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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户的摊子是几个摆在一起的,屠夫拿着油腻腻的大砍刀,大声吆喝着做生意。
陆朝阳在一边儿看着,见其中一户姓张的屠户家的生意是最好的。他既不像旁的屠户那样高声大喝凶神恶煞的,也不缺斤少两,因此而很得这街坊邻居的信任。
当然这也并不代表他旁边的猪肉摊子就没有生意。一般情况下,若是提着小篮子的农妇打扮的,都爱在张屠户摊子前转悠,调侃两句,挑挑拣拣的挑半斤八两肉来,就走了。但大多数人还是几个摊子货比三家看过去的。
他身边的那个摊子的姓胡的屠户,生意就要清淡一些。陆朝阳注意到他并不像张屠户那样大声调侃,但是货色确实不比张屠户差。等到张屠户的肉摊子都去了大半头猪了,他的摊子上几乎还没动。可是他好像不着急。
陆朝阳左脚换右脚,右脚换左脚,站了一个上午。终于,等到快中午的时候,那本来没精打采的胡屠户突然眼前一亮。在他的正前方,有一个头上包着方布的妇人,和两个梳着丫髻的丫鬟模样的少女正提着篮子走过来,看起来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下人。
“胡师傅!今儿好啊?”那妇人是个大嗓门,开朗地道。
胡屠户忙笑容可掬地道:“邓妈妈,您也好哇!今儿还剩下半扇猪肉哪!”
邓妈妈颦眉道:“怎么才半扇哪?”
胡屠户忙道:“也不是说您今儿来晚了些我就不给你留下了,咱们是次次打交道的,我老胡还不知道您啊,是每天都要来的!只有半扇,您快别急哪!这不是有人打了两只兔子过来啊?这可是正宗的塘兔!刚刚谁来我都没给,专给您留下哪!也请您带回去,给金老爷金奶奶并几个少爷尝尝鲜!”
就是传说野兔是不打洞的,所以又叫塘兔。这个时代的大户人家也会吃,知道野的比家的肉扎实,味儿足!
邓妈妈这才笑了,道:“这塘兔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是难为了你这份心!这就得了,连你这半扇猪肉,猪头给我去了不要,都给我送进府去!”
胡屠户“哎”答应了一声,欢快地忙活起来。那邓妈妈也没有和他议价,吩咐过了,便带着两个小丫头走了。
陆朝阳把这些经过瞧在眼里,暗暗在心中掂量……恐怕这胡屠户是专门做那些大户人家生意的。
她看胡屠户正收摊,连忙赶了上去,道:“大叔!”
胡屠户倒也不是个脾气坏的,见了这眉清目秀的少年郎,虽自忙着,却也和蔼,道:“小哥儿是想买肉?我这铺子可是刚清了的,你快躲躲,别让我把你那衣裳弄脏咯!”
陆朝阳看着她把猪头剁了下来,再把半扇猪肉丢在了一个大篓子里,手里提着那两只已经处理好的兔子,忙笑道:“大叔,您这是要到金家去送肉哇?”
胡屠户笑了笑,道:“诶!这就要去了!”
这时候,一边的张屠户收拾好了自己的摊子,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快步走了过来,帮他提起了那猪头肉,道:“姐夫,我先帮你把这猪头提回去让娃他娘洗刷了!你快去快回!”
这两人竟是亲戚!
胡屠夫笑道:“哎!我去送了肉,就回来!”
又有些纳闷地看着陆朝阳,道:“小哥儿,若是要买肉,等明儿再来吧!”
说着,就扛着那大篓子走在了前面。
陆朝阳就紧步跟在那汉子身边,道:“大叔,我不买肉,我是来卖野味的!我家有些兔子,扒了皮的,刚从山上打下来的,不知道您这儿收不收?”
胡屠户也没有看她,脚下也不停,道:“收,有多少我收多少。扒好皮的兔子我收回来是十五个大钱一斤,你什么时候能送来,有多少?”
陆朝阳掂量着……看他今天的架势,是和那金家老常在的生意。约莫也是计算着自己能提供的量,来估算自己要留下多少猪肉搭着一块儿卖。
她笑道:“叔,这可说不准哩。不过这塘兔虽说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可这时候却不容易得,我得回去看看我爹打了多少,才知道能给您送多少哩。不过您放心,这兔子肉,纵算金家不要,那酒楼里,也是要的。”
胡屠户想了想,也是……他们做屠户的,当然也和各大酒楼都是有些往来的。
陆朝阳暗暗观察他神色,便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他们兄弟二人,一个专做大户人家的生意,一个又是街坊里表的最爱,这生意做的必定是有声有色,这胡屠户一定有些人脉关系,而不仅仅是认识金家一家大户的。
胡屠户便道:“好,那你明儿送来,我先瞅瞅。”
陆朝阳高兴地答应了一声:“哎!”
得到了答案,她转身就跑,倒逗得那胡屠户笑了起来,道:“哪家的野小子哪……”
陆朝阳跑得飞快,连同心情也非常轻快……虽然是个没什么赚头的活计,但好歹也算是走出了第一步啊!
一边想着要把好消息带回去告诉林氏,她就沿着来的时候那条大路,狂奔回陆家村。等爬上里子山,她已经气喘吁吁了,可是心情却依然非常好。
等她看到自己挖的那个简陋的陷阱里竟然掉了两只又肥又胖的大兔子的时候,顿时心情更好了!
这可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啊!
她顿时就笑得合不拢嘴,把那两个小东西从那洞穴里逮了出来,提在手上。想了想,又把昨天剩下的六十多斤柴火分了二十斤出来继续藏在山上,背着剩下的四十多斤柴火,提着野菜篓子和兔子,下山去了,
此时也没有超过晌午,但陆家已经吃过午饭了。
陆朝阳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提着那两只肥兔子,进了门去。
孙氏正想出门和人掰扯,突然看到陆朝阳手里提着两只大肥兔回来,顿时眼前一亮,就要伸手来接,也笑得合不拢嘴,道:“朝阳回来啦!哟,瞧瞧这是啥哪?你快去把柴火卸了,婶子帮你拿进去!”
陆朝阳眉毛一跳。
孙氏身后就走出了脸色不善的林氏,呵斥道:“老七媳妇,你干啥哪!”
孙氏被吓得手一顿,然后就又笑得合不拢嘴,道:“我这不是帮朝阳先把这俩兔子拿进去吗?哎哟,这回她奶可要高兴了,不止,不止,她爷,她大伯她七叔八叔,都要高兴了哪!咱们家的老爷们儿每天闭着门读书,也辛苦得很,今儿咱们妯娌几个一同下厨,好好搓弄一顿,让大伙儿高兴高兴!”
陆朝阳看向林氏。
林氏却不吃她这一套,只是冷冷地道:“你趁早歇了心吧!朝阳打回来的兔子,你倒在这儿分派上啦?”
陆朝阳也笑道:“七婶……还让我叫您一声七婶可是抬举了我哟!我说咱们陆家人,不会连这点东西都和我抢吧?外头也没见哪个主子连家奴的东西都要谋呢!”
孙氏傻了眼,道:“朝阳,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这还没分家哪!难道你这打了东西就要自个儿藏着了?什么奴婢,什么主子的!说出去倒叫人笑话!”
林氏就越过她上前去,接过了陆朝阳手里的兔子,道:“你先去把东西卸下,背着怪累的。”
陆朝阳看着强硬的林氏,心中顿时就偷着乐,笑道:“诶!”
陆朝阳笑道:“娘,咱可以爆炒了兔杂晚上加个菜!”
说着,就背着干柴转过身,先去后院把干柴卸下来,然后和往日一样去厨房洗了野菜,再去后院劈柴。
也不知道林氏是怎么梳理孙氏的,前院竟然也没有闹腾起来。
吃晚饭的时候,林氏果然用干辣椒,炒了一个兔杂,正好两碗,上了桌去。本来今天不轮到林氏做饭,轮值的是孙氏。但是这个兔杂是林氏自己炒的。
等饭菜上了桌,孙氏的眼珠子还在滴溜溜的转。
林氏已经笑对赵氏道:“娘,今儿我们照样打了两只兔子回来,我特地留了两碗兔杂炒了,您尝尝味道咋样?”
孙氏立刻就道:“哎哟三嫂!这好两只兔子哪!你就拿这么点儿下水来打发我们哪!”
林氏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低着头,道:“她七婶,你这话咋说的哪?我们朝阳和咱家可是签了字据的,要赚了三十两的银子来给自己赎身,也是报恩的!那你总得让她空出手去攒那银子,总不能打点什么东西就先紧着你解馋吧?炒了这两个兔杂,也算是孝敬咱爹咱娘了!你要是想吃别的也成,拿了银子来就是了!”
NO。016:本事
更新时间2012…11…17 20:06:12 字数:3072
赵氏顿时变了脸,骂道:“我这儿还没死哪!你就敢一口一个银子啦?”
陆朝阳就看向男人那桌,陆老爷子正有些奇怪地看过来。
“他娘!你们在说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哪!”
那天晚上虽然闹得厉害,可是家里只有这个老迂腐什么都不知道!儿女们也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大房和七房是觉得理该如此。八爷和陆文秀则是不想老爷子生气!
陆朝阳笑道:“没哪,爷!”
又眨眨眼,压低了声音,道:“奶,你那字据可不在我这儿哪!”
赵氏顿时变了脸!她嘴里再怎么耍赖也不打紧,可是那黑纸白字的字据……若是拿出去了,陆家在村子里的名声可也是毁了!陆老爷子也非休了她不可!
她心中暗惊……这事儿,是什么时候让陆朝阳这小蹄子看出来的?不能啊,老爷子一辈子都闭门读书,也甚少和自己这些后辈来往,他那个脾气,这一个捡来的外人怎么能知道哪?
其实陆朝阳却是不知道。陆朝阳的意思,是她会把这字据拿出去到处宣扬,丢陆家人的脸。这是赵氏自己心虚,所以才那样惊恐罢了。事实上,她看到赵氏那个有些闪烁的眼神时,她也有些惊讶——先前并没想到会有这个效果。
听赵氏淡淡地和陆老爷掰扯了两句,把这个话题绕了过去,陆朝阳也隐隐猜到了一些……
孙氏还不死心,还想说些什么。这到嘴儿的兔子飞了,她哪里就甘心了?又扯了两句,反而被赵氏骂了一顿,她只好闭嘴了。
夜里陆朝阳去烧火。
赵氏看了一天,这母女俩,一整天该干的活计是一点儿也没少干,心中也稍安。心想这两人难道敢飞出她的手掌心去?
等陆朝阳满身疲惫地回到屋子里,发现林氏已经拨好了皮,并把那兔子挂在了自己屋窗外的通风处。其实她们住的地方也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子,还是三爷在的时候分到的。
陆朝阳盘腿坐上了炕,和还在做针线的林氏咕哝了今天到集上去的情形来。
“……我看那屠户也是个厚道的,不至于就坑了我去。十五个大钱一斤,娘您觉得这价钱公道吗?”
林氏想了想……陆朝阳生病的时候,她也常到镇上去,当首饰或是买药,对外面的物价,也不是不知道的。她低声道:“这刚打下来的塘兔肉,卖到大户人家或是酒楼里去,起码可值个三十文的。”
陆朝阳一惊:“这么值钱?”
林氏点点头,道:“是因为咱们附近一代的村子并没有多少猎户,大家的日子过得都还算不错,谁也不愿意冒险到山里去刨食不是?所以野味儿的价钱也贵一些。哪怕是最寻常的塘兔,山鸡……山鸡还要贵哪,可以值个五六十文!”
陆朝阳就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道:“娘,您也别怪那屠户坑了咱,说白了,有钱赚,谁不赚呢?咱们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打到什么像样的东西,我在镇上走动又不方便,更不认得什么人。我看现在啊,也只能靠着胡屠户帮咱卖东西。等以后,我打顺手了,日日供着,他赚那钱上了手,不怕他不提了价来咱们这儿收货!”
现在数量少,对于胡屠户而言,这笔钱就是捡来赚的。那要是以后让他赚习惯了……他就不得不多让一些利给陆朝阳了。
刚刚林氏还说了呢,这附近一带村子里,大家伙儿的日子都过得还算可以,实在没必要冒险进山打猎去。就算有的,也是在山浅的地方套套兔子,回家自个儿熏了解馋的。这胡屠户要是想揽下这笔生意做长久的,恐怕货源还真不好找。
林氏听得笑了起来,道:“你说的也在理。这镇子上的大户人家,可不在乎这几十文钱的。相反啊,这跟他们家采买的妈妈熟络了,采买的妈妈也能在商户那儿得点儿好处……一般就不会换人家了!”
陆朝阳有些惊讶,笑道:“娘,您怎么会知道这些哪?”
林氏道:“从前在城里的时候……你外公和你舅也常常被那些大户人家聘去做临时的护院,也是他们回来对我说的。”
陆朝阳点点头,道:“那娘,咱们这兔子皮,可怎么办?”
林氏笑道:“你只管去问那屠户,他保管给你找出一条路子来!”
陆朝阳也笑了起来,道:“是呢,我咋没想到哩?他做屠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