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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玉梅哽咽道:“你说,是我害死大花和小花的。”
赵宝儿道:“我没说。不过,你疼它们,是它们的福气。”
陆玉梅流着泪问他:“我知道了,真是我不好啊。若是遇上你,它们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赵宝儿哭笑不得,道:“那可不一定。”
陆玉梅继续哭着道:“你养了那么多狗,你肯定懂很多的。我现在想想,小花本来还好好的,就是我给它吃了好些鱼肉鱼骨头,后来就看它拉出血来了。一定是鱼刺把肚子刺破了,才会这样的,是不是?”
赵宝儿蹙眉,半晌,才诚实地道:“大约真是这样的。”
陆玉梅的哭就变成了嚎啕大哭,道:“我就说,都是我不好!就是我啥也不懂,就害死了小花!”
赵宝儿无奈,半晌才勉强安慰道:“别哭了,这鱼骨头,也不是每只狗吃了都会刺穿肚子的。你只能说你的小花命不好。”
陆玉梅还是哭。
可是一向脾气不好性格古怪的赵宝儿,竟然一直陪着,也不断的说着笨拙的话安慰她:“你就算不喂,它也会自己捡来吃。”
“真的,你别怪你自个儿了。你的大花小花能遇上你,是它们的福气。它们会记着你的。”
“……”
她咽呜道:“大家都笑话我。”
赵宝儿道:“我不笑话你。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陆玉梅那一次才真正把自己心里的委屈哭了出来,而不是像从前一下,伤心,难过都像是没有着落。好像是掉在半空中的,非常难受。因为没有人懂得她,大家都笑话她。
可是赵宝儿说他不笑话她,说他知道她。
后来,急疯了的陆家人找了来,把河边石头摊上的两个小孩找到了。陆玉梅家的大姑二话不说,就把赵宝儿一顿臭骂。大抵是骂他没娘教,坏心肝,带坏陆玉梅之类的。还说陆玉梅肯定就是跟他学的,才傻乎乎的把狗这种下贱东西当宝贝似的!陆家的亲戚,除了陆元宝夫妇,竟然纷纷附和。
陆玉梅当时一句话也不敢说,但是她没忘了当时赵宝儿的那个眼神。赵宝儿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刚刚和自个儿说话的时候,那种耐心和亲近感就没有了,变得和他平时一样,整个人都冷冷的,好像一个倔木头。
后来陆玉梅的大哥还叫人把他打了一顿。
当然,这些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
陆玉梅想一想,就是那时候,她好像和赵宝儿拥有了同一个别人不懂的世界一样,不自主的就觉得他亲近一些。她不欺负他了,也不许别人欺负他。年纪渐渐大了些,人也变得霸道开朗了起来。常有人笑话他们,说赵宝儿就是她的小鸡崽子。每当这时候,赵宝儿就会厌恶的皱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赵宝儿就不再和她说话了。
前几年,陆玉梅还会倔强的想,呸,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转眼,她就到了花朵似的年纪,开始明白男婚女嫁的事儿。心里老想着赵宝儿,竟是慢慢的变了味道。
这一次,她依然揣着一件谁也不能说,不能分享的心事。不是因为别人不懂,而是因为礼教的束缚,这个秘密绝不能说出去。若是说出去,肯定和从前一样,会有很多人笑话她。
可是再也没人能和她说,我不笑话你。
第一百六十六章 玉梅的亲事
她流着眼泪把这些说给陆朝阳听,可是她毕竟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怕她笑话自个儿,咧着嘴儿道:“哎呀,你看,我真傻。”
陆朝阳听着心里也难受,道:“不,你才不傻。”
陆玉梅僵了僵,不自然地道:“我咋不傻哪。小时候闹着玩儿罢了,狗,不就是狗吗……”
陆朝阳道:“不,他能对狗这么好,说明他是个好人。这么多年了,你看他还是这样,不管别人咋笑话他。你说,有几个男孩子能这样的?别说男孩子了,咱们村子里的男人,不都是好面子的。有些为了面子,还回家打婆娘哪。”
“玉梅,他说狗对人好,所以他对狗好。那他对人能不好?狗对他好,他都知道恩,何况是人哪!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玉梅,你真有眼光!我才不笑话你,我佩服你!”
陆玉梅的眼泪果然更汹涌的流了出来,可是却破涕为笑,道:“有你心里能知道我!我就高兴!”
陆朝阳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道:“别哭了,我知道你的。”
陆玉梅用帕子狠狠擦了擦脸,眼泪却是干不了,道:“可是他又不中意我。他是好人,又能咋地。”
陆朝阳一时半会儿没坑声。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也不打紧啊。玉梅,你看你那么有眼光,能瞧上好人。那以后,肯定还能找到其他喜欢你的好人。”
这安慰可真是……
所幸陆玉梅认真的擦了擦眼泪。倒是不那么伤心了,只是道:“我知道了。”
陆朝阳拍拍她的背。
这时候,一只黑背大黑狗过来了,是之前陆玉梅从陆朝阳那抱来的小狗呢,已经长得很大了。还肥滚滚的,看来伙食也一直不错。而且似乎很粘人,黏在陆玉梅脚下撒娇蹭着。
陆朝阳笑道:“瞧你把它惯的。”
陆玉梅摸着它的脑袋。笑道:“我还把它洗干净了哪。我就爱惯着它,谁也管不着。”
陆朝阳道:“它叫啥啊?”
“叫花花。”
“……”
陆朝阳打起精神,继续约陆玉梅去自家看荷花,道:“……你不知道,开得可好看了,这么大的一片。”
陆玉梅有些犹豫。
陆朝阳斜睨着她,道:“怎么,你还心虚啊,不就是去我家看看花吗?就为那个臭小子,你难道舍得就不和我来往了?”
这话倒是把陆玉梅说得笑了起来。道:“我心虚啥啊,成。咱们这就去看看你家的荷花去。”
“哎呀,快把脸洗干净!”
陆玉梅答应了一声,飞快地去把自己哭得乱七八糟的脸给洗干净了,并重新梳了头发。换上一身藕粉色的裙子。难怪诗人们要说,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陆玉梅今年十四岁,虚岁十五。在这个时代,正是女孩子最美好的时候。
这词还是陆朝阳和陆展瑜一块儿看书时学来的。那时候她还大肆嘲笑。因为这句诗是前朝诗人百无聊赖之下写来赠予一个少年妓子的。
现在想起来,正觉得好笑,却猛的绝对不对劲。陆展瑜是一个很重规矩的人。在她面前从来没有提过男女之别的事,似乎尽量在把她当一个小妹妹那样对待。甚至读书读书的时候,偶尔看到和男女有关的句子,都是会跳过的。可是那天,怎么就一本正经地和她说起了这句词?
想到这个,陆朝阳面上突然绯红一片。
所幸她肤色比较深,陆玉梅也没有瞧出来,只是整了整自个儿的裙摆,然后就来拉她,两人一块儿出了门。
赵家的荷塘边,赵宝儿正带着工人们在拔掉过密的荷叶,免得太过拥挤,反而应先了花的生长。见着陆朝阳和陆玉梅,工人们热络的打招呼。
陆玉梅是第一次见着这满池子的荷花,不由得也有些看呆了。这硕大的花盘,从水里伸出来,婀娜挺拔的绿枝,竟然感觉分外清濯。最重要的是,那花这么大一朵,还是长在水里的,着实让陆玉梅新奇了好一会儿。
陆朝阳探身出去,就在池塘边摘了一朵递给她,笑道:“等到快眼看书月,给你送一筐莲藕和莲子,咱们吃个新鲜。”
陆玉梅喜不自禁的捧着那花,和她粉嫩的脸色和藕色的裙子竟然十分相配,她高高兴兴的把那花捧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周围的许多人竟然就看呆了。
“那可说好了,到时候你要是忘了,我可是要来自己来背的。”
陆朝阳竟然也有点不敢直视她,微微别开脸,轻轻咳了一声,道:“行。”
陆玉梅挽着她的手,道:“走,陪婶子说说话去。”
两人一起经过赵宝儿身边,赵宝儿戴着一顶斗笠,压得低低的,看不清神色。直到她们二人走远了,才冷冷地道:“都干啥呢,还不干活啊。”
众人这才嬉笑了一声,自己去干活了。
陆朝阳和陆玉梅一块儿去了林氏那里。天气热了,赵书耀穿得很少,光溜溜的在凉席上撒欢,样子非常喜人。两个女孩子挤成一团,去逗这个小孩玩。
林氏也是脸上带着笑意。看着陆玉梅,神色微动。这姑娘人生得愈发标致了,虽说不怎么干粗活,可是家里的活计她都能干好,还做得一手好绣花活儿。最重要的是,她和陆朝阳关系好,若她真做了自个儿的儿媳妇该多好啊,这么好的姑娘,而且也不用担心她和朝阳处得不好。
越想越就觉得这个姑娘好,心里难免就扼腕叹息。
晚上和赵牧两人上了炕要休息,免不了就提起来了,在赵牧耳根子边嘀咕了大半天,赵牧听了,自然也就渐渐上了心。
赵牧道:“要不,咱们找人去说说?”
林氏道:“那还得问问宝儿的意思哪。”
赵牧抿了抿唇,道:“问他,他肯定又说啥近两年不想提这事儿。”
林氏有些着急,道:“人玉梅那么好的姑娘,哪能就一直等着他?而且这不是没定亲不是?”
赵牧就说直接去提。
林氏反而有些犹豫,道:“不成,咱们还是再瞅瞅。”
若是赵宝儿有了其他中意的姑娘可怎么办?那不是成了乱点鸳鸯谱了吗?
赵牧就笑话她,道:“说着急的也是你,说不成的也是你,你说,你到底要我咋地?”
林氏就有些尴尬,道:“那不是,我也拿不准主意嘛。”
赵牧爱怜地摸摸她的头,笑道:“那就别瞎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林氏点点头,终于还是不说话了。
那日,陆玉梅从赵家出来,面上看着是没事儿,可是回到家里,又开始有些发怔。
连氏看着打扮得花一样的女儿,问了一句:“哪儿去了?”
“去朝阳家看荷花了。”
连氏仔细端详她的脸色,竟然是有些魂不守舍的,心中不免惊了一惊,半晌,才道:“今儿我到你大姑家去了,你大姑家,你四表哥你还记得吧?今年比你大两岁,正读书呢。你大姑隐约透了那么点儿意思,我瞧着也算满意。但是没明着说,想着回来先和你商量商量。”
说这些话,林氏并不需要避开陆玉梅,反而坦然的拿出来和她商量。她们母女俩,一直是这样相处的。
陆玉梅听了竟然是苦笑,道:“娘,你做主就行了。”
连氏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道:“那行,等你爹回来了,我们再商量商量。不过最要紧的,还是你喜欢。”
陆玉梅点点头。
连氏道:“你不是在给你外婆绣被面吗?咋还没绣好哪?等天冷了,你外婆就要用的。”
陆玉梅道:“行,我知道了。这几天我就不出门了,先在家里把被面绣好。”
连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可是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是,陆玉梅的婚事竟然以最快的速度敲定了!那天连氏到她大姑家走了一圈,回来问过陆玉梅之后,就和陆元宝商量。陆元宝很忙,可绝不是那种为了生意可以不顾家里的人的。因此对于女儿的婚事也是非常上心的。
据说对方小伙子人还不错。家境虽然一般,但是他们夫妻俩也并不想把女儿嫁到什么高门大户去,免得以后受气。对方家境还算殷实,但是比自家稍差一点,这是陆元宝和林氏最中意的。这样,女儿可以衣食无忧,嫁过去以后,有娘家撑着,就能当家。
而对方似乎也心急,一来二去,就对了八字,不过是半个月的功夫,亲事竟然就定下来了!
陆朝阳在饭桌上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傻了眼,想去问陆玉梅。复又觉得这种事情既然是从林氏嘴里说出来的,大约不会有假!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