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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什么?”
“你想象着他肌肉的纹理,切开他肌肤的感觉。”
“你不想吗?”伯恩医生眯起了眼睛;用手指戳了戳海利的胸口。
“我……比较想要进入他。”海利扯起唇角,眼神里是某种暗示的意味。
伯恩医生露出了然的表情,“哦——原来你的爱好和我还是有差别的。”
伊恩不理会他们,独自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开始比对亚当的保险客户名单与阿曼达的名单。
然后他惊讶地起身;发现海利抱着胳膊靠在他的办公室门前;似乎看了他许久。
“怎么;你发现大画家范·查特不但在亚当的保险客户名单之上,也是阿曼达负责的画家?”
“你早就知道?”伊恩冷冷问。
“这不难猜到。范·查特身患癌症,保险公司是不会乐意为他这个人投保的。但正是因为他的癌症,让他的画作成倍升值,他确实需要为自己的画作进行投保。而他正好也是阿曼达负责的画家。这是他们的重合之处。不过我想说,这个时间并不适合拜访范·查特。”
伊恩看了看腕表,显示已经是晚上九点二十了。
范·查特已经睡下了,现在去打扰一个身患癌症需要静养与休息的画家,确实不合适。
“明天早上十点,范·查特的别墅见。”
伊恩与海利擦身而过。
“你不送我回家吗?伊恩叔叔!”
“你可以自己回去。”
“万一有人对我意图不轨呢?万一我像是阿曼达或者亚当那样忽然消失呢?说不定我也成为某个人的‘藏品’了!”海利跟在伊恩的身后。
“那就打电话叫克里夫来接你。”
伊恩打开车门,扬长而去。
海利站在夜风中,目送伊恩的车子消失在街道尽头,唇上的浅笑缓缓隐没。
伊恩看了看自己的手机,里面有一条来自兰瑟的短信:你今晚会回家吗?
他靠边停下车,回复对方:我会。
他不知道兰瑟到底有没有吃东西,来到街角的便利店,伊恩买了一些三明治和牛奶。
当他打开房门时,一切静悄悄的。他以为兰瑟已经睡下了,但再往里面走两步,他发觉兰瑟正在客厅里画画。
他坐在沙发上,沙发周围铺着一层报纸,各种颜色的颜料已经被打开,他托着调色盘,目光十分专注地在画板上涂抹着。
伊恩悄悄关上房门,没有说话。他走进厨房,将冰箱打开,发现里面的东西都没有被动过,眉头不由得蹙起。
他将三明治放到微波炉里加热,又从冰箱里取出鸡蛋,切了些洋葱与蘑菇丁,在煎锅煎蛋饼。
当他端着餐盘来到兰瑟身边时,轻轻咳嗽了一声。
兰瑟才转过头来,看见伊恩的那一刻,露出大大的笑脸:你回来了!
“你应该没吃晚餐吧?我做了蛋饼,还有三明治。”
兰瑟开心地接过餐盘,吃了起来。
伊恩靠着沙发,看着他还没有完成的画。
画上仿佛是一片街道,夜凉如水的夜晚,漫天的星星让伊恩想到毕加索的《星空》,带着几分天真的气息。
伊恩忽然想到了阿曼达的死。阿曼达曾经购买过兰瑟的画,但到底背后的买家是谁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
“兰瑟,你知道范·查特吗?”
兰瑟点了点头:我知道啊,他是有名的现代画家。
伊恩又问:“那么你见过他吗?”
兰瑟摇了摇头:没有。像是他那样的大画家,我是没有机会见到的。我很想去看他的画展,但是很昂贵。
伊恩安慰说:“没关系,以后会有机会的。”
吃完了晚饭,就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伊恩与兰瑟都睡了下来。
这一觉,睡到了天亮。
伊恩依照与海利的约定,开车前往了范·查特的别墅。
在路上,伊恩接到了来自马迪·罗恩的电话。
“我正在开车。”
“我知道。但我还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与你探讨一下。”
“那就废话少说。”
“你知道局里的射击测试吧?”
“嗯哼。”
“海利应该在三天之后去参加测试。”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没发现他身上没带枪吗?”
“我有枪。”伊恩将车开过转角。
“但问题是,他也应该有枪,对吧?所以你的任务是让他通过测试。”
马迪·罗恩又把电话挂断了。
伊恩将车开到了路边,双手扶着方向盘,两秒之后他爆出一句怒斥:“他妈的那家伙竟然没有枪!没有枪派他出什么外勤!”
伊恩是绝对不相信这家伙不懂开枪的。这混蛋的祖父给了他那么严格的训练,甚至于制服伊恩这个久经沙场的老手都不在话下,怎么可能不擅长射击?
但偏偏伊恩很清楚地记得,他没有看见过海利·拉尔森拔过一次枪,甚至于亮出过枪套。伊恩一直以为这是海利一贯的无耻作风,开枪这种体力活儿让他这个搭档来做就好了,而这位公子哥儿只需要适时发发神经,多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谎话来骗人就好。
呼出一口气,伊恩决定继续向前开,射击测试什么的先放一边,他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拜访范·查特。
范·查特的别墅位于纽约市郊,空气比闹市区要好许多。别墅外的小花园被很精细地打理过,草坪很整齐。
海利的车就停在别墅外,看来他已经进去了。
伊恩敲了敲门,开门的人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十分温和地笑着:“你就是拉塞尔探员的搭档,康纳探员?”
“是的。”
“请进。我是查特先生的家庭医生曼宁。你的搭档正在楼上与查特先生聊天。”
伊恩才走到楼梯处,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
范·查特的房门是虚掩着的。伊恩从门缝间可以看见范·查特穿着灰色毛衣和休闲裤靠坐在沙发上。他年近五十,根据伊恩的观察,他头上戴着的应该是假发,大笑时眼角的周围并没有使他看起来苍老,相反增添了几分成熟的艺术家气息。
“我的搭档来了。”海利的声音响起。
“你怎么知道?”
“我闻到他的味道了。”海利笑着起身,将门推开,果然伊恩就在门外。
“你好,康纳探员。”范·查特起身与伊恩握手。
他的手微凉,伊恩握住的时候感觉到轻微的颤抖,脸色有些苍白。
也就是说范·查特的身体并不好,他不可能有体力杀死亚当以及阿曼达。
但是这并不排除帮凶的可能性。
艺术家总是有一些奇怪的爱好以及心理。
至少,伊恩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我和我的搭档前来,就是想要确定你是不是见过这个保险推销员。他的名字是亚当。”伊恩将亚当的照片递给范·查特。
几乎只看了一眼,范·查特就开口回答了:“我确实见过他。应该说不止一次。我有一幅还未完成的作品。他们想要为那幅作品投保。亚当就是其中的一个。但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们,花费大量的时间与他们交流是对我人生的浪费。但是亚当他锲而不舍。每次我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总能看到他的身影。他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为我联系全纽约最好的医生,送花到我的别墅来,但事实上,他打扰到我的生活了。也许别人会接受他这样的‘好意’,但不是我。我很明确的拒绝了他。”
伊恩点了点头,“那么你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亚当,是在什么时候吗?”
“哦,很久以前了。至少是上个月了吧?这个月他没有再来打搅我,我觉得很庆幸。但没想到,他死了。”
“那么艺术经纪人阿曼达·库克呢?我听说你曾经与她合作了很长一段时间,为什么会忽然终止合作呢?”
“因为理念不合。我是个理想主义的艺术家,而阿曼达是十分现实的。她想要办一场拍卖会,将我的作品高价卖出。艺术界的人都知道我不会活太久了,所以这场拍卖会会有怎样的效果可想而知。但我从来不想用自己的死亡来做噱头。我想要我的画被真正热爱它们的人所收藏。所以我终止了与阿曼达的合作。”
“她应该找过你很多次了吧?您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什么时候?”
“……应该是两周以前的……周二吧……大概晚饭的时候。曼宁医生,我没有记错吧?”范·查特望向端着水杯走上来的曼宁医生。
“是的,查特先生。当时您也把我留下来用晚餐了。”曼宁医生将水杯和药放在了范·查特的面前,“圆形盒子里的吃两粒,方形盒子里的吃一粒。”
“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吃错药。”
曼宁医生笑着望向海利与伊恩,“两位,虽然你们的到来让查特先生很高兴,因为总算有年轻人和他聊天说话了。但是他需要休息了。”
“那我们就不再打扰了,谢谢。”
海利与伊恩离开了范·查特家。
“你怎么看?”海利自顾自打开伊恩的车门,坐了进去。
“什么怎么看?”伊恩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到底范·查特说的是真的,或者他有所隐瞒?”海利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眼睛的余光落在伊恩的脸上。
“没有谁是没有秘密的。范·查特也一样。”
伊恩忽然停下车,伸长了手臂抓向海利的腰侧。
“喔!喔!伊恩叔叔!你这是爱心大爆发吗?”海利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你的枪呢?”伊恩冷冷地问。
海利笑了,抓着伊恩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腿间,“我的枪在这里,我一直都很想开枪试试。”
他缓缓靠向伊恩,拉长了的语调,优雅中满是暧昧的声音,他的手指甚至微微嵌入伊恩的指缝之间,强迫着带着他的手指挪动。
伊恩猛地收回自己的手,扬起了眉梢,“也许我该朝你那里打一枪,不然你不知道什么叫做蛋疼!”
海利靠着座椅放肆地笑了起来。
“是不是马迪·罗恩打电话给你了?”
“你是不是故意不通过射击测试的?”
“我很帅很有钱身手很好智商也爆表,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完美无瑕。”
“哦,我还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拿手的。”
“当然有。比如说射击……还有泡你。”
最后半句话,海利说得很轻,像是小孩子要糖果时候那般天真,但伊恩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完全的邪恶。
“我记得第一天在拉塞尔家见到你,你就说你祖父为你安排的训练内容里面包括了‘射击’。”
“嗯,我确实接受过射击训练,但我从没说过我擅长它。如果是我握着枪,也许本该瞄准的是嫌犯的脑袋,但最后我打中的却是他的蛋蛋。”
“如果真能有这样的效果,我也会感到很欣慰。”
说完,伊恩忽然调转车头。
“喂!你这是要去哪里?”
“靶场。”
“不是吧!那地方一点都不浪漫!”
伊恩几乎是拎着海利的衣领将他拽下车子,把所有装备扔进他的怀里,“今天如果你打不出合格的成绩,我会亲自开枪打烂你的蛋!”
海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不喜欢枪。”
伊恩隐隐能猜到原因也许与八年前有关,但也有可能根本无关,这家伙就是以折磨他人的神经为乐。
“因为你被猎枪的子弹击中过?别装了,这是手枪!不是猎枪!”
“你真的想知道原因?”海利慢悠悠地在登记处签下自己的名字,领取射击练习用的枪与子弹,顺带朝登记处的工作人员扯起他一贯的坏笑。
“我不想知道。”
从海利嘴巴里说出来的原因多半不是真的。
但是这仍旧阻止不了海利开口说话。
“因为我每次摸到枪,就会忍不住想象自己在抚摸你。我想象着你趴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扶着你的来复枪,耐心地等待着机会。你的双腿很放松,你的腰线,你的背脊都很美,只可惜无人欣赏。如果我在你的身边,会扯开你的衣服,吻遍你的全身,尽情地上你,让你忘记一个人的孤独。”
伊恩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他推开海利的脸,走到了靶位前。
“如果你打不出合格的成绩,你的小兄弟就保不住了。我是人真的。”
伊恩站在海利的身后,双手背在后腰上。
“哦,你要怎样对待我的小兄弟?咬掉它吗?”
海利一边说着,一边戴上目镜和耳罩,缓缓举起枪来。
他的姿势很标准,有几分贵族式的优雅,伊恩无法找到他在姿势上的任何瑕疵。
不到一分钟,他打掉了枪夹内所有的子弹。
不需要将靶纸调到面前,伊恩也知道海利命中的并不多。
“你是故意的吗?”伊恩皱起了眉头。
海利只是看着靶纸,鲜少地沉默。
“再来一次。”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