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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跨过火盆,在一片鞭炮和叫好声中进了陆家的大门!
媒婆唱喏,拜过天地父母,夫妻对拜,礼成了,陆朝阳就和喜娘一块儿,把陆玉梅送进了红彤彤的洞房里!
本来至此,陆朝阳的任务就完成了。但是她抽了个空子,在给送嫁姑娘送茶的时候,在李蕾的茶里加了点儿泻药。于是直到吃了一顿不知道是午饭还是晚饭的饭之后,李蕾才能从茅房里出来,自然也就闹腾不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时近傍晚,陆玉梅一人坐在了洞房里。
陆朝阳进去陪她。
喜房里静悄悄的。陆玉梅已经掀了盖头,一人端正地坐着。陆朝阳挤着她坐了。
陆玉梅的妆很浓,整张脸都红彤彤的,粉也很厚。点了一点点樱桃小嘴儿。
陆朝阳瞧着她直笑,道:“今儿好多人都在议论你的嫁衣,说真是好看极了。”
陆玉梅稍微缓解了一下紧张,轻声道:“天,天黑了没有?”
“差不多了”,陆朝阳笑道,“玉梅,你老实告诉我,你昨晚是不是一晚没睡?”
陆玉梅苦着脸,道:“昨晚哪里能睡?鸡还没叫,我就被叫起来,梳头,换衣裳。岂止是昨晚……我睡不着都好几天了。”
“那你是高兴得睡不着!”
陆玉梅罕见的没有啐她,只是羞涩地低下了头。
陆朝阳忍不住啧啧了两声,道:“哎呀呀,这大姑娘上了花轿,就是不一样啊!”
她又笑道:“以后我可得叫你嫂子了!”
虽然她一直在调侃,但是陆玉梅还是放松了一些。
两人亲密地坐着,说着话。直到天完全黑了,张媒婆带着一身红彤彤,脸也喝红了的赵宝儿回来了。陆玉梅立刻又紧绷起来。
陆朝阳心想我可爱莫能助,于是功成身退,一溜烟的就跑了
NO199给嫂子让路
听着喜娘在里头撒枣子,撒花生,说着吉祥话。又要陆玉梅吃生饺子。陆朝阳躲在窗户底下,吃吃地笑了起来。
几个傧相跑过来要闹洞房。陆朝阳连忙走了。开玩笑,这大晚上的,院子里正乱着,和一群男孩子凑在一块儿,像什么话!
经过这次,陆朝阳得出一个结论,成亲是个累人的活计!
第二天一大早,新娘子站都站不太稳,就由赵宝儿扶着,颤颤巍巍地来给赵家二老敬茶了。陆朝阳站在林氏身边,充作壁花。
陆玉梅梳了个妇人髻,摇摇晃晃的,跪了下去,叫了一声,“爹”、“娘”!
赵牧和林氏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连忙叫赵宝儿扶她起来,并且各给了一个巨大的红包,算是改口费。
陆朝阳笑嘻嘻地上前,捣乱似的,大叫一声:“嫂子!”
陆玉梅的脸顿时就白里透红……
赵宝儿瞪了陆朝阳一眼。
陆朝阳哈哈大笑地跑开了。
黄婆婆和家里的长工媳妇儿就都来了,在门口站着,笑着叫:“大少奶奶。”
陆玉梅也是个颇能干爽利的姑娘,虽然红着脸,身形有些打颤,但还是应了一声,舀了红封出来分给大伙儿。
林氏瞧了心疼,就上前去把她拉在一边说话,并偷偷地塞给她一个小瓶子,又说了两句话,顿时陆玉梅的脸又更红了。
虽说是刚娶了媳妇,可是赵家却还是很忙的。陆朝阳看了热闹,又换了一身粗布衣服。回到了她的猪棚里。
今年多招了两个妇娘子,棚里的母猪已经扩展到十只。其中有四只都马上要下崽了。有两只在喂奶,还有四只是刚怀上。家里的肉猪。小乳猪刚刚订出去四十只。因此,陆朝阳是下了十二分功夫来伺候这几头待产的母猪。
正忙活着打扫。结果就被找到这里来的赵宝儿给揪出去了。
赵宝儿道:“你咋又在这儿忙活了……你嫂子刚问我,她能帮啥忙。我让她歇着她也不肯。你快去瞧瞧。”
陆朝阳揶揄地道:“哟,哥。以前咋不知道你这么心疼人呢!”
赵宝儿脸一红,道:“你快去!”
陆朝阳答应了一声,就忍着笑去跟陆兰英交代了。自己脱下围裙去找陆玉梅。
其实陆玉梅也不是吃饱了撑的。而是刚嫁了过来,这里虽然以前常来,但到底还是陌生的环境。她看见每个人都有事情做,而自己却闲着……难免产生一种不安感。
陆朝阳看了陆玉梅,就知道她是咋想的了。可是不用说她也知道。陆玉梅今天,实在是不适合做啥事儿……
但是她不能说她知道啊!只好说规矩是这样的,新娘子刚嫁过来,不能干活,免得折损了福气。便去把陆玉梅带到了林氏身边。让她帮林氏带小孩。可是林氏身边已经有黄婆婆了啊!陆朝阳没办法,又去找了些针线活给她做。
陆玉梅这才消停了,陪着林氏,按规矩,也能说新媳妇是在婆婆跟前儿立规矩。其实林氏和陆朝阳都是一样的想法,就是怕陆玉梅不自在罢了!
这陆玉梅没过门的时候,赵宝儿表现出来的重色轻妹,甚至重色轻父轻母,这成了亲之后。可谓是发挥到了极致!
有那么几天的功夫,赵宝儿有事儿没事儿的,就爱盯着陆玉梅傻笑。一得闲就问“你嫂子在干啥啊?”看见陆朝阳在吃东西,就问“有没有分你嫂子吃?”
以至于陆朝阳见到他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就想溜。成亲三天后陪着陆玉梅回娘家,看样子很是秀了一圈恩爱。导致陆朝阳很是感慨了一番。果然是新婚燕尔啊。
只是陆朝阳有些不自在。原来这两个,一个是她大哥,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最会说心里话就是这两人了。现在可好了,他们两个天天你侬我侬,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弄得陆朝阳倒经常孤零零的一个,难免有些失落感。
转眼到了收菱角的季节。陆玉梅也渐渐适应了赵家的生活。开始的时候她是帮着陆朝阳整理猪圈的,后来就被赵宝儿叫去,跟着打点莲池了。赵牧则在娶了儿媳妇几天以后,就开始了早上出发去县城,晚上就回来的日子。
原本卖米粮只是顺带,没想到销路不错。赵家自家出产米粮很快卖罄,赵牧就吩咐赵宝儿,在自己村子里,临近村子里收粮。这样一来,莲池的活计,就大半都落在了陆玉梅头上。
那天陆朝阳回主楼,突然听见林氏和陆玉梅在商量……
“……说是瞅着咱们家家境太好,怕高攀了,所以就作罢了。”林氏道。
“那娘您怎么说?”
“作罢就作罢了吧。看那孩子倒是个不错的,想来以后也是个有出息的。”
陆朝阳又听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她们说的是在陆家嫁女儿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豆包。应该就是张媒婆说的那个小子。原来他叫洪豆包!
陆朝阳撇撇嘴,直接推开门走进去了,笑道:“娘,嫂子,这菱角可就要收了。这次的事儿,我哥的意思,是他来收,请人开作坊的事儿,就让我嫂子来做了。我得空,也会过去帮把手。”
婆媳俩都有些尴尬,听说了,连忙道:“那成那成。”
陆朝阳微微一笑,道:“就还让达子娘牵个头吧。”
陆玉梅连忙站了起来,道:“这事儿你做主就成了。”
陆朝阳笑道:“那怎么成,你才是我们家的正经的大少奶奶嘛。”
赵家眼看着就家大业大了,有些规矩,也要慢慢地立起来才是。陆玉梅嫁进来,有人说她能干,这是赵家的福气。可是陆朝阳却慢慢有些警觉。以前这个家里,都是她和赵宝儿管着的,以至于陆玉梅嫁过来以后,有些长工媳妇也不大把陆玉梅放在眼里。倒不是故意的,就是有些事情,就是陆玉梅吩咐了,没有问过陆朝阳,她们心里也会犯嘀咕。
陆朝阳不想和自己的嫂子争什么,因此有人问起来,她都是好声好气地道:“去问我大嫂。”
说的次数多了,大伙儿也会渐渐明白,这位新奶奶说话也是作数的。陆朝阳就安心管着猪圈这一代,并不会再插手到其他地方去。这些事情,别人不明白,陆玉梅却是看得清楚,心里隐隐都是感激的。所以姑嫂两人的关系,倒是和从前一样好。
新鲜的菱角粉,据赵牧带回来的消息,是早就有人订了不少的。这件事就交给赵宝儿夫妻来做了。陆朝阳被叫来帮忙,但是无论谁问她什么,她也还是那句“去问我大嫂”。
陆玉梅在赵宝儿的帮助下,倒也做得很是像样。虽说如此,却难免心中有些忐忑,晚上夫妻俩独处的时候,就会问起赵宝儿来。
“……很多事我都不会,朝阳都让人来问我。我自己心里都舀不准……”
赵宝儿无所谓一笑,道:“那总得学不是?”
陆玉梅轻声道:“我怕啊!”
赵宝儿道:“怕啥,朝阳和我想的是一样的。就算你出了啥差错,我们家也不是赔不起!你只管大胆地去做就是了。”
陆玉梅脸一红,心里想着,这是朝阳给她让开的路……那么自己一定不能让夫君和朝阳失望!
她本来就是能干的,有了这个想法,更是一门心思钻营到家里的这些事物上去了,菱角季节虽然是磕磕碰碰的,不过也圆满地过去了。直到莲藕收获的季节来临,陆玉梅就更上手了。
陆朝阳渐渐的就把家里的事务放开了手,专心管着猪圈那一边。也不会再像陆玉梅刚来的时候一样,所有人有什么事儿,又都跑到她跟前儿来晃荡,问这问那,而是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了陆玉梅身上。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大伙儿就记住了赵家这位新来的,能干的大少奶奶。从前在陆玉梅身上那些不好的东西,也像被水冲过一样,一点儿不剩下了。毕竟,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孩子,婚后是否幸福,在夫家的地位如何,才是很多人决定她是否值得被羡慕的依据。
也有人蘀陆朝阳不值,说可惜是个姑娘家了。
实际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朝阳的心思就渐渐淡了。赵家现在虽说不是大富大贵,可是起码衣食无忧。家里外边儿有赵牧跑着,家里又有赵宝儿和陆玉梅跟着,家务又有林氏看着。陆朝阳根本没有必要再整天忙上忙下了。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她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一次无意间听人提起,在京城抄斩的犯人,都会被弃尸在京城外的乱葬岗。陆朝阳就动了心思。
“……反正也不远,我想去京城走走。”陆朝阳在吃饭的时候随口说道。
闻言,赵宝儿一口汤差点呛着,咳了两声,最终道:“胡说啥哪,现在家里正是忙的时候,哪里走得开人?”
陆朝阳嘟囔道:“我就去几天的功夫,那边兰英照看一下也是可以的。”
NO200臭媒婆
赵牧道:“你一个女孩子家,怎好只身跑到京城去?若是贪玩儿,丽县你也没有好好走过,再不济,让你哥带着你和你嫂子到府城去走走。”
陆朝阳心想这倒是真的,得等她想到一个非去京城的理由先,不然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能就巴巴的自己跑到京城去一趟。这次是连赵宝儿也不支持她,约莫也是猜到了吧……
陆朝阳倒也不急,事实上她这个愿望也不是非常强烈,啥时候去都无所谓。
林氏看了,就道:“你外公和你大舅,也是常常押镖到京城去的。若是你有啥想要的,让他们给你捎带回来也是一样。京城其实和咱们这儿有啥不一样的?”
现在还没有旅游的观念,在林氏眼里,京城和这小村庄,还真没什么不一样的。
陆朝阳耷拉着脑袋,“哦”了一声。
林氏又转向赵牧,笑道:“我说虎子这孩子吧,也是真实在的,听说见天儿的在咱们铺子里坐着,这是真的吗?”
赵牧看了陆朝阳一眼,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来,道:“是真的。这镖局里的小伙子,手里余钱多,平时不走镖了,就爱到处玩儿玩儿。可这小子是一点坏毛病没染上,听岳母说,钱都自个儿存着,存得可稳。别人要是在打牌,他见了都得绕道走。这闲下来的功夫,就光耗在咱们铺子里了。”
就是赵牧一开始那样,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