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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
倏地抓起皮包,她僵硬地跳下高脚椅转身离开。
张婷拿着抹布在她身后挥舞,“你先回去没关系,我让萨菲斯带婉婉去吃过晚饭之后再送她回家。你不用担心婉婉的安全,安心回宿舍吧!”
担心朱婉婉的安全?南宫忆愤怒又邪恶的强扯着微笑。
她还真希望哪个人来对朱婉婉做些什么,这样她才有“担心”的借口呢!
咖啡厅门口那该死的风铃声又“铿当”的响了起来,听在南宫忆耳里好像在讽刺她的愚笨和孤单。
萨菲斯没有追出来留住她。
她咽了咽口水,倔强地不肯回头看他为什么对自己的离开没有反应。她刻意地挺直了背,佯装轻快愉悦地甩着手里的手提包,往热闹的忠孝东路走去。
死男人,看到别的女人眼睛就发直了!空姐有什么了不起?她也是空姐啊!而且还是个男人抢着要约会的空姐哩!
南宫忆的脚步突然停顿,甩荡手提包的手也放了下来。
对哦,她也很!”尢啊!自己怎么给忘了呢?
哼!马上打个电话找人约会,谁管他萨菲斯晚上要跟哪个野女人吃饭?
随即,她掏出手机寻找电话簿里的名单,随便选了一个按下通话键。
“喂,连庆中吗?我是南宫忆,你前几天不是打电话要找我去喝咖啡吗?我现在有空哦,对,就是现在。你要跟公司请假啊?这样好吗?”
她一边心不在焉的和电话里的男人通话,一边又被商店橱窗里头的大幅广告海报给吸引。
这个男模特儿的眼睛长得好像萨菲斯!
清澈却又深邃的似不见底,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蛊魅气质。
她一时分神,再将注意力转到电话上时,她的语气已明显的冷淡下来。
“连庆中,我想还是算了,我们以后再见面吧,今天不方便。问我为什么不方便?你管的还真多!老娘我今天MC来不行啊?不爽出门啦!”
猛地按掉通话键,南宫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越来越烦闷?看着电话簿里长串的电话号码,她冲动地按下消除健,将它们全部删除。
惨了!她中邪了是不是?她竟然会对自己过去一直感到满意的自由生活觉得厌恶与烦闷?!
她忍不住回头远望咖啡厅,愤然地想起萨菲斯就在里头和另外一个女人谈天说地。
她葛地弓起双臂完全不在乎路人的眼光,像只张牙舞爪的翼首龙,踩着砰砰作响的愤怒脚步,离开热闹的忠孝东路。
都是萨菲斯的错!
这个死阿拉伯人,他凭什么改变她的生活?!
※ ※ ※
尤思跨下计程车紧紧尾随在萨菲斯之后走进饭店里,他忍不住偷偷睨了主子一眼,可也忌惮地不敢轻率开口。
他知道他不开心。
是的,就算有天大的不高兴,向来自律甚严、脾气和善的萨菲斯,也只会淡淡的显示出不开心的沉默。
“尤恩?”
“是的,萨菲斯大人?”
“帮我订后天的机票回利雅德。”
乍然听见这个消息,尤恩又惊讶又窃喜!“您决定放弃南宫小姐了吗?”
萨菲斯继续踩着规律沉着的步伐来到饭店柜台取走房间的钥匙卡,而后依旧肃默的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萨菲斯大人?”
“别多问了,照我的话办就是了。”
像是等了好久终于盼到结果,尤恩难掩雀跃地冲到萨菲斯的面前,“我立刻就去办!我现在就去!”话才说完,他的人影转眼间就不见了。
站在电梯口默默等候着,萨菲斯此刻的心很平静。
平静得近乎死寂。
今天朱婉婉的出现,萨菲斯有点意外又有些预感,在那一刻,他就懂了。
是的,他懂了。
懂得自己的出现带给南宫忆的不是感动与喜悦,她觉得麻烦。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对她而言,是个无法开口挑明的负担,所以她才会找了另外一个女子想塞给他。事已至此,他自觉如果再不识相的离开,岂不是让她更加困扰了?
事实很伤人,南宫忆根本一点都不爱他。虽然痛苦,可是他不得不接受这个认知。
既然她不爱他已是事实,他无法改变她的心意,那么他只有扭转自己的。
电梯门“当”的一声开启,萨菲斯沉肃的跨了进去,电梯门随即无声息地阖起,开始迅速蹿高。
当日萨菲斯仓促离开沙乌地阿拉伯,莽撞而决绝的离去让身为国王的祖父狄尼斯大感痛心!尤其是得知他心爱器重的孙子竟是为了一个外国女子而和叔叔发生龃龉,一时间无法接受的狄尼斯国王当场心脏病发,倒卧在床!
这两日消息传到萨菲斯耳里,让向来和祖父感情深厚的他自责不已。
即便如此,他却无法要求自己离开南宫忆的身边。
然而,原本坚持留在台湾的他,却在今天朱婉婉的出现后,整个打碎了他的自信与意志。
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这里已经没有他停留的理由,更没有让他停驻的女子。这么说或许太动听,因为南宫忆根本就不希望他留下!
“waiter。”步出电梯,走在通往房间的长廊上,萨菲斯出声唤住经过身旁的服务生。
“需要我为您服务吗,先生?”
“替我拿一瓶酒到9788房。”
“您想要什么酒呢?威士忌好吗?”
“随便,烈的酒就行了!”
沙乌地阿拉伯是回教戒律遵守得最严格的地方,教规禁止人民饮酒。但是今晚的萨菲斯已经顾不得这一项戒律了,他知道自己违背了阿拉的期盼,可是……
今夜他迫切地需要另一种刺激。
例如酒。
希望借着浓烈呛辣的酒液灌进喉咙、灼烧他所有的味蕾,稍稍转移他强迫自己放弃南宫忆的痛苦!
他拿起钥匙卡插进门上的读卡机中,正想伸手旋开房门时,他突然察觉到一个人影从角落处窜了出来!
心情低怅的他毫无防备,只感觉到一抹黑影朝自己袭来……
萨菲斯眼角瞥见一抹黑影从一旁袭了过来。
他机警地侧头一偏,躲过朝自己投掷过来的东西,“砰”的一声那东西打到房门再掉在地毯上,他定眼一看——
一个手提包?
“你为什么这么晚回采?”
“忆?!”
“不要叫得这么亲热!说!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到饭店!”
萨菲斯深邃的眼眸里熠熠闪着惊讶的光芒,“已经很晚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在外面……”
南宫忆紧握了小拳低哮,狠狠打断他的话,“告诉我啊!你到底去哪里了?跟谁?”
“忆,你冷静点。”
“冷静个屁,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凌晨两点多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七个小时了!”
七个小时?等他?萨菲斯着实有些吃惊。
这时,一个做弱胆怯的声音插了进来。“先生,这是您要的酒……”
“谢谢你,给我吧。”萨菲斯接过服务生手中的伏特加,顺手递出小费,之后他自然地伸手想牵握南宫忆的手。
可却被她重重拍开!
“很晚了,有事进房间再说吧。”
他推开房门静静等待着,约莫过了五分钟之后,倔气的南宫忆这才狠瞪他一眼,像阵风似的旋跨进房间里。
看着她的背影,他有些难以置信。
他想问,又怕问出让自己黯然的答案。直到这一刻,面对着她,萨菲斯终于彻底地察觉到自己未曾体会过的懦弱。
南宫忆径自走到窗边,“刷”的一声扯开窗帘,入夜的台北市区夜景马上映入她眼底,公路和高架桥上的橘红色灯光像一道幻彩的银河,很美,却也寂寥。
萨菲斯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她却倔强地不回头,突然,她感觉到一个重量披覆在自己的肩头上,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衣料的温暖和他身上的香水淡香。
她扬起眉睫凝睇玻璃窗上的倒影,迎上他的双眼,她在他的眸子里看见那一抹熟悉的温柔。
她感到有些温暖与释然,却又不得不提醒自己,这一双温柔的眼神并不只是专注的望着她而已。
还有别人能分享。
例如朱婉婉。
“披着吧,有些凉了。”玻璃窗上的那个萨菲斯倒影正温煦的噙着笑意瞅睇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鼻头一酸,眼眶微湿!
不想让他看见,她迅速撇开小脸。
“你和朱婉婉去哪里了?”
“没什么,就在你朋友的咖啡厅聊天而已。”她在意吗?
“骗人!张婷告诉我你们不久就走了!”
南宫忆蓦然激动得转身迎视着他,此刻的她太愤怒、太嫉妒了,很轻而易举的让他看穿她的在乎。
这让萨菲斯感到莫名的愉悦。
“后来我送她上计程车离开了。”
怕自己脸上的笑容可能会更刺激眼前这一只刺猬,他转身避开她走到茶几边,打开酒盖倒了一杯伏特加。
此刻的他心情雀跃的忍不住想喝点儿酒。
谁知他酒杯还没来得及拿起,就让南宫忆给抢先!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捞起酒杯咕噜噜直往喉咙里灌!
无可避免的,她被猛辣的酒液呛到,剧咳了起来。
“忆!”萨菲斯立刻接下她的杯子将她拥进怀中,温柔地拍抚她的背。
栖枕在这一副宽阔的胸膛上,南宫忆一洗方才的泼辣表情,换上委屈的泪眼婆娑,意外地显露出她风姿妩媚的一面。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指责他什么,更没有权利对他的一切追根究底,但是,该死的,她就是在乎!在乎到快要不能呼吸了!他晓得她是以什么样惶忖不安的心情站在房间外头等他的吗?
她从来不知道苦苦等待一个人的时间是那么难熬,现在她知道了,全拜他所赐!
小手紧紧揪着他的白衬衫,她扬起螓首,眼波泛雾的盯视他。“你有没有和朱婉婉……?
“什么?”
她小手揪得更紧,“你吻了她?”
“没有。”
“牵她的手?”
“没有。”萨菲斯的下颚抵着她的额头轻轻磨蹭,蒲扇大掌覆握住她的小手无言地给予安抚。
“你后来又跟她去了哪里?”
“哪儿都没去。”
“骗人。我从晚上七点多就在房门口等你,你手机没开,人也不见踪影。”
他闻言忍不住失笑,“你找了我很久?”
她和他的手指温柔重叠交缠,“你到底有没有跟朱婉婉上床?”
他蹙眉。
“所以这表示我猜中了?”
她一改原本萧条凄瑟的语气,倏地挣开他的怀抱,坚决地拉开彼此的距离。
“再见!”她捞起被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提包转身想走。
萨菲斯长腿一跨,及时自她身后整个环抱住她纤细的身躯。“你会在乎这个吗?”
“放开我!”
“不,这一次听我的。”他难得强势的扳转过她的身子,迎视她的视线,“忆,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她知道他要的是什么,萨菲斯要她的承认与承诺。
可是这两样东西她谁都不曾给过,强烈的陌生感叫她直觉的想退缩。
她胆怯的避开他的视线,“我、我不知道!”
“我要离开台湾。”他低语。
闻言,她猛地仰头看他。
“我必须回沙乌地阿拉伯。”
她为此感到震惊吗?他能这样解读她的反应吗?
“你要回去找克莱德?”
她的语气轻柔的欺人,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就像狂猛风暴所引发的骤雨般,开始掀起激烈而汹涌的波涛。
“我说的对不对?这是不是代表你最后选择的还是克莱德?!”在萨菲斯的钳制中,南宫忆开始反抗地挣扎。
他却紧紧地箍着她不肯收手!
“我能选择你吗?”他毫不犹豫的反问,“你又愿意敞开自己让我选择你吗?”
他的眼神好炽热,大手箍得她的手臂好痛,而她却没来由的想流泪。
水雾迅速弥漫了她的眼,她纤弱的身躯也开始颤
“我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
“忆!别哭。”他的本意并不是想逼得她落泪……
“我就是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嘛!”她哭着拍开他拭泪的手,“我不想定下来,你听到没有,萨菲斯!我根本就害怕跟一个男人定下来啊!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我一定要选择?!”
他温柔而默然的任由她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