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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兆唯冒头:“萌萌,蜂蜜加一勺还是两勺?”
“……”罗莫声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一勺。”
“稍等一会~~”江兆唯照例缩了回去。
罗莫声干脆懒得转头了,直捅捅地看着门的方向:“……”
“那什么,”贝乐揉揉嘴角,让僵硬的脸部肌肉柔和一些,“莫声,他就是这样,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江兆唯冒头:“萌萌!你……呃?你聊你的,看着我干什么?”
罗莫声原形毕露,暴躁摔花:“妈了个逼逼仔的!老子什么都不喝!麻烦你给我安静十分钟!”
“喳~~”江兆唯怪叫着应了句,缩回头去半天没有动静。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贝乐没等罗莫声答应就站起来,走到门边一转弯,拎住趴在墙上的江兆唯拖进隔壁房间,训斥道:“你跳蚤一样!干什么呢这是?
江兆唯眼圈微红,“他好像是情敌。”
贝乐给他一个暴栗,“现在才发现?”
江兆唯抓了抓一头乱毛,丧眉耷眼地嘟囔:“好强大的情敌,强大得恐怖……老板,我是不是你遇到的比较糟糕的那一类?”
贝乐眼角带笑,摇头:“绝对不是。”
江兆唯欣慰地咧开嘴,抽抽鼻子,“贝勒爷,你别安慰我了……”
贝乐接着说:“你是最糟糕的一个。”
江兆唯浑身炸毛,狂怒咆哮:“死骚货!别以为故意找茬我就会和你分手!”
贝乐笑出声来,弯腰圈住江兆唯,抱起来搁在桌上,“乖乖坐着别吵,我去拒绝他的邀请。”
安抚下贱小子,贝乐转出房门,照着玻璃窗捧住心口沉醉了——像我这样惊为天人的英俊男人却如此忠贞不渝,能够坚决抵制诱惑,从不三心两意,是多么迷人啊!
68
68、新年快乐 。。。
罗莫声意气风发来到小洋楼,黯然失色地离去。对于他的邀请,贝乐拒绝得很彻底,不留一丝余地。
陈跃进把竹沙发抬到院子里,被褥铺在上面暴晒太阳,冯趣则伏趴在一床被子上,沐浴着冬日暖人的阳光,眯眼打盹,加班了几天,他有些累,元旦当天可以名正言地放假偷懒。
罗莫声失魂落魄地穿过院子,蹭掉了沙发边缘的一个抱枕。陈跃进随之走出来,弯腰捡起抱枕拍了拍,掖到冯趣的怀里,然后轻软的握了一下对方的手,发现手有点凉,便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双无指手套。
贝乐没有送罗莫声,而是站在二楼的窗边向下望去,但笑不笑地摆了摆手,疏离得过于凉薄了。
罗莫声钻进车里,抬起头,越过车窗遥遥地看一眼,怨那人太绝情——仅仅是怨,没有恨,他将本该对贝乐的恨一齐叠加到了元明清头上,知道感情错过了就难以再续,不死心,又束手无策。
收回目光时,他看到那个嗲嗲的大个子正在给躺在沙发上的青年戴手套,笨手笨脚的先囫囵套住手,再从指洞里探进去捏住对方的指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小心拽出来,生怕吵醒了对方。
毛绒手套是明亮的鹅黄色,炫目得刺伤了他的眼睛,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却刹那间潮湿了双眼,转开目光凝视了前方的路,合上车窗,默默地在心里将元明清千刀万剐。
而元明清浑然不知,从小洋楼后门溜出去后,他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直奔玉色山,到了李家门口,拿出一本法语教材装模作样地夹在腋下,姿态温和又儒雅,微笑与李宅的保姆打个招呼。
笑眉笑眼的斯文败类可比绝世帅哥有亲和力多了,尤其是元明清,堪称师奶杀手,李宅的保姆对他好感十足,亲亲热热地攀谈许久,接着又端来了茶水点心。
李无敌正在练琴,一首曲子没有弹完,指尖跳跃之间抬头瞥他一眼,很快地又垂下眼帘看向琴谱,唇边带上一抹笑意,瞧着不像傻瓜,是禁欲又清高的端庄模样。
元明清端着茶杯,坐在一边静静倾听,那是一首轻松简洁的曲子,澄澈的琴声泉水一般叮咚敲打冬天干燥的空气,外面,不时有几声“噼里啪啦”,或许是邻居家的孩子在放小鞭炮,并不吵,喜庆得很有分寸。
一曲终了,余音未消,李无敌就迫不及待站起来,“走吧,到我房里学法语去。”
元明清跟上,小声问:“你弟呢?”
李无敌推开自己的房门,转头冲他狡黠地笑了一下,窃喜非常:“Gulaorou,就我们俩啦,他去度假,刚走。”
元明清一怔,哭笑不得地扶额: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损人不利己,骗兔子弟没一毛钱好处,自己反成“古老肉”了!
李无敌锁好门,喜滋滋地扑上去抱住他:“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我的肉兔兔。”元明清一点也不嫌肉麻,捧着李无敌的脸吻了吻,“今天还从语音开始学吗?”
“学什么学呀!”李无敌抓起书丢开,额头点着他的额头,一边细细碎碎地亲上来,一边嘟嘟囔囔:“家里只有保姆呢,你在这吃饭,在这过夜,今天陪着我……”
元明清开玩笑说:“你的经纪人抓奸在床,我会不会被打断手脚丢去沉河?”
两个人黏黏糊糊歪倒在大床里,李无敌闷笑数声,而后在他额头上磕下一排牙印,细声软语地承诺:“别怕,有我保护你。”
好端端一个节日,小洋楼里四个人本打算出门去吃顿大餐,不想计划被不速之客打乱了,罗莫声离开后,江兆唯情绪消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坐在电视前锲而不舍地重复观看《我的小男友萌萌》,似乎在研究战术,挑出情敌的缺陷,以利于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贝乐自觉自己如此国色天香,情人没有危机感确实不太合理,于是没放在心上,忙着做生意去了。中午接到一个单子,是大学城那里的好几个学校举办大型联谊party,学生会临时定了零零碎碎的许多东西,足有十几箱子,还不停催促说赶着用,他们不得不抓紧时间清算打包,在天黑之前送去。
别人都忙得焦头烂额,唯有江兆唯拿着遥控不停快进,卡在罗莫声的一个特写上,问:“跃进,你说萌萌的双眼皮那么深,是不是割的?”
陈跃进摇摇头又点点头,“谁知道?不管是不是割的,总之很漂亮。”
“那我也割一割怎么样?”江兆唯若有所思。
陈跃进还没搭话,冯趣插嘴:“你如果想从脸上动刀比过他,那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浩大工程,快点过来搬东西!”
“啊——”江兆唯绝望地扑向贝乐:“贝勒爷,我真的那么丑吗?”
贝乐头疼,一手揽住江兆唯顺毛安抚,一手赶苍蝇一样赶开冯趣和陈跃进,“去去,送货去!”
冯趣指挥陈跃进把箱子抬上吉普,对贝乐张开一个巴掌:“今天元旦,加班费加过节费当日结算。”
“得,多少钱?”
“一千。不然不送货。”冯趣面无表情叼着根棒棒糖,他戒烟后嘴一闲下就不舒服,时不时得吃个东西。
贝乐急于赶他们走,点着钱念叨:“你这是勒索啊。”
“一人一千,”冯趣伸手,“晚上我们找地儿玩去,不回来吃饭了。”
“妈了个逼逼仔的!”贝乐气笑了,丢一叠钞票给他,“敢情我这一单的钱是给你们俩狗男男赚的!快滚!”
冯趣接过钱,一路点钱一路走出门上了车,心情很好地招呼陈跃进:“来,叫声哥,带你去玩。”
陈跃进把最后一箱货物搬进后座,回来坐上副驾驶,白眼他:“你讨厌!去哪玩?”
冯趣把棒棒糖的棍子从嘴里抽出来,随手一丢,咀嚼着剩下的糖块慢条斯理地说:“吃顿好的,游乐场玩玩,看场电影,然后泡桑拿,找个帅哥按背……”
陈跃进娇羞撞他,“讨厌!你好坏!”别人打情骂俏是春风拂柳,可金刚芭比那体量,稍一撞就是火星撞地球,冯趣一个趔趄,直接被撞出车去!
格住车门稳□子,冯趣扭头大骂:“有病吧?还好我没在开车!你个猪脑!”
陈跃进哭丧脸嗷嗷大叫着来扶,急切问:“亲爱的,你没事吧?”
“滚!”
“我没撞疼你吧?”
“死开!”
“嘤嘤嘤……”
“闭嘴!”
一对狗男男一个骂一个哭恩恩爱爱地出了院子,贝乐回屋站在电视前挡住江兆唯的视线,教训道:“还看?快看出对眼儿了!”
“唉……”江兆唯哀声叹气,觉得罗莫声帅的惨绝人寰,那张脸上怎么也找不出缺陷,自己压力好大!
“傻小子!别像个小姑娘唧唧歪歪的。”贝乐好声好气地哄:“我的态度很明显了,你还要我以死明志不成?”
江兆唯遥指电视上的罗莫声,带着鼻音说:“可是,你看他长那样!我一点竞争力都没有!”
“啧,他长什么样关我们什么事?我这么有内涵,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相貌。再说,我不喜欢他了,他多好看我都没感觉。”贝乐放眼望去,凝视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心说:反正没有人比我好看~
江兆唯关掉电视,扭扭捏捏地抱住了他,嘟囔:“老板,我好爱你!”
贝乐失笑:“乖,别耿耿于怀了,我们俩一起过新年呢,开心点,贝勒爷疼你。
冯趣开辆破吉普到大学城,绕了几圈才找着校园礼堂,早有许多个学生在那等着。一个高挑的女孩跑过来,嗓门清亮地问:“国王坛的东西吗?”
“是,谁签收?”冯趣将车停稳了,拉起手刹,对陈跃进说:“你去把箱子搬下来。”
“我是学生会外联部部长,我来签收。”女孩大咧咧的冲其他学生喊:“小的们,搬东西!”学生们一哄而上,热热闹闹七嘴八舌地询问自己定的货物,一时之间人挤人,女孩又大喝着维持次序:“帅哥送货员啊!大家文明围观!别挤!签收下再找自己的东西!”
陈跃进端下一个箱子,听到夸奖害羞捂脸:“呦~”
女孩鄙视他:“没人说你!”
陈跃进颓丧垂头:“哦……”继续去搬箱子。
冯趣抽出清单,“来个人按清单一件一件核对,这样不会出错。”
“好嘞好嘞,我来,”女孩如数清点箱子里的东西,“四十二个假面面具,那个谁,搬走!十盒心形蜡烛……唉!傻站着干嘛?搬走!十六套女仆装……”
虽然稍有次序,但人太多依然闹哄哄的,嘈杂不止,夹杂着嘻嘻笑的搭讪:“帅哥,今晚要不要参加我们的party?”
“不用了,谢谢。”冯趣低头专心核对,东西太多太杂乱,如果一股脑全签收,之后缺了什么就说不清楚了,所以对方收一件东西,他得在清单找到,打个勾。
“哎呦,我们好几个学校联谊,美女好多呢,最喜欢你这样流川枫型的冷面酷哥啦~”
“我有朋友了,抱歉。”冯趣狂汗,保持着冷脸头也不抬。
那边,清点货物的女孩麻利地点完三箱东西,急出一头汗,吼自己的同学:“喂!别顾着调戏帅哥了,这六盒东西搬走!唉……再来一个帮忙核对!你,数数这箱有几对兔耳朵!臭小子,说你呐!过来!”
冯趣翘了翘嘴角,露出了些许笑模样,缓声劝:“不着急,慢慢来。”学生们吵是吵了些,但个个活活泼泼的,让人不自觉地融入欢喜热情的气氛里。
一个高个男生抱着一个箱子蹲下,“二四六八十”地数起来,数完抬头报:“三十六对……”
冯趣找到清算单上兔耳朵的项目,一点头,应道:“嗯。”
“三十六对。”
冯趣打了个勾:“好,可以,数下一箱。”
“三十六对。”那男生又重复。
冯趣不耐烦,“我知道了。”
那男生站了起来,一步跨到冯趣跟前,歪头想看清帽檐下的冯趣的脸,犹豫地唤了句:“冯趣哥?”
冯趣用原子笔顶了顶鸭舌帽的帽檐,望着眼前的男生辨认一番,没认出来,下意识问:“你是?”
那男生个子大概有一米八多,偏方的脸孔,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他,片刻之后,忽然笑了:“你的感觉变了很多,我差点没认出来。”
冯趣张口结舌,那笑容拥有从二叔那里复制而来的霸气和张扬!他骤然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你,盛许?”
“是我,”那小子发育奇快,改头换面成了另一副德行,是十分阳光英挺的好坯子,并不再像当年那般怯弱胆小,说话大方且自信:“我是不是也变了很多?”
“嗯。”冯趣心慌意乱,面上仍宛若平湖,随便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字,当是出于礼貌应和他一声,没多搭理,看向清单接着核对。
盛许没再打搅,只是站在旁边,静默着看他。
心不在焉地核对签收完,冯趣简直快要受不了背后那两道火辣辣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