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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叫苦不叠,但看厅上一干女眷,包括秋霁洛、秋霁燕都是一饮而尽,只好咬牙把酒吞尽肚中。好在这次宴会用的是标准的楚国酒,清淡而不烈,倒也没把我这个平日滴酒不沾的人如何。
等大家喝过酒后,秋怀仁清了清嗓子,又道:“我还有一薄礼赠于五皇子,万望五皇子切勿推辞。”
阿星喝过酒后,颊边稍带红晕,衬着灼灼升辉的一双凤眸,越发显得风流潇洒。他听了秋怀仁的话,不卑不亢的笑道:“秋大人如此客气,秦夙只好却之不恭了。”
在秋怀仁的示意下,厅外一人抱着一物走了进来。
我盯着那东西猛瞧,见竟是个似瑟的七弦乐器,心里忽然涌起不祥的预感,看来这阵子的我太顺风顺水,这回考验真的来了。
秋怀仁抚须微笑道:“我知五皇子精擅乐器,尤其箜篌弹得甚是绝妙。近日,我偶得一把品色不错的箜篌,无奈我府上没有精于此道之人,就想着不如借花献佛,赠于殿下,也免去明珠蒙尘的不雅之举。”说着,示意来人把箜篌奉于阿星。
阿星急忙称谢,接过箜篌,边欣赏边不住称赞。
我在旁边看的暗暗叫遭,当初让阿星扮演秦五皇子秦夙时,虽然也对此人做了多方调查,又特意让阿星模仿他的说话习惯等。但毕竟时间匆忙,只做了表面文章,像音乐之类非三五天可以速成的东西,虽然也学了些,毕竟浅薄的很,和秦五皇子的精擅音乐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我虽明知这是个重要破绽,却偏偏毫无办法,只能寄托于阿星的急智。
如今秋怀仁这个老狐狸对阿星的身份显然仍存疑虑,居然想出这种试探方法。
果然阿星接过琴没多久,一位秋家子弟就开了口:“际此宴会之时,不如殿下替我们演奏一曲,也让我等俗人欣赏欣赏此等雅乐。”
我下意识的把已重新斟满的酒杯举到唇边轻抿,心里竟隐约浮上担忧,却说不清到底是为谁。
一定是为自己,在这里我除了自己,还能担心什么?我暗想,如果阿星败露,我势必将一输到底。
我故做随意的望向阿星,他并没有看我,凤眸扫过说话的秋家子弟,竟微笑颔首。
箜篌轻响,我的心也悬到半空,偏还要装做认真聆听,眼角瞥到秋霁言似笑非笑、明显等着看好戏的样子,我气闷的举杯喝酒,却发现杯中酒早已被紧张的我喝个精光。
秋霁言体贴的替我斟满时,耳畔传来悠扬的箜篌曲音。
阿星的箜篌弹得极好,曲中每个音都给人种亲切和无限广大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
我轻舒口气,望着专注弹奏的阿星,大厅里灯火辉煌,他乌黑的睫毛低垂着,在颊上投下层浓迷的阴影,竟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忧郁。我再次把杯中酒饮尽,一股幽香直入肺腑,让我莫名的安心。
一曲奏毕,满室皆静,所有人都沉醉其中。
片刻后,方响起热烈的喝彩声,此起彼伏,久久不散。
“殿下音理如此精通,霁洛真是佩服的紧,当初又曾蒙殿下相救于马前,一直感念甚深,在这里先敬殿下一杯,了表心意。霁洛也十分喜欢音乐,以后向殿下讨教一二,还望殿下万勿推辞。”宴会开始后,一直安静沉稳的秋霁洛忽然站起举杯,同时双颊染上两片嫣红,竟是未饮先醉了。说完话后,她那如水波潋滟的眸凝望了阿星一眼,才举杯一饮而尽。
“三小姐客气,秦夙愧不敢当。”阿星轻描淡写的说罢,举杯对饮。
对于阿星的冷淡,我这位堂姐脸上闪过抹失望,但马上又恢复如初,笑着坐了回去。
我心不在焉的举起又被秋霁言斟满的酒杯,边喝边偷眼观瞧秋怀仁,老而成精的叔叔对他女儿明显逾越的举动毫无表示,依旧满面含笑。
刚放下喝了一半酒的杯子又变得有些沉重,我转头望向继续替我添酒的秋霁言,忽然觉得他的头开始不安分的晃动,最后竟变成了两个。
“你……故意的。”我尽量睁大模糊的双眼,狠瞪着他低声道。
“哎呀,小妹,你怎么醉成这样?”他无辜的眨着眼,抱住晕头转向的我。
……
之后,我是怎么从叔叔秋怀仁府中出来的,根本想不起来。反正我神志稍微清醒时,已经在马车上了,而秋霁言则坐在我身边,让我的头枕着他的腿。
马车颠簸的我头痛欲裂,轻轻的呻吟了一声,引来他的观察。
“还不舒服吗?”他把手放到我额头轻揉,凉凉的感觉传来,让脸颊滚烫的我舒适了很多。
“还不都是你害的。”我享受着他的按摩,嘴里不忘斥责他。
“冤枉啊,我怎么知道你的酒量那么差。”他开始叫撞天屈,顺便还狠狠在我脆弱的心上踩一脚:“居然喝这么几杯就醉的不醒人事,害得宴会没完,我就要送你回府。简直太丢我们秋家的脸了,你要知道秋家就连女子也是很善饮的,”
我晃晃还是很痛的脑袋,瞪着他凶巴巴的道:“我就是没酒量,你待如何?”
他嘿嘿干笑两声,大约是被我的凶悍吓到,嘴里唧咕了几句酒后性格暴力之类的话,就没敢再多说什么。
马车于此时停下,秋霁言扶着我下车进府。我的酒劲依然没有丝毫消退,被他扶着走路,居然还走的一溜歪斜。
此时天黑乎乎的,月亮也不知跑哪里去偷懒了,害得我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
秋霁言这会儿似乎也不急着把我送回房,竟然带我一通乱转,我虽因酒醉不辨方向,但也感觉到他明显是在带着我转圈。
我的头越来越痛,急于想回房休息,干脆一把挥开他的手,喊道:“你又想搞什么花样?不用你带,我自己走。”说着,气呼呼的向前走去,不想刚走几步,就和一人撞个满怀。
“谁走的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啊!”我揉着撞痛的鼻子,愤恨的指着那人大骂:“你长不长眼睛,没看见本格格吗?告诉你,惹恼了我,本格格就让表哥修理你。”
等我骂完,才猛的想起这里根本不是大清,就算我被欺负了,也没人会为我出头。一股涕丧袭上心头,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慢慢地滑坐到地上。
而那个被我狠骂一通的人,竟然直到此刻都没说一句话,像跟木头桩子似的竖在我面前。
“走开啦!”我烦乱的挥手,他依旧毫无动静。
良久,一声轻轻的叹息响起,在寂静的夜里竟像被放大了无数倍,把那声音里的不甘、后悔、怨恨、无奈一一传达到我心底。
那人忽然蹲下身,把坐在地上的我抱了起来。
我身后的秋霁言有些慌乱的喊道:“陛下……”
“带寡人去她的房间。”低沉、威严的声音传来,也彻底让我忘了挣扎。
怎么会是他?楚王慕容昊,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本来就迷糊的大脑彻底停摆,努力搜索自己刚才怎么顶撞的他。
我好像说让表哥修理他,而在这里他才是我表哥,汗水从头顶滑落,这个……那个……他不会是误会了吧?
我在慕容昊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努力思索对策,可惜直到进了我的房间,因醉酒而迷糊的大脑也没想出什么,真是天要亡我呀!!如果我能活到明天,以后说什么也不喝酒了。
“退下。”慕容昊继续冷冷地下令,目标直指秋霁言,却连眼尾也不看他。
我看到秋霁言垂头,掩去眸中森然的光,恭敬的答道:“臣遵命。”
第八章 权力要有人陪葬(上)
秋霁言退出后,慕容昊轻轻地把我放到床上,然后开始专注的凝望我,似要把我刻在他心里一般。
屋中的气氛变得尴尬,我冒出冷汗,感觉这像是最后的诀别,难不成他又对我动了杀机,可我最近应该没什么事犯到他手上啊。脑子乱哄哄的,根本想不出主意。不管了,先用柔情攻势,想当年我凭借撒娇装可怜,横行大清后宫,那些娘娘虽有大半原因是看在万岁面上,但我的表演也同样功不可没,就不信你不吃这套。
我做泫然欲泣状,轻声道:“表哥……”
可惜还没等我进一步表演,他忽然把我搂入怀中,紧紧的抱着,不肯有任何放松。
“求你走吧,现在就走,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我不想再伤害你了。”他的声音异常低沉,如果不是因为我就在他怀里,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我伸手回抱住他,掌下传来轻微的震动——他竟在颤抖。我把头埋在他怀里,掩去唇边眼角的笑意,脑中又恢复几分清明,无论他今天为什么如此不正常,都是我的机会。
大多数人都以为若想当王后,定要讨得太后欢心,可和一方关系良好,与另一方关系必然恶劣,这样的方法绝不可行。太后现在虽势力庞大,但楚王毕竟居于王位。同样精明的两人自然明白如果强争,会两败俱伤的道理,毕竟先王并不是只有慕容昊一个儿子,最终一定会相互妥协。
所以想当王后之人,不是选择站在哪方阵营,而是应和两方都关系暧昧,保持尽可能的平衡,这也是当初秋霁言会看好我的最大原因。
“表哥,你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我喃喃低语,却使他抖动得更加剧烈。
“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断的重复,似乎每念一声就能消除他的一点罪业。念到我几乎麻木时,才转为一声痛苦的长叹:“我永远也做不到了。”说完,不等我回话,就一把推开我,转身离去。
“表哥。”我急喊,这么好的机会怎可以如此简单的放过。错过今天,想再见慕容昊失控,恐怕又是千难万难。
他对我的呼声听而不闻,脚下没有任何停留的走了出去。我大急,起身想追,却猛地感到一阵头晕眼花,酒劲未过的我一个跟头摔在床下。
“啊!”我扶着磕在床沿的头,艾艾呼痛,自己今天可真倒霉到家,难道是因为最近忘了烧香给佛祖,所以小气神仙决定惩罚我。
一双手把我扶回床上,我大喜抬头,看来佛祖还没抛弃我,所以让慕容昊回头是岸,我明天一定再去多加两柱香。
可惜当我对上秋霁言笑眯眯的眼时,立刻决定这两天不用上香了。
我在床上躺好,开始睡觉,今天实在太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一觉醒来,头已不那么痛,举目四望,屋中并无他人,我几乎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场梦,现在梦醒了。
起身走到窗前,我轻叹了口气,屋门于此时被推开,一身月白色长衫,仿佛永远都从容不迫的秋霁言从外走了进来。
“昨天,是什么日子?”我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问。
“先王忌日。”他眼也不眨,对我的问题没有丝毫意外,道:“先王死的时候,只允许你和楚王陪在左右。”
“所以你故意借酒宴把我灌醉,再安排我们相见,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楚王有命,让我安排你们见面,为人臣子自然要遵从。可是你不醉的时候,太理智,反而不如醉后的失态之举。”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现在这样不是更好,霁洛对秦五皇子青睐有加,楚王则对你余情未了。”
我默然不语,见证了昨天秋霁洛对阿星的示好和楚王突如其来的脆弱后,发现自己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喃喃的问:“你说,爱是什么?”
“不知道。”
我被他过于简洁的答案弄得哭笑不得,撇嘴道:“风流的秋家大少,你不知道,谁信?”
“真的不知道,因为我没见过爱。”他耸耸肩,一幅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骗鬼。”我嗤之以鼻:“听说父亲很爱你母亲,要不然容仪公主怎么会死?”
他语带不屑的道:“以讹传讹的事,你也信?我不但没见过爱,也从来不相信有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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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惠王五年十二月
楚京的冬天并不似大清的寒冷,也从不下雪,反而很是明朗。
大年三十,万里无云的淡蓝天空,穹顶似地笼罩着大地,仿佛预示着来年的美好。而晚间,楚宫的夜宴比太后寿诞那日还要热闹几分。
宫中张灯结彩,宫人们各个笑脸相对,表面上一幅欣欣向荣的景象。但天知道困扰楚国的难题——楚王大婚、太后放权、西秦求婚,一个也没有解决。
宴会上,我坐在角落,冷眼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秋霁洛,暗想阿星的欲擒故纵也该到此为止,万一真把这条大鱼给放走,就后悔莫及了。
我正想的入神,忽然秋霁洛身边的秋霁燕站了起来,落落大方的向众人深施一礼后,道:“太后、大王,际此佳节,霁燕有一舞献上,望能博诸位一乐,请太后、大王恩准。”
太后的目光有些诧异,显然这并不是事前安排,但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