻的。慕容楚的安排也十分周到,说到底也是当今皇上的兄长要成亲,未来王妃出宫待嫁,还有个住份不低的妃嫔陪着,场面自然不小。可意外的是,幕容楚竞吩咐了两大贴身侍卫平琮和玄冥一同护送。我虽然稍感奇怪,慕容楚难道就这么放心让玄冥陪在我身边?然而喜悦终究是占了满心,没有功夫考虑太多其他的事。
挑起帘看去,偌大的宫门渐渐靠近了,经过了,离开了。那门内门外突然成了两个世界,在宫墙的阴影中走出,几乎是同时使听到了市集的喧闹,尽管这秋已愈来愈深,萧瑟却并没有出现在周遭,取而代之的是到处可见的喜色,令人也不自禁地心情轻松。
我正出神地看着轿外的风景,不留神撞上不远处玄冥的目光,如同受了惊吓,他迅速的回避了。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真要这样陌生疏远么,连朋友都不再是。
一路疏通有致,很快就到了江南织造。下了轿才发现这将近两年的光景,江南织造已扩大了不止一倍,如今又装修一新,格外瞩目。
我与碧落先后下了轿,见到前方早已齐齐地跪了一溜的人,时隔这么久,我仍是一眼认出了二叔,忙上前扶起: “二叔不必拘礼的,怎么说青儿都是晚辈。”
二叔扬起一脸的喜悦: “如今你是娘娘,碧落是未来的王妃,我虽然糊涂,可规矩还是懂的……”
我皱皱鼻子,瞧了眼身后那些个宫仆侍卫,小声笑道: “那这样,等我把他们都支开了,您还是象以前那样称呼我,听着舒心。”
“嗳!”二叔笑起来,使劲地点着头。
为了这次的出宫,邹公子也特意从江南赶了来,更是办了一桌风风光光的宴席,为大家接风洗尘。我不愿拘谨生硬,想宴席成为一场平常的家宴,便命所有的宫仆也都围了一桌食饭,无奈平琮与玄冥如何都不愿破坏规矩,说是使命在身不敢怠慢,于是乎,一干侍卫也都不敢违命。
我瞧着这两个倔强的人,知道再劝也是白搭,只得瞪了他俩一眼,不料玄冥竞视若无睹似地岿然不动,我不禁感叹深宫果然是个洗脑的地方,让这样桀骜不驯的人也守起了规矩来。
晚宴过后,和二叔及邹公子聊起了天,邹公子显然喝的有点儿高,兴奋莫名。
“苏姑娘,不不,现在是娘娘了,邹某当初有远见吧?和江南织造这么一合作,我那原来不景气的成衣坊现在也在京城开了分店了,如今这生意可谓……一日千……里,不!一日万里!哈哈哈!”
“那还不是托了邹公子的福?若不是当场你的鼎力相助,如今我们还不知流落在何方呢。”
“娘娘现在怎么变得这般客气,你可是邹某的贵人哪……”
“嗳!干脆咱俩都别客气了,套句俗语,咱这就叫‘双赢’!”
什么?”邹公子一脸的疑惑,“双赢?还是俗语,我怎么没听说过?=叔听过么?
二叔笑着摇了摇头: “怕又是苏丫头杜撰出来的吧?哈哈……”
快乐延至深夜,见众人都有了疲惫之色,便吩咐着陆续回房休息。等大家都离开了屋子,却突然感到寂寞,睡意是没有的,有的俱是连绵不断的记忆。
转至后院,那竹后的静默小屋,依然一尘不染地在那里。
我轻轻地推门,门居然开了,反复迎接我的归来,带着最依恋最温柔的气息。笼上一支烛,才发现这么久以来房内的摆设丝毫未变,他的衣物他的被褥也整齐叠放,甚至是那一对碧色茶盅都摆在原处。还有书,他一向视若珍宝地时时拂拭,那些字画是闲暇之作,其中许多甚至我还未细细品住。
既然睡不着,便索性坐下一张张翻看,过往的那些笑颜仿佛也一幕幕重现。翻到大半过去,突然发现在一堆画作当中夹杂了张裁过的,尺寸偏小的纸张,我好奇地展开看去,竟是一张涂鸦之作。
画中的背景仿佛是一处春天的河岸,前景则是一对年轻男女,女子似乎在生气,抬起一条胳膊欲拧男子的耳朵,男子则做出求饶状,左手还拿着支小面人。
于是孤单地笑了。这不正是我与他么?云呆呆呵,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么暴力的呢。可你为何还是满面的笑意,甚至不忘拿支面人来哄我,宠溺得没有原则。我将画轻轻贴近胸口,烙上烙印,便可以永世不忘。
“娘娘!可找着您了!”一个喜庆的中年女人的声音, “娘娘,天色晚了,让老奴服侍娘娘沫浴吧。”
我借着灯火看去,原来是现在负责打理江南织造所有人起居生活的赵妈,便悉心地收拾好字画,起身随她去了。赵妈大约四十开外的样子,手脚麻利,说话也大声,一看就知道是个行事利落性情爽直的主儿,偌大的江南织造上上下下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肯定少不了她的功劳。
脱去层层束缚繁重的衣物踏八浴桶,方才觉得一天下来的疲累随着水晕扩散开去,我舒服地闭上双眼,放松全身。
赵妈小心地替我拢起长发,用极其细软的布擦拭脖颈,突然地,她的手停了下来,言语间更是透露着一种震惊: “娘娘,您……您是否有过一块玉佩,对了,上边有莲花图样的?”
我楞住了,这不是我一直随身携带却从不知其来历的玉佩么?刚要问个究竟,赵妈又急急地说了一句: “娘娘的乳名中可有一个‘婉’字?”第一百一十三章 身世我大惊: “赵妈何出此言,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赵妈轻轻捋起我颈后的长发道: “娘娘可知后颈上有一枚红色胎记?
“嗯。”我觉得自己似乎在逐渐接近某种真相,小心又忐忑地答, “听人说起过,我也确实被人叫做婉儿过,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往事么?”
赵妈突然间落了汨: “小婉儿,你真的是小婉儿呀,你看看,可还认得我?”
在又说了一遍所谓“落水失忆”的故事后,使得赵妈确信我实在是不记得什么所谓的“身世”,她才在一片寂静中与我细谈起那段离奇过往。
“娘娘本姓甄,你娘为你取的名字叫甄婉儿,我虽未见过你爹爹,不过从娘的描述中可以知道你爹是个很好很坚定的人,你爹其实是个医术高明的太医,你娘出身虽然不高,但你爹却十分爱护她尊重她,后来你爹突然辞了官,本来一家人生活得挺和美,可有一天偏偏给你爹定了莫须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