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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然,你想清楚了么,你对陈越,是一种愧疚么
。”
白渝然的脸上是一贯的沉静和莫测,他顿了顿,只是说道:“你该走了。”
陈越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暖烘烘的,他在玄关换了鞋,看到客厅的吊灯明亮着,白渝然坐在沙发上,手边是本翻到一半的杂志。
陈越感到一阵歉疚,连忙说着,再等十五分钟,把汤煮了就能吃饭了。白渝然说了句没关系,把手上的杂志继续翻了一页,眼睛看着光滑的书页,神情有些散漫。他这幅样子让陈越担心了起来,不至于是回来的太晚,白渝然生气了吧?H城的交通一到下班高峰就瘫痪,他虽然拦了的士,却被堵在高架上迟迟没下来,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越在心里急得不行,自己都快饿过头了,白渝然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把三鲜汤的袋子搁到桌子上,想了一想,走了几步过去,也坐到了沙发上。
“那个,今天路上堵车了……”
白渝然看向他,笑了一笑:“没事。”
陈越觉得这就是句安慰式的敷衍,他稍稍皱了皱眉,说道:“渝然,你有事也可以跟我说,我并不是帮不上忙的。如果有生气的地方,你就直接告诉我,就算是件小事也好,我以后会注意的。”
白渝然看着他,男人一脸认真地劝说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意义非凡的话。他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捧过他的脸,陈越还没有反应过来,白渝然就把他往前一拉,身体稍稍前倾,便不容置疑地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亲吻。
陈越在浓密的纠缠里满脸通红,胸腔中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他紧紧抓着白渝然的衣领,因为姿势的关系只能尽力仰着头。两人仿佛呼吸不过来一般交换着氧气和唾液,白渝然伸手抚过陈越的背脊,那种沉稳中带着点诱惑力的触感让他不由得颤了颤,被压到沙发上的时候都不能完整呼吸,仿佛陷进了一个温情的牢笼,在不间断落下的亲吻里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大家懂,不老歌】
☆、Chapter Nineteen
元旦的最后一天假期,陈越收到了蒋峥的邀约。因为年假在春节,蒋峥担心陈越公历新年会想家,索性就请他一起去家里吃团圆饭。白渝然挽着袖口在阳台浇花,陈越把短信给他看,那人看向他:“你想去么。”
陈越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之前的事情他已经放下了,蒋峥和唐林凡更是他的朋友,趁这个机会大家消除尴尬,也是个好的方法。白渝然没表态,只是用干净毛巾擦了擦面前植物的叶片,淡然道:“我陪你去。”
蒋峥家是有着二十年历史的老房子了,中途虽然翻修过一次,但看上去就是典型的九十年代小康屋。家里的摆设都很有时代气息,放在沙发上的一个布老虎坐垫,陈越记得自己小时候就有过一个。
陈越和白渝然拎着保健品和红酒,打算送给老人做礼物,但是蒋峥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他们早上就去我二姑家了,本来我也是要去的,但是讲了你们要来,总算躲过一劫。”
唐林凡从楼下买啤酒上来,看到他们就打了个招呼:“今天谁做菜啊,我反正是帮不上忙的。”
这话说完,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陈越,陈越汗了一汗,不是说请人吃饭的么,这原来是要他来当厨师啊。不过想想也是,唐林凡当惯了少爷,大学的时候连早餐都不需要动手去买,肯定不在考虑范围之列,而白渝然动手做菜的样子他自己都想象不出来,那个人,居然意外得不会用高压锅,陈越知道的时候差点没憋出内伤来,唯一还能指望一下的,数来数去就只剩蒋峥了。
蒋峥很有义气地拍了拍他:“没事,我帮你拣菜。”
做菜的材料都已经买好了,在厨房的水池里满满当当塞了个彻底。陈越把围裙带子在腰后系上,正打开水池开关要洗菜,抬头就看到白渝然撑着厨房门框,顿了顿,说道:“我也来帮忙吧。”
唐林凡拍过他的肩膀:“让他们折腾去吧,我们去客厅。”
“这次税务局不是调了个新人过来么,有点难弄,我想请他吃个饭,渝然,你帮我搭个线吧。”
牵涉到公务上的事情白渝然一向比较谨慎,陈越虽然和他住在一起,但基本没听他提过公事。果然唐林凡一露口风,白渝然就仿佛是想要回避一般,只点了点头,便和对方一起走去了客厅。
切成薄片的里脊肉用蛋清和面粉包裹起来,陈越把辣椒和生姜拍碎,放进热好的油锅里翻炒,等倒下清水之后捞出残渣,一股浓郁爽口的辣香味便慢慢发散出来。蒋峥在边上赞不绝口,看陈越已然手势熟练地把肉片一点点倒进汤汁里,猛拍大腿道:“陈越,你还收老婆不,我嫁你都没问题!”
陈越忍不
住发笑:“我不想被唐林凡打死。”
蒋峥愣了一愣,忽然嗷地大叫了一声,陈越被他吓得差点没拿稳锅铲,连忙问了句怎么了。蒋峥咬了咬牙,使劲用手挠着头发,脸上局促得不行:“谁跟你讲的啊,靠好丢脸……”
陈越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情,蒋峥不满地瞪起眼睛:“一定是白渝然……”
“……渝然没提过,你别瞎想了。”
“鬼才信他,那个大黑肚子……”蒋峥骂骂咧咧地说到一半,忽然之间怔住了,他转了转脖子,视线牢牢盯住陈越,顿时张口结舌了起来,“陈,陈越,你,你刚才叫他什么……”
陈越也醒悟了过来,脸孔跟着蒋峥一起腾地热了个通红,两个人面红耳赤地各自拿着一个锅铲,模样看起来别提有多傻了。僵硬片刻,蒋峥抢先笑出了声,伸出胳膊用力拍了陈越两下:“行啊,白渝然原来也是个大活人,我还当他想成仙呢 。”
眼看蒋峥越说越离谱,陈越连忙打住他:“别胡说了……”
蒋峥笑了一会儿,大喇喇着:“你们既然在一块儿,那我问你就好了,唐狐狸愁得要死,问他么却又在那里装高深。”
陈越疑惑地看着他,就听蒋峥继续说道:“白渝然和周嘉是不是有过节了啊,我听说周嘉手上的货源被封了,税务局也在找他的麻烦,风口紧得很。周氏现在没有单子接,又有客户接二连三地要他们付现款,唐家这边唐狐狸去讨过债,回来就一直喝闷酒。你知道的,他们这些大公司早都四处打通着关系,这回麻烦却来得这么集中,连我都看得出有猫腻……诶,白渝然有说过么?”
陈越已经浑身僵硬了,只机械地说着:“……我不知道。”
“……其实我也没想提的,”蒋峥看陈越脸色不好,挠了挠头,“几天前周家老爷子中了风,周氏靠着周嘉一个人,还是太勉强了。我只是想着,大家都是同学一场,有什么事情,能说开就最好,虽然我也觉得周嘉这人挺冷的,但是起码性子直,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很明白。嘛,这些话我的确不敢去跟白渝然讲,我看唐狐狸也不敢,陈越,如果你愿意说几句,我想,也许能缓和也说不定……”
蒋峥等待着陈越的回答,那个人低头走开了几步,抓着水池沿口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我……不想插手周嘉的事情。”
蒋峥愣了愣:“陈越,你还不懂么,这是在把人往绝路上逼啊。周嘉那个人心高气傲的,我却亲眼见过他给人低头倒茶就只为了一个小订单,也许他并不稀罕公司,但没有人不在意自己的父母,换成是我,如果我爸躺在医院里,我绝对要把交到我手里的东西保护
好。”
陈越握紧了拳头,回答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蒋峥,别说了,真的别说了……”
吃饭的时候每个人都盛了一小碗汤圆应景,餐厅的桌子不大,六张椅子四个人的空间倒也足够了。窗外响着噼噼啪啪的烟火声,客厅的电视放着元旦出行的新闻,唐林凡把啤酒都放到桌子上,拿起其中一罐拉开拉环,给每个人的玻璃杯都倒上了酒。
白渝然只稍稍喝了一口就放下了,唐林凡硬要给他满上,他笑了笑:“今天开车,意思到了就行了。”
唐林凡习惯了应酬场面:“我叫司机载你们啊,又不差多少路,你不喝我让陈越喝啊。”
白渝然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手边的杯子,仰起头一饮而尽。
陈越坐在对面舀着碗里的汤圆,黏腻的糯米咬在嘴里,胸口闷得发堵。就譬如现在一样,那人一个漫不经心的体贴,便轻易地击打到他的胸腔里,简直是世上最为有效的灵咒。白渝然是怎样的人,在蒋峥的叙述里,似乎全都出了差错。他记忆中的那个人,温和,宽容,从来都没有发过怒火,无论怎样的挫折,只要走到他身边去,似乎都能被妥善地解决和接受。白渝然的完美近乎虚假,他的笑,他的温柔,永远都带着平缓的节奏,以至于偶尔流露出一个动情的眼神,都会让陈越也产生点贪心的想法,想知道自己距离他,是不是又近了一步。
“喂,”唐林凡碰了碰蒋峥的胳膊,“你平时最喜欢起哄,今天倒安分了,我不敢闹陈越,你去叫他喝。”
蒋峥气急败坏地踩了他一脚,拿着筷子猛夹碗里的排骨。厨房里那么尴尬,叫他现在怎么去跟陈越搭话啊。不过仔细想想自己的确缺根筋,在陈越眼里白渝然可是好得不得了,在他跟前说那些话本来就有点没脑子,还自以为是地想让陈越站队,他凭什么要为了周嘉去指责白渝然啊。不过蒋峥失望的,并不是陈越选择站在哪一边,而是那个人近乎逃跑一般在躲避着,甚至连陈述的语句,都听不下去。
这不就是一种,直截了当的懦弱么。
“呜呜”两声震动,唐林凡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脸上不由带着点愉快。“这么快来答复了,渝然,到底还是要你出马,谢了。”
“只是打个电话的忙,没什么。”白渝然看了眼陈越,把炸虾放到他面前:“别吃汤圆了,那个容易饱。”
陈越盯了会儿盘子里的金色虾仁,忽然抬头道:“你最近,和税务局的人很熟么。”
白渝然顿了顿,仍然手势随意地舀了一勺汤:“问这些做什么,吃菜吧。”
“你工作的性质,可以为所欲为么。”
“……
”
“你……会因为被抢走什么,就去报复别人么。”
唐林凡快速地看了一眼蒋峥,对方心虚地低了低头,把筷子咬到嘴里,默不作声着。白渝然看着陈越,沉静了一会儿,淡淡说道:“我没有被抢走什么,我也不会去报复谁。”
“那周嘉的事情是你做的么?”陈越站了起来,“你为什么要这样,是觉得我可怜还是可笑?你其实介意着吧,从来没有开口过,但是心里却没有一刻不是那样想的。那件事情,真的需要介怀到这种地步么,在别人父母身体都很危险的情况下,坚持去落井下石,一点情面都不留。曾经你对我说过,周嘉也是你的朋友,你对待朋友,就是这样绝情的?你这么做,是因为看着我的时候,也觉得我像一根刺一样,不拔得彻彻底底,就觉得浑身都不安稳,对不对……!”
“陈越,”白渝然的声音带了点冰冷的重量,“够了。”
陈越抓紧了桌沿,满腔的情绪阻隔在胸腔里,仿佛随时都可以挣脱出来一般喧嚣着。白渝然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明显的怒意,那人冰冷的视线,被硬生生剥落在假面的伪装里。这份□的坦诚,让陈越产生恍然的错觉,仿佛这个逼迫着去揭露的自己,举着一把惨白而残忍的利刃。
“我不恨周嘉,”陈越不受控制地诉说着,“我一点都不恨他。”
“啪”地一声,对面的男人把杯子扣到餐桌上,看着的力道并不重,但那器皿碰撞声在安静的空气中却显得尤为响亮。没有人敢说话,连最应该缓和气氛的唐林凡,都僵硬在了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
静了一会儿,白渝然站起身来,看都没有去看陈越,直接从餐厅走了出去。
☆、Chapter Twenty
夜空中的烟火绽放着稍纵即逝的明亮光彩,掉落下来的时候,仿佛一种倾尽全力谢去生命的华丽花卉。唐林凡走到天台,看到站在栏杆前的男人,那人的背后烟火阵阵,近得好像盛开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一般。
白渝然没有说话,甚至表情已经沉淀了下来,也许他的失态,的确到了无法被人窥见的地步,以至于那种罕见的愠怒,才会令所有人屏声敛息。唐林凡走到他身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什么话,陈越今天实在太大胆了,他从来都是信赖着白渝然,不会质疑那个人的一切,在今晚之前,甚至可以说就在发生的那一刻,唐林凡都无法相信陈越会做出如此难以收场的举动来。也许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