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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
“那你跑到那上头干什么?”
“他要自杀啊!我去拦着啊!他不听……我就说那我陪你一块儿……”年晓米底气不足,声音渐渐微弱下去。
“你有病啊!他是你谁啊!”
“我朋友啊……诶你别瞎想!我那不是没办法了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为啥要闹自杀?”
年晓米:“……”
“他有艾滋病是不是?”
“不是……唉,还不知道呢,上午刚陪他去疾控做的化验……”
“年晓米。”
“呃,在。”
“你简直脑子有坑!如果他有病,把你传染了怎么办!还有你站在桥上掉下去怎么办!那是海港区!不是游泳池!你连个狗刨都不会!你做事之前能不能走走脑子!真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办!你妈怎么办!”
“对不起啊……我就是一时着急……”
“以后少跟那帮人出去。你就没点正常的朋友?”
年晓米心上像是被人划了一刀:“你觉得我不正常?”
“没说你,我说你交往的人!你不是有别的朋友么,大学同学,同事……”
年晓米身上有点脱力:“可那是不一样的朋友啊……”有一些事,终究没办法和郝帅他们讲啊。
年晓米心中酸涩。讲出来,有多少人能真正接受呢,要好的朋友也不是每一个都能出柜的,时机,方式,都要考虑。他也想被周围的人接受和认同,可是终究要慢慢来。而且有一些事,毕竟只有同类才能彼此理解啊!
“我只是觉得,和他们在一起,很放松。”因为不必隐藏,可以袒露真实的自己。
“我不管,总之你注意点,你那圈子太乱。染上点什么病怎么办,你不为我考虑,也该想想宝宝。”
“我不会和别人上床的。”
“我没说你跟别人怎么的了,我就是提醒你!”
“正常交往不会感染的!你其实就是在歧视我们吧!你是不是打一开始就觉得我们都不正常!”
话一出口他就被自己吓到了。沉默了一下,还是习惯性地先开口道歉:“对不起。我去做饭吧。”
晚饭吃得很沉闷。苦瓜炒蛋一向只有沈嘉文爱吃,宝宝和年晓米都不怎么动筷的。这次他却破天荒地夹了一口放在嘴里,借此遮掩自己脸上无法抑制的难过。
粗略地算算在一起快半年了,尽管男人生活里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他还是觉得非常幸福。那些生活里的细节是骗不了人的,他对他真的很好,总能摸透他的心思,从容地引导他去面对困难。那些隐藏在看似随意粗糙中的细致,一直让他觉得温暖和安全。
他让他不必总是小心翼翼,能在他面前坦诚自己真实的样子。
笨拙,腼腆,反应迟钝,犹豫不决,同情心泛滥,胆小,怯懦,不够理智,都没关系。被接纳,被包容,被爱。付的感情全部都收到了美好的回应。
唯一一次吵架也是自己的不对。
没有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哪怕能收到一句“我不讨厌你”都是值得高兴的事。在一起之后,反而越来越贪心了。
想要全部都被接纳,不光是自己,也连同自己背后的圈子。
可那终究是太困难的事。人的感情都是有限的,看待事物的角度也不同。自己被接纳已经是意料之外的幸运了。他幸福了太久,已经忘记了最初受伤的滋味。
可那是不该被忘记的。或许这很卑微,但是就算是在爱情里,也要懂得感恩和珍惜啊。
总要有人退让的。男人那么骄傲,这一步,只能是他来走了
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后,年晓米端着餐盘跑出来。
先是给宝宝送了一份,然后才忐忑地往书房走。
红木门紧闭着,年晓米端着东西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着按了下把手。
门开了。
沈嘉文翘着二郎腿看一份文件,都没抬头瞅他一眼。
年晓米远远地看着那份文件背面的标题,似乎是好几天前的东西了,按说早该处理完了的。
他难得脑筋灵光,忽然心里有了底。
放下餐盘,推了推沈嘉文:“吃点东西。”
男人不着痕迹地避开他,头都没抬。
年晓米在旁边站着一会儿,摸了摸后脑勺:“这公司简介有啥好看的啊,该翻页了吧。”
沈嘉文:“我愿意。”
年晓米摸摸鼻子:“快吃吧,不吃一会儿该凉了,好不容易做的。”
沈嘉文扫了一眼餐盘,一壶茶,一碟切好的苹果,还有一个盛满了金黄色东西的烤盘,芝士和鸡肉的香味一阵阵飘出来。
往常年晓米偶尔看他忙会给他加宵夜,两个人就在书房头对头一起吃东西,吃了东西接着工作。青年如果第二天不上班,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看专业书籍,或者看股市行情。如果上班,就去准备第二天的早餐,然后跑到床上捧着小说等他。虽然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这样的生活,规律,平静,惬意。
以前他很难想象婚姻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前妻更是打碎了他仅有的一点期待。
而现在的生活,比他从前期待的,好了太多太多。
可是保证这幸福的基础是,年晓米一直能平安快乐地待在他身边。
他无法想象失去年晓米的样子,那几乎等于是失去了生活的全部。当你尝到过幸福的滋味,又被人生生夺走,那种恨意,光是想象,都能让人发疯。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成为他的整个世界。
年晓米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就好。他甚至希望能把他锁进保险柜里,只有自己有钥匙的柜子。
多么疯狂又荒诞的念头。
然而它们确确实实会偶尔在他脑海里晃过,尤其是当年晓米丢下他一个人出门的时候。
“午间经过员工餐厅看新闻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么。”手脚都是冰凉的,半天没动地方,直到看着年晓米被人弄下来,他脚下都是软的。
那是真正的恐惧。在他年轻气盛一次次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时候都没有切实感受到过的恐惧。
年晓米有点没底气:“我真的错了,不会有下次了。”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么?”
年晓米:“……”
“说吧,你错哪儿了?”
“呃……不该跟他们出去玩儿?”
“不是!”沈嘉文暴怒起来:“是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先考虑考虑自己!你自己的安全!”
年晓米看着男人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什么,胸中忽然翻涌的感情让他一瞬间有些口干:“所以……你其实不是在气我交的朋友……”
“他们都有责任!你考虑了别人,别人有没有考虑过你!你真有个三长两短,别人难过也就是一时的事,可是我怎么办!你让我后半辈子怎么办!”
说罢有些黯然:“年晓米,你老说你有多喜欢我,可是你真的时时刻刻把我放在心上么。”
这是典型的不讲理了,就算再相爱的人,也总不可能一天24小时想着对方,那还要怎么做事。
可是年晓米却忽然开心起来,他身上轻飘飘的,如果不是情况不对,简直马上就要傻笑出来。
原来他们一开始吵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事儿。
还有原来在男人心里自己是如此重要。
被爱的自信忽然给了他古怪的勇气。让他想立刻做一件一直想做却一直不好意思也没胆子做的事。
沈嘉文发够了脾气,也不看年晓米,径自坐下来,灌了一杯茶水。迷迭香,据说常喝能提高记忆力。
年晓米在他旁边坐下来,忍着某些小心思,挖了一勺鸡肉蘑菇派,讨好地送到男人嘴边:“我从……呃,饭店师傅那边学来的,放了好多鸡肉和蘑菇,还有豌豆,洋葱,玉米粒……”
沈嘉文抬头看着他,叹了一口气,吃掉了那口派,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接着吃下去。
年晓米有点不知所措:“不好吃么……”说着也挖了一勺送进嘴里。
东西虽然有点温了,味道却还是好的。
年晓米想起他偷偷看过的一堆和谐婚姻指导类的信息和邵怡以前信誓旦旦说过的话,放下勺子,一狠心蹲下来,把对方的转椅转过来:“我……我要做一个事儿。本来想晚上的……不过还是现在吧。”
沈嘉文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直到年晓米伸手来够他的拉链,男人才反应过来,腾地一下站起来:“年晓米!”
年晓米这次是真的铁了心,他以一个推陷入泥坑的大卡车的姿势把沈嘉文推回到转椅上,哪知道椅子带轮,就这么直直冲着书柜去了,他只好慌里慌张地扑上去往回拉,最后跌坐在地上,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平沙落雁式。
沈嘉文一脸无奈地站起来扶他,却被对方抵在书桌上。
年晓米脸上红得吓人,手上的动作也笨拙极了,好半天也不能达到目的。男人只能心情复杂地一手护着拉链一手把他往外推。
照理说应该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却半天也拉扯不明白。
直到温暖最终包裹了他。心跳和血液一起疯狂在耳边作响。
年晓米闭上眼睛,他的心脏成了一面鼓,被口中的鼓槌刺穿了身体,一下下狠命地敲动,仿若春日里万钧雷霆,震得人浑身颤抖,却也怀着蓬勃的希望,无比欣喜。
直到敲门声响起:“小爸小爸……”
年晓米感到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击落,鼓面破了。
他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呛咳起来。
有力的双手落在背后,男人把他带进怀里,轻轻顺着背。
门锁转动,宝宝探出头来,看见两个大人都跪在地上,呆了呆,担忧地跑过来:“小爸小爸,你怎么了?”
年晓米费力地吞咽了一下,袖子在嘴上抹了一把。
沈嘉文淡定地说:“喝牛奶呛到了。”
宝宝的小手也落在他背上,小大人似地教育道:“牛奶烫,要慢慢喝呀。”
费劲地打发了儿子去睡觉,沈嘉文回到书房。
年晓米脸上还是红彤彤的,坐在单人床上,有点紧张地看着他。
“下次别做这事儿了。”
“我……我错了,以后不会让宝宝看见……”
男人打断他:“我不喜欢。”
年晓米呆滞了一下:“……为什么?网上说……都喜欢的……”
“我不喜欢你那样。太糟践人了。”男人走过来,面对面地抱住了他。“我不要你这样的道歉。”
“这也不是道歉……唉,总之,我想让你舒服……而且,那样我也舒服……”
“……你都咳成那样了叫舒服?!”
年晓米抬起头认真看他:“可是我很喜欢。”虽然还是很害羞,但是有些话大概还是直说得好:“可能因为我天生的吧,我……喜欢你,喜欢……这样。觉得心里很快活。也不是要道歉。唉……我也说不清楚,今天是我的不对,你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会多想想的。吧里,我不会再过去了,也不会再参加圈子里的活动。以后要是和朋友聚会,我们去普通的餐厅……”
“还有,可能说多了你慢慢就不信了,但是……我真的觉得,我很幸运,很感激……只要你不开口赶我走,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我家里……没有离婚的传统,在一起了,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虽然一辈子啥样谁也说不准,可是,我觉得这样一天天慢慢过下去,也许某一天回头看看,就已经是一辈子了啊……”
“别生气了。我,我……我给你看个东西。”
年晓米起身跑到书桌那里,从密码锁着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精致的宣传册,里面夹着两章收据。
一张是裁缝店的:“鸳鸯织锦缎四件套,xx月xx日取。”
另一张是订金收据:“Bonheur系列男士对戒。”
“戒指要从海外定做,可能要等半年……到时候正好是我们纪念日……”
“怎么都不跟我说……”
“本来不想说的,毕竟说了就没惊喜了……”
“你哪里来的钱?”
一本存折从宣传册里掉了出来,一笔笔小额存款密密麻麻地打在上面。最少的只有几百块,最多的那一笔大概是年终奖,有将近一万块。
最初的一笔是去年冬天的,那时候他们刚刚在一起。
沈嘉文很久都没有说话。
年晓米习惯性地握住他的手,又习惯性地被男人反握住:“嗯,就是这样,戒指来了,我们一起去拿吧。”
作者有话要说:
☆、14
邵怡和张强最后的检测结果一切正常,程晓风也一样。明臻和陈泽鲲数周后去检查,也是一切平安。
不过那是后话了。
虚惊一场一定是这世上最