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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这娇生惯养的小身板……”贝乐幸灾乐祸地笑了一下,把后半段话吞了回去:还不如江兆唯呢!
在玉色山的李家,李无敌的经纪人伊树雪望着苍穹,口中念念有词:
“浮躁、喧嚣、身不由己;”
往日的
怯懦、鬼祟,
不复存在。
一只,
进入
发情期的,
娇小的
白猫,
灵活、狡黠;
脆弱的凶悍;
我,
难以掌控;
我奢求……”
罗莫声板着脸打断他:“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我打得你妈都不认得你。”
伊树雪悲叹、蹉跎、明媚、忧伤地说:“我!无以言表,内心的,创伤!痛心、无力、伤感,我……”
罗莫声津津有味地品味李家保姆做的点心:“再敢不满五个字就一深情停顿,看我会不会拿盘子拍你的脸。”
伊树雪恢复正常,语速流利:“我说罗大明星你知不知道斯洛普到底是怎么了他很不对劲啊以前偷跑出去还心虚虚的服我管现在像发情的猫一样不让他出去他就抓狂咬得我招架不住我真是管不了了!”
罗莫声一口喝光果奶沙冰,“让他去呗,你管什么管?”
小白狗在李家成长得健康活泼,会跑动了,乐不屁颠地叼来自己的狗玩具丢到罗莫声脚下,献媚:“唔哇!”
“命大大~”罗莫声把它抱起来,拈起一只鸡腿:“我的小宝贝,能吃肉了吗?”
小白狗牙没长齐,咬着鸡腿费力地甩头,半天啃不下一小块肉。
“小笨蛋!”罗莫声哈哈大笑,拿回狗咬过的鸡腿麻利地咬下一口。
“我靠……”伊树雪直咧嘴,好像是他自己和狗吃了同一个鸡腿,抽张纸巾无谓地连连擦嘴:“你不脏啊?”
罗莫声毫无明星素质,半点形象都没有,将嚼烂的肉块吐到勺子里,粘糊糊的喂给命大大,反唇相讥:“又没喂你,狗都不嫌你嫌个屁!”
伊树雪被恶心得够呛,“呃,我不是那意思……”
两个人正话不投机地闲扯,李堂皇从外面回来,显然是心情很好,兴冲冲地招手:“哈,莫声哥,你来啦!”
罗莫声喝道:“站住!过来!”
李堂皇发觉气氛不对,咻地夹起尾巴:“怎么了?”
“我今天是特地坐着等你呢,”罗莫声懒懒地拿起毛巾擦擦手,抹抹嘴,“来了好几次,你都不在家,比你哥还忙?忙什么?”
李堂皇话没说先红了脸,傻笑:“嘿嘿……”
罗莫声拍拍他的脸蛋:“傻样,你也到发情期了?”
伊树雪插嘴:“堂皇,知道你哥的行踪吗?”
“不知道!半点都不知道!”李堂皇果断摇头。
“知道也不告诉他!”罗莫声搁下小白狗,“堂皇,有空吗?”
李堂皇斩钉截铁:“没空!”
“上次你定盔甲的店在哪?我要上门去讨。”罗莫声起身穿上外套,碎碎念:“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敢抢我的东西?大了他的狗胆……”
李堂皇着急:“都说没有空了啊!”
罗莫声带着阴狠的笑容,缓慢冷静地围上围巾,“李二少爷,您什么事这么忙?我能替您分担吗?”
“不,不必了,你等等,我上网查下那家店的地址……”李堂皇泪奔。
小洋楼里,元明清逛一圈,在鄙视与敬畏交叠的目光下挑了几件温和的情趣用品,走了。剩下四个人继续忙活,陈跃进捧着话筒,哀哀切切地唠叨:“……亲,我们明明和平商讨了呀,也妥善解决了呀,您答应了呀!怎么又反悔了啦?那款盔甲早就断货了呀,也没处预定了啦……”
贝乐听不下去了,开口痛骂:“陈跃进,正经说话!你‘了呀’‘了啦’的,有病啊?”
陈跃进为难地咬小手绢:“老板,上次不是有个顾客定的盔甲被清清抢走了吗?他今天突然非要回盔甲不可……”
“那都是多早以前的事了?”贝乐不屑一顾:“当时不闹现在闹,有病吧?”
陈跃进对李堂皇说:“亲~~我们老板说,你当时不闹,现在闹什么了啦?黄花菜都凉了啦。”
李堂皇坐在罗莫声的副驾驶座上,原话转告。
罗莫声将方向盘打半圈,开进巷子里:“告诉他,老子是大忙人!到今天才有空!”
李堂皇回答陈跃进:“我呸!我哥是大忙人啊!你们害我哥错过预定期,没地方再买到盔甲!这让一个北斗神拳死忠粉情何以堪?我对你这家皇冠店彻底绝望了!”
陈跃进一字不差重复给贝乐听。
贝乐压下火气,好声好气地说:“当时我们道过歉,不但原价退款,还赔了百分之五的补偿费,够仁至义尽了。”
陈跃进:“亲~我们够仁至义尽了啦,还赔你补偿费了呀。”
李堂皇:“莫声哥,他说他给过我们补偿费。”
“谁稀罕屁点补偿费?我出五倍价——不,十倍,盔甲还我!”罗莫声扶了扶墨镜,看着导航仪寻找路线,哼道:“哥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李堂皇理直气壮地冲手机吼:“滚啊!钱算个毛?我哥有的是钱,拿钞票打得你面目全非!”
陈跃进:“老板,他说要拿钞票打得你面目全非!”
贝乐竖中指:“妈了个逼逼仔的!给他三个字——神经病!”
陈跃进对着话筒:“你神经病了啦!”
李堂皇:“莫声哥,他骂你神经病!”
“妈了个逼逼仔的!”罗莫声勃然大怒:“前面就是他们店了,不还我盔甲,揍死他丫的!”
李堂皇狐假虎威:“马上就到你们店了,奉劝你们准备好盔甲以死谢罪!我哥很暴躁的!”
“谁怕你?”陈跃进撂下话筒,撇嘴:“毛病!”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紧急刹车的声音,一个毛毛躁躁的男声传来:“莫声哥,就这!我看到招牌了!”
另一个相当动听的男声:“我日!这不是斯洛普买狗的店吗?”
“你认错了吧?这附近的破房子都一样!”
“……也是!”
“这么快就来了?那不是……”江兆唯探头去看,戛然无声地用拳头塞进嘴里。
冯趣从地下室走上来,打完拳正是大汗淋漓:“听说有架打?”
罗莫声踢开推门,气势汹汹地一扫视,正要开口,目光落在贝乐身上,呆了。
“敢在我店里闹?揍死他丫的!”贝乐矜持高贵地把今天换的第三顶礼帽安安稳稳搁在帽架上,扭身看到罗莫声,也傻了眼!
65
65、情敌现身 。。。
“一弯膝盖,腿就酸……”
“我给你揉揉。”
“那你到被窝里来揉,外面冷。”
元明清脱下外套,钻到被窝里,李无敌光溜溜的膝盖立即拱到他怀里,热乎乎地蹭蹭。“昨天让你慢慢爬,累了就休息,你不听,偏要逞强……”往自己手上呵了呵热气,他将手掌搓搓热,然后才搂住李无敌的一条腿揉捏,“得酸痛好几天呢。”
李无敌满不在乎地嘿嘿笑,“下次我们去爬更高的山。”
“那得坐缆车。”
李无敌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欣然道:“好!我没坐过缆车。”
在暗沉憋闷的被窝里,轻声细语尤其可爱亲暖,元明清噗嗤一笑,“等你腿不酸了,我们选一个下雪天去。”
李无敌问:“那可以戴帽子和眼镜,不要扮成女孩了,对吧?”
元明清一愣,“对,可你不能牵我的手。”
李无敌哑了片刻,大失所望,“凭什么不能?”
“两个男人手牵手总要招人多看几眼,你很容易被认出来的。”元明清往上挪,在他肚皮上吻了一吻,没敢把话往深处说,总不能怂恿没大脑的傻小子跑到媒体面前去出柜。
李无敌一卷被褥,滚到一边去,那姿态是生气了不想理他,可没过十秒,又伸出一只光脚丫子碾弄他的手指,嘀咕:“总不能永远装女孩,扮哑巴……”
元明清猛地心尖发疼,苦笑着不搭话,也没话可搭,与钢琴天才好上,那心理像癞蛤蟆吃到天鹅肉,能吃一口是一口,长久都不太可能,更别提“永远”。
喜怒无常的李无敌自个儿郁闷一阵,又摇尾巴地凑到他跟前讨抱:“法克密,你去蛋糕店了?”
“你怎么知道?”元明清将李无敌连人带被褥抱起来,抱住上身,光腿露出来,拢进去;抱住屁股,肩膀露出来,再拢进去。他巴不得将肉兔子缩小再缩小,以便塞进口袋里。
李无敌用鼻尖抵在他的毛衣上,嘻嘻笑:“我闻到了。”
“狗鼻子,给你买了刚出炉的饼干。”元明清低头落下一个吻,“这次你什么时候回家?”
“晚上回,我向经纪人保证不玩失踪了……”李无敌伸个懒腰:“法克密,莫声给你弄了个玉色山的准入证。”
“不必,我拿朋友的工作证也能进玉色山。”元明清想起罗莫声就莫名地闹心!
“不!不一样,”李无敌沾沾自喜地抿嘴直乐:“莫声想了个好主意,说我要请个老师学法语,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出我家,你高不高兴?”
“这个……法语……”元明清冷汗淋漓。
“你不是法语很厉害吗?你什么都会!”李无敌是典型的恋爱盲目症,喜欢莎莎时,觉得莎莎是世界第一美女;喜欢法克密时,觉得法克密是无所不能的超人。
“对,对,我会。”元明清不知该高兴还是该心慌:“你有没有告诉罗莫声我的名字?”
“没,他没问。”李无敌摇头晃脑地炫耀:“我这朋友,就是脾气暴躁了点,人很好,叫他帮忙,什么都不问就先点头!超~~级仗义!”
“如果他问起呢?”元明清不等对方回答,就紧跟着嘱咐道:“你可千万别说出‘元明清’三个字。”
李无敌反倒傻愣了:“元明清是谁?”
元明清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哭丧着脸说:“是我。”
李无敌一拍脑袋,“噢噢,想起来了,叫法克密叫得太习惯,忘记你的中文名了。”
“肉兔兔,以后你叫我中文名好不好?”元明清承认刚开始听到“法克密”,当真是既暗爽又逗乐,现在却万分遗憾对方居然连自己真正的名字是什么都记不得!
“法克密顺口,”李无敌摇头不依:“还很响亮!斯洛普!法克密!听名字就是绝配。”
元明清哭笑不得,捧着他的脸,好声好气地说:“肉兔兔,我错了,我和你说实话,法克密不能叫。”
“为什么?”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李无敌狐疑地看着他,又问:“为什么?”
“你先答应我不生气,我就说。”
“好!不生气!”
元明清未雨绸缪,先扣紧他的双手防止他抓狂挠人,接着绽开人畜无害的笑容,小声说了几句话。
李无敌只听了一半,骤然浑身炸毛,愤慨大吼:“法克——我操!元明清,你这个骗子——”
小洋楼的后院里,很久没有人打扫了,石子路被杂草和枯叶掩去了原貌,植物的花朵凋残遍地,靠围栏而立的一棵高大枫树,树干笔直通向半天之际,黄澄澄地撑开一片偌大的树冠,明亮得晃眼,微风拂过,悠然掉落几片叶子。
白色木椅上,坐着两个人,说一阵,沉默一阵,气氛宁静而忧伤。
后门的玻璃上,趴着两个人,笑一阵,互殴一阵,气氛欢快而热烈。
“滚开!该轮到我看了!”丝毫没有嗅出危机气息的江兆唯搬开陈跃进的脑袋,陶醉在美人如画的风景中,啧啧感叹:“一双璧人,充满诗意,百年难得一见!”
脑残偶像剧爱好者陈跃进对手指:“萌萌真人比电视还美唉,我想要签名~”
院内,罗莫声捡起一片枫叶,拈着叶柄转了转,“贝乐,你知道的我的个性,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到现在还相信当年的绯闻吗?”
“相不相信没有意义,我没怪你,再说,也不是你的错,全是我的错。”贝乐垂下眼避开对方火热的视线,他这些年嘴上责怪元明清,心里却如明镜,实质上,不是元明清拆开他们,而是他自己背弃了情人,如果爱得够深,第三者怎么搅局都无济于事。
“是,没意义了。”罗莫声自嘲地扬起嘴角,口气酸涩:“你和那人渣过得好吗?”
“我没和他在一起。”贝乐实话实说。
罗莫声顿了半晌,嗓音颤抖:“为什么?”
贝乐转开头,淡漠而简洁地解释:“没爱了。”
年少轻狂,他们对彼此的感情有一点畏惧,还有一点负气,总等着对方先示爱。你知道我爱你爱得如痴如醉,我也知道你爱我爱得死心塌地。可是,你不说,我就假装不能领会;我不留你,你便尽情去闯荡,不倦不回来。
罗莫声是一个牺牲品,是一把利刃,割开了他们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